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　于青青

摘 要：本文介绍慕课（MOOC）视频制作的一种简单方法。它的优点在于，如果一位教师熟悉类似于PPT、Word和iMovie这样的日常工具软件，则他不用再学任何新的技术，就可以自行完成（DIY）一种简单实用的讲课视频的制作。这种方法的要点是将一件复杂的工作分解成若干简单的工作，依次完成，从而做起来感觉很轻松。

关键词：慕课；在线教学；讲课视频；制作方法；DIY

一、引言

讲课视频、习题作业、论坛互动，是一门慕课的三个基本要素。而从投入的时间和对教师的心理压力来看，讲课视频的制作又首当其冲被认为是分量最重的。一门慕课通常包含几十到上百个短视频，想到制作它们可能要花的时间和精力，成为不少教师在慕课面前踌躇不前的一个基本原因。

慕课视频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看起来都是讲课视频，但制作过程不同，表现出的视觉风格和给人的感受也就不同。有些像电影，各种素材丰富且运用了蒙太奇之类的手法；有些像百家讲堂，虽然看起来平实，但用光、音响效果都很讲究；有些看起来就是老师在教室上课时随堂录制后剪辑的，不时还有些学生的镜头出现；另外还有就是教师利用称手的软硬件工具自行制作的。我们最近从Coursera和edX平台随机选取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京都大学等10所大学的56门课程，分析其中课程视频的录制方式，发现在演播室录制的占44.6%，用录屏幕软件录PPT的视频占30.4%，课堂实录式占12%，实地拍摄占3.5%，可汗学院式占3%。

从2013年春季启动，到2014年秋，北京大学已经开出了三十多门慕课，根据不同课程的需要和主讲教师的偏好，主要用到了演播室录制、录屏软件录制和课堂实录三种方式。我们特别注意到，即便在同一种技术方式下，不同的工作流程可能会对工作效率和质量产生很大的影响。作者于2013年秋在Coursera上开过一次慕课（“人群与网络”），当时用的是“PPT录屏+手写板板书”，同时面对镜头讲解的方式。这种方式不需要专业摄像人员，基本就是DIY，成本已经很低，但作为亲历者隐隐感到应该还有更加轻松的方法。2014年暑假，在多种尝试之后，提炼出一种慕课视频制作流程，它使得基于录屏软件的高质量视频制作的成本降到最低。这学期，我们在edX上开课，重新录制了50%讲课视频，不仅质量改进，而且录制过程也轻松许多。

二、先前几种录屏式讲课视频制作方法分析

不同的视频表现形式有不同的制作方法，时间和人力的投入也不一样。这里集中讨论几种我们曾经采用过的“录屏式”讲课视频制作的方法，指出它们的利弊，并据此推演出提高工作效率的途径。

从学习者的角度看，录屏式方法得到的讲课视频成品具有这样的典型风格：以PPT（或者keynote等任何演示片）播放为基础，伴有同步的讲解语音，以及讲师镜头间或出现在PPT的空白位置上，如图1所示。

其中，简洁的PPT（包括适当的动画）和清晰的同步讲解语音具有基本重要性。原则上，没有主讲教师的出镜也是可以的（有些慕课视频真这样），但有研究表明[1，2]，慕课学习者普遍希望讲师能有适当的出镜。在下面的讨论中，我们就假定这是一个必须满足的需求。

如何制作得到这样的视频？多年前，我们用过一个方法[3]。当时在学校电教中心搭建了一个环境，用了两台摄像机和一种专门的视频合成设备，该设备连接主讲教师的电脑和两台摄像机，从而有三路视频输入，分别对应（1）PPT，（2）讲师正面全景，（3）讲师头像部分。在该设备中将（1）和（3）叠加，形成（4）“教师出现在PPT中”的效果。这些都是事先设置好的。在录制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操纵设备的输出，实时在（1）、（2）和（4）三路视频中切换，得到一个“三模式”视频流，直接送到VCD刻录机。录像完成，VCD也就制作出来了。整个过程花的时间包括教师准备PPT、教师讲课录像、技术人员设置环境、技术人员录像等几部分。这种方式应该说是很痛快的，一气呵成，甚至完全不用后期编辑，如此得到的视频也能用（当时北大计算机系有七八位老师做了几辑这样的录像，用到了“大学课程在线”上）。但现在看来有几点不尽如人意之处。

