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 沈玲

发展农合联 整合服务推进农业产业化
——浅析农合联创新农业社会化服务的主要模式、存在问题及对策建议

吴超 沈玲

为农民合作社等现代农业经营主体提供单个解决不了、解决不好、解决起来不合算的更高层次的农业社会化服务已成为现实需要，浙江省台州市供销合作社深化“三位一体”农民合作经济组织改革，充分发挥农合联的作用，为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找到了新路径。

生产率的提高取决于技术的进步，而新技术的产生和应用又有赖于一个健全的社会化服务体系。可以说，发达国家的社会化服务体系是其农业成功的重要保障。在日本、韩国和我国台湾地区，农协为农民生产提供了完善的社会化服务，大大促进了其农业发展。世界各国农业现代化发展实践充分说明，农民合作经济组织是农业社会化服务的主要供给主体。对浙江省台州市供销合作社而言，深化“三位一体”农民合作经济组织改革是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主要路径。

农合联是现代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主体

第一，农业社会化服务具有现实需要。台州现代农业发展水平高，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农业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已成为农业社会发展的主体力量，“高值、绿色、共享”已成为农业发展的主要导向，为农民合作社等现代农业经营主体提供单个解决不了、解决不好、解决起来不合算的更高层次的农业社会化服务已成为现实需要。

第二，农合联改革的目标之一是构建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构建“三位一体”农合联是浙江结合现代农业发展实际作的顶层设计。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关于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的决定》（中发〔2015〕11号），要求供销合作社“改造自我、服务农民”，重回农民怀抱。浙江省被列为改革试点4个省份之一。省委、省政府提出将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融入到“三农”治理体系改革创新之中，与农业经营体制创新、农村金融体制改革、涉农管理体制等改革有机结合，并下发《关于深化供销合作社和农业生产经营管理体制改革构建“三位一体”农民合作经济组织体系的若干意见》（浙委发〔2015〕17号）。要求建立以生产供销信用服务功能为基础、具有对农民生产生活综合服务功能的农民合作经济组织联合会，形成以农户家庭经营为基础、合作与联合为纽带、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为支撑的立体式复合型现代农业经营体系，促进农业现代化和城乡发展一体化。

第三，农合联组织兼具现代农业服务体系的“社会化”与“系统性”天然属性。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是在家庭承包经营的基础上，为农业生产产前、产中、产后各个环节提供服务的各类机构和个人所形成的网络。具备两个基本含义：一是服务的社会化。即农业作为社会经济再生产的一个基本环节，其再生产过程不是由个别农业经营者完成的，而要依赖其他产业部门的服务活动。二是组织的系统性。各产业部门依据其服务内容和服务方式，构建相应的组织载体，围绕农业再生产的各个环节，形成有机结合、相互补充的组织体系，为农业提供综合配套的服务，实现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科学和高效。

综上，农合联具备建设现代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天然优势，构建服务体系既是农业发展的现实需求，也是农合联改革的重大意义之一，农合联理应也完全有条件成为农业社会化服务的主体。

当前农合联创新服务现代农业的主要模式及成效

“三位一体”农合联改革以来，台州根据全市规模化、精细化、对外投资型农业发展程度较高的实际，因地制宜深化改革，组建1个市级农合联、9个县级农合联、96个乡镇农合联。各级供销合作社主动融入农合联，深化生产、供销、信用“三位一体”综合合作，基本形成了以公益性服务为主体，以经营性服务为补充，以农资供给、农技推广、统防统治、农经管理、农机服务、农药废弃物回收处理、农产品流通、农产品质量标准化、农村金融、农业保险等为重点的多层次、多形式、多主体、多样化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

根据服务对象、服务主体、服务内容、服务方式等不同，台州创新现代农业服务主要有4大模式：

联合社服务模式

第一，联合社开展会员自我服务。农民合作社是现代农业经营主体之一，合作社根据产业链发展需求联合成立联合社，实现资源整合、联合合作、自我服务。目前，全市农合联共有会员7817名、联合社28家，全市较大规模、较规范的农民合作社、联合社、产业协会均加入农合联。

产业链不同环节主体纵向合作。农业经营主体的需求，从生产到生活，产前、前中到产后，是多层次、多样化的。农民合作社通过联合合作将产业链条上下游打通，为主体提供全方位服务。如：台联九生猪联合社由台州9个县（市、区）规范化生猪合作社和养殖企业联合组建，共有会员221家，股东会员65家。其中，省标准化养猪企业7家，年出栏商品猪15万头。联合社上游投资合作建设1家5万吨级的饲料加工厂，统一提供饲料；配套成立1家资金互助会，跨地区、跨产业为全台州范围内的会员提供资金支持。通过建立股金分红、返利机制，2016年实现全年股金分红与二次返利130万元。这些措施有效地实现会员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稳定了台州生猪行业发展。

