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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与安徽的不解之缘(三)

2014-09-25匡吉平

党史纵览 2014年8期
关键词:前委蜀山渡江

匡吉平

进驻瑶岗村

1949年4月2日黄昏,邓小平和陈毅在蚌埠火车站登上一节“闷罐车厢”,躺在专为他们铺设的行军床上,在酣睡中开向合肥。车到合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洪家花园(今省委所在地)办事处和逍遥津接待站顿时忙碌起来。趁着大伙儿洗脸吃早饭之际,参谋李伏仇赶紧将首长们的行李先行运往瑶岗。邓小平和陈毅在合肥作了短暂停留,并在曾希圣等的陪同下游览了合肥包公祠。接下来,又改乘汽车前往瑶岗。随同邓小平进驻瑶岗的还有饶漱石、张鼎丞、曾山、舒同等。

瑶岗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一条小河从村子中间穿过,将它隔成两半。据曾为总前委选择驻地的第三野战军作战参谋说,当初选择瑶岗为渡江战役总前委驻地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村子曾驻过第二十七军侦察营的官兵,因此周围社会情况相对清楚。此外,瑶岗距离合肥不远,却又不在合肥,可以避免敌人空袭的危险。另外,瑶岗的地理位置比较重要,以瑶岗为中轴,划出175公里至200公里的线,它的东北方紧靠津浦铁路终点南京的前站滁县,东南紧接芜湖至九江的防线,而总前委的指挥位置恰恰就在连接沿江东、西线渡江大军的中点上。

瑶岗的环境十分幽静,村子里到处浓荫蔽日。邓小平和陈毅的住处是一幢砖瓦结构的四合院,房主叫王世鑫,是个地主。他的大哥王世炎是汤恩伯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的情报科科长。

邓小平、陈毅住下的第二天,王世鑫的妻子到前院舀水浇菜,一位正在值班的士兵见了便走过来,轻轻说:“大嫂,以后请你们不要过来。”

正在院中理发的陈毅听见警卫说话,忙问原因。有人汇报,说房主的大哥在汤恩伯的司令部做官。陈毅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怕啥子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陈毅住在这幢四合院头进屋的东厢房,屋里陈设比较简单,一张铁床、一张条桌、一张茶几、几把椅子和方凳。西厢房住着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任、中共华东局宣传部部长舒同。

头进屋正中是值班室,常在这里值班的是邓小平的秘书谷奇、陈毅的秘书阔旭斌、张鼎丞的秘书沈曾华、舒同的秘书林路、曾山的秘书张华。

邓小平住在二进屋的东厢房。二进屋正中敞开的3间屋是办公的地方,3张方桌并放,铺上白布,既做饭桌,又做开会的会议桌。桌上,放着一台缴获来的收音机。墙上,挂有大幅的军用地图。

在这所四合院里装有3盏电灯,自己发电。

渡江战役的作战部署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紧张、秘密地进行着。

鸡鸣五更,邓小平卧室里仍灯光闪烁。渡江前夕,千头万绪萦绕在邓小平的心头,他时而和陈毅仔细分析、严谨磋商;时而对作战处、机要处反复交代,认真督促。

渡江作战对我军来说是新课题,许多来自北方的指战员不熟悉水性,缺乏渡江登陆作战经验。针对这一实际情况,邓小平要求各级指挥员做好战役、战术侦察和搞好战斗组织,同时要求部队搞好战术、技术训练。渡江部队在巢湖开展了水上练兵活动。广大指战员苦练划桨、掌舵、撑篙、抛锚和泅水本领。此后,部队又进行实战演习,组织夜间航渡、水上射击、水上救护、水上架线、水上通讯联络等演练。

瑶岗村的不眠之夜

从瑶岗南去百余公里便是长江。敌人在从上海到宜昌漫长的沿江战线上,布下了75万人的兵力,其中在上海至安庆段集结了24个军,72个师,约44万人,由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汤恩伯所统辖。直接担任江防的是18个军,49个师,控制于浙赣线上杭州、金华、衢州以及徽州地区,共计有6个军,23个师。这便是总前委所统辖的第二、三野战军的作战对象。

