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 芳

(辽宁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一、引 言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和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中国同其他国家间贸易、投资、消费、劳务和就业群体不断增长,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汉语学习热潮,汉语学习多层次、多领域、多目标、专业化、职业化、实用化的趋势越加明显。

现阶段,面向不同领域母语非汉语人士的职场汉语需求越来越大。一方面,对于具有可持续发展、建设更高效忠诚员工队伍目标的企业和雇主而言,员工开展职场汉语学习是具有成本效益的策略。世界各地大量跨国公司、企业为了强化本公司与中国企业间的合作,都为母语非汉语员工提供学习汉语机会,以期短期内提高员工汉语语言技能,提升员工生产效率,增加员工工作满意度和在职安全感,减少人才流失,从而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如日本三菱商事、韩国三星等老牌企业通过派往中国分公司、分店或在当地语言学校研修中文等形式,对新进职工和年轻职员进行中文职业培训。另一方面,随着我国境外直接投资的上升,“一带一路”等走出去政策的推广,仅2019年,中国境外企业雇佣外方员工数量达到226.6万人,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达到1.55亿人次[1],这也激发了学习和了解中国语言文化、进入中资企业工作、服务中国市场与客户的旺盛需求。职场汉语学习者通过汉语学习掌握现有职场工作所需要的汉语听、说、读、写能力,以便更好地理解日常工作和任务,获取客户信息,同其他员工建立良好联系,以赢得组织内财务和绩效等显性激励,增加公司内部就业机会,改善工作晋升等隐性激励,促进自身职业发展及成长。如中泰高铁汉语培训项目、土库曼斯坦籍石油新员工汉语培训等。

海内外职场汉语教学实践活动如火如荼开展,职场汉语理论与教学实践研究也陆续开展起来。2020年8月,第二届职场汉语国际教学研讨会召开。曾毅平首次以学术文章形式,基于职场汉语本质将职场汉语界定为用于特定职业场域的交际汉语,指出职场汉语是面向不同领域母语非汉语职业人士的汉语教学,兼属于职场汉语与专门用途汉语范畴[2]。贾益民将职场汉语界定为以汉语为第二语言的职场工作人员在职场工作场景中使用的汉语,并针对国际职场汉语出版了《国际职场通用汉语》和《国际职场专业汉语》两个子系列的教材[3]。不同培训机构、授课教师或企业内部也基于职场汉语课程开发了相应的教材,如韩国酒店观光学院的《酒店服务汉语》、越南的《司机汉语日常会话》,孔子学院、孔子课堂教师应邀为海外教育机构所编写的职场汉语教材,英国谢菲尔德大学孔子学院的房地产经纪人职场汉语教材、酒店汉语教材,等等。

可以说,职场汉语理论及教学实践相关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然存在一些不足:(1)职场汉语尚未形成与专门用途汉语(CSP)相媲美的理论研究。职场汉语是汉语理论研究和教学实践的新领域,目前职场汉语教学理论和教学实践两方面学术研究与专著寥寥数篇,在西方语言中更是凤毛麟角。专门用途汉语与职场汉语具有学术相关性并具有类似的课程功能,专门用途汉语伴随着留学生进入我国高校学习而产生,在北美大学和美国联邦赞助的语言旗舰计划(2012年春季)中也将专门用途汉语课程作为相关专业的高级课程[4]。国内外学者李泉[5]、王导[6]等基于专门用途汉语的基本理论、教学与培训研究展开了丰富而有效的研究。但不同于专门用途汉语,职场汉语面向汉语词汇量小且不具备汉语系统性和完整性的职场从业人士,有具体应用语言情境和目的要求,随具体语境、场合(如话语方式、基调、范围)的变化,人们会选择不同的语言内容与策略。因此,职场汉语在词汇、句法、修辞、交际技能等方面都要具有自己的核心内容;(2)对职场汉语是什么、教什么、怎么教分析不足,未充分发挥理论研究指导职场汉语教学实践的作用;(3)职场汉语是否作为一种学科还没有很好的界定,没有专门的学术组织或研究领域专注于职场汉语语言,因此现有学术资源的分配无法支撑职场汉语的发展;(4)未充分总结职场汉语教学实践重要环节存在的问题。目前,职场汉语实践相关理论如需求分析、教学内容设计、教材编写、评估标准等并没有得到清晰界定,影响教学规律进一步摸索与教学质量的提升。

