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怿旦 金 蕾 李梓祎 侯雅楠

(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南京 211200)

一、引言

输入是语言习得的必要条件，字幕影视与对话、阅读一样，在输入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它为语言学习提供了丰富而真实的可理解输入[1]。字幕影视观看是观看者利用视听信息线索或图像、声音和文本之间的三重联系来定义、理解影视语篇话语内容的主动式交际过程，其多重认知过程可以促进语言理解及深层次的加工[2]。字幕影视提供了高临场感、沉浸感语境和多感官通道体验，其交互具有自然性、高效性和易学性。在 EFL 环境中，学习者获得二语视听输入的机会有限，二语字幕影视则是一种能提供真实语言与目标文化的宝贵资源，它也可以有效激发学习者学习动机[3]、促进附带性词汇习得[4]。加拿大统计局[5]与美国劳工部研究[6]表明，加拿大人和美国人观看字幕影视的时间是其阅读时间的6倍。特别是在网络化、信息化时代，二语字幕影视节目的易获取性使得它们成为了一种重要的、普遍的语言学习手段，成为拓展学习和泛在学习的绝佳资源，在许多EFL国家与地区都广泛流行。Gieve和Clark[3]发现，在欧洲学习者最常用的自主性学习策略中二语字幕影视排名第二，而在中国学习者中二语字幕影视排名第四。虽然，二语字幕影视已逐步成为语言课堂教学与课外学习的重要工具，但与阅读、听力等相比，二语字幕影视相关研究仍较为缺乏，特别是二语字幕影视选片策略方面鲜有研究提出指导。

二、窄式阅读与词频

窄式阅读(narrow reading)是指学习者在一段时间内专注于对一定数量的内容相关文本(如同一主题、同一体裁或同一作者的系列作品)的阅读[7]。对窄式阅读的研究表明，与无关型相比，相关型文本词形(type)和词族更少，词汇负荷相对较小且低频词族出现频率更高。Lamme发现，以英语为第一语言的优秀读者更倾向于阅读更多单一作者的书籍和系列书籍即窄式阅读[8]。Nation指出，狭义阅读为学术英语学者提供了了解词汇含义的丰富的、必要的语境；同时，词汇重复也使学生能够更好地进行任务，对英语学习者以主题为中心的概念和词汇的掌握具有强大优势[9]。Hwang 和Nation研究了新闻报纸中相关型故事系列报道与无关型报道的词汇情况，对两组运行词汇数量相似的文本的分析表明，相关型文本中低频词族的出现频率比无关型文本高[10]。Sutarsyah、Nation和Kennedy比较了相关型经济学文本中的词汇与具有相似数量运行词的混合型学术文本，结果表明，相关型文本的词汇负荷比无关型文本的要小，与无关型学术文本相比，经济学文本的词形和词族要少得多[11]。Schmitt和Carter的研究也分析了相关型与无关型新闻报道中的词汇，结果表明，词符数量相似的两组报道中，相关型新闻系列报道的词形比无关型少，同时相关型新闻报道中低频词族的复现率更高；Schmitt和Carter进而指出，阅读相关型报道可以降低二语学习者的词汇负荷、促进词汇学习，并可以使得他们能更早地使用真实阅读材料进行学习[12]。Krashen指出，窄式阅读是掌握和扩大词汇量的有效阅读策略，因为它促使学习者在各种上下文语境中多次接触与主题相关的词进而能够从不同角度深入理解并精确掌握相关概念，最终促进了词汇习得(特别是接受性词汇知识)这一过程[13]。Cho、Ahn 和 Krashen一项针对韩国学生的研究中，受试被要求阅读Clifford系列丛书，其测试评估结果表明了窄式阅读对词汇习得率的积极作用[14]。Gardner指出，关键词和专有名词更有可能在文本中重复出现，这会减轻学习者词汇负担进而使其有效地提高阅读流畅度和理解能力[15]。Kinsella调查了对某一热点问题持续新闻报道的窄式阅读，结果表明，相当比例的与主题相关的新词汇在语境中复现，这些词汇的循环反复会使其凸显化，同时关联语境也强化了学习者的背景知识，从而降低了解码这些词汇的难度[16]。Kang对高中生进行了一项在线文本阅读测试，受试在一个月内阅读了四篇关于二手烟主题的相关性文章或随机无关性文章，结果表明，窄式阅读比随机阅读在词汇知识方面有更好的增益效用[17]。Marziyeh和Farvardin的研究分析了窄式阅读对二语学习者词汇记忆和保留的影响，实验组与控制组被要求分别阅读一系列与主题相关的文章或随机无关性文章，结果表明，窄式阅读在词汇记忆和保留方面表现更好[18]。窄式阅读研究具有积极意义，它们表明，窄式阅读或相关型文本阅读利于降低学习者词汇负荷，有助于学习低频词，这为学习材料的选择提供了方向即阅读类似主题的文本。同时，作为一种有效的二语阅读策略，它也为字幕影视的学习方式提供了思路，本文基于窄式阅读的研究成果以及文本与字幕阅读之间的共性，提出了窄式观看的构想。