总前委指挥部同中央军委之间,电报往复不断,反复商讨着渡江作战时间。4月10日2时,邓小平接到了中央军委发给总前委的一份电报,电报说:“我们和南京代表团的谈判已有进展,可能签订一个全面和平协定,签字时间大约在卯删(4月15日)左右。如果此项协定成功,则原先准备的战斗渡江,即改变为和平渡江,因此,渡江时间势必推迟半个月或一个月。关于江水情形究竟如何,推迟渡江时间有何不利,望即告,以便决策。”

渡江的时间又要推迟了,邓小平接到电报后,心头沉重了起来。对于渡江的时间,从1948年10月至1949年4月的半年时间里,中央军委和总前委之间已经磋商过多次了。

3月31日,邓小平在《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中提出“决于4月15日18时,以全线渡江作战,开始进行本战役”。4月3日,中央军委复电表示同意。但是,4月10日2时,中央军委在给总前委并告第二、第三野战军领导人的电报中提出“渡江时间势必推迟半个月或一个月”,并询问“推迟渡江时间有何不利,望即告,以便决策”。

接到中央军委的这一电报后,邓小平、陈毅立即进行了认真研究。经过反复磋商,4月10日15时,邓小平为总前委起草了给中央军委的电报:“灰丑(10日2时)电悉。前接虞(7日)电后即令部队调查江水情况,尚未获答复。顷据曾希圣等说:他们在长江边驻数年,每年阳历5月初开始涨大水,而且5月的水比七八月还大,两岸湖区均被淹,长江水面极宽,届时渡江作战将发生极大困难。同时现我百万大军拥挤江边,粮食、柴草均极困难,如过久推迟,则必须将部队后撤,就粮就柴草。所以我们意见,只有在能保证和平渡江的条件下,才好推迟时间,否则亦应设想敌人翻脸,大江不易克服时,准备推延至秋后过江。果如此,则从5月起的大军供应必须由老解放区重新准备,此点亦甚重要。按目前部队准备情况,立即渡江把握颇大。先打过江然后争取和平接收,为更有利。究应如何,请核夺。”

中央军委接到这一电报后,也进行了研究。4月11日5时,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了给总前委并告第二、第三野战军领导人的电报,指出:“依谈判情况,我军须决定推迟一星期渡江,即由15日渡江推迟至22日渡江,此点请即下达命令。”并强调:“我方立脚点,必须放在对方反悔上面,必须假定对方签字后不公布,或公布后不执行。那时我方的损失只是推迟了7天渡江时间,此外并无损失。”

当天中午,邓小平收到了中央军委的这一电报,他立即作了答复:“电示悉(只收到一二三段)。我们同意推迟一星期,即推迟22(养)日渡江。但我们意见切不宜再推迟,否则困难甚多(部队无粮草,群众无时间填补堤坝等),如能比22(养)日更提前三两天更好。”电报刚发后,邓小平又接到了中央军委于4月11日6 时发来的电报,指出:“一切请照11日5时电办,并请你们迅即表示意见。”

中央军委的两份电报,前后相隔仅一小时,邓小平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和陈毅商量后,于当日19时又给中央军委发出了复电,指出:“11日6时电奉悉。设想江水大发,即推迟一个月后用战斗渡江困难甚多。……故就水势一点来说,推迟半个月即在29日以前渡江,估计尚无大碍,但粮食柴草困难;如在22日前渡江尚无大问题;如再推迟一礼拜到29日则困难不少。……从军事上说,当以22日渡江,不再推迟为好,即使政治上必需,也以不要推迟至29日以后为好。”

此时的问题是如何向广大的指战员们说明推迟一星期渡江的原因。中央军委在11日5时的电报中说:“你们下达推迟渡江至22日的命令,不要说是为了谈判,而要说是为了友军尚未完成渡江准备工作,以免松懈士气。”这反映出中央军委为了保持部队渡江的高昂士气的一片苦心。但是,邓小平感到,如果从正面如实地讲清军事斗争服从政治要求的道理,则对提高部队的政治思想认识更为有利。于是,邓小平在4月12日亲自为总前委起草了给第二、第三野战军前委和各兵团党委并上报中央军委的电报:“此次我军推迟一个星期渡江,完全是在政治上和军事上所必须采取的步骤。但因此也容易产生松懈战斗意志和迷失方向的危险。因此,你们必须在师以上干部中说明下列诸点:

(一)和平谈判颇有进展,有可能在最近签订协定,此种协定实际上就是国民党的投降,故于全局和人民有利。(二)我们渡江,应站在政治上最有利的地位的基础上进行,即是说如果谈判破裂,责任在对方。如果协定签字后对方不实行或拖延执行时间,其责任亦在对方。我们在谈判结束(破裂或成立协定)之后渡江,则是理直气壮的……(三)要估计到现在国民党军队大部分还握在蒋介石死党手上,即使签了协定,他们都还有继续抵抗的可能。所以,我们一切应从战斗渡江出发,而且因为敌人必然利用此时间加强其沿江军事,故我们亦应利用此时间更充分地进行军事准备。如果放松了自己的战斗准备,那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危险的。(四)如果政治上需要,时间还可能再一次推迟几天。所以,在部队中要一面防止急性病,一面防止战斗意志的松懈。(五)大家最关心的季节和江水问题,中央对此亦极重视。计算时间,本(四)月底以前,江水尚不致有大变化。(六)时间推迟的另一大问题是粮食、柴草、油盐,各兵团必须具体计算,拟出办法报告我们,以凭解决。(七)在延长渡江的时间内,中心工作仍应放在加强战斗准备。但亦可利用此时间传达二中全会决议, 此点请各党委自行斟酌决定。”

两天以后,毛泽东在来电中说:“总前委卯文(4月12日)指示电甚好。请二野、三野即照此指示向师以上干部着重说明推迟渡江时间的理由,加强战斗准备工作,并多筹粮草油盐。渡江时间仍按4月22日(卯养)实施,不要改变。但有可能再推迟几天,即推迟至4月25日(卯有),至迟4月27日(卯感)。是否如此,要待4月18日左右才能确定。”

渡江作战的任务日益迫近。但究竟何时开始渡江,邓小平又向中央军委作过多次请示和建议。4月15日5时,中央军委在给总前委和第二、第三野战军领导人的电报中说:“和平谈判决以4月20日(卯哿)为期限,本(15)日即向南京代表团宣布,彼方是否签字,必须在该日以前决定态度,该日以后我军即须渡江。你们接到此电,请立即准备好,于20日(卯哿)确实攻占除安庆、两浦以外的一切北岸及江心据点。勿误为要。”当日9时,总前委在给中央军委和第二、第三野战军领导人的电报中提出:“我们意见,能争取在谈判上有政治收获,即令军事方面稍有不便,亦是值得的,故主张卯号(4月20 日)行动,凡能一夜夺取者,则一夜夺取之, 不能一夜夺取者应留置之。照目前前线实况,今后军事行动,以能于开动后持续进行为更有利。”同日18时中央军委又指出:“为着充分准备22日大举渡江,同意你们迅即攻占永安州其他各北岸及江心据点,亦可早日攻占,不必等到20号。”

这几天,邓小平和中央军委的电报往来极其频繁。4月16日8时,中央军委来电说:“你们的立脚点应放在谈判破裂用战斗方法渡江上面,并保证于22日(卯养)一举渡江成功。现请你们考虑,假如南京政府愿意于卯哿签字,但要求于签字后给他们几天时间以便部署,在这种情况下,我军是否可能再推迟3天,即由卯养(22日)改至卯有(25日)渡江。这种推迟是否于我军士气及渡江任务之完成上发生妨碍。”

邓小平立即把第二、三野司令员、政委及参谋长请到瑶岗,商讨此事。

作战值班室里烟雾缭绕,二野司令员刘伯承、副政治委员张际春、参谋长李达提出:据多方调查,长江水势自清明节即逐次上涨(据十五军实测,3月26日至4月4日10天内,上涨51公分)。4月末5月初即加速上涨,6月上旬即达最高涨期。且夏季南风大起,雨多,流程急,浪头大,对我渡江阻碍甚多。目前我军粮食已感困难,久则师老志衰。还是觉得4月15日渡江为宜。

