王业奇

（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天津300072）



略论来华预科生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策略①

王业奇

（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天津300072）

［关键词］科技汉语；词汇教学；心理词典；语素；大纲

［摘要］科技汉语词汇教学是科技汉语教学中的关键环节，应根据科技汉语词汇的特点、构词规律以及学生的既成心理词典进行教学；处理好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过渡问题，为学生搭建学习专业知识的桥梁，以达到学生在词汇认知上的连贯性；利用好科技汉语词汇的隐性大纲，做好科技汉语词汇的分类教学。

①感谢匿名审稿专家提出的宝贵意见！论文写作中得到孟国教授的指正，在此一并致谢。

1.引言

科技汉语作为专门用途汉语②这一说法源于Peter Stevens的“Special Purpose Language Learning: a Perspective”，Peter Stevens认为“特殊目的的语言教学”完全取决于学习者的学习目的。（Chinese for Specific Purposes）具有它本身的鲜明特点：第一，该课程以培养学生使用专业汉语的能力为目的，是学习专业汉语的工具，帮助学生尽快了解专业汉语的概念及表达方式。第二，科技汉语在内容上与普通汉语区别较大，包含大量专业知识，而且专门术语多、词义抽象、保留了部分文言词。科技汉语与普通汉语的区别决定了在教学中要面临新的问题和挑战，据调查，科技汉语教学的关键就在于科技汉语词汇教学问题。本文针对科技汉语词汇教学中的词汇过渡、学生的心理词典构建及科技汉语词汇隐性大纲的使用这三个问题进行讨论，希望能为科技汉语词汇教学和科技汉语教材的编写提供可资参考的意见。

2.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必要性和过渡问题

词汇学习是语言学习的关键环节，它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语法学习。杨惠元（2003）曾提出“强化词汇教学，淡化句法教学”的主张，强调应该始终把词汇教学摆在语言要素教学的中心位置。李如龙、杨吉春（2004）也提出了“词汇教学中心论”，主张把词汇教学置于对外汉语教学的主要地位，贯穿教学的各个阶段。科技汉语教学同样要重视词汇教学，杜厚文（1986）曾对入专业的留学生的学习情况做过反馈调查，来自预科生接收院校的反映情况表明：学生入专业后的最大困难在于“词语掌握得太少，尤其是大学基础教科书中所用的普通词汇、科技基础词汇掌握得太少”，“语法问题，或表达得不够充分”并不是大问题。2011年和2013年天津大学也分别对入专业后的留学生做了跟踪和回访调查，调查对象为2009届和2010届、2011届和2012届预科生，有效问卷共计87份和126份。从反馈的统计信息来看，分别有91.7%和93.8%的学生把“科技汉语词汇不足”列为影响专业学习的主要障碍。这与杜先生的调查结果相吻合，说明了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为便于讨论，我们把科技文体中的词汇分为四类：汉语基本词汇、书面通用词汇、半科技词汇和专业科技词汇，其中后三者属于科技汉语词汇范畴。具体类别定义和示例参看表1。

表1：科技文体中的词汇类别表

在预科教学阶段，开设科技汉语课程的前提是：预科生掌握了约600个汉语基本词语，了解了最基本的汉语语法知识和常用句式，具备了基本的汉语交际能力和交际技巧。这些条件是进行科技汉语教学的基础，但还要处理好两个过渡问题：（1）汉语基本词汇到科技汉语词汇的过渡问题；（2）半科技词汇到专业科技词汇的过渡问题。学生从汉语基本词汇学习到科技汉语词汇学习需要一个缓冲阶段，正如江新（1998）所说：“从完全缺乏该词的知识到掌握该词的详细知识、来源以及使用它的语境，这是逐渐过渡的。”这样做的原因有二：（1）学生的词语认知还停留在汉语基本词语的语境当中，对科技语体和科技语境还不了解；（2）科技汉语课本身就是比较枯燥的课程，如果直接接触科技汉语词汇，无过渡环节，就容易给学生造成很大的压力，以至于挫伤他们的积极性。Sternberg（1987）曾提出词汇习得的三个必要条件：首先，所学词语要能激起学习者的兴趣，学习者能学下去；其次，充分的语境条件能使词汇完全被理解；最后，词汇加工达到一定的水平。做好科技汉语词汇教学，我们显然不能忽视这几个关键因素，能不能成功地推进科技汉语词汇教学取决于能否抓住学生的兴趣，能否设立或者创造合适的语境条件。

