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战琪，张玉静

(中国社会科学院 a.财经战略研究院；b.研究生院，北京 100028)



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进程、战略目标及重点领域探讨

姚战琪a，张玉静b

(中国社会科学院 a.财经战略研究院；b.研究生院，北京 100028)

摘要：中国东中西不少省区市搭上“一带一路”快车，旅游业取得快速增长。但是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的融合程度仍不够，东部地区文化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速度远超西部，各地大多数旅游产品不能满足高端游客需求，并且由于各地区快速发展的旅游业和文化业融合程度不高，导致各地区旅游业具有一定程度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因此，要加快制定和实施优惠政策，促进文化与旅游深度融合，大力构建文化旅游产业链，推动旅游与文化协同发展是旅游文化深度融合的必经之路，要防止出现对文化产业的保护不够导致文化产业损失严重以及旅游业快速发展而文化业发展滞后带来的不利后果。

关键词：文化产业；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一带一路”

一、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进程的现实描述

1.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快速增长，但旅游与文化产业融合不够。虽然中国文化旅游业快速增长，但是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的融合程度仍不够。旅游经济系统具有明显的脆弱性，旅游业也极易受一些特殊事件的影响并产生重创。因旅游产业的脆弱性而产生的负面效应并不能掩盖旅游业的正面效应，而旅游业的脆弱性长期隐蔽于旅游经济的长期繁荣之下，一旦遇到某些不可控要素以及相关产业的不利影响，则负面效应一触即发。改革开放后一些突发事件尤其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等特殊事件对中国旅游产业造成重要影响，2008年入境旅游人数 1.30亿人次，同比下降约2%；入境过夜旅游人数5 300万人次，同比下降约3%；旅游外汇收入400亿美元，同比下降约5%，使中国旅游业发展极具脆弱性和敏感性，而同期中国文化产业相对稳定，文化产业未出现大幅波动。因此，急需对文化资源进行很好的挖掘、开发、转化，进而大力发展文化产业。

2.从旅游主体文化的角度看，旅游产品开发文化含量有待提高，中国各地大多数旅游产品不能满足高端游客需求。中国旅游商品品种单调，产品雷同，文化含量低，艺术品位不高，在品种、特色、数量等方面远不能满足旅游者的需要，同时一些特色民间工艺尚未进入旅游市场。另外，旅游产品的开发也不能满足高端游客的需求，虽然中国旅游业快速增长，但是缺乏一些高档次、高品位的休闲娱乐项目，无法满足高端客源市场的需求。同时，旅游淡旺季分明，启动冬春旅游还缺乏有效的手段。当前，旅游人数迅速增长，呈现高速增长态势，但是旅游产品的技术含量较低，如莫高窟音乐内容信息主要以乐器图像的形式反映在壁画中，莫高窟中所见“葫芦琴”为仅有出现在该窟中的乐器[1]，在全国其他石窟中未见，将莫高窟音乐转化为旅游产品的研发方面还很欠缺。中国旅游业的发展潜力非常大，但旅游业仍处于门票经济和景点经济的初级阶段，中国旅游收入主要来自于门票，严重影响了旅游产业链的延伸。由于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具有较高的关联性[2]，因此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必须突破各自的技术边界、产品边界、业务边界及市场边界，延伸或渗透至彼此的产业活动领域，使得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的产业链和价值链发生解构，与各自对方的产业链与价值链的各环节进行整合、重组与创新，从而形成文化旅游产业价值链[3]。

3.在“一带一路”的进程中，中国旅游业增长较快，但各地区旅游业都具有一定程度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首先，基于中国东中西部地区代表性县级城市旅游经济敏感性及应对性指标对比来看，2005—2014年，敦煌、井冈山、格尔木、蓬莱游客量平均增长率分别为27.89%、20.73%、16.62%、 11.41%，可以看到，从“十一五”时期开始，在中国东中西部地区代表性县级城市中，甘肃省敦煌市游客量平均增长率最高，敦煌游客量增长率大大高于其他地区，表明敦煌的旅游吸引力大大高于井冈山、格尔木和蓬莱等其他东中西部地区代表性县级城市，可见，敦煌市旅游在“一带一路”进程中已迈出坚实的步伐，而其他城市旅游竞争力较弱。

