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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延伸的可能性

2009-05-13程瑜瑜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09年11期
关键词:安吉拉可能性后现代主义

摘 要:作为从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哲学观点和美学风格,后现代主义有着多样化的特征,安吉拉·默克罗比的《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强调日常生活和对日常生活进行研究的重要性,将社会行为在大众媒体日益发展的时代下,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唇齿相依,影响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 大众文化 安吉拉 可能性

一、引言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街头有街舞的狂欢;走进喧闹的商场,有促销的歌舞表演;走进广场,有真人雕塑,从街头涂鸦到艺术展览,从校园歌手到舞台剧,用通俗唱法演绎民歌,将京腔吸纳入流行歌曲,将文学经典搬上大屏幕……不知道何时何种元素何种作品,一不小心或许就成为众人追捧的艺术。而这些众多的被称之为艺术、文学、文化的作品,到底什么才能被称之为经典?什么才是最好的文化?大众文化能和经典媲美甚至取而代之吗?后现代主义仿佛将答案永远封存在迷雾之中,然而安吉拉·默克罗比说:“后现主义的出现就仿佛是吹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使文化批评家们的关注目光从对文本意义的探究转向物象之间以及不同的文化形式和文化制度之间的社会学意义上的运作。”其文章集也是其代表作之一《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从后现代性出发,剖解文化研究的新时代和理论领域,放眼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展开一幕幕令人惊异的图景,站在社会发展的角度一一阐释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无法抵制的力量。

二、后现代的大众世界

安吉拉指出,后现代主义提供了社会变革和政治参与的充满活力时空,生活的琐细,文化口味的调和,高高在上的经典模式已经打破,高雅艺术也在不经意间跌落凡间。而最直观最直接的,莫过于视觉的感官在读图时代得到最大的满足。不论是都市高楼,还是地铁站,又或者出租汽车,琳琅满目的霓虹闪耀的品牌招牌、光影十足的动感广告视频,我们或主动或被动地无时无刻不被视觉效应所冲击,不再局限于电视、电影或网络视频,所以安吉拉在《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中清晰地表明:“在这个图像充斥、信息横流的时代,已经没有什么永久的东西。人们的目光被电视电影、报刊杂志、巨幅广告招贴画和海报栏上一个又一个转瞬即逝的图像吸引,永远在渴求下一个画面,再下一个画面,没有厌足的时候。”稍纵即逝的影像、色彩纷呈的光,任它是红唇烈焰,还是宝气珠光,小资情调还是贵格雅趣,都一目了然,大脑来不及思考和比较,甚至无法拒绝地挤进一幕又一幕的动感图像。而这些图像,迫不及待又实实在在地占据和影响我们的生活、潮流和观念。我们身边的一切,仿佛都能成为后现代主义信手可拈的工具。

所以说,后现代主义最大的优点,也是它最使人们不安的地方,是它开放型的结构,自由的、有时甚至是游戏的思想方式,它对权威话语的破除,它对传统的兴趣、利用和颠覆。对所有约定俗成的概念,它都提出了疑问:无论是历史,是父权制度,是帝国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本身。在效率至上的时代,视觉效果远远超越听觉,图像从容地驾驭着文字,通过电子媒介传播的影像更具有不可思议的的优越性和诱惑力。电影、电视、戏剧、摄影、绘画、时装、广告、各种形象设计和网络视频……所有这些拥挤着、跳跃着、欢呼着涌入我们日常生活,所有这些都可以冠上大众文化之名,而所有这一切都体现着后现代这三个字。当我们看到蒙娜丽莎从画中伸手握住现实的酒杯,青花瓷带着伤感走进流行歌曲,花木兰走向异国成为卡通人物的时候,谁又能严格区分高雅和通俗、艺术和非艺术?答案还不分明,而影视、图画、服饰、装潢上却打上了无可分辨的印记,无法分辨,究竟是后现代主义引领了时尚,还是时尚成就了后现代主义?