我们知道，教材处理生词的方式大致相同，就是一个生词表。生词表包括生词、翻译、拼音，有的教材可能为生词列出例句，几乎所有的教材都大致如此。可是，我们在教学当中不能只限于一张生词表，简单地读一读、说一说就算完成了词汇教学的任务。我们在处理生词时要有具体的教学策略，特别是在科技汉语词汇教学中，要把握住这门课程的特点，明白它有别于普通汉语教学和专业课程教学。在词汇教学中遵循科技汉语课也是一门语言课这一原则，既不能偏向于普通汉语形式的语言技能教学，也不能偏向于纯专业课形式的知识讲授。

目前我们所使用的教材为《科技汉语读写教程》（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以下简称《教程》），每课生词都包括两部分：（1）专业科技词语；（2）书面通用词语和半科技词语。专业科技词语多是用于某一学科或某一领域的词语，专业性强，意义精确、固定，如“牛顿、压强、碳酸钙、干冰、导数、未知数、方程”等；书面通用词语中文言词和虚词占多数，是典型的书面语体，如若、则、亦然、设等；半科技词语是用于多个专业学科的词，具有普遍性，如“度、定义、物体、证明、运算、定理、定义”等。在课程开设初始阶段，留学生的语境空间还处在普通汉语学习阶段，那么我们的词汇教学就“应与语境挂钩，避免脱离特定的语境，孤立地大讲某个词语的用法”（李珠，1998），词汇处理要向普通汉语教学偏离。为了能与普通汉语词汇教学更好地衔接，我们可以根据教学情况调整专业科技词语和半科技词语及书面通用词语的教学顺序，以书面通用词语和半科技词语带出专业科技词语。拿《教程》第一课来说，该课共有29个生词，专业科技词语有：

加（上）、减（去）、乘（以）、除（以）、正、负、加号、等于、约等于、小于、大于、正弦、余弦。

半科技词语和书面通用词语有：

数学、常用、符号、名称、大部分、读法、与、原来、相同、如、等、保留、称为、运算、分别、读作。

从词表中我们发现，不少半科技词语和书面通用词语仍然具有汉语基本词汇的面孔，有些甚至很常用，比如，“大部分、与、原来、相同”等，讲解时很容易使用普通汉语教学的例句，如：我的手机不常用、她是我原来的女朋友、老的照片我一直保留着等等。通过由浅入深的方法进行词汇教学，易于抓住学生的积极性，不至于使学生对抽象的专业科技词汇丧失信心。待学生熟悉半科技词语后，再进行专业科技汉语词汇教学就会降低教学难度。此外，教学中我们可适时采用对比教学法，如“次、元、无穷、分数、解、单位、乘”等词，都可以联系基本汉语词汇对比讲解，从而凸显意义的显著差别，达到对比记忆的效果。如表2：

表2：科技词语对比讲解图表

还有些词语我们可以从语素上加以对比，找出汉语基本词汇中该语素的构词示例，再与该语素在科技汉语词汇中的构词情况进行对比学习。比如“解”，汉语基本词汇中有“解决、解释、解开、解说”；科技汉语词汇中有“分解、溶解、解析、解方程”。再如“体”，普通汉语词汇有“身体、体育、体重”；科技汉语词汇有“液体、形体、长方体、晶体”。采用这种词语对比教学法，一方面可以复习巩固普通汉语词汇，另一方面引起学生对构词的思考，领悟两种构词方式的区别与联系，从而加深学生对科技词语在语境和语篇中的理解。

3.科技汉语词汇的构词特点及预科生心理词典的构建与完善

关于科技汉语词汇的构词特点前人早有论述，杜厚文（1981）认为科技术语本身有：单义性、稳定性、不带感情色彩、名词与名词性词组占多数等四个特点。骆攀玉（2013）把科技汉语词汇的构词特点和规律概括为：（1）语音形式上复音词占优势；（2）派生词非常丰富；（3）词类分布特征显著。根据科技汉语的构词规律，我们就可以采取语素教学法、语素地图教学法和词语分类教学法。据骆攀玉（2013）统计，高中数理化教材中约97%为复音词，这为我们开展语素教学提供了便利。派生构词是科技汉语词汇中一种较为普遍的造词手段，如：单晶体、单函数、单原子、单质，自动、自变量、自燃、自转，针对这类词我们可以采用语素地图教学法。词汇及其构成成分的形音义信息是构建心理词典的内在要素，那么，掌握好科技汉语词汇的构词特点和规律是完善和构建学生心理词典的必要条件。

心理学家普遍认为在学生的头脑中有心理词典的存在，而且个体词汇学习的过程就是个体心理词典逐步建构成熟的过程。徐彩华等（2002）认为，心理词典的核心是如何在头脑中储存和提取词汇的形、音、义和句法等特征。邢红兵（2009）也提出“第二语言词汇知识应该分为读音、词形、意义三个部分及其相互联结，每个部分都有自己的特征，各类知识按照一定的规则组织在各自的词典当中。”对于仅仅学了300多学时普通汉语的预科生来说，心理词典当然是不成熟的，正处于初步建构阶段，把学生引入另一个较新的词汇集合之内，难免会给学生的词语习得带来困难。