其次，在中国东中西三大地区中，敦煌旅游收入增长较快，敦煌旅游收入平均增长率高于其他地区。2005—2014年，敦煌、格尔木、井冈山、蓬莱旅游收入平均增长率分别为40.72%、34.71%、24.51%、14.46%，这表明敦煌旅游总收入增长率高于格尔木和其他城市，因此在中国“一带一路”背景下，在中国东中西三大地区代表性县级城市中，敦煌市旅游总收入增长能力对该地区经济增长具有稳定的促进作用，但是由于旅游业具有波动性特征，因此，敦煌旅游经济增长能力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可能大于其他城市。

最后，由于井冈山经济总量小，使得井冈山旅游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最高，其次分别为敦煌、蓬莱和格尔木，这表明旅游业已成为井冈山的支柱产业，但由于旅游经济系统具有明显的脆弱性，因此，井冈山旅游的脆弱性明显高于其他城市。可以看到，虽然井冈山旅游收入占第三产业增加值及旅游收入占GDP比重高于其他地区，但井冈山旅游收入平均增长率(24.51%)和游客量平均增长率(20.73%)明显低于敦煌(34%、27.89%)，这表明井冈山当地经济对旅游业的依赖性高于其他地区，可以看到，旅游业已成为推动敦煌市等地区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相比井冈山等其他地区，并不具有较高的脆弱性。

可以看到，中国东中西不少省区市搭上“一带一路”快车，旅游业取得快速增长，但“一带一路”旅游发展必须和文化深度结合。由于中国各地区快速发展的旅游业和文化业融合程度不高，导致各地区旅游业仍具有一定程度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格尔木、蓬莱和井冈山旅游业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尤为明显。

4.东部地区基础设施和配套服务完善，东部地区文旅产业的融合发展速度超过西部地区。良好的区域经济发展环境成为旅游文化产业发展的基础，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交通设施、商业网点、配套服务、管理措施等方面都相对完善，有利于文化旅游两大产业加快发展、融合运作，因而，东部文旅产业的融合发展速度远超西部。西部地区，公共设施用地面积不大， 且布局不合理，配套公共设施(社区活动中心、公厕、超市、小学、托幼、垃圾转运站、室外活动场地)有待完善。分散布局的服务业导致城市服务功能相对不完善，制约城市功能在更多层面发挥作用。但对要求相对分散的医疗卫生服务业来讲，在西部地区却又相对集中分布。

二、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目标及旅游文化产业深度融合的路径选择

1.实现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基本思路。我们认为，要基于当前中国各地文化与旅游融合不够的事实，加快制定和实施优惠政策，促进文化与旅游产业深度融合，推动文化旅游产业跨越发展，大力构建文化旅游产业链，必须通过两者协同发展促进旅游文化产业深度融合。防止出现文化产业保护不够导致文化产业损失严重，以及旅游业快速发展而文化业发展滞后带来的不利后果。各地应紧紧抓住当前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战略机遇期，建成能体现各地文化特色的旅游观光休闲度假基地，并将旅游与文化产业融合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实现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基本思路为：

第一，以旅兴文，推动文化产业向旅游延伸。旅游产业是文化产业的延伸，旅游要抓文化这个核心价值。随着文化创意成为旅游业新增长极，必须整理、抢救旅游文化资源，进而开发出高品位的文化旅游产品。

第二，以文促旅，延伸旅游产业链。促进旅游向前后端产业延伸，前向延伸旅游产业链，整合区域市场；后向延伸旅游产业链，重点发展旅游制造业、旅游服务供应业、旅游工艺品、旅游商品加工业等，带动相关产业发展。

第三，完善旅游功能，推进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推进旅游与第一产业及其他产业融合，实现文化、旅游、体育融合发展，竭力推动文化旅游产业向工业延伸。

第四，推动文化旅游科技化。推动信息技术对文化旅游产业的渗透，实施“文化+”战略，推进文化产业与科技、金融、旅游等产业的融合对接。

2.构建文化旅游产业链的战略目标。扩张、延伸文化旅游产业链条及其衍生种类，不断健全完善链条及其衍生品种，是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的恒久命题，要围绕以下六大领域发力，构建文化旅游产业链。

一是产业开发多元化，体现饮食文化。不但要组织游客开展游园观光、采摘、品尝等活动， 开拓以特色农产品为主的旅游纪念品市场，而且要形成一系列播种、养殖、加工等产业链条，通过享用进而派生采摘、亲身体验等旅游品种，带动饮食文化旅游产业开发多元化。

二是满足旅游者住宿文化需求，延长产业链条。要将各类馆舍打造成从外观到内饰表现各地地域文化特征，与景区景点协调一致，由此产生一系列旅游文化建筑、装饰、设计等链条，进而衍生各种形式的创意产品的住宿环境。