三野前委汇报说:以长江水流情况研究,4月下旬为黄梅雨季,现已到桃汛,江水日涨,5月即属雨季。如要推迟渡江,将发生以下困难,一是现有船员三分二为内河船员,在长江中行使困难。二是雨季稻田放水,部队展开不易,江面过阔浪大,江阴下游无法渡江。甚至十兵团方向只能作为钳制佯攻方向。三是粮食困难,烧草尤其困难。四是部队现已进行各种动员,如延期过久,在心理上会增加各种过虑。

会后,邓小平即向军委呈达急电说:“我们一致认为确定20日夜开始不再推迟为好,而且夺取北岸桥头堡及江心洲,必须与正式渡江紧密衔接,不宜停顿,否则将给敌人以调整部署时间,增加我们的困难。而在政治上,我们估计敌可能采取拖延政策,以便团结内部作最后抵抗,此种征候已日益明显。今天南京广播,汤恩伯总部之下组织宁沪杭政务委员会,即其具体步骤之。故真正在政治上无绝对必须的条件下,务请不再推迟渡江时间。”

为了更好地落实战备工作,邓小平风尘仆仆从瑶岗赶到桐城,和刘伯承、张际春、李达等召开二野高级干部会议。在这里,邓小平、刘伯承不仅要直接指挥集结在湖口至安庆的二野第三、四、五兵团,而且还要指挥第四野战军南下先遣兵团——萧劲光所率的第十二兵团,以及江汉等中原军区部队,沿长江自宜昌、汉口以下,直达九江,以佯攻威胁敌人的华中集团。高干会议将渡江作战的有关工作部署完毕后,邓小平才返回瑶岗。

18日,邓小平终于接到中央军委来电:“完全同意总前委的整个部署,即二野、三野各兵团于4月20日开始攻击,22日日实行总攻,一气打到底,完成渡江任务以后,再考虑略作停顿,采取第二步行动。”

4月20日,国民党政府拒绝签字,人民解放军即于当夜发起渡江作战。

这个夜晚是大江南北千百万人的不眠之夜,更是瑶岗村的不眠之夜。在指挥部里,不时传来一声声洪亮的发令声:“我命令你们,坚决打过去!”……

这传出喊声的地方,便是邓小平、陈毅所在的作战室。那里灯光通宵不灭。

在邓小平的统一指挥下,中、东、西三路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强渡长江。

一时之间,万船齐发,乘着滚滚波涛,冲向南岸。照明弹如礼花怒放,映红了天空,枪声炮声轰鸣,如催人奋进的战鼓,震耳欲聋。

解放军官兵乘着千万艘木船,英勇无畏,一往无前,似神兵,似天将,勇猛难挡。

长江,像一条巨大的蛟龙,被我英勇之师踏在了脚下。蒋介石号称“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被我第二、三野战军一举突破。国民党军在江防被我军突破后,仓皇退却,我军即以迅猛之势向纵深发展。23日,人民解放军攻占国民党中央政府所在地——南京。

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从南京总统府的旗杆上倏然飘下,落入尘埃。代之而冉冉升起的,是一面艳丽夺目的红旗。

4月27日,东方初曙,百鸟齐鸣。瑶岗村村头几十部汽车马达轰鸣。邓小平率总前委指挥机关乘汽车离开瑶岗前往南京。

邓小平放眼麦浪起伏、油菜芳香的田野,回首战斗多日茅屋村舍,饱含深情地吟起唐朝孟浩然《过故人庄》的诗句来:“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办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人民的利益”

1960年2月19日至25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来到安徽视察指导工作。随同前来的还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彭真,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杨尚昆、刘澜涛以及邓小平的夫人卓琳等。