产业链同环节主体横向合作。同产业同环节合作社为避免同质化竞争，抱团成立联合社，全面提升组织化程度、服务功能，在争取市场议价权、资源共享等方面结成利益同盟。天台县14家粮食合作社联合成立禾合粮食专业合作社联合社，联结水稻、小麦等粮食作物近7000亩。联合社提供统一插秧、统一防治、统一包装、统一销售、统一发放财政补贴、信息交流等服务，不仅提高了合作社规模化效应、市场竞争力，也有效地服务了全县农业生产“肥药双控”。临海7家合作社联合成立小芝永泰粮食合作社联合社，吸收社员3528户，占全镇粮食种植面积90%以上，规模种植效益明显。

融合供销合作社系统服务模式

第二，融合供销合作社系统网络服务。各级供销合作社积极主动融入农合联，发挥社有企业经营优势，利用原有农资、日用品、农产品、再生资源、电商等龙头企业带动及其连锁网络优势，有效解决小农户与大市场对接，服务农业生产、农民生活。

技物结合服务绿色农业生产。农资及其应用是农业生产的第一环节，随着人们对安全、绿色食品需求的提升，农资绿色防控、“肥药双控”显得尤为重要。台州农合联充分发挥供销合作社农资传统经营优势，上、中、下游链条式布局服务农业生产。上游：掌控矿物源、植物源、微生物类农药及功能型、水溶性肥料等高效、低毒、无残留环保型农资商品，从源头把握质量。中游：开展智慧农资服务。建设“标超式”农资连锁网点1002个，实行“五统一”服务。开设线上线下庄稼医院19家，实行坐诊、出诊、会诊。下游：深入作物集中区或较大的农民合作社及联合社开设作物专门店跟踪服务并实施农药包装废弃物回收。如台州农资公司在海南、广东、云南等地开设西瓜作物专门店50余家，服务全国瓜农1万余户，面积20余万亩。

线上线下助推农产品销售。近年来，农产品“卖难”“买贵”问题时有发生。供销合作社农产品购销网络一头对接生产、一头对接市场，有效地促进了农产品购销。目前，全市供销合作社系统已建成7个农产品展示展销中心，并通过加强学校、食堂配送，组织（参与）各类农博会，扩大农产品销售。建设中国·农港城一级农产品批发市场，集检疫检测、冷链、电商、仓储、展销等为一体，整体年交易额达20亿元，使全市农产品价格下降10%—15%。线上开设农产品旗舰店100余家，“特产中国·百馆万店”地方馆4个，农村电商服务站75个，自建了“替你办”“温岭云合”“玉环农汇”“三门供销”等电商平台。2016年，实现农产品销售17.47亿元。其中，线上销售金额达7.53亿元。

服务中心模式

日用品连锁服务农民生活。农业社会化服务内容广泛，不仅包括产前、产中、产后，也涉及农民生产、生活。供销合作社日用品连锁网络实行日用品下行的同时，开展农民小额取款、养老金发放等便民活动。如台州以华联、供销华联为龙头，在全市发展生活资料连锁门店2321个。城市、社区门店开展日用品、生鲜等全品类经营，乡村便利店开展日用品下乡、支农便利取款、养老金发放、充值等各类便民活动。临海农合联利用下属19家县城超市、11个乡镇商贸综合体、980家村级便利店组成的日用消费品服务网络，实现日用品下乡的同时，开展网上代购、物流快递、巡诊医生、惠农便农支付、养老金发放等数十项公共服务和家政服务，解决农民服务“最后一公里”问题。

第三，农合联服务中心全方位服务。通过成立县、乡两级服务中心开展一站式服务。依托县、乡农合联技术优势，建设服务中心，具备农资供应、庄稼医院、信息技术咨询、农机作业、粮食烘干、病虫害统防统治等诸多功能，实现一站式服务。

县级农合联服务中心。县级服务中心突出综合性。临海、椒江、玉环、温岭农合联成立农村合作经济服务中心，集中涉农部门经营性、服务性职能，设生产服务、供销服务、信用服务、专家服务、信息服务等多种窗口，对接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各类经营主体，开展综合服务。