预科生心理词典的构建与完善，关键环节在于对心理词典当中“义”的建构和提取，语法和句式的建构则是次之的问题，前面提到的反馈调查也验证了这一点。《教程》中相当比例的汉字是学生已经熟悉的，根据我们调查，《教程》共有生词548个，共计829个汉字（其中包括重复汉字），这些汉字当中预科生已经熟知的汉字有513个（其中包括重复汉字），约占61.9%，可以看出这一比例相当大。这也证明在科技汉语词汇学习中，形、音并不是构建心理词典的障碍。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面临的主要困难则是：知形知音而不知义，出现了形、音、义在激活过程中的不对称。学生学习此类词语的初期障碍如图1所示①该图表参照了周晓林(1997)的《词义激活中语音的有限作用》一文中的绘制方法，该文出自彭聃龄等主编《汉语认知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

图1：科技汉语词汇形、音、义激活图示

如上图所示，学生对形、音的双向激活多数情况下是有效的（我们用实线表示有效激活），而形与义、音与义之间的激活则不能保证（这里我们用虚线表示）。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预科生原有心理词典与新的科技汉语词语对接时发生了误差。预科生虽说已经掌握了一些词的语素义，但是这些语素义并不是科技汉语词汇所需要的语素义，它们与整个词义的一致程度很有限，甚至完全不一致。有的语素义只是语素的某个义项，比如“解”、“冷却”的“却”、“一元一次”的“元”和“次”、“动能”的“能”、“成分”的“分”、“惯性”的“惯”等这些语素的义项与汉语基本词汇的语素义都有些差别。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处理这一问题，学生会因此产生困惑，甚至有抵触情绪。

为解决这一矛盾我们可以采用图形解释与语素教学相结合的方法。科技汉语词汇中不少词语可以使用画图法或者符号指示法来解释，以此修正预科生心理词典与目标词语之间产生的误差。这种方法也是最为直观、最为有效的。据统计，《教程》中约有68个词可以直接使用图形或符号来解释，占总词数的12.5%。如：元、次、圆、半径、无穷、沸点、中垂线、约等于、箭头、公共点、刻度尺等等。另外一部分词我们可以引入语素教学法。汉语词义的最大特点就是“语素义与词义关系密切，并且语素义的数量比词义的数量少得多”（李如龙、吴茗，2005）。如果能掌握语素的组合方式，建立语素与词之间的联系，学习者就会“以词素为线索形成合成词家族意，并利用家族成员的关系来进一步提取和利用词素意义。”（冯丽萍，2009）利用语素教学能引导学生发现词语的构词理据，给学生心理词典的构建提供更多的信息和理据支持，终将对预科科技汉语教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列出了《教程》词义与学生既成心理词典语素义的关系（调查前提是学生还没有接触科技汉语词汇），如下表3②该词表是词义与学生心理词典语素义对比表，以预科生掌握的600词为基础，而非词义与语素义对比表，随着科技汉语课的推进，“相关”的比例会越来越大。：

表3：《教程》生词词义与学生心理词典语素义对比表

通过表3我们发现，在进行科技汉语词汇教学前，词义与学生心理词典语素义的相关度占到一定比例，为我们进行语素教学提供了便利。为了更为直观生动地利用语素教学，我们还可以采用语素地图教学法，建立一个具有空间概念的语素场。我们参照Novak （1983）“概念地图”教学策略提出了语素地图教学法，Novak认为“概念地图”可以用于教学设计，帮助学生进行有意义的词汇学习，能让学习者的认知结构达到清晰化、整合化的效果。我们来看语素“压”形成的简单语素地图（见图2）：汉语词汇的语体特征、使用范围等确定的词汇教学大纲。隐性大纲没有具体的词汇标准和量化指标，但是有一定的规定范围和实施框架。参照韩志刚、董杰（2010）对科技汉语词汇层次的划分，我们绘制出了它们的层级分布图形，对于我们拟定隐性大纲具有很大参考价值。如图3：

图2：语素“压”的简单地图

根据科技汉语词义与语素义之间的关系进行有效的分类教学，把直观的图形符号教学与语素教学结合起来。在语素教学方面，我们可以利用语素的构词情况，制作出语素地图，但切忌过于依赖某种教学方法或者走以“汉字教学来取代词汇教学”的路子，科技汉语词汇教学要以简便、清楚、有趣为原则。

