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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哲学对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

2021-12-29谢狂飞

洛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德性道家老子

谢狂飞

(枣庄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枣庄 277100)

道家思想将“道”作为其追求的最高境界。在《道德经》五千言中,老子反复强调的一个核心思想就是“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1]66老子还强调: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1]39将老子的生命学问之智慧运用到现代思想政治教育上,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切事物的成长变化都是有其“根”和“本”的。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要起到让学生真心喜爱、受益终生的效果,也同样需要回到育人的道德根本上来。

思想政治教育如何在现代意义上提升其深入人心的有效性?这不仅是一个教学艺术上的“术”的问题,更是一个需要深入到文化底层进行探讨的“道”的问题。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问题,需要超越一般的仅专注思想政治教育教学方法的术的层面的狭隘思考,具有更加纵深且广阔的研究视野。究竟何为道?老子在《道德经》中指出: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1]65这说明,道是“周行而不殆”的,在“变”中有其始终如一的“不变”的“常道”在。毋庸置疑,现代思想政治教育所处的时代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如何使思想政治教育在适应时代变化的同时保持其内在的“不变”或内在的德性践履规律,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

道家是追求人生境界的飞跃的。这种对生命境界的追求,集中体现在《庄子·逍遥游》中。庄子在《逍遥游》中指出: “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2]30德性的现代建构不仅需要在一般意义上的平面上进行,而且需要在一种生命境界超越的维度上进行。

思想政治教育要培养德才兼备、以德为本的德性意义上完整的人。人,要具备厚德载物的德性,才能做到超越人生中的“困苦”,实现内心的自在和心安,进而在实现安身立命的基础上进一步成就人生“仁者爱人”的更高的道德价值。

一、道家“无为”智慧对思政课的启示

思想政治教育的应有之义之一就是其内蕴的生命学问和生命教育内容。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指向学生道德方面知识的增长,而且要指向学生基于经典智慧的生命教育和生命学问的提升。

(一)道家哲学中内蕴的无为智慧的伦理内涵

长期以来,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较为注重儒家道德教育智慧的吸收借鉴。与儒家文化一样,道家思想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支柱。道家哲学中蕴藏的生命学问或生命德性智慧以无为的方式彰显其内蕴的有为之境,以向内心反省觉解的方式昭明生命面向未来之德性成长的路径。

道家无为的智慧是具有穿越时空的现代意义的。它在教育文化的深层心理结构层面启发思政课有效性的实现路径和方法改进。道家的“无为”思想有着现代意义上的帮助人走出伦理困境、重回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的伦理智慧启示价值。

“无为”是内嵌于道家智慧内部的道家哲学核心概念之一。说到无为,就必然说到道法自然。事实证明,“自然”与“无为”是现代意义上的思想政治教育所需遵循的重要传统文化智慧。“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1]31现代社会的种种诱惑对人内在心性的干扰使个体道德建设或个体德性建构面临空前挑战。

(二)儒家有为与道家无为

陈鼓应说: “‘自然无为’是老子哲学中最重要的一个观念。”[3]人的内在德性的自觉成长需要有一种基于自然无为的自觉德性建构生成过程。没有这种自觉的德性建构过程,通过外在规范的表面塑造的依然停留在他律层的所谓个人道德是无法经得起现实生活考验的,更无法成为人在纷繁复杂的现代生活中保持安身立命的精神守望。

思想政治教育培养人的目标要最终体现在作为德性主体的人的个体德性养成上。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维度之一是其针对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道德教育,而道德教育要遵循生命成长的自然规律。从这个角度来说,思想政治教育要将儒家智慧的积极有为和道家智慧的自然无为做有机结合。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1]95要做到“无为”,就必须遵循《道德经》中所说的道,这种道的智慧包括教育之道和生命学问意义上的生命成长之道。“道”以无为的方式体现,但生命成长之道是有内在规律的,因此,关于培养人的思想政治教育也要遵循这种生命成长之道。

要培养学生良好的德性和品行,就必须不仅重视学生在人性本善意义上的人性之善的开发,而且要注重从人的天性意义上尊重学生内在德性自觉成长的规律。道家的无为思想提醒我们要重视思想政治教育对学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充分发挥思政课“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育人作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1]66道家的无为智慧对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启发和借鉴意义集中体现在其道法自然的主张上。“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生命内在德性成长和建构的过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为学日益的知识叠加的过程,而是“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1]132的生命境界逐渐因放下而向上超越的过程。