乡镇综合服务中心。突出产业特色服务，结合区域特点设立农村综合服务中心84个。临海涌泉农合联服务中心专注产业，开展展示展销、资金互助、电商务服务、农资超市、柑橘产后处理、农民培训等服务。玉环设坎门渔业综合服务中心，设边防证件、信息平台、金融服务、渔业保险、综合服务、证件办理等6类窗口；设清港文旦综合服务中心，设农残检测、测土配方施肥、农资销售、电商服务等功能。椒江在大陈、前所设综合服务中心，将农信担保、农资供应、农技服务、农民培训等服务直供一线。

第四，各类金融主体配套金融服务。台州是全国小微金融改革创新的先行地区，供销合作社利用内外环境优势，内外置金融组织相结合，有效缓解了现代农业生产经营“贷款难、贷款贵”“风险多、少保障”等问题，为农业生产保驾护航。

联盟式开展农信担保。由地方财政和供销合作社联合出资成立椒江、温岭等5家农信担保公司，坚持小额、低收费，严格农业贷款范围内，至去年底累计为农民融资担保10.87亿余元，缓解了农民贷款担保难、保费高的问题。

封闭式资金互助。浙江忘不了合作社成立全省首家农民资金互助社，至去年底累计助农存款15093笔金额达7.32亿元，贷款1341笔金额达2.08亿元。玉环九山农民资金互助会以资金为纽带，成立农民专业合作社联合社，发展社员1350名，下联生产基地、上设生鲜超市，有效“变现”农村信用，使“弱产业”和“强资本”对接。试点资金互助会（社），遵循“社员制、封闭性，不对外吸储放贷、不支付固定回报”原则实现内部互助。

金融主体服务模式

联合打造普惠金融。与建行等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定制专属金融产品。临海市供销合作社联合农信社开展普惠金融，在全市认定信用镇5个、信用村497个、信用户25.8万户，发放丰收小额贷款卡6.7万张，阳光信贷业务覆盖903个村，贷款金额达73.47亿元。2016年开发系列金融产品“惠联贷”，授信2508户、金额达2.7亿元，贷款1858户、金额达2亿余元。

定制专属金融产品。台州农资公司分别联合农行、中行定制“农易分”惠农分期贷款，由台农根据农户上一年度信用状况、目前种植规模等对农民进行信用分类定级，确定授信额度。共助农融资5000余万元，为农民分担利息100余万元。

开展互助保险。与人保财险、中国人寿、中华联合等商业保险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联合成立农村合作经济组织保险服务共同体。目前，已在大棚葡萄、气象指数等尝试。

当前农合联改革存在问题

台州农合联改革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搭建现代农业服务体系上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但服务组织不健全、运行不顺畅，服务功能、能力与农民需求差距大，生产要素配置不合理等矛盾、问题依然存在。有的问题是局部的、地域的，也有的是各地普遍存在的。主要有：

第一，农合联组织体系运行不顺畅。农合联组织基本框架搭建后，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实现实体化运作。当前，指导层面的省、市两级农合联或未完全建成或未实质性运转；运作层面的县、乡两级农合联运行还不顺畅。机构的自下而上组建与职能的自上而下整合的矛盾依然突出。乡镇级农合联作为为农服务的前沿阵地，有效吸纳当地农业公共服务中心、基层社、较大合作社等会员共同参与农合联的服务局面还没形成。乡镇农合联有的依行政区域组建，未根据产业发展需求，发展欠生命力；有的多重管理，导致体制不顺、机制不活；有的农技服务人才队伍不稳、服务手段落后等。

第二，会员自我服务能力不足。农民合作社是农合联的重要组成，也是现代农业发展主体。没有一定数量的、规范的合作社，农合联就如空中楼阁。当前，许多合作社内部产权关系松散、服务功能单一、竞争实力不强、利益联结不紧。存在没有农民成员实质性参与的空壳社，没有生产经营活动的休眠社，产权设置不规范、一股独大的个人社，成员以直系亲属为主的家庭社等，会员的自我服务能力、抗风险能力较弱。

第三，为农服务功能不完善。总体而言，当前农合联农业社会化服务能力还不能满足广大农业经营主体的需求。产前、产中服务较多，现代农业发展必需的农产品保鲜、储藏、加工、营销、物流等产后服务缺乏；农产品品牌化建设、质量监管、质量安全可追溯机制建设上还比较缺乏；农村金融服务面、服务方式不够广、不够多样化，农村金融瓶颈问题没有根本解决；农民合作基金功能发挥、资产经营公司龙头带动、资本多元合作等还没探索出有效运作模式；涉农部门经营性、服务性职能划转不到位，各类服务资源整合不全面。

