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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里的“童年”

2021-12-01

中国书画 2021年3期
关键词:荣宝斋观感童年

荣宝斋书法院院长、荣宝斋《艺术品》期刊主编

艺术与童年,确实是一个经久不息的话题。人们在现有的经验中不断地探求二者的关系,并试图在艺术的图式里找到那些远去风景的蛛丝马迹,在作品与时光的邂逅间建立起某种必然的联系,这也是艺术心理学与社会学的一个多元视野。而在诸多论述艺术与童年的篇什中,我觉得前苏联的著名作家康·巴乌斯托夫斯基在《金蔷薇》中的一段话堪称经典,他说:

对生活,对我们周遭一切的诗意的理解,是童年时代给我们最伟大的馈赠。

康氏在此深刻而决然地指出人生对于美好的体味和感知,是童年时代打下的一种烙印。所以,我一直相信人的秉性和气质除了遗传外,更多的还是来自特别时段的影响,尤其是童年,这对一个人精神的成长至关重要。一片落叶,一抹晚霞、一种气味、一个眼神,可以想象,在那些时光的纵深处,它对于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又以怎样的方式影响了一个人的一生。包括人格倾向、爱恨情仇、乃至于生命的基调、审美,都会在此基础上渐至形成,而且毕生挥之不去。画家林风眠的童年就如同他后来绘画的风格底色一样黯然与晦涩,这都缘于母亲的一场私情,后被族人抓回拷打,之后又被卖掉,至此母子生离作死别。我们看到,林风眠在其后来所描绘的一系列幽幽怨怨、闪烁迷离的仕女形象中,一定会有母亲的原型在其中,当然,这绝不仅仅是艺术风格的自我塑造,它更应该是人性的本能呈现,是一种真切的痛感和不由自主的心灵颤栗。

其实,岂止是艺术家,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这样的生命密码,只不过艺术家会将之逐渐提纯与放大,并且诉诸于艺术的“形式”和“语言”,而宿命般地讲述这种“密码”的过程,差不多就是艺术创造的过程。可见,艺术的创造并不神秘,它只是个体生命沿着精神指引下的一种“自圆其说”。而从另外的一个角度看去,艺术的视角确实与一个孩子观感世界的方式颇类。法国著名的风景画家柯罗晚年时曾说到:“我每天早上醒过来向上帝祈祷,让我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地看世界”。所以,我们才说艺术家是世界上最为葆有“童心”的人。只有像孩子那样去说出你的悲伤与快乐,这才是真正艺术家应有的气质与禀赋。从另外意义上而言,艺术家应该是少城府、拒绝“长大”的一个“孩子”。一个人在漫长的生命岁月里,能够固执地葆有孩子般的童心,并以之观感世界,而且能以“有意味儿”的形式将之表达出来,这个人就是所谓的艺术家。优游于有趣的事情,自得其乐,沉浸忘我,骨子里的不功利、远市俗,这些也都是“童心”的特质,也更是艺术家身上最为可贵的品格。

罗丹说:“艺术是一门让人学会真诚的学问”。而沿此说来,与其说是艺术家葆有童心,倒不如说是替人类葆全了人性的天真与纯净,这或许是艺术之于人生最为重要的意义吧!

对于艺术家个体而言,童年是人生的第一次途经,是时间意义上的故乡。是精神世界里最初的乡愁。而事实上,艺术的创造过程也是某种意义上向着“童年”的一次“还乡”之旅。当然,只有那些具备天真、纯净特质的人才有可能顺利地抵达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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