4.余论：词汇等级划分和隐性大纲的使用

科技汉语词汇目前还没有正式的等级大纲，只是在《<科技汉语课>教学大纲》①该《大纲》是2012年由国家留学基金委委托天津大学制订，并广泛征求了其他预科生培养院校的意见。中指出：“预科生应接触500～600个科技词汇，掌握常用科技汉语词汇300～400个，50～70个常用科技汉语表达格式。”《大纲》后面附了316个常用科技词语。但是，在教学中如何让学生掌握300～400个常用科技词语？掌握的程度是否相同？如果不同，其中是否有等级差别？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进一步完善和解决的。

虽然暂时没有正式的科技汉语词汇大纲，但是我们可以根据科技汉语词汇的特点勾勒出隐性大纲。这里所谓的“隐性大纲”是指在没有明晰的或者确定的大纲的前提下，根据科技

图3：科技汉语语体词汇层级分布

科技汉语教学是“特殊目的的教学”，这就决定了这门课的词汇大纲既不能以处于最核心的汉语基本词汇为主，也不能以处在最边缘的专业科技词语为主。在第二语言教学中，“面对繁杂的汉语词汇系统，在有限时空内，势必根据不同教学对象、教学目标有系统地、按一定原则选择最有价值的词汇进行教学”。（苏向丽，2012）那么，我们词汇的教学重点就应该放在书面通用词语和半科技词语上。可是，我们所使用的教材在选词时难免会触及科技汉语词汇系统中最核心和最外围的词语，这时我们就理应把这两类词语边缘化，不要把它们视为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重点。其原因在于，系统中的基本词汇是学习汉语和专业知识的必备词汇，它是普通汉语语言教学要完成的任务，当然不能作为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主要内容。处在最外层的专业科技词语，专业性强，学科差别明显，比如物理类有势能、动能、速率、欧姆定律、质量守恒定律、磁场等；化学类有硝酸、氧化铜、过冷却、碳酸钙、非晶体等。由于学时较少，教学对象接受能力有限，不可能涉及更多的专业科技词语，重点理应放在书面通用词汇和半科技词汇上。

根据图3中这几类词的位置，参照韩志刚、董杰（2010）对科技汉语语体词汇的大致分类，并遵照上文中提到的以“书面通用词语和半科技词语为主”的教学原则，我们对科技汉语词汇做出等级划分：一级词为处于汉语词汇系统最核心的基本词语，这类词包括你、好、虽然、但是、经常等等。二级词为书面通用词语，包括即、若、反之、亦、之、总、上述等。三级词为半科技词语，如固体、数值、公式、定理、系数等。四级词专业科技词语，如函数、正切、导数、微积分、过冷却等。韩志刚，董杰（2010）对科技汉语词汇的分类得有创见，但在命名上还不够严谨，把科技词语等同于专业科技技术语的做法，值得商榷。

综上所述，在科技汉语词汇教学中首先要明确科技汉语课的性质，做好普通汉语词汇教学到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过渡衔接，真正为预科生搭建好通向专业学习的桥梁。重视学生心理词典的构建与完善，是引导学生尽快适应新的词汇集合的必要环节。图形解释与语素教学相结合的方法能帮助我们修正预科生心理词典与目标词语之间产生的误差，这也是最为直观、最为有效的方法。为了更好地进行科技汉语词汇教学，我们有必要拟定出科技汉语词汇教学的隐性大纲，以便分清教学侧重点，把握好词汇教学的度和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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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政】

A Study of the Strategies on Teaching of Chinese
Vocabularies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o Foreign Pre-students

Wang Yeq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of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2, China）

Key words:Sci-tech Chinese; vocabulary teaching; mental lexicon; morpheme; syllabus

Abstract:The crucial step in teaching Sci-tech Chinese is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scientific vocabulary, so it is necessary to teach those words according to the characteristics, the constitutive rules of Chinese scientific vocabulary and the mental lexi⁃con of the students.And it is also important to focus on the transition of lexical teaching.Besides, we should take advantage of the perdue syllabus of Chinese scientific vocabulary and teach the vocabulary according to its categories.

［中图分类号］H146.1; H19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8174（2016）02-0053-07

［收稿日期］2015-03-28

［作者简介］王业奇（1980-），男，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对外汉语教学，古文字学。电子邮箱：wangyeqi1980@163.com。

［基金项目］天津市2015年度国际教育规划课题项目“信息化环境下来华预科教育跨越式教学的设计模式初探”（TJGJ2015Y001）//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Planning Project of Tianjin：“Exploring the Teaching Design Mode of Foundation Education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within the Information Environment”（TJG2015Y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