心理语言学认为,学习者习得语言的先后顺序取决于该语言成分在输入中出现频率的高低，词频是影响词汇习得的重要因素，是人脑无意识记忆力发生作用的主要机制，也是附带性习得的前提[19]。词频的增加，意味着输入量的增大，它可以产生累积效应(cumulative effect)与熟悉效应(familiarity effect)，重复输入使大脑加工从无意识到有意识加工，也使得词与词之间的链接加强，在不同程度上激活了所有与之相关的词。词汇知识只有被学习者消化吸收后才能进入大脑长期记忆,才能起到催化语言习得的作用,对生词的反复接触才能保证加工深度与习得效果，一次接触不能发展单词的完整知识，也不能保证单词的长期记忆，能被吸收的词汇知识在语言输入中必须有足够的复现率，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新词在语境中出现的频次越多，获得的认知机会更多，词汇习得的概率越大，即有限的记忆力能够注意到该词使用的语境和语义，从而在心理词汇中产生新的链接，并通过多次强化，降低提取门槛，直至大脑对该词产生自动加工。学习者对词汇判断的速度和准确度受词频的影响，识别高频词比识别低频词更容易，反应时更快，正确率更高，高频词认知的阈限低，容易激活，低频词的认知阈限高，激活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时间[20]。Schmitt指出，单一语篇所带来的词汇量增益实际上非常小，只有通过大量集中的重复输入才能习得新词[21]。Nation和Wang认为阅读中10 次是附带性词汇习得所需的最少的接触次数[22]；Horst的研究表明，听力中附带性词汇习得至少需要10 次接触[23]；Pavicic也指出，1-2次接触会促进对词汇形式知识的增长，但对其意义知识的增长较少，习得概率极低，5-9次接触会促进学习者对词汇知识多个方面知识的了解，与单词接触 10 次以上意味着较好的学习语言机会，会促进学习者对词汇意义与其他方面知识的较好掌握，即带来词汇习得的发生[24]。学习某一单词所需的复现次数可能因与具体语境中上下文的信息量、单词复杂度、文本中词汇之间的语义关系密切度而异，但上述研究表明，在阅读与听力中对词汇的附带性习得至少需要10次接触，才能有效获得语境中的词汇知识。基于字幕影视的附带性词汇习得研究表明二语学习者能通过观看字幕影视附带性习得单词，虽然尚无研究调查基于字幕影视的附带性习得中词汇所需复现次数，但基于字幕影视与听力与阅读的共性，其附带性习得与阅读或听力习得应非常相似[25]，故本研究也将考察各类型二语字幕影视词族的频次情况，特别是5与10次以上的情况。

三、研究问题与研究工具

本研究旨在分析二语字幕影视的关联性程度或窄式观看对二语学习的效用。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强关联型(即窄式观看或内容和故事情节紧密相关的电视节目)、弱关联型与无关联型字幕影视中生词密度、类符和词族数量如何，强关联型或窄式观看是否与窄式阅读一样显著低于弱关联型与无关联型；三种类型字幕影视中的低频词族复现率情况如何，特别是复现率5次与10次以上的词族，强关联型字幕影视是否更利于附带性词汇习得。生词密度对语篇理解的影响最大，二语学习者如果要有效使用二语输入，必须达到一定的生词密度，对二语字幕影视语篇的足够理解需要2%-5%以下的生词密度[26]，生词密度、类符和词族的降低可以减轻学习者的词汇负担，同时增加对字幕影视节目的理解潜力。分析二语学习者未掌握的3001-14000词族列表中的低频词将有助于挖掘学习者词汇附带性学习的潜力，从这些低频词的复现频率可看出这些生词是否在强相关型影视中的习得概率更大。

