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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舞台感”
——新见穆旦集外佚文《两种人》简论

2021-04-16刘子凌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2021年4期
关键词:诗文集穆旦朱光潜

刘子凌

内容提要:新见穆旦集外佚文《两种人》,可延伸解读出穆旦创作及生平的两条线索,即其与现代戏剧和“京派”美学观念的关系。两条线索相交错,成就了穆旦独特的“冲入舞台的前面”的人生与写作姿态。带入这种“舞台感”,有助于加深对诗人的理解。

穆旦的不少诗歌表现出“戏剧化”倾向,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学界的普遍关注和多方阐释,并被视为勘定其作品之现代主义特征的一项重要指标。①当然,对这种“戏剧化”的程度的认知,似乎还存在若干分歧。高度评价者固然很多,但也有研究者认为“《隐现》等长诗的分角色抒叙不过是抒情主体的分层而已,很难据以就说它们成了诗剧或戏剧体诗”,还提醒人们注意“诗剧或戏剧体诗”与诗歌“戏剧化”之间的区别。②

在穆旦诗歌“戏剧化”的事实面前,如何评估它,研究者不妨见仁见智,而不容忽视的研究课题还应该包括,这一事实是如何形成的?换言之,穆旦诗歌“戏剧化”的资源何在?答案近乎众口一词,那就是,T.S.艾略特以降的西方现代主义诗歌传统为穆旦打开了广阔的创作视界。至于其他方面,好像未见有人予以展开。

近日,笔者偶然翻阅天津《益世报》,发现了一篇穆旦的集外佚文。此文或许可以丰富人们对这一问题的看法。以下先做考证,再略加申说。

首先,这篇文章,题为《两种人》,发表于1936年7月6日的天津《益世报》副刊《语林》第1338号,作者署名“慕旦”。

“慕旦”这个笔名确实不如“穆旦”更为人熟知,而据最新版《穆旦诗文集》所附《穆旦(查良铮)年谱》,这一年穆旦一共发表了两篇散文,两首诗,作者均署“慕旦”。③另外一篇诗文集和年谱失收的《这是合理的制度吗?》,则署名“穆旦”。④也就是说,“慕旦”是诗人这一时期最常使用的笔名。虽然“在抗战胜利后的上海就有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沪江大学学生,同名“慕旦”⑤,但在1936年,还没有发现这一情况。这个笔名是判断文章作者身份的重要证据。

其次,穆旦生于天津,早年长期在天津生活,而《益世报》是天津的著名大报。这份创刊于1915年10月10日,停刊于天津解放之时,报龄为三十余年的大报,“除抗日战争期间曾在昆明、重庆出版,其余均在天津发行,行销全国”。⑥穆旦当然不会不知晓这份报纸的存在。事实上,早在中学时代,他就有过向此报投稿成功的经历。⑦考虑到此时的清华大学外文系学生查良铮在中心文坛尚无籍籍之名,继续选择身边的出版物作为投稿对象,应是自然而然的做法——很清楚,除《益世报》外,穆旦这一年发表的其他作品,都见诸清华大学的校刊,即《清华副刊》和《清华周刊》。另外,《两种人》文末所注写作日期为“六月廿八日”。查清华大学“民国二十四至二十五年度校历”,这一年度的暑假始于1936年6月23日⑧,则穆旦这段时间很有可能正在天津家中,投稿更为便利。

再次,行文上,作者显示了对西方文化的了解。他随文引用了一句“西洋成语”——“最坏的,是冲着人生讪笑,而不做一点事情的人了”,而且还关注到了美国诗人Max Eastman的《诗的欣赏》一书。这些内容,需要相应的教育经历和知识结构的支撑才有可能。按Max Eastman(1883—1969),通译马克斯·伊斯曼,不仅是“一个次要的诗人”⑨,还是一位引人瞩目的社会活动家。他的《诗的欣赏》,英文书题为Enjoyment of Poetry,当年相当流行。⑩作为外文系学生,穆旦接触到他的著作不令人意外。至于这位一度相当激进的左翼英语诗人给了他的中国同行何种影响,还有待进一步推敲。