第四，农合联制度建设不到位。农民合作基金、资产经营公司两项重要制度没有完全落实。农民合作基金应当用于为农服务事业支出、涉农产业扶持、信贷风险补偿提供保障等。当前，各地对基金性质的认识、使用范围缺乏认识与落实。资产经营公司有的没有组建或者组建的也没找到有效运作方式。同时，农合联会员规范化标准、征信标准、准入退出机制等内部管理制度建设有待建立完善。

加快形成立体式复合型现代农业服务体系

针对当前农合联改革存在的问题，笔者认为，下一步，要始终把深化为农服务作为深入推进农合联建设的主要任务和充分发挥农合联作用的主要抓手，并将加快推进现代农业服务体系建设作为农合联为农服务体系的战略重点。联动推进农业经营、农村金融、涉农管理等体制改革，整合服务资源，培育服务功能，打造服务主体，完善服务机制，加快构建与现代农业要求相适应的现代农业服务体系。各涉农部门要形成合力，各供销合作社要主动融入，充分认识到“三位一体”改革是关乎“三农”工作的重大改革，农合联是新生事物，凝聚共识、勇于探索，不断在实践中探索完善。

第一，坚持市场化方向，夯实县、乡农合联基础。县、乡两级农合联是为农服务的一线阵地，要着眼农民需求、产业发展、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需要，统筹推进乡镇农合联、基层供销合作社、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等会员建设，引导他们参与现代农业服务中心、庄稼医院、专业服务组织等服务主体建设。稳妥推进涉农部门职能转变和企事业单位改革，探索经营性服务职能转移和公共服务事项委托购买的有效途径。

第二，坚持龙头型带动，培育壮大服务龙头。引导具有系统服务功能或较强服务功能的企业或组织加入农合联，并与农合联建立长期战略协作关系。优化龙头企业与农户的利益联结机制，通过发挥龙头的集聚集群优势，集成利用资源要素，提升辐射带动能力。改造、提升农民合作社龙头。开展农民合作社规范社、示范社建设，充实完善合作社内部治理结构、利益分配机制、民主决策制度等，树立一批典型，使其成为引领农民参与市场竞争的农业经营龙头。

第三，坚持合作化建设，打造合作制服务体系。以合作经济形式构建现代农业服务主体和服务体系，是走共建共享农业现代化道路的重要方面。大力推进主体合作化，引导更多服务主体成立农民合作社，形成服务供给者和服务接受者的利益共同体；大力推进体系合作化，按照让农民合作社共享全服务链利益的要求，积极构建服务链不同环节上主体之间的合作制联结机制，打造全服务链的利益共同体；推进投资合作化。发挥农合联资产经营公司的牵头和引领作用，筛选一批现代农业服务领域中前景较好、效益较稳的项目，引导农合联会员合作社和会员企业共同参股投资，打造合作制的服务主体和载体。

第四，坚持规范化运作，加快农合联制度建设。各地加快探索农合联基金、资产经营公司实体运作方式，并在全省加强总结推广。加强农产品质量、电商服务、农资经营等行业标准制定，构建以行业（产业）联合组织为依托的特色产业服务体系或行业服务体系。尽快制定出台农合联会员基本规范、征信标准，建立完备各项运行制度。

下一步，要始终把深化为农服务作为深入推进农合联建设的主要任务和充分发挥农合联作用的主要抓手，并将加快推进现代农业服务体系建设作为农合联为农服务体系的战略重点。联动推进农业经营、农村金融、涉农管理等体制改革，整合服务资源，培育服务功能，打造服务主体，完善服务机制，加快构建与现代农业要求相适应的现代农业服务体系。

第五，坚持协同式共享，持续完善金融服务生态圈。完善农信担保服务机构，建立以农信担保协会为依托的农信担保服务体系。指导扶持农民合作社示范社开展内部资金互助和合作社间资金互助，稳妥发展农民资金互助会，建立农信机构对农民资金互助会“账款分离”的服务机制。探索农合联与保险公司的合作机制，发展扩大农民保险互助面，为发展筑防火墙。开展会员信用状况评定，实行对农合联会员授信服务的全覆盖，扩大农合联会员普惠金融覆盖面。

（作者介绍：吴超，浙江省台州市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理事会主任，台州市农合联常务副理事长；沈玲，浙江省台州市合作经济服务中心副主任，台州市农合联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