(三)道家无为与德性成长

德性是靠日积月累的道德实践逐渐养成的。德性教育的德性养成需要遵循德性主体的生命自然成长规律。如老子所说: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1]156无论是“归根”“复命”,还是“知常”,都在揭示遵循成长天性之于德性成长的意义。

作为《道德经》和《淮南子》之间承上启下的重要道家著作,《庄子》一书从生命境界逍遥齐物的高度向我们昭示了生命德性无限扩展进而达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2]1569的可能性。

德性伦理的教育是需要有其“形而上者谓之道”意义上的形上追求之维的。在老庄哲学中,“道”不仅构成存在之源头,也深刻体现了德性伦理教育意义上的教育智慧序列。《大学》中有: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4]1从生命德性的内在建构逻辑来说,德性建构要遵循相应的本末轻重先后顺序。《庄子·齐物论》中贯穿着一个重要的与德性养成相关的重要主题,即生命浑然一体的超越有形差别的德性养成教育的相通性。“齐物论”包含着一种共性和个性的统一,“齐”的道德相通性是在德性经过后天教化和自我修身养性的德性实践后达到的“游心乎德之和”及“守其一”的人生境界。

二、道家顺应生命自然成长规律之智慧对思政课的现代启示

不同于儒家显性的道德教育路径,道家的教育智慧是一种隐性的道德教育智慧。日益发展的科技,客观上造成了现代世界的碎片化和单向度化。现代社会日益复杂的生活世界要求与人追求安身立命所需要的稳定德性之间存在着必然的张力。时代的生活挑战与传统德性赖以存在并依托的传统生活世界是有着客观的不同的。

(一)道家责任伦理的内涵

从道德教育的维度来说,我们一般较为重视儒家伦理意义上的积极的道德责任担当作用。积极主动的儒家式的“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5]219的积极人生责任意识非常重要。但同时,我们往往容易走向过犹不及的极端,可能会出现孟子所说的“执一”的偏执。这种执一的偏执会导致严重后果,即孟子所说的“所恶执一者……举一而废百也”[6]205。为此,有必要提出“道家式责任伦理”。具体而言,道家式责任伦理体现在其鲜明的“无为”的德育路径上。

“无为”,不是消极的不作为,不是无所事事的消极被动,而是一种类似于儒家“恕”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5]233。这是一种对他者的尊重和理解,是一种对生命自主性和自然天性的尊重,是一种对生命个体差异性和独特性的尊重。

道家哲学的一个核心概念就是“自然”。无论是老子还是庄子,所强调的自然都有着深刻的价值维度的内涵,而无为则是实现生命自然价值的基本路径。尽管道家以“形而上者之谓道”的境界来论述道与德,但同样体现着深厚的“天道无亲,常与善人”[1]196和“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1]134的道家人文关怀。老子所说的自然,不仅有一般的人与自然保持和谐意义上的客观自然的含义(objective nature),而且有着深刻的人文自然(humane nature)的意蕴。孟子说: “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6]196这与老子哲学中蕴含着的人本该如此的道法自然的古典含义是相通的。

(二)道家哲学的自然与道德主体的德性自觉建构

“大上,下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下,侮之。……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1]43内在德性的自觉建构是德性稳定和夯实的最重要的基础之一。

从德性主体的自觉建构视角来看,老子认为最好的德性伦理、德性建构不是教育者有意使德性主体被动地进行道德实践,也不是刻意地从功利主义的角度过多阐述道德之于人生的意义。正如冯友兰指出的那样: “儒家强调人的社会责任,但是道家强调人的内部的自然自发的东西。人们常说孔子重‘名教’,老、庄重‘自然’。中国哲学的这两种趋势,约略相当于西方思想中的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这两种传统。”[7]

当前,缺少一种超越意义上或境界意义上的形而上的对于如何提升思政课有效性的哲学思考。从道家哲学来看,道是万事万物的本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1]120这不仅反映了老子的宇宙生成论,也在德性建构意义上反映了德性主体内在德性创生建构的过程。《庄子》认为:“物固有所然。”[2]123从思政课的实践来说,思政课学生主体内在德性的形成也同样有其内在规律。天地有其内在的自然运行的秩序,人的道德心灵世界同样渴望一种“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4]15的心灵秩序。