鉴于此,本文在职场汉语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对职场汉语概念、特征、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进行界定,解析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的构成与结构,以期进一步理解职场汉语,指导职场汉语教学实践。

二、职场汉语的内涵和特征

语言的理解离不开具体语境。根据Hymes的观点,语境包括环境因素、参与者及其角色、互动目标、通过互动动态地重新创造和重塑的上下文环境。职场作为职场汉语应用的具体语境,传统上是与固定地理位置(例如办公室空间)联系在一起的概念。在以信息化、网络化为特征,跨国公司盛行,国际合作频繁,小型/家庭办公室(SOHO)及虚拟工作场所出现,工作时间弹性化的时代,职场概念得到扩展,Mohamad认为职场是一个涵盖员工、家庭、雇佣组织、客户,乃至整个社会的综合性概念[7],Gunnarsson认为职场环境是为实现共同目标的有机集合[8]。这些界定都凸显了现阶段的职场并非单纯具有固定位置的物理特征。本文认为职场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下,组织中的特定群体通过话语互动动态达成交际需求和实践需求目标的综合系统。职场是虚实结合的概念,既是社会再生产的物理载体,承载各种实体要素,又囊括实践行为、组织关系、价值文化、规则机制、功能能力等多维隐性属性,是一个结构复杂、功能多样、多层次分工、沟通协作的开放式复杂系统。

Hyland总结说,特定课程的教学是基于目标群体的语言和话语特征所使用的沟通技巧以及有关学习者的知识[9]。过去20年,全球范围内大量且广泛的职场语言研究与实践活动也证明了职场语言教学是为了通过职场语言的学习实现交际与沟通,达成组织机构的既定目标。古典第二语言理论则认为语言学习的目标是“获得交际能力的各个方面”,包括“语言能力、话语能力、语用能力、社会语言能力和社会文化能力”。基于上述观点,本文将职场汉语界定为母语非汉语从业者在特定职场领域中使用,以交际需求和实践为重点,达成组织目标的汉语语言。其中,特定职业环境为其应用载体,面向不同工作领域不同职业类别;以母语非汉语的职场从业者为特定群体,具有不同语言背景;以实现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沟通与交际达成组织目标为特定目的,利益相关者包含雇主、同业者、客户等,职场汉语则是实现这些目标的手段与途径。

职场汉语作为一个综合性概念,既是一种应用语言,在特定职业环境特殊群体中加以应用,又是一个过程性概念,体现获得职场交际与沟通的汉语语言能力的过程。与传统汉语相比,职场汉语教学是关于职场汉语的大教学概念,不是单纯的课堂教学,重点是塑造语言的交际沟通与实践应用能力,在现今复杂而多元的环境中,职场汉语具有情境性、实用性、动态性等特征。

(一)情境性

情境性指将特定环境视为运用职场语言实现沟通的背景与载体。Robinson将职场语言视为满足特定职业环境需求的一种方法,强调职场使用的语言与其他情况下使用的语言通常会有所不同[10]27。对于母语非汉语的职场汉语学习者,职场汉语是以实际语境起主导作用的方式,通过特定职场情境为基础的汉语学习,获取专注于具体业务环境发展特定主题的语言技能,来指导他们的工作,如针对酒店、保险机构、工业基地、银行等职业环境中的财务、销售和软件开发等部门开展客户售后服务、订单处理等工作。职场汉语的培养涉及的所有技术和方法,包含教学内容、教材采集、教学活动设计、培训方法选取都要对应职场环境中特定职业特定交际主题,同时也要与职场文化、运行规则、功能特性相匹配。

(二)实用性

实用性是第二语言教学遵循的基本原则,职场语言本身亦是如此。职场语言的需求者和学习者通常具有紧迫的、与工作密切相关的学习目标[11],因此不论是语言内容、学习周期还是语言能力都要求职场语言具有实用性。职场汉语的实用性主要体现在:一是在语言内容上,特定环境中的从业人员应具有特定需求或被期望具有汉语语言的特定技能[12]。雇主希望从业者具有从事企业特定工作所需要的语言知识与技能,从业者为获取特定技能而开展职场汉语学习,否则双方都容易失去职场汉语学习动力。因此,职场汉语以满足从业者和雇主的特殊需求为目的,语言内容的选择要具有实用价值,符合学习者交际需要;二是在语言学习周期上,无论是雇主还是从业者自身都希望学习者在短时间内快速地在工作中实现组织目标,这就决定了职场汉语难以做到像传统语言教学一样,强调语言学科知识结构的系统性、完整性;三是在语言能力上,传统的语言学习和相关教材往往是基于词汇和语法特点,重点是通用语言技能,职场汉语则是重点塑造语言的交际沟通与实践应用能力,而非语言本身或狭隘地关注语言的具体方面。因此,职场汉语语言的构建和教学都要以“使用为前提、应用为目的、够用为尺度”为原则,结合不同的情境对应不同的侧重点。