Range软件[27]被用来对字幕文本进行分析。Range软件根据词汇在文本中的出现频率将其列表呈现。本研究将Nation(2004,2006)的14个层级1000词列表与Range软件一起使用，以确定影视节目中每个单词的出现次数及这些单词分属列表哪个层级。该列表是基于词族在BNC内的出现频率和频段范围。Range将14000词族以外的低频词归为专有名词、边缘词及非列表词。本研究中，Range被用来分析三组字幕影视节目中的形符、类符和词族的数量，每个层级的减量式生词密度，以及在3001-14000层级中低频词族出现频次和比例。Nation表明，与一般的词族相比，专有名词和边缘词学习负荷较低、易于掌握，学习者也能快速识别出专有名词和边缘词[28]，所以本研究在计算生词密度时也将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含括在内。

四、研究过程与实验材料

为了分析二语字幕影视关联度对二语学习的效用，本研究设定强关联型、弱关联型与无关联型三种类型的节目，其关联度依次下降。研究选用了三组不同的二语字幕影视节目(共18集)进行分析。影视的总时长为17小时和42分钟，平均每集时长为59分钟，三组节目各6集，均为纪录片，且语篇内容难度及词符数量度相当。其中强关联型影视节目选取了BBC的《古罗马：一个帝国的兴起和衰亡》(AncientRome:TheRiseandFallofanEmpire)系列(全6集)，介绍了古罗马的兴起、鼎盛以及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的过程；弱关联影视节目选取了国家地理的《河流与生活》(RiversandLife)系列(全6集),分别描写了全球最著名的六大河流的源头、历史变化、生态环境与自然美景以及它们与人类的关系；无关联影视节目选自BBC和国家地理，涉及历史、工程、军事、科学、音乐、探秘等六个方面，其中《百慕大三角洲之谜》(BermudaTriangleBeneaththeWaves)讲述了世界上最神性的地带——百慕大三角洲，试图依靠科学理论解开它的神性面纱；《英国音乐的诞生》(TheBirthofBritishMusic)主要介绍了著名音乐家门德尔松的生活、时代和音乐；《金雀花王朝》(ThePlantagenets)讲述了英格兰金雀花王朝司法体系的建立与议会的诞生以及权势之间的阴谋、冲突与残暴；《迪拜帆船酒店》(MegaStructures:Dubai’sDreamPalace)主要介绍了迪拜帆船酒店的建筑设计、豪华装修、套房功能设备等；《塔利班》(ExplorerTalibanistan)讲述了塔利班和美军和北约军队在阿富汗的斗争以及塔利班对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的影响；《神奇的人体机器》(IncredibleHumanMachine)则利用电脑技术介绍了人体结构与复杂功能，说明人类何以拥有看、闻、听、动、思考和痊愈等能力。其中，强关联与弱关联型都属于同一系列节目，但剧集内容之间关联度存在明显差异，《河流与生活》系列剧集之间的内容重叠程度或关联性相对较弱；无关联型节目组则题材广泛，主题内容相互之间没有显著关联。本研究将借助Range软件对三组影视的生词密度，形符、类符和词族的数量以及3001-14000层级词族在各类型影视的数量和百分比展开分析。

五、结果与讨论

表1显示了三种类型的生词密度，生词密度分析的意义在于其表明了理解语篇所需的词汇量以及词汇负荷，同一词表层级生词密度越低说明词汇负荷越小，生词密度越小也说明可理解度的潜力越大。三组在前两个层级生词密度相近，而第三层级开始强关联组在各个层级的生词密度都比其他组低得多，这为学习者对这些剧集的理解提供更好的条件。该表显示，不同类型组达到5%覆盖率所需词汇量层级不同。强关联组中，4000词族加上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词汇量可以达到4.03%的生词密度，相比之下，弱关联组中4000词族加上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词汇量达到了4.97%的生词密度，仅略低于5%，而无关联组中需要5000词族加上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词汇量才能达到4.72%的生词密度。而若要达到2%的生词密度，强关联组需要7000词族加上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词汇量，弱关联组和无关联组则分别需要8000词族和9000词族加上专有名词和边缘词的词汇量。也就是说，在2%或5%的生词密度，强关联组所需词汇量要少于弱关联组，而弱关联组又明显少于无关联组。可见，强关联组提高二语字幕影视理解能力的效果最好。