但普罗大众由此得到了通往艺术殿堂的出口,人们可以拒绝经典和权威,甚至随意解构一切,什么都不当回事。从感官出发本来就是感性的思维模式,安吉拉表示,这种方式并不向左翼政治家和学者认为的那样有害,它有可能为改革政治和革新文化带来某种新的契机。按照这种观点,我们在观察和评论流行音乐、电影、肥皂剧时似乎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即按照常人的生活状态和心理感受来进行。而在过去,我们讨论文化现象,或者文艺作品时,很容易使用这样一些词汇:艺术品位、思想性、内涵,或者好作品应该向经典看齐这样一些陈词滥调。在以往的阅读过程中,人们往往能够见到经典,然而图像经典在今天已经被赋予完全不同的意义。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或许只是一线之隔,并不遥远。由此,所谓“读图时代”的来临,也就是意味着多样化的视觉研究不仅进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而且正在改造整体性的社会结构。不论是本雅明时代所强调的摄影技术,还是当今迅猛发展的网络科技,都是“视觉文化”赖以发展的技术平台。伴随着现代传播科技的发展,影像技术、电子信息技术日益强大,“虚拟空间”也越来越多地介入到现实空间,“视觉文化”对人们的日常生活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电视直播改变了电影将过去延时记录下来的做法,把远处发生的事情同时地呈现出来,更重要的它还意味着主体将更紧张更有效地去看、听和感知生活世界。整个世界在瞬间被远程地呈现出来,而关于这个世界的幻想也毫无限制地迅速传播开来。所以在安吉拉在第一章中明确地指出了“后现代主义改变了关注的方式,不再像符号学家那样只对个别对象凝神观察,而是要求代之以一种多样化的、破碎的,而且常常是断续的‘观看”。现代文化日益转向以视觉为中心,视觉文化时代的来临标志着一种文化形态的转变和形成,大众文化的突袭与猛攻,使得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也正是大众文化的颠覆性,使其走向流行,或许无序和杂乱带来的新鲜面貌恰恰给人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和亢奋。

三、大众文化的广阔时空

英国学者威廉姆斯认为文化不再被看成仅仅是现实反映的观念形态的东西,而成为构成和改变现实的主要方式,它在物质世界的构造过程中具有巨大的能动作用。也就是说在后现代主义的关照下,文化的生命意义和文本厚重感往往消失了,后现代据斥单调的模仿,在不停运动的边缘力图寻求新的突破口,文化连同艺术不再是静观的对象,会不断地被书写、修正、回答、演出。再也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道路和形式,再也没有单一内涵的故事,再也没有重蹈覆辙的事件,艺术的魅力在不可重复和复制的参与之中得以不朽,在一次又一次“行动”所产生的全新意义中实现永恒。

正如伊雷特·罗戈夫(Irit Rogoff)指出的:我们留意到的一幅画可能出自于一本书的护封或一则广告中;看电视是家庭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只是观看者的个人行为;我们可以像在传统的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从录像带、飞机或有线电视上看到电影。新的局面下,研究者需要有新的问题意识和方法意识。这也是这本书种所强调的文化研究中的“新时代”已经来临,直线性的概念已经打破,多元化和丰富多彩的文化分析牵涉到表现领域的方方面面,“文明不会始终彼此隔绝,而是不断地以和平或非和平的方式相互碰撞”,每一种文化都在与其他文化的沟通、碰撞、交流、融合中显示出新的发展态势。要么超越,要么被超越,要么被束缚,要么挣脱一切,寻求真理的自由世界,这就是后现代背后铁铮铮的现实。

此外,在互动有机发展的过程中,文化的各种深层次价值得到既新且全的体现。在这样的多元文化氛围中的当代社会,创新以自然地姿态成为一种文化,实际上,大众文化早就已经在尝试着创新,只不过它仅仅是过多地停留在形式上的改变。但是大众文化所能够号召起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容忽略的,当自由意志进一步参与,大众文化对于社会转变也起着相当大的影响。而后现代主义则打破了界限,超越了类型,并且不再具有互相之间的一致性。尽管从大体上来说,后现代主义消融了二元对立,安吉拉也认为需要避免二元对立,需要加强理解瞬息变化的日常生活,也因此不能割舍身份、偶然性和历史特殊性。但根据休森的说法,后现代主义所表现出的明显特征却是它对现代主义所划分的高级(艺术世界)文化与低级(大众)文化之间的区别的挑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如休森和莫德里斯基所争议的那样,许多后现代主义者在他们自己的作品里不自觉地以法兰克福学派的形式,重又制造了一个高级/低级文化的对立,他们说大众文化实际上是在制造愉悦而非享乐,从而将消费者嵌入主流意识形态之中,而离心式的本文则与之相反,它制造享乐并采取一种与资产阶级社会相对抗的姿态。