总之,综合种种因素,这篇《两种人》可断为穆旦的手笔。

这篇文章,是由“绿洲六月号”上面的“孟实先生”的短文《谈戏的两种演法》引发。

《绿洲》是北大外文系的一些学生创办的文艺刊物。刊物“代表人”杜纹呈,以“南星”的笔名名世,乃北大外文系出身的优秀诗人。刊物的其他作者,如梁实秋、李健吾、陈敬容、金克木、卞之琳、辛笛、曹葆华、徐芳、冯至、李广田、方敬、何其芳等,宽泛点说,亦集中在北大、清华外文系师生圈子的周边。当事人之一的方敬多年后回忆这份刊物,有意无意地说它“格式像《水星》”⑪,一语道出了它的编辑定位。

孟实先生就是朱光潜,时为北大外文系教授,也是这个刊物的重要支持者之一:“绿洲”二字刊名就是他题写的,一共存世的三期杂志中,两期出现了他的文章。《两种人》提及的《谈戏的两种演法》,发表于《绿洲》月刊第1卷第3期(1936年6月1日)。

按照表演学理论,朱文所谈戏的这“两种演法”,大有讲究。第一种属于“体验派”的演法,演员完全地进入角色,放下/放弃或忘记了自己。本色演员最擅长此道,如果他们与被派定的角色能够实现心灵契合,则表演就格外传神;反之,表演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第二种演法,演员始终还部分地处在角色之外,总是保持着某种“间离”的态度。性格演员的演出多属此类,他们的优势在于戏路很宽,但如做得不好,则表演就显得特别“假”。所以,两种演出流派,本来难分轩轾。但在20世纪的特殊思想语境中,德国戏剧大师布莱希特对它们施以高度意识形态化的阐释。在他看来,第一种演法是应努力抵制的资产阶级的“幻觉主义”美学;相应地,他突出了“陌生化效果”的重要性,甚至要求演员“一刻都不允许使自己完全变成剧中人物”。⑫

回过头来看朱光潜对这“两种演法”的态度,其微妙之处值得注意。他一方面同意“两种演法各有长短”,但也单独提出:“在舞台上创造性格时,冷静的有意的揣摩也可以成功,移情作用并非必要的条件。”而且,对那种过分投入的观众,他也有些不以为然。他承认这类人“所得的快感”是“最大”的,却又强调这种“快感”并非“美感”,因为它的代价是丧失了艺术和“实际人生”的“距离”。所以他认为,“真正能欣赏戏的人大半是冷静的旁观者”。⑬

就在同一时期,朱光潜曾撰文明确提出,“艺术的最高境界都不在热烈”。⑭因为说陶渊明的伟大处在“浑身是‘静穆’”,他遭到了鲁迅的批评。⑮这是1930年代著名的文坛公案之一。换言之,无论是谈戏还是谈诗,朱光潜的美学思想都一以贯之。事实上,这篇《谈戏的两种演法》也不是为了讨论什么表演学课题,它实乃朱氏专著《文艺心理学》的一个章节——第三章“美感经验的分析(三):物我同一”的结尾部分。⑯“演法”问题,就此成为朱光潜建立文艺心理学理论体系的一个例证。

同样,穆旦就着朱光潜谈“演法”的文章,也是要展开别的话题。不过,在进入穆旦的思路之前,首先不应放过的一个问题是,“演法”话题何以触发了穆旦的兴趣?

从生平经历看,穆旦1929年考入南开学校,在这里读了六年中学,于1935年毕业,考入清华大学。由南开而清华,他的求学过程很像另一位现代文学大家——曹禺,后者是1923年插班进入南开学校读初中,1926年升入高中,1928年考入南开大学政治系,至1930年转学至清华大学。目前已知的材料里,似乎尚无二人直接交往的记录。与此形成某种微妙对应的研究现状是:学界探讨戏剧大师的成长之路时,南开和清华两校浓厚的校园戏剧氛围,从不曾缺席;而到了一位新诗人这里,哪怕是一位以“戏剧化”倾向而为人津津乐道的新诗人这里,同样的一层背景却仿佛变成了透明的存在,不被道及。相关史料的匮乏是一个原因,但这层背景对穆旦的影响,或许以后尚有细加审视的空间。

读一读《两种人》就能发现,虽然穆旦无意在表演学的意义上对朱文加以阐发,但他对“演法”话题并不陌生。基于相关的知识储备,他还很快把两种“演法”从艺术领域导向了对人生态度的思考。第一种,过于投入,缺乏欣赏的距离;第二种,过于淡漠,容易陷入冷眼旁观,都为穆旦所不取。他心仪的态度颇堪玩味:“看破人生不过是一幕剧,而却积极求全求美去表演。”