德国思想家雅斯贝尔斯指出: “人类一直靠轴心期所产生、思考和创造的一切而生存。每一次新的飞跃都回顾这一时期,并被它重燃火焰。”[8]老子提出的“道”的概念是作为中国古代哲学最高的范畴而存在的,对于德性建构有着重要的启发意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所恶,故几於道矣。居善地; 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1]22对于思政课的有效性提升来说,老子所说的“上善若水”的原则,同样是思政课实践路径的有效策略。最高境界的思政课教学,应该如水一样,浸润学生心灵的美好德性而润物无声。

道家“道法自然”的生命学问之智慧集中体现了现代社会要走出德育困境所需要汲取的传统文化智慧营养。道家“道法自然”的教育智慧启发我们要在思政课的教育实践中尽可能做到“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1]171,这是强调德性主体内在德性之内生或内化的作用。只有这样,才能逐渐形成德性主体基于自律而非他律的道德情感和道德践履行动习惯。作为思政课中的重要内容,德性主体的内在德性建构的最重要标志应该就是老子所说的“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1]43。

从德性建构的意义上来说,老子这里所说的自然不是被动的静态意义的自然存在,而是生命本然如此,理应如此的应然状态。正如孟子所说: “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6]196儒家和道家,在这一点上,有着其相通之处。

(三)“道法自然”的思政课启示

道法自然凝聚着道家在道德教育意义上的对于思政课的重要启示。“法”有效仿的意思。人的内在本自具足一种向善或追求真善美的更高人生境界的精神内生动力,因此,从“天命之谓性”[4]14的人性本善之天性来看,德性主体本身就具有一种见贤思齐意义上的效法生命更高道德智慧境界的内生动力。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子所说的“自然”本身就蕴含着德性建构意义的德性主体追寻美德的向上的动力。

道家哲学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具有现代价值的道德教育智慧,长期以来,道家哲学的德育维度被标签化的表层道家理解而遮蔽。在道法自然意义上的遵循生命本真的原则前提下,道家道德教育思想同样包含着深刻的知情意行的整体道德教育内在结构。道家道德教育的智慧不是直接体现在其人格塑造的显性层面,而是浸润在一种经由文化心理塑造后而自然形成的生命境界与格局的提升与扩展中。

梁启超认为: “老子喜欢讲无为,是人人知道的。可惜往往把‘无不为’这句话忘却,便弄成一种跛脚的学说,失掉老子的精神了。”[9]老子无为的精神,恰似孔子所说的“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5]261的教育境界,因此,老子不断强调这种无为的精神对于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他说: “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1]7“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1]26

道家哲学充满着对于德性主体自主性的全然的一种尊重和相信。这是具有一种鲜明的当代伦理价值和现代转换意义的。

三、道家人格结构的思政课育人启示

陈鼓应指出: “《老子》一书中的‘道’可以贯通起来,形成一个由宇宙论到人生论的有机整体。”[2]1-3换言之,无论是老子所说的道还是无为,都不仅具有抽象的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宇宙论含义,也同样具有着生命伦理意义上的德性建构内涵。

(一)道家人格建构的伦理内涵

老子所说的道,当然首先有的是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1]80的超越性,但和儒家一样,道家也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人生境界。天道终究要向下贯通到现实人生意义的人道。老子所说的道同样有着基于境界超越的精神维度上的内在超越性,它超越主客二元对立的状态。这就与孔子所说的道德生命境界相通了。正如孔子所说: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5]217

道家传统内蕴的这种生命境界超越的智慧彰显出其对于现代社会德性隐形建构的独特理解和深刻价值。老子所说的道,不仅有静态意义上的万物之本原意义,也有动态意义上的关乎人类生存和生命的创生意味。同时,老子所说的道,也包含着类似于孔子所说的“博我以文,约我以礼”[5]127的一种基于天道的对人的行为的自然而然的约束作用。

李泽厚特别重视经由长期文化积淀而形成的人格对于德性建构的作用,他指出这种人格结构指导我们“对待人生、生活的积极进取精神,服从理性的清醒态度,重实用轻思辨”[10]。