(三)动态性

职场汉语的动态性是与静态性相对的概念。动态性表现为职场汉语语言内容的与时俱进、教学的跨学科性、理论与实践相融合。随着数字化、计算机等技术的应用,中外企业交流合作进一步加强,职场汉语从业者在职场进行联系、沟通和协作更具有流动性和灵活性,在更具开放性的职场环境,如虚拟的职场空间中,与同事不再面对面交流,却要直面客户日益增长和更加复杂的需求和期望,通过电子邮件、电话、传真或视频会议等新的方式与同事、客户、供应商进行业务沟通[12],因此,不同业务环境下的话语结构和文本特征要与沟通渠道相结合,并与时俱进。如电子邮件等在线发送营销邮件已经改变了传统销售信函的话语结构和文本特征。职场汉语的跨学科性显而易见,职场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范畴,尽管具有应用性和实践性,关注的是交际与沟通,但并不意味着不需要理论支撑,它通过汲取能够为理解语言、提升语言交际能力而提供最大支撑和帮助的学科与思想,如心理学、教育学、计算机、电子商务等,以满足特定职场不同需求,而不是汉语在相关学科理论上的简单应用。因此,职场汉语要适应不断变化的时间、空间、情境,进行动态化调整。

三、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解析

职场语言学习者多为零基础的职场从业者,通常需要执行基本人际沟通的语言交流任务,这些交流需要具有人际交往和对话技巧。在职场情境下以及在跨文化的背景下,无论是从语言还是非语言角度,都要具有交际能力。

交际能力构成要素复杂。Hymes丰富了Chomsky交际能力与语言知识内部状态有关的概念,将交际能力扩展到语言知识以及如何在社交环境中使用语言的知识,如文化价值、角色和身份、惯例和形式、交流渠道、地理、生态和社区历史[13]。Bachman 设计了一个清晰全面的交际能力模型,包括知识结构、语言能力、心理生理机制、策略能力、语言使用情景[14]。在对如何获得其他语言的社会认知理解后,Bachman和Palmer的交际模型包含语言知识、战略能力、主题知识、个人属性、情感体验、认知策略[15]。《国际汉语教学通用课程大纲》将汉语语言综合运用能力界定为语言知识、语言技能、文化意识、策略四部分[16]。上述语言交际能力构成主要针对母语学习者的语言考试,抑或以“教师为中心”的传统语言教学。而职场汉语是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汉语教学,为满足学习者在职场相关背景下的特定需求,这就需要强调语言技能、实际用法和有意义的交流,也要受到个人属性与情感态度等方面的影响。

基于典型文献的观点,结合职场汉语的特征,本文将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界定为:具有一定情感态度和世界知识的母语非汉语从业者在特定职场环境和领域中,运用学习策略学习职场汉语知识,掌握汉语技能和语用沟通规则,并通过职场汉语交际活动不断对获取的信息进行整合、处理,逐渐形成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可以说,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的培养是一个汉语知识经历信息获取、知识整合、知识应用的语言动态增值过程。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构成因素与结构如图1所示。

图1 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构成因素与结构图

(一)汉语语言能力

汉语语言能力是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形成的基础,由语言知识、语用知识及学习策略构成。其中,语言知识由语音、字词、语法、功能、话题、语篇、语用规则及听说读写等汉语技能知识构成;语用能力包含衔接与连贯的话语能力,与话语相适应的非语言能力(点头、目光交流、近距离交际等),强调对话、短语、句子和词汇系统配对的公式化能力;语言学习策略指在职场汉语学习和使用中涉及的技巧与方法。

(二)主体因素

主体因素不直接隶属于语言能力,但会影响成人第二语言学习效果[10]121。年龄、性别、国籍、个性等个人属性会影响语言的使用,交际过程中需要汉语使用者神经和生理协同运作,包括记忆、联想、思维、创造、感情、意识、识别、注意力、偏好、决策、认知等方面。