（1）需要特殊的设备与环境，从而老师需要和技术人员预约时间，这里有协调成本。

（2）每次录制需要技术人员全程全神贯注地参与，负责现场实时在三种显示模式（PPT、教师全景、教师出现在PPT右下角）之间切换，没工夫仔细斟酌。

（3）那种一气呵成近似直播的模式（直接出VCD），对教师要求比较高，如果“废话”比较多，或者有些习惯性口语，对效果会有影响。而有些需要精细讲解的内容，在面对镜头且需要较快语速的那种压力下可能就讲不出来。

（4）整个过程的集成性太强，需要后期编辑的话已经不方便。

2013年秋，我们做慕课采用的方式，可以说是上述方式的一种改进。也有一点特殊设备，但要简单很多，就是在计算机上附加了一块手写板。

更重要的是，录制的时候不需要技术人员在场，教师自己操作就可以，尽管还是需要预约工作室的时间。当然，也是有得有失，那就是需要一定的后期编辑，将PPT播放视频（含手写板板书）与教师讲解视频进行整合，同时去除讲解中的一些明显“毛病”。这样的后期编辑大约需要视频时间的4～8倍。在这种方式下，依然还是存在上述第三点中提到的压力，且由于手写板的运用有所增加（教师需要同时照顾四件事情：眼睛看镜头、看PPT、嘴里讲话、手里操作PPT并板书）。这种压力感，也许在慢慢熟练后能克服，但却是初涉慕课视频制作的一个不低的门槛。

总体而言，一段慕课视频制作的时间投入大概可分为四个部分：教师前期准备，技术人员前期准备，录像，技术人员后期编辑（其中也可能需要多次反馈给教师确认）。优化这个过程，一是应该整体考虑时间开销；二是也要考虑每个工作环节的“繁重程度”（要尽量轻松），从而降低初涉慕课的门槛。这也就是本文介绍方法的目标。具体来说，也就是希望让已经掌握PPT和Word等常用软件工具的老师们感觉“不那么费劲”就能制作出满意的慕课视频，同时也让参与工作的技术人员不要花太多后期时间。endprint

三、低门槛慕课视频制作方法

本文作者曾经写过另一篇文章《从PPT到MOOCITT》[4]，其中的核心观点，是认为将来老师们对MOOC相关技术的熟悉和运用（包括视频制作），会是像现在对PPT之类的技术一样，融入自己的教学活动中。这也是本文介绍方法背后的一个追求。这个追求隐含着，所有事情应该能在教师自己的普通办公室，用普通的计算机软硬件条件就能完成。就像一般备课一样，自己掌握进度，不需要预约别人的时间以及特别的场所。这和现在人们有时强调的“慕课建设是一个团队工作”有些不一样。团队当然是有意义的，使工作得以优化，我们这里强调的是个人也是可以的。下面是本方法的流程。

（1）教师准备PPT（适当动画），不妨称为slide.ppt。

（2）教师准备一个和PPT内容对应的讲解文字，不妨称为script.doc。根据熟练程度和信心，这些文字可详可略，以看着它们能流畅满意地讲下去为准，但需要在对应PPT上动画的地方给予适当标注。图3就是我们用过的一段讲稿示例，其中的“”对应PPT上的动画点。

从这一节开始下面三节的内容，我们讨论一种典型的匹配问题，即匹配市场的问题。其基本框架是，假设存在一组同类商品的提供方，一组同等数量的需求方。不同商品的质量不同，……；不同的需求者口味不同，……。这显然是一种比较符合现实情况的看法。这种关于商品价值的说法集中体现在这个所谓估值矩阵上。每一行，……，例如对这第一个买方来说，他认为第一件商品的价值是v11，第二件的价值是v12，第三件是v13。每一列，……。例如这第二列，v12就是……，v22是……，v32是……。希望同学们习惯、熟悉这种表达估值关系的方式，后面会多次用到。

（3）教师面对摄像头（现在计算机上几乎都有），打开上述讲稿文件，用录像软件（例如iMovie）录制讲解的语音和画面（录像的时候不用管那些动画点标志）。这样就得到一个视频文件，让我们称它为speaking.mp4。

现在，我们有了slide.ppt，scrip.doc和speaking.mp4三个文件。

（4）用Powerpoint加载slide.ppt并启动录屏软件（如camtasia），同时用一款视频播放软件（例如Mplayer），加载speaking.mp4。