表1最后三行显示了每组影视剧集中的形符、类符和词族的数量。从表1可以看出，强关联、弱关联与无关联三组剧集分别由30780、30873和30812个词符/形符组成，三组数量基本一致，差别可以忽略；三个类型包含的类符数量分别为1657、1902与2336，强关联型明显少于弱关联型(少15.3%)，而弱关联型又明显少于无关联型(少22.8%)；词族数量则分别为1097、1246、1525，强关联型中的词族比弱关联型少13.6%，弱关联型中的词族比无关联型少 22.3%，词族的结果与类符一致。虽然强相关型节目词族较少，但其包含的高频词比例却相对较高，主要是2001-3000层级的高频词数量明显高于其他两组，这一点可以从该层级的减量式生词密度看出。三种类型中，无关联型中的类符和词族数量最多，弱关联次之，强关联则最少，这表明无关联型剧集中的单词重合率较低、剧情内容和故事情节重叠较少，而强关联则相反。这一结果表明，字幕影视节目关联度越强，词符与词族数量越少，对词族的研究结果为观看影视节目时的词汇负荷提供了准确评估，同时也表明选择内容和故事情节重叠较少的节目难度更大。这些发现与先前关于窄式阅读的研究结果一致，即窄式阅读或相关型文本阅读的词汇量低于无关型文本，具有更低的词汇要求或负荷[9]。对于教学而言，这意味着关联性越强的字幕影视词汇负荷越小、词汇范围更小或对词汇量的要求越低，更易于学习者理解，这为学习者特别是词汇量偏低的学习者在选择字幕影视时提供了重要的指导，因为学习者不太可能观看他们无法理解的二语字幕影视节目，同时使用字幕影视节目进行二语教学时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帮助理解，如果学习者能够理解二语节目，他们就更有可能定期观看，如果学习者经常观看关联型字幕影视，这也会如下面部分分析指出的那样，会对其词汇量产生显著影响。

表1 三种类型的减量式生词密度(含专有名词和边缘词)及形符、类符及词族情况

低频词数量与3000词层级生词密度密切相关，例如强关联型在3000词层级的生词密度相对较低，为5.12%，其本质上是低频词数量(186)与总词族数(3625)之比，同时较低生词密度意味着在这些剧集中低频词数量相对较少或者说与低频词的接触相对较少。

表2显示了使用Range统计的列表中3001-14000层级词族在各类型影视的数量和百分比。在无关联型节目中，出现频率大体依次降低，其他两组的规律性则比较弱。在三种类型之间的这种比较中，出现频率为1-4次的词族数量与比例依次为强关联型﹤弱关联型﹤无关联型，强关联型不论在数量还是比例上都显著低于弱关联型(频次的平均差值为13次，占比的平均差值为2.8%)与无关联型(频次的平均差值为47次，占比的平均差值为8.3%)。从5频次以上，强关联型与弱关联型在每个频次的低频词族比例都显著高于无关联型，而强关联型与弱关联型虽然在数量上差别不大，但因为低频词族总数不一样，所以强关联型的比例要显著高于弱关联型。无关联型影视出现10 次以上的低频词族有5个，占比1.5%，平均复现率为13，弱关联型中分别为10个和4.1%，平均复现率为15；而在同样数量的强关联型组节目中，出现10 次以上的低频词族有9个，占比也最高，为4.8%，平均复现率为17。这表明在强关联类型剧集中，这些词族使用频率较高，这主要是因为一些与主题相关的内容反复出现。如果将出现10次以上词族计为潜在的习得对象，那么通过观看相关型特别是强关联型二语字幕影视会带来显著的附带性词汇习得。对出现频率为5次以上的词族的分析也是有用的，因为在上下文中遇到 5 次足以获得对这些词族的部分知识。强关联型剧中出现频率为5次以上的词族95个，弱关联型为79个，无关联型为48个。所有三个类型中出现频率无论是5次还是10 次以上的词族占比均依次为强关联型>弱关联型>无关联型。可见，尽管强关联型节目中低频词出现的总数较少，但在相关内容的节目中，其高复现率生词更多，对这些词汇的习得潜力比其他组影视节目更大。同时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弱关联型的结果不如强关联型组高，但数据表明，其附带性词汇习得的潜力也较大，而无关联型组也有一定的词汇习得潜力，相较于6小时左右的学习时间，低频词汇1.5%的习得率仍较为可观。