1959年夏天,安徽淮河流域遭受严重的旱灾,受灾范围之大、人口之众为历史所罕见。曾经饱受战争创伤,为中国革命作出巨大牺牲的江淮儿女,现在生活得如何,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邓小平的心里。在“大跃进”的洪流中,由于党的指导方针和政策严重脱离了当时社会发展实际,造成了国民经济结构比例的严重失调。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和共产风盛行,给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安徽的情况怎样?邓小平一直惦记着。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春,邓小平一行乘专列来到了他阔别了11年的江淮大地。这是他在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视察安徽。

2月19日清晨,曙光初照,大地生辉。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乘坐专列来到合肥,并下榻在稻香楼宾馆。

用完早餐后,时任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曾希圣对邓小平说:“首长旅途颠簸,休息半天后再安排活动吧。”邓小平摆摆手说:“不要休息了,还是先到下面去看看。”

站在一旁的彭真插话说:“小平同志身体好,昨晚上休息得不错,就按照小平同志的意见安排活动吧。”

带着对革命老区人民的深情厚谊,带着急切了解安徽发展情况的心情,邓小平首先来到当年战斗过的地方金寨。

上午10时,车队驶抵金寨县梅山水电站宾馆。

邓小平一行来到宾馆的一楼大厅,刚刚落座,他便听取当地党政领导同志的汇报,询问老区人民的生产、生活情况。

邓小平精神健旺,思路清晰。他谈笑风生,不时冒出一两句幽默的话语,引得大家发出一阵阵笑声。

当邓小平听到金寨县因建梅山、响洪甸两大水库,淹没了10万亩良田,再加上自然灾害,人民群众的生活处于十分困难境地时,深感焦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说:“金寨人民对中国革命有很大贡献,革命战争年代有10万英雄儿女参军参战。今天为社会主义建设又淹没了10万亩良田,我们的地方党委和政府都要关心老区人民的生产、生活,要千方百计地帮助他们度过灾荒。”

在研究如何解决当前困难时,邓小平要求当地党政领导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一切要从实际出发,所有工作都不能脱离当地的实际情况,生产要讲究科学,可以先试验,成功了再推广,切忌瞎指挥和盲目蛮干,办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人民的利益。他提出,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刹住社会上的“浮夸风”,解决人民群众的吃饭问题。

金寨县地处大别山腹地,山高地少,土壤贫瘠。针对这些特点,邓小平指出:“山区耕地面积少,山场面积大,要抓好见效快的绿化造林工作,比如福建省山区有一种桉树,成林快,树干直,不妨引进栽培、推广。还有其他方面适合山区的多种经济生产也要抓,不断增加人民群众的收入,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

当天上午,邓小平一行登临梅山水库大坝,领略秀丽的湖光山色,并在溢洪道处与陪同、接待的全体同志合影留念。

品德教育应从娃娃抓起

2月22日,邓小平一行来到合肥蜀山人民公社视察。虽然此时春寒料峭,但挡不住蜀山公社干部群众的炽热心情。他们听说邓小平要来这里视察时,个个激动不已,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公社党委连夜召开会议,研究部署接待工作。

上午8时许,公社党政领导及全体工作人员早早地迎候在公社大门外,怀着兴奋、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等待着邓小平的到来。

8时30分左右,几辆小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车队停下来后,邓小平从第三辆车上走了下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大家连声高喊:“总书记好!”邓小平满面笑容地与公社同志一一握手,并连声应道:“同志们好!”

望着不远处的大蜀山,邓小平侧身问公社干部:“这座山叫什么山?”时任合肥市郊区区委书记的金翠珍回答:“叫大蜀山。”邓小平又问:“为什么叫大蜀山?”一位公社干部回答:大蜀山只有一座山峰,“蜀”即独之意,因此叫大蜀山。金翠珍接过话说:“还听说因为早年有一位四川来的和尚在山上建庙修行,所以叫大蜀山。我年轻时在山上抓土匪,还见过庙的遗迹。”听到这里,邓小平高兴地说:“你这位女同志不简单嘞!我看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邓小平看着郁郁葱葱的大蜀山说:“大蜀山的风景很好,以后你们这里可以建一个风景区嘛!”