安吉拉通过分析其对现代性和女性主义的研究给苏珊·桑塔格的定位,认为“艺术是艺术、通俗是通俗的年代也许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得不断地质询我们借以安排整理文化世界的法则。……正是日常生活的芜杂给艺术和通俗艺术提供了最丰富的资料源泉”。又引出本雅明的《拱顶长廊》,肯定其对历史研究方式的挑战。全球化的历史语境下,大众文化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普遍关注,视觉文化首先研究人们日常生活的视觉行迅速而尖利地剖示出了“土”和“洋”的对比,符号的力量和掌握符号后所拥有的力量难以估量。语言、文字和视觉艺术的叙述越来越被视为一种隐性的权力,对它们的争夺显得尤为重要。安吉拉在她的书里细致表述了后现代主义关照下的文化被精简浓缩成了消费品和消费的对象,从社会的层次与人群中发掘后现代主义的力量。正如本雅明所认为的“新的消费品开始产生新的象征意义,使得整个都市变成了一系列图画式的象征符号”。变化的可能总是存在,梦想和欲望通过视觉形象地体现出来,然而大众文化的模仿性和复制性也往往会削弱其文化性,消减内涵的精神和意蕴,这也是大众文化的顽症,模仿和刻意解构的机制就开始使大众文化的品味通俗化了。事实就是,大众文化的世俗性质是与生俱来的。

四、无限延伸的可能性

一个文本并没有什么有限的解释,它可能有很多很多,文化也一样,它和时代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派生出具有流动性的观念、精神、信仰和意义,这就是后现代主义赋予大众的一种权利,这个世界既然允许大地寂静无声,也就能坦然面对夜晚的霓虹闪烁,后现代主义不承认对错,它带着怀疑的态度对待任何事物,对它而言,信仰也只是一种信任,而不是确定的知识,对经典和传统的颠覆,不相信有什么是固有的或不可打破的,所以它能以博大的胸怀促成大众文化。《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第三章将“青年”,“媒体”与“后现代性”摆在起进行剖析,青年的文化是大众文化主流的一个分支,从旧货市场开始,到服装、音乐,从怀旧的气息到情绪宣泄的极端风潮,告诉我们大众文化不断在青年文化的创造性因素中寻找保持不竭活力的灵感。从客观上来看,很多日常性的事物富有文化气息——很可能这里“文化气息”被理解为休闲性和娱乐性,那是因为这个文化是在大众文化的意义范围内的。但是,从大众文化本身来看,它是一种不受任何力量宰制的文化。不论是女性主义还是狂欢派对,后现代主义一直在不断延伸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大众文化的魅力也因此从不停止,它总是在寻找新的方向,新的出发点,新的外表与实质,它在不断地探求自我当中又继续发展自己我,在永不间断的追寻中裂变和重生,无论音乐、舞蹈,抑或图象、身份、追求还是渴求,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仿佛就是无数的链条纠结,打出五花八门的蝴蝶结,什么时候复古,什么时候挑衅,什么时候规矩,什么时候突破,当自由的想象驰骋,艺术无边界的手笔打开,解构、重构、互文……“后现代主义社会代表了一个空前自觉的时代。它喜欢在荧屏上注视自己,并且抹煞了现实和幻想的界限,让人无从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从而使得人们不得不改变真实与虚构的定义。”道路或许总有尽头,但前方会有更新的路展开,在背叛与创新中不断前进的后现代主义世界中,谁也无法给大众文化定下唯一的结论。

参考文献:

[1][英]安吉拉·默克罗.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C].田晓菲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2][英]凯文·奥顿奈尔.黄昏后的契机——后现代主义[M].王萍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3][英]约翰·斯道雷.文化理论与通俗文化导论[M].杨竹山,郭发勇,周辉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

(程瑜瑜 广东广州 华南师范大学增城学院 511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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