（5）同时播放上述两个文件：耳朵听着speaking.mp4中的声音，眼睛看着script.doc，手上操作slide.ppt的翻页和动画（这很简单，只需在听到“”附近文字的时候按“return”）。这样就得到了一个播放slide.ppt的视频，让我们称它为slideshow.mp4。这里，一个重要的结果是：slideshow和speaking的内容在时间上是同步呼应的。

（6）用一个视频编辑软件（例如camtasia），合成slideshow和speaking，主要任务是将speaking中教师的影像适当地摆到slideshow的某些位置上，从而得到一个以PPT为基底，包含教师讲解语音和部分影像的视频文件。这就得到了如图1所示形态的慕课视频。

说明：在这个流程中，步骤（1）、（2）和（3）是需要教师做的。步骤（4）、（5）和（6）可以教师自己做，也可以请技术人员或者助教做。一个重要的特点是，这每一步都“比较轻松”，从而整个体现了门槛低。步骤（1）和（2），是我们教师都习惯做的事情。当然，针对慕课的应用场景，PPT可能需要做得比平常上课考究些，讲解文字也需要多斟酌，但这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从容安排时间完成的。步骤（3）算是一件新事，但基本上是“看着讲稿讲话，兴起时适当发挥”，也没有太大负担。步骤（4）是个过渡，主要是需要理解什么是“将一个PPT加载到录屏软件中”，可能有些老师以前没做过，但只要一比划就会了。步骤（5）是本方法的关键，读起来似乎比较复杂，但做起来简单，虽然是眼、耳、手并用，但各管各的事，不会乱。尤其是以script.doc（带动画点标记）为依据，让这步工作变得很简单轻松。步骤（6）需要熟悉某种视频编辑软件的操作，好在我们这里需要的编辑非常简单，学起来不难。当然，对于学习新软件感觉有负担的教师，可以将步骤（4）、（5）和（6）交给他人做。我们的“人群与网络”慕课，是3位老师分工合作讲的。做视频的时候，有2位老师是步骤（1）-（6）全自己干，另1位老师则只是做了步骤（1）-（3）。

从时间付出来看，以第（3）步的时间为参照，算为1个单位时间。做质量较高的PPT和对应文字，我们的体会是步骤（1）和（2）要花10～20个单位的时间。步骤（4）-（6）大约花3～5个单位的时间。

四、结语

根据我们实际工作的体验，本文介绍了一种高质量低门槛慕课视频制作的方法。所谓“低门槛”，就是在教师已有基本信息技术素养的基础

上能够比较轻松地开始自己慕课视频的制作，所谓“高质量”，就是教师可以从容地把主要时间和精力用在课程内容以及讲授的视角上。从成品效果看，PPT是十分清晰的，语音讲解也容易做到十分精炼和清晰，这比随堂录制方法好很多。教师出镜频度与时长调整的空间很大，也带来很大的方便。而由于强调了讲解文字的运用，录像效率高，视听效果好，绝大多数情况下能一次成功，即便由他人做后期编辑，所花的时间要比传统演播室录像、随堂录像等其他方法节省很多。

当然，我们这里并不是要主张所有慕课视频都这么做，不同的课程需求可有不同的最佳方法。我们可以说的是，如果哪位老师（或者学校）条件有限，并且一时不可能有很大投入（包括时间与金钱），但又想真实体验一下慕课视频的制作，这不失为一种相当不错的起步的方法。得到的讲课视频，其音视觉效果，即使是用当今国际慕课的标准，也是完全可以登大雅之堂的。这样的视频，可以直接用于慕课，也可以很好地用于辅助课堂教学。

参考文献：

[1] Philip J. Guo， Juho Kim， Rob Rubin. How Video Production Affects Student Engagement： An Empirical Study of MOOCs Videos[Z]. ACM Conference on Learning at Scale， 2013.

[2] René F. Kizilcec， Kathryn Papadopoulos， and Lalida Sritanyaratana. Showing face in video instruction： effects on information retention， visual attention， and affect[A]//Proceedings of the SIGCHI Conference on Human Factors in Computing Systems （CHI '14）[C]. New York： ACM， 2014： 2095-2102.

[3] 李晓明. 燕园课程在线：大规模网络课程视频服务的理念与实践[J]. 开放教育研究，2003（4）：4-6.

[4] 李晓明. 从PPT到MOOCITT[J]. 中国大学教学，2014（7）：8-10.

[责任编辑：余大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