谈话间,邓小平一行来到公社会议室。此时,窗外寒风习习,室内暖意融融,邓小平的情绪很高,眼神炯炯,神采奕奕,点燃了一根逍遥津香烟,说:“去年毛主席来了,说你们这里很好,动员我也来看看。今天我来了,现在是否请公社的同志先谈谈,然后再下去看看。”看着邓小平亲切而又轻松的神情,大家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陪同的曾希圣说:“小平同志今天到蜀山公社来视察,请朝圣同志把公社的基本情况简要汇报一下。”

在蜀山公社党委书记钱朝圣汇报时,邓小平一边听一边剥了些花生和葵花子吃,并喝了茶水。当钱朝圣汇报到公社有10个大队、113个生产队时,邓小平插话问:“公社有大队、生产队,公社机关设有哪些部门?”

钱朝圣回答:“公社机关设有三部一室,即组织部、武装政法部、宣传部和党政办公室。”

邓小平扳着指头说:“你们组织部无非是管人事、组织,宣传部管思想政治,武装政法部管治安,可管民兵?”

钱朝圣说:“管。”

邓小平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说:“你们还缺一样,你们的生产谁管?”

钱朝圣回答:“我们的党政办下设一个工副业办公室,还有一个农业办公室。”

邓小平似乎不太满意,说:“这两个办公室应该跟你们那个党政办平行。”

钱朝圣说:“我们遵照执行。”

曾希圣解释说:“他们党政办公室把这两个办公室放在里面,这样拿出来也好。”

邓小平站起身:“生产和经济工作都要加强。我们就讲到这里吧,下去看看。”

走出会议室,邓小平在省、市负责人的陪同下,来到会议室西面的房间参观公社生产建设和发展规划模型。他认真地听取了解说员的讲解。当时蜀山公社的规划是根据靠近市区的特点制定的,东边4个近郊大队以种菜为主,供应市区;中间靠近大蜀山的3个大队以发展果木为主;西边远郊的3个大队以种粮为主。同时,规划把公社所在地大铺头建设成卫星城镇,并修一条路通到董铺水库,形成山水相连。另外,模型上还有一个居民点的规划。邓小平听完讲解后很高兴,说:“这个规划很好,一个公社就应该有一个长远规划,要向社员宣传,使老百姓理解,大家要向这个方向努力。”

随后,邓小平一行又来到蜀山公社幼儿园。幼儿园负责人介绍了情况,当介绍到园里注重抓学前教育和孩子们的思想品德教育时,邓小平连连点头,说:“品德教育应从娃娃抓起,因为他们是我们未来的接班人嘛!”听完汇报后,邓小平和夫人卓琳等人高兴地观看了幼儿园孩子们的演出,虽然当时的生活条件很困难,但由于公社的重视,园里的伙食还不错,孩子们个个长得胖乎乎的,天真可爱。孩子们看到邓小平连声欢呼:“小平爷爷好!”邓小平也连连点头喊:“小朋友们好。”卓琳忍不住抱起身边的一个小女孩亲了一口,看得邓小平笑了起来。

离开幼儿园后,邓小平一行驱车来到位于范小店的公社食堂视察。到了范小店生产队已是上午11点钟,邓小平一下车就问钱朝圣:“这里是用沼气烧的饭菜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邓小平说:“我们到沼气发电的地方看。”钱朝圣立即领着邓小平一行来到沼气发电的地方,然后又顺着沼气管道走到食堂内。当时食堂正在烧饭,米饭已煮好,正在炒菜,邓小平来到锅灶旁,问正在炒韭菜的炊事员:“炒一盘韭菜要多长时间?”“3分钟。”邓小平伸出了3个手指头:“哦,只要3分钟。”他又让煮饭的炊事员把饭锅的盖子揭开,看米饭有没有煮好。由于食堂的饭桌是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几条长凳围在饭桌的四周,邓小平就和夫人卓琳坐在一条长凳上。邓小平坐下后问食堂司务长:“有多少人吃饭?公社干部是不是在一起吃?”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邓小平很满意:“这样好嘛!干部就要与群众打成一片。”转过脸去,邓小平对钱朝圣说:“你们公社有山有水,交通方便,又靠近省、市委,条件很好。希望你们努力工作,办好人民公社,把思想工作搞好,更要把公社的生产、经济工作搞上去。”