三是全面提升交通服务质量，大力推动交通文化产业链条延伸。要将航空、公路、铁路、水运打造成能展示各地原创的图书报刊、影视、动画、歌曲等文化服务，使游客在旅途中感受地域风情魅力，由此开发一系列交通文化产业链条，并推出乘用飞机、火车、客车、轮船工艺模型等衍生品。

四是推动文化景观的保护与发展，带动观光旅游。要将各重要景区打造成所有文化景观都成为游览观赏内容，景区景点更要显示文化内涵和气质，由此打造一系列工业、农业、历史、民族、宗教等文化产业链条的观光目的地。

五是发展购物市场，推动购物与旅游文化紧密结合。各地要促使文化与旅游企业开发一系列研发、生产、加工等产业链条，衍生耐用且美感的购物品种。

六是大力发展娱乐业，满足游客需求。各景区要大力开发风情演艺等娱乐活动，由此产生一系列创作、演出、中介等产业链条。

三、中国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重点领域和方向

1.以旅兴文，推动文化产业向旅游延伸。积极推进在西安、兰州、乌鲁木齐等城市定期召开世界文化研究联盟会议，开展从研究到交流等各种活动，促进全球文化创意领域的跨界合作与交流，实现全球文化创意领域的跨界对话，将世界文化研究联盟建成国际视野、多元面向、特色鲜明并具有开拓性、创新性和服务力的文化创意组织。明确文化产业研究联盟的功能定位、特色化道路、跨地域合作和文化产业“产学研”模式创新，积极推进全国文化产业研究。成立文化研究联盟后可定期举办联席会议、共同开展项目研究、实现资料案例共享、合作进行人才培训、联合举办创意活动、协同拓展国际交流以及打造公共制度平台等一系列工作。

制定省级财政政策，促进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试验)园区的建设。建立省级财政对省以下财政转移支付制度，大力支持国家级文化产业园区建设，改变现行财税政策对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试验)园区扶持力度不够的现实，加大省级财税政策的扶持力度，解决国家级文化产业园区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投融资渠道较窄、税收减免需求等问题。

紧密结合各地文化内涵，在各景区发展以游客体验和参与为主要内容的风景区娱乐项目，充分体现景区的旅游新花样，展现文化娱乐项目的新奇性，有效地将富于地域特色的文艺演出转化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表演形式。

2.以文促旅，延长旅游价值链。在中国西部，着力打造一条敦煌到拉萨的新线路，消除敦煌到拉萨交通瓶颈制约。开通从敦煌市直接到拉萨的旅游专列，游客坐飞机到敦煌后，直接乘坐旅游专列到拉萨，缓解游客到西藏旅游的交通瓶颈问题，为广大游客来西藏旅游提供更为方便的交通条件，缓解格尔木至敦煌铁路2019年通车后每年敦煌到西藏旅游“一票难求”的局面。

智慧旅游重大工程。网络文化服务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各地进入“智慧时代”。在初步形成集智慧管理、智慧营销、智慧服务于一体的智慧旅游模式的基础上，要有效整合丝路沿线及周边的旅游资源，实现周边景区的门票线上销售增长，克服目前智慧旅游在中国大多地区的旅游市场还达不到，真正让游客体会在各地“游”的快乐。

创意文化旅游品牌建设项目。建立多种主题如“电影之旅”“音乐之旅”“手工艺之旅”等创意文化旅游品牌体系，通过不同主题品牌文化的创意旅游产品、示范区、企业，从而建立稳定的品牌形象，塑造文化创意旅游品牌。

借鉴海南岛建立国际旅游岛的做法，推进西北地区扩大开放和加快发展，着力打造敦煌国际旅游港，充分发挥敦煌在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节点和古丝绸之路战略中的特殊地位，大力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旅游的高端旅游者消费，尽快满足境外游客需求。依托敦煌国际航空港，将敦煌打造为国际旅游港，借鉴海南岛的国际旅游岛的做法，实施国际游客落地免签、免税购物以及其他相关优惠政策的旅游开放政策，着力打造敦煌国际旅游港。打造敦煌国际旅游港免税购物基地，可在敦煌航空港周边建设综合体免税购物基地或在敦煌市区建设免税购物基地。