老子所说的道是道家人格得以形塑的内生动力。长期以来,我们更多地重视儒家君子人格对于当代思政课的意义,忽视了道家理想人格对于思政课的可能的积极影响和意义。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都在自己的道德实践路径上追求一种“止于至善”[4]1的最高的人生境界。如:“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1]37“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1]58

(二)道家哲学自然本真的思政课意蕴

如果说儒家道德教育注重的是德性的增长或加法,那么,道家哲学意义上的道德教育则是注重一种道德智慧的减法。道家强调人要做到对本心的回归,回归到一种“自然本真”的生命赤子之心的状态,甚至是回到一种“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1]75的状态,因为“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1]132。

一方面,我们需要自觉建构儒家君子人格的德性基础,进而使我们能够做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5]114的责任和担当; 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有基于道家老庄哲学的道法自然与逍遥齐物的思想来做到一种放下和从容。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11]503,进而恢复德育的整体镜像,实现德育路径的完整的贯通。

实现道德意义上的有价值的生命存在,需要创新思政课教育方法上的达成路径。“太上,不知有之”[1]43,德性建构的最高境界能使人做到纯然的道德之自然而然,本然应然的状态。“圣人去甚、去奢、去泰”[1]78就非常契合儒家“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5]214的思想。在道家理想人格的视域中,德性实践圆融的较高境界就是“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1]87。这就非常类似于《中庸》中所说的“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4]37。

庄子以一种更加超越的方式描述了道家哲学中理想人格的生命状态,庄子认为实现了道家理想人格的人就是“真人”“圣人”“德人”“至人”“全人”。这种道家理想人格的境界集中体现在庄子所说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2]27这句话上。要达到这种“虚极静笃”的生命之逍遥齐物的境界,就必须经过一种持续的“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1]39的“反复其道,七日来复”[11]189的修身修心的德性践履过程。逍遥是因为做到了如孔子所说的“毋意,毋必,毋固,毋我”[5]124,或者说是达到了如庄子所说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2]143的整全圆融的道德生命境界。

道家哲学视野下的道家理想人格表现为一种返璞归真的特点。“见素抱朴,少私寡欲。”[1]48“素”指的就是未曾被染色的生丝,而“朴”意味着不曾被加工过的原木。这都在强调“人之初,性本善”的人性本善的意味。“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1]113思政课从中获得的启示就是,要培养学生厚重的德性人格,就必须遵循生命道德主体之天性自然,因为“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4]14,“道常无为而无不为”[1]95。思政课不仅需要主动借鉴各种积极正向的德性建构方法,也需要遵循生命德性自然的成长之道。

(三)道家哲学的真诚与道德主体的自觉道德生命实践

缺少一种真诚的合乎于生命自然成长之道的道德之心,那么,就算是表面上有再多的所谓的道德规范和表面礼仪,都无法支撑起一种自觉自律的道德生命实践。正如孔子所说: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5]33礼乐只是体现人的建立在真诚道德情感基础之上的仁德之心,如果丧失了真诚的仁德之心而去追求虚浮的礼乐,那徒有其表的礼乐还有什么意义呢?针对这种徒有其表而丧失了仁德精神的现象,孔子痛心不已地感慨: “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5]259意思就是: 礼呀礼呀!说的只是玉帛吗?乐啊乐啊!说的只是钟鼓吗?针对这种礼乐被掏空了仁德之心的灵魂之后所剩下的形式,老子也说: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1]98

从思政课的德育效果来说,如果只是停留在对学生表面上的道德行为的观察来断定其生命的德性状态,这是远远不够的。思政课的德育实践不仅要关注基本道德规范的知识层面的传递,更要关注德性基本条目在德性主体生命中的自觉内化,以追求生命境界的提升。有了基于顺应自然的道德自然情感的支撑,才能使德性在“从心所欲,不逾矩”[5]16的道德逍遥的境界中实现道德境界从道德他律到道德自然而自律的升华。

尽管道家哲学看似如“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么抽象,甚至看起来像庄子那样的充满“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 但它到最后都是回归到人心的美好和宁静的,是要使人在人生境界超越的维度上实现一种安身立命的德性圆融建构的。“老学的动机与目的,并不在于宇宙论的建立,而依然是由人生的要求,逐步向上而推求,推求到作为宇宙根源的处所,以作为人生安顿之地”[12],这对我们今天的思政课有效性的提高有着重要的现代价值和启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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