走出食堂,邓小平与公社负责人一一握别,乘车离开蜀山公社。

“发展高科技主要靠年轻人”

创办于1945年的合肥工业大学,是一所集工、理、文等多学科的综合性大学。1960年被中共中央批准为全国重点大学。

2月23日,邓小平一行前往合肥工业大学视察。校园里数千名师生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等待着他的来临。

上午9时,一行车队徐徐驶进合肥工业大学。

“小平同志来了!”聚集在工会俱乐部门前的师生掌声四起。邓小平在学校校长孙宗溶的陪同下,径直来到了科学研究展览馆。走进展览馆,邓小平微笑着和工作人员、讲解员一一握手问好。随后,他转身问孙宗溶:“你们的科学研究工作怎样?”“我们去年完成科学研究900项,今年1月份完成123项,这里展出的是去年和今年1月间的科学研究成果。”听完孙校长的汇报,邓小平又环视了一下展览品,点头微笑道:“这里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在展览馆的陈列架上,摆着一台冶金系师生设计的行星式开坯轧钢机模型,模型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幻彩。系主任邓志煜告诉邓小平:“这种轧钢机现在在世界上是最新型的轧钢机,它能提高生产4倍以上。这台轧钢机能一次将60×60厘米的钢锭轧成20×20厘米的方坯,生产能力1.2万吨。此外,这种类型轧钢机的结构比普通轧钢机要小很多。”邓小平听了特别感兴趣,一再询问师生们是怎样研制的,研制它用了多长时间,并夸赞冶金系的师生在研制轧钢机技术上领先了一步。

在轧钢机模型的左侧,陈列着一台庞大的1050千瓦电动机。孙宗溶向邓小平简要地介绍了同学们试制1050千瓦电动机的经过和这台电动机被运往罗马尼亚展出时受到好评的情况。邓小平微笑道:“学生能做,很好!”

接着,邓小平又参观了水力采煤矿井模型,冻结法、大管柱法凿井模型及一次性爆破成井模型。他指着大管柱法模型说:“现在城市建筑地下工程用这种方法,你们把它应用在矿上,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随后,邓小平详细参观了煤地下气化发电站模型。他问道:“现在能发多少电?”采矿系教师钟锡侯回答说:“200千瓦。”邓小平点点头说:“这个搞得好。把淮北煤矿统统地下气化,发电、化学工业就都能搞起来了。”接着他问道:“什么时候搞成功的?”孙宗溶回答说:“去年年底。”邓小平一边看模型,一边连声称赞说:“很好!很好!”

看过展览后,邓小平满意地对校长孙宗溶说:“你们搞得不错,发展高科技主要靠年轻人,希望你们将来研制出更多的成果来。”

亲切的关怀,巨大的鼓舞。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合肥工业大学已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成为国家重要的科教基地。今天,合肥工业大学已拥有3个国家重点学科、1个国家重点培育学科,27个省级重点学科;有10个博士后科研流动站、12个博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52个博士学位授权点、32个硕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150个硕士学位授权点;9种专业学位授权点。设有19个学院,有联合共建的国家级科研基地4个、国家技术转移示范中心1个、47个省部级重点科研基地、1个国家甲级综合建筑设计研究院、59个教学实验室、24个校内实践创新基地、206个校外实习基地;一批又一批莘莘学子,成为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栋梁。

19年后,邓小平再次来皖视察,应合肥工业大学和省委领导的恳请,他挥毫题写了“合肥工业大学”校名。

在合肥期间,邓小平还视察了安徽省博物馆、省委机关钢铁厂、省农具展览馆、合肥特殊钢厂、合肥砂轮厂、合肥综艺模型厂、合肥矿机新厂、安徽大学等单位,对安徽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成就,给予了充分肯定。(待续)(责任编辑: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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