(三)世界知识

世界知识是指存储于长期记忆中的知识结构[17]。与职场汉语使用相关的知识主要有两种:一是与语言主题相关的现实世界的实用知识;二是与语言使用相关的职场沟通语境知识、话语知识。

(四)社会文化能力

社会文化能力是指对语言使用的社会敏感性,社会文化能力的缺乏会阻碍汉语学习者在实际环境中使用汉语进行良好交流。社会文化能力包含具有主题相关性的汉语文化知识、文化理解、跨文化意识、国际视野。

(五)职场能力

职场能力是适应职场和实现职场发展的能力。资源利用是指职场汉语学习者利用包括电子产品等资源工具实现的职场交际能力;职场适应能力指从业人员适应职场需求的能力;业务能力是指学习职场技能等通用生产能力。

(六)沟通策略能力

沟通策略能力指汉语学习者为应对各种交际场合,在语言能力不足时,使用交际策略的能力。Bachman将沟通策略能力作为能力模型的核心[18],帮助监控、规划、执行、评估整个沟通过程,并实时对交际策略进行调整的能力。

四、职场汉语教学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职场汉语在促进中国与其他国家的人才、资本、技术与信息交流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是在职场汉语教学过程中,也暴露出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教材针对性有待提升

课程教材是职场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职场汉语教材建设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体现在:一是教材种类和数量较匮乏。职场汉语学习者基于自身工作特点,对职场汉语学习有着不同类别和不同专项训练的需求,现有大多数课程材料仍以通用型教材为主,对特定工作的职场汉语专用教材很少;二是与汉语学习者水平贴合度不够。职场汉语学习者基本都是汉语零基础,且空闲时间较少,实际教材中只学习以工作为情境的会话,学习者掌握的难度较大,相关词汇极为有限;三是缺少对相关语境的练习。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要在应用中得以巩固,目前的职场汉语教材中口语对话内容较充足,但练习形式以书面练习为主,模拟实战训练不足,对于希望短时间内强化专项内容的学习者而言,就会出现实际中难以应对的情况。

(二)教学内容实用性不强

课堂内容的丰富与否直接影响学习者对职场汉语的理解与应用水平。一是教学内容来源较单一。职场汉语教学内容多来源于自行制作的教学材料或在普通书店购买的教材,内容多基于公开出版的材料(一般为行业书籍及其补充材料),缺少对不同公司的真实材料(特定工作的视频材料、技能培训材料和模拟游戏、媒体和公司特定的产品信息、年度报告等)的整合。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枯燥的课堂内容很容易导致学习者的课堂积极性与主动性较低,教学质量不高;二是实用性较弱。课堂内容的设定未基于全面的需求评估,难以适应企业或者工作情境的特定需求。

(三)教师多元化知识不足

职场汉语课程需要将语言技能与工作要求相结合,这就挑战了职场汉语教师的专业资格和业务背景。一是知识基础储备不足。相关资料显示,职场汉语教师主要是由普通汉语教师转型而来,其专业以中文为主,而职场汉语教学过程中出现的关于特定行业和岗位的问题,以教师原有的知识储备难以解决;二是目前职场汉语理论相对匮乏,获取职场汉语相关知识的途径不畅,可以借鉴的相关教学案例较少,也就无法吸收和归纳课程的教学规律,导致职场汉语教师的教学能力提升缓慢。

(四)课程评估与反馈机制有待完善

有效衡量职场汉语学习效果,有助于调整职场汉语教学,使学习者掌握更多的汉语知识和相关技能。一是职场汉语教学课程大多是短期强化课程,目前仅使用课程结束时的总结性评估作为评估工具,未对整个课程实施过程开展形成性评价,这显然难以考量职场汉语课程的实际效果;二是职场汉语学习的目的是塑造学习者在各种书面、口头交流活动、跨现代电信渠道等特定环境下使用汉语的能力,以胜任日常工作和任务,现实中缺少课程学习后的反馈机制,未探究影响教学效果的制约和阻碍因素,难以改善课程教学质量。

五、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的提升路径

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的培养和提升要基于特定环境的模拟和特殊情境的设定,在加强语言知识、语言技巧训练的同时,强调主体因素的影响,增强语言技能、实际用法和有意义的交流,满足特定职场交际的不同需求。