穆旦这一时期的不少文章都激荡着他紧张思考人生问题的努力。他谈梦,就用梦来“比喻”人生:“人生本来是波折的,你若顺着那波折一曲一弯地走下去,才能领略到人生的趣味,正如你喜欢做一个美梦或恶劣的梦一般,过后也总能寻出些滋味罢!”⑰他总结自己的读书生活,声称“脑中开始生出了各种幻想”,于是感慨:“人生简直是个谜呀!”⑱他平静的读书生活也会被“阴郁的情绪”包围,因为他感到了“一个活的青年的使命”之“重大”,而“我的生活是太空洞了,是的,已经空洞到可怕的程度”,于是甚至想“为自己打通一条更好的路”。⑲很明显,《两种人》与这样的主题序列是一致的。正处于青春期的穆旦,深深地为诸种人生困惑所纠缠。

仔细审视起来,在穆旦的思路中拉锯着的是两个方向的力量:一个是对人生的好奇,一个是对人生波折的疑惧。因为前者,他陷入种种幻想,他厌弃眼前的生活;因为后者,他视人生如梦,想“打通一条更好的路”而无果,最后“安慰着自己”说现在其实是“正在学习”,是“在准备着生活”。⑳那么,《两种人》的结尾——既相信“人生就是演戏”,却又“冲入舞台的前面”,去“欣赏”它——就有了某种结论的意味。也就是说,穆旦最终体悟到了人生的一种“舞台感”:在人生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演员”。

“舞台”这个词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围绕它所构造出来的语义场内,穆旦没有简单地倒向上述两个方向的力量的任一边,而是将它们形成的张力结构安放于人生观之中。考虑到《两种人》与《谈戏的两种演法》的对话关系,还应强调的,是朱光潜的美感“距离”说在穆旦的人生思考里面所投下的痕迹。这或许又为研究者思考穆旦和“京派”的关系提供了一条线索。

“舞台”当然是为戏剧配备的。具体到穆旦的创作,在“舞台”上面登场的,是一首首“戏剧化”的诗篇。由于这位作者警惕于美感的“距离”,他“表现出他的感情的含蓄节制和具有较多的理性成分”。㉑与抒情主人公或叙事者的直接介入相比,作品主导声音的隐身,使戏剧很方便地成为实现这一美学理想的更好的体裁。此时,作者人生观中的张力结构也就对象化为诗歌的戏剧化形态。二者相互作用,表现之一,就是穆旦笔下那个著名的“不完整、不稳定甚至带有争论性”的“我”。㉒

“舞台”也堪为穆旦人生道路的隐喻。如所周知,“穆旦自述材料之少,在现代重要作家中是非常突出的”,尽管“一生实不乏传奇经历”,但给人的感觉是“他无意于借助人生传奇来成就他的形象”。㉓一个自恋的人,应该会时时刻刻讲到他自己。反过来说,似乎可以认为,穆旦对自己的人生不够“投入”,不够“热烈”,一种距离感始终横亘在诗人与自己的人生之间。用《两种人》里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把人世间的一切看开,又专心致志地去从事一切”。因为看得开,所以得失不是很放在心上,他从他的人生历程里隐藏了自己。但这不是冷漠,因为他还专心致志,抱有“冲入舞台的前面”的热情。

明知不过是一“舞台”,还要“冲入”,这种姿态铸就了穆旦的一生遭际。何以如此?据诗人晚年回忆,“中学时代总爱谈人生意义”。风风雨雨经历过了,他苦涩地写道:“只有坚持意义,才会自甘受苦,而结果仍不过是空的。”㉔尤其意味深长的是,“突然面对着坟墓”,“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的诗人将这种感觉付诸诗行时,又一次提到了“演员”:“我傲然生活了几十年,/仿佛曾做着万物的导演,/实则在它们永久的秩序下/我只当一会儿小小的演员。”㉕演得如何?“莎士比亚说,‘人生是个坏演员’,它的确演得很不精彩,随随便便就混过了一辈子。”㉖“舞台感”之于诗人穆旦,可谓相伴终生。在此意义上,这则篇幅不大的《两种人》,对于我们理解穆旦的生平和创作,都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附:

两种人

慕旦

在绿洲六月号上,有篇孟实先生的短文,题目是《谈戏的两种演法》。看完以后,觉得这两种戏的演法,也正可以暗示到人生。人生总算是很复杂的了,诸般巧妙,虽然各自不同,而归根结蒂,无论在许多行为的动机上,或在许多处世的态度上,不过是两种表演的引申和互相交错罢了。戏的两种演法,照孟实先生的文章看来,是这样的:

“一种是取‘分享者’的态度,忘记自己在演戏,仿佛自己变成所扮演的角色,分享他或她的情感,一切动作姿势言笑全任当时情感支配,自然流露,出于不得已。”

“另一种演法是取旁观者的态度,时时明白自己是在演戏,表情尽管生动自然,而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却都是用心揣摩得来的,面上尽管慷慨淋漓而心里却非常冷静。”

人生就是剧情的扩大,每个人活在地球上都是一个角色,每天中的喜怒言行,又何一而非表演呢?我们的表演,是这样广大,普遍而不间断的,甚至于我们忘了自己是在这里表演着了。我们看到有中年或老年人做了半生事而退休,我们看到田园里的隐士,庙中的和尚,老道等等,如果是真的隐士或和尚,他们就是已经明白“旁观”演法的人。在人生的舞台上,正和戏剧的舞台上同样,我们可以按着“演法”分为两种人:一种人认真地动作着,忘却自己是在舞台上了;而另一种人是记着舞台的,常常自觉地表演着,或看别人表演。

第一类人能热烈地生活,为喜怒哀乐颠倒着,而且认真地追求着人生中所谓美好的,所以有胜利或失败的观念,胜了则欣欣自喜,败了自然是难过得了不得。他们往往是充满了热情和欲望的。有些人喜欢做官,于是尽力钻营,各处碰壁;结果呢,有的沮丧了,有的宏愿偶尔实现,就大享起“官福”来。青年人讲恋爱,便煞费心思地追求异性,工夫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金钱更不必说,每天每天就颠倒在甜酸苦辣里。有的人立大志;有的人整天忙乱,各处应酬;有的人在什么事情上失意了,或者穷了病了,就愁眉不展,诅咒着生活——这些人,总括说起来,都是认真表演,而忘了舞台这回事情的。

第二类人是人生的客观者,他明白自己在世界上,不过是居于扮演的地位。人生间的失败成功,喜怒哀乐,如同他观剧一样,是很淡漠的。舞台上的悲剧喜剧,演员可以同样表演,用不到分别。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就是把功名看淡了,而宁肯穷困。这是将尊荣贫贱混而为一的一种人。他们要隐避“世乱”,无非是想站在舞台的一角,来观测旁人。艺术家也是如此的:时常用冷眼欣赏着。

这里有和真的演剧不同的地方。在真的舞台上,演员无论是否意识到这是舞台,必须按步就班,热烈地演下去。而“冷观”的人们是不同了:他们知道世界是舞台,也许就更高兴“演”下去;也许,就像我们所谓的隐士,兴味索然了。

普通,我们最能看得起的,是这些看破人生不过是一幕剧,而却积极求全求美去表演的一类人。

为悲喜颠倒,忘却自我的。㉗本来面孔,这一种人,没有欣赏,没有真切地体会自己所“生”的一切,配得称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的。

认清了自己是在舞台上,而要消极逃避的,可以用一句西洋成语来批判,“最坏的,是冲着人生讪笑,而不做一点事情的人了”。

所谓把人世间的一切看开,又专心致志地去从事一切,明白这是舞台上的表演,得失成败在所不顾,而目的只在“欣赏”的这种人,是最不易找到的。惟有这种人才能“舍得开”而又“抓得起”。伟大艺术家的“无所为而为”的态度,是这种人最好的规范。可是做到这种地步是容易的么?你得能够失恋而不苦恼,穷困而不报怨,失败而不沮丧,把这一切结果凡能咀嚼出一个味儿来,然后为了这种纯然的兴趣,再去建造楼阁。这不是教你玩世,也不是教你凡事尽管失败,不必求成;这里不过指明了人之一生不过是舞台上的扮演,没有真失败也没有真成功,你这里表演,可以纯粹为了兴味,为了欣赏,要知道烦恼和沮丧除了摧毁你的兴趣,是没有别种意义的。

美国诗人MAR EASTMAN㉘在他的诗的欣赏一书中说:世界上有两种人,如果把他们放在一只船上,有些人只坐在船中想着他上岸以后该做的事情,有些人也有该做的事情在等待他,可是他不去想那些,只是先欣赏四面的风景。EASTMAN说:“如果生活只是匆忙而压迫的,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那活着有什么趣味?如果我们只知道获得,成功而不休息一下去欣赏它的美,获得或成功之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话是很对的。然而我们若不明白人生就是演戏,若不肯冲入舞台的前面,欣赏是不可能的啊。