加快推进哈密到敦煌的快速旅游专线项目，实施哈密到敦煌旅游公路建设项目，缩短游客从敦煌到哈密的交通时间。充分利用敦煌丰富的文化资源，依托哈密优越的区位条件，开辟敦煌到哈密的旅游专线，打造中国西部地区重点旅游品牌，吸引国内外的游客，建成能保障游客对吃、住、玩、娱等于一体的配套设施的需求，充分展现西北粗犷、苍劲、壮美自然特色的生态景观长廊的重要线路。

借鉴嘉峪关方特欢乐世界做法，打造欢乐世界。打造欢乐世界能促进文化旅游产业深度融合，能充分发挥各地在“一带一路”中的角色。同时，面对当前能源资源日益紧张的形势，建设节约型社会、走循环经济道路已经成为必然选择，打造欢乐世界有利于打造循环经济产业链，也有利于旅游产品的开发，满足中高端游客的需求。

游客参与型旅游项目。改变当前游客参与人数少的现实，借鉴国内外的成功经验，如全球唯一文化体验之城——兵马俑国际旅游广场，开发一些游客能够亲身参与的文化活动，使游客在参与过程中获得乐趣。

3.拓展产业链，实现文化、旅游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实现体育文化产业与制造业的紧密融合。借助河西走廊、贺兰山东麓2000多年的葡萄栽种历史和酿酒历史，打造专业葡萄酒文化中心，打造集参观、展览、旅游、品鉴、窖藏、体验于一体的酒庄，制造一张新的工业旅游名片，游客可以以参观、互动等多种方式体验葡萄酒文化与酿造过程，实现文化产业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

建设新疆哈密、甘肃敦煌、瓜州风光电基地建设项目，着力打造敦煌、哈密、瓜州光电旅游点，推动传统产业转变发展方式，丰富旅游项目和内涵，为丰富优化旅游产品和延长产业链条开辟广阔空间。依托敦煌已成为国内百万千瓦级“太阳能发电城”和“太阳能利用之城”，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已成为哈密的主导产业，以及哈密、敦煌、瓜州等地大规模的风光电基地建设，竭力打造光电旅游点，推进风光电工业与旅游的融合，实施光电主题博物馆等项目，着力打造敦煌、哈密、瓜州等光电旅游基地。

绿色工业工程与工业旅游工程。对现有企业采用最新技术、按照最严格的环保标准进行改造提升，进一步拉长产业链条，做到近零排放。同时，展现优美的工业园区、先进的生产工艺，每一处都散发经久的魅力，让置身其中的游客无时无刻不感受新奇有趣。另外，工业旅游开发应该将企业的文化融入游览过程，让参观者在游览时对企业产生强烈的认同感。

场馆设施建设工程。以大型场馆建筑群为物质载体，拓展产业链形成一个集体育、教育培训、文化演艺与传播、旅游度假、餐饮娱乐、休闲康体中心、大型广场、大型会议会展中心综合体，以此带动文化产业、商业、旅游产业和会展产业的发展。

工业文化旅游业态建设项目。依托工业园区(基地)，在园区或毗邻区域嵌入文化和旅游的功能、业态，形成以观光、体验、休闲度假等功能为主的工业文化旅游业态。

文化旅游资源保护工程。使用科技手段保护各地自然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使用数学方法、物理方法、化学方法、生物手段、工程手段、卫星与遥感技术、信息技术和数字化技术等多种方法保护各地文化旅游资源，推动旅游业从传统服务业走向现代服务业。

解决农业示范园区的旅游同质性问题，尽快打造乡村旅游综合体，完善旅游项目的多元化。借助格尔木至敦煌高铁即将开通之际，在敦煌、格尔木等地打造集农业、旅游业以及文化产业于一体的大型旅游综合体，盘活旅游资源，拉长游客在敦煌及格尔木的旅游时间。

参考文献：

[1]刘文荣．莫高窟隋唐壁画“葫芦琴”乐器的真实性问题探讨[J]．新疆艺术学院学报， 2015，(6)．

[2]张广海，孙春兰．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及产业链构建[J]．经济研究导刊，2012，(4)．

[3]王喆，朱滢，张淑纲．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状况研究与策略探讨——以兰州、武威、张掖、敦煌为例[J]．旅游纵览，2015，(1).

[责任编辑：房宏琳]

收稿日期：2016-01-12

作者简介：姚战琪(1971—)，男，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从事服务经济与旅游管理研究；张玉静(1985—)，女，博士研究生，从事旅游经济、旅游规划研究。

中图分类号：G124；F59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462X(2016)07-01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