(一)实现多维需求分析,量身定做教学计划

职场汉语学习有效的准则之一是能够满足雇主和从业者的实际需求,这就要基于全面的需求评估,量身定制教学计划。一是需求分析是第二语言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需求分析的面向对象是雇主、从业者、员工管理者、职场中经验丰富的资深从业者、所在领域的其他职场汉语教师,从而掌握职场汉语实际使用情况、了解从业学习者汉语水平、个性化需求、识别课程设计阶段需要解决的问题;二是量身定制教学计划,在了解语言使用的特定语境后,依赖于需求分析结果,识别真实的职场场景、课程目标,确定培训主题、书面和口头沟通技巧、课程内容、课程材料、学习者偏爱的学习方式与学习策略等信息。

(二)建立材料共享机制,提高综合性有效性

教学材料要将语言学习理论与教学实践相结合,在全面呈现真实语言情境的同时,符合学习者的多元化需求。一是提高教材综合性。课程材料不仅要包括来自职场沟通情境的真实材料,出版的通用教材,还要包含与职场沟通问题相关的学习者口头和书面叙述,通过评估和利用已有材料,检查材料的适应性问题,根据“需求和标准”进一步调整;二是增强材料的交际功能。职场汉语强调更广泛的交际能力与交流技巧,要增加交际情境和场景的设计,提升学习者在职场工作中所具备的交际技能;三是增加线上资源,提供指向不同职场组织的职场文本网络链接,更广泛地利用在线资源,解决教学材料物理空间、时间的固有限制。

(三)增加情景模拟训练,提升交际专项能力

不同于一般汉语,职场汉语在教学中强调更广泛的交际技巧和交际能力的提升,因此要保证从业者能够在一个语言丰富、互动充分的学习环境中培养职场汉语交际能力。一是提供尽可能多的交流机会,确保学习者能获取最大的职场汉语输入,鼓励学习者在课堂上最大输出;二是课堂活动要结合大量情景模拟的交流活动,注重提高学习者特定交际能力训练,如辨别和修复沟通错误(交际策略能力)或感知语言使用中的文化知识(社会文化能力)。让学生有机会使用交际策略处理和解决他们所遇到的各种交际问题;三是增加体验式课程内容,比如中国传统文化、传统节日相关知识和体验课,提升社会文化能力;四是采用多元化的混合训练方法,综合运用模拟对话、结构化的交流练习、案例研究、复习方法以及演讲、阅读和写作等专门训练方法。让学生主动参与到一系列的活动中去,而不是更狭隘地关注语言的具体方面。

(四)完善课程评估体系,建立课程反馈机制

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是多因素的概念,通过建立完备的课程评估体系,能够有效地衡量职场汉语学习效果。一是开发和定制职场汉语教学的评估系统。课程评估是对整个课程实施过程进行形成性评估,将长短期效果纳入计划评估框架中。可以使用测试、访谈、问卷、教师记录、学生日志、学生评估和课堂评估等方法对教学效果进行验证,以更好地反映学生的成绩;二是建立课程反馈机制。基于评估结果,找到影响教学效果的制约和阻碍因素,对课程材料、方案、教学方法进行动态化调整,提升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

(五)完善教师培育机制,实现专业化发展

高质量的教师队伍是职场汉语发展的核心要素之一,职场汉语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具有多种教学功能,这就需要加强对职场汉语教师多元化知识与专业化能力的培养。一是培养具有综合性知识的职场汉语教师。职场汉语教师不是简单的教师角色,还具有需求评估员、专业教学大纲设计师、真实情境材料开发者、内容知识丰富的讲师、活动催化师或指导者等多种角色和身份设定,这就需要教师在加强对第二语言教学基本理论和方法的学习外,对国民外交、外国文化等进行研习,以增强面对不同教育、不同文化背景从业者的跨文化沟通和适应能力;二是加强教师认证与培训。组织持续的教师培训,尤其是有关不同领域工作知识的培训,确保教师具有必要的知识、技能,能够提供优质的职场汉语服务。

六、结 语

职场汉语的产生和发展源于世界范围内的社会、经济、文化需求,虽然职场汉语教学活动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开展,但关于职场汉语基本理论、教学实践与培训等方面的研究亟待开发。本文在对职场汉语的概念、特征进行界定的基础上,以职场交际为导向,解析了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总结了职场汉语教学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并从职场汉语教学层面提出了提升职场汉语综合交际能力的有效路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职场汉语相关理论进行有效补充,有助于进一步理解职场汉语,指导职场汉语教学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