六月廿八日

注释:

①穆旦的同时代人袁可嘉在建构“新诗现代化”理论时提出,“从浪漫的到现代的诗底发展无疑是从抒情的进展到戏剧的”,“诗底必须戏剧化”是“现代诗人的课题”。作为典型,他举出的例子就是“穆旦底戏剧诗”。(《诗与民主——五论新诗现代化》,《大公报·星期文艺》第101期,1948年10月3日)按:此文后收入《论新诗现代化》(三联书店1988年版)时,第一句话改为“从浪漫主义到现代主义的诗底发展无疑是从抒情的进展到戏剧的”;出处又写作“1948年10月30日天津《大公报·星期文艺》”——这一讹误为许多论著承袭。

②解志熙:《一首不寻常的长诗之短长——〈隐现〉的版本与穆旦的寄托》,《文本的隐与显——中国现代文学文献校读论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03页。按,本文原载《新诗评论》第12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③李方主编:《穆旦诗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376页。又,易彬所著《穆旦年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1936年项下所记与此相同。

④此文原刊《清华副刊》第44卷第8期,1936年5月30日。宫立在其《穆旦质疑清华课程设置》(《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14年8月10日)中做了钩沉和介绍。

⑤解志熙:《〈“蝗灾”〉及其他——穆旦散文译文拾遗》,《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5期。

⑥马艺:《天津新闻史》,天津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81页。

⑦《管家的丈夫》,《益世报·小朋友》复刊后第16号,1933年2月26日;《傻女婿的故事》,《益世报·小朋友》复刊后第18号,1933年3月12日。作者均署查良铮。参见易彬、杨艺嫄《穆旦集外文五种》,《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2期。按,此文将《管家的丈夫》的发表时间误排为1933年3月26日了。

⑧《国立清华大学一览》,国立清华大学出版事务所,1935年,无页码。

⑨[美]勒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新修订版),刘象愚、邢培明、陈圣生等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0页。

⑩此书1913年4月初版,当年就重印三次(8月、10月、12月)。1914年、1915年、1916年、1918年每年重印一次。1921年出修订版,旋于1922年重版。1913年到1948年,先后印行23个版次。

⑪方敬:《意气尚敢抗波涛》,《方敬选集》,四川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805页。

⑫[德]布莱希特:《戏剧小工具篇》,丁扬忠、张黎等译:《布莱希特论戏剧》,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年版,第24页。

⑬孟实:《谈戏的两种演法》,《绿洲》月刊第1卷第3期,1936年6月1日。

⑭朱光潜:《说“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答夏丐尊先生》,《中学生》1935年第60期,1935年12月1日。又见《朱光潜全集》第8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396页。

⑮朱说见《说“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答夏丏尊先生》。鲁迅的批评文字见《“题未定”草》(七),《海燕》第1期,1936年1月20日。

⑯参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249~251页。

⑰穆旦:《梦》,《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42页。

⑱穆旦:《谈“读书”》,《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46页。

⑲⑳穆旦:《生活的一页》,《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52~53、53页。

㉑杜运燮:《穆旦著译的背后》,杜运燮、袁可嘉、周与良编:《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怀念诗人、翻译家穆旦》,江苏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11页。

㉒梁秉钧:《穆旦与现代的“我”》,杜运燮、袁可嘉、周与良编:《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怀念诗人、翻译家穆旦》,第43页。

㉓易彬:《呈现一个真实的、可能的穆旦形象——缘起、材料与体例》,《穆旦年谱》,第2页。

㉔穆旦:《致董言声》(1976年5月25日),《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197页。

㉕穆旦:《冥想》,《穆旦诗文集》(增订本)1,第327~328页。

㉖穆旦:《致董言声》(1977年1月4日),《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200页。此一时期,这个典故一直盘旋在穆旦心头。在致巫宁坤的信里,他也写道:“莎翁说,生活是个坏演员,的确演得很乏味而不精彩。”[《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206页]类似的意思还出现在1976年5月25日致董言声的信里:“人生很不圆满,有头无尾,令人莫名其妙,谁写这种剧本该打屁股。”[《穆旦诗文集》(增订本)2,第197页]

㉗按:“。”衍。

㉘按:应为MAX EAS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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