表2 三种类型字幕影视的3001-14000层级词族的出现频次和比例

简而言之，三个类型结果表明，对于附带性词汇习得而言，观看同一个影视节目的不同剧集比观看不同影视节目的剧集更有效，且强关联型节目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它能降低词汇负荷并显著提高一些低频生词重现率，增强其显著性,提升学习者注意力，从而帮助学习者有效理解目标词并使之进入长时记忆最终形成产出能力。随机观看影视节目可能会限制理解，学习者应观看具有相似主题或故事情节、具有延续性的节目，窄式观看是最有效的学习方式；特别是对语言技能较弱、自信心不足的学习者而言，其兴趣度最高、关联性最强的字幕影视应是其最佳选择。窄式语境为词义推理、词汇知识建构提供了有效路径。与窄式阅读一样，窄式观看有利于相关词汇和上下文语境知识的积累，而这些都是理解的巨大促进剂。学习者在一个领域的输入越多，对这个领域语言与相关知识的掌握就越多，对该领域的后续学习就越容易，也就是说随着对特定主题的词汇与背景知识的熟悉和储存扩展，学习者更易形成图式并有效调用图示来预测和理解新信息，进而推动语言习得。此外，还需要指出的是，学习者也会通过观看字幕影视节目获得高频词的知识，词汇量测试可能表明这些词是已知的，但学习者未必全面掌握了这些词汇，在具体语境中与高频词的进一步接触会加强学习者对词汇深度的把握。另外，增加观看影视次数虽然也会带来词汇复现率的提高以及习得数量的增加，但是这往往体现了目的性学习，也就不属于附带性习得的范围了。

六、结语

本研究结果进一步支持了二语字幕影视的教学价值，并为有效使用影视进行语言学习特别是如何降低词汇负荷与优化词汇学习提供了方向。研究在窄式阅读的基础上通过比较强关联型、弱关联型与无关联型影视节目的减量式生词密度以及形符、类符和词族的数量，指出关联度越高的二语字幕影视所需的词汇量以及词汇负荷越小。另外，对三种类型中低频词各频次的分析表明了强关联型、弱关联型与无关联型影视节目中低频词的复现程度及附带性词汇习得的潜力。简而言之，二语字幕影视关联度越强，词汇输入频率随之增加，形式与意义之间的联系不断被细化，附带性词汇习得的数量就越多，对词汇进行深度加工或细化的机会就越多，接受性词汇知识向产出性知识转化的概率也越大。因而，学习者在二语字幕影视中，应优先选择关联型性强的系列节目，观看关联型性强的节目能更有效地降低词汇负荷，增强背景知识，从而促进理解并提升语言习得的效果。需要说明的是，窄式观看并非仅提升某个领域的语言能力，对任何主题的深入学习都将接触到大量其他主题中使用的语法和词汇等，同时学习者也必然会随着输入量的增加与语言能力的提高而逐渐扩大他们的兴趣范围，窄式观看另一个优势还在于对学习者的情感激励作用。所以二语字幕影视的窄式观看本质上并不排斥学习者接触不同主题、不同风格类型的二语学习内容。窄式观看的重要意义在于推动学习者在二语学习过程中(特别是初中级阶段)真正为信息、意义、兴趣而观看。本研究不仅扩展了语料库驱动的影视节目研究，同时也将单模态窄式阅读研究推向了多模态的二语字幕影视节目的窄式观看，进一步证实了窄式输入对二语言习得的有效性与重要性。希望本研究结果能促使教师和学习者进一步认识到二语字幕影视对语言学习的重要意义，并能更有效地利用这种教学方式；此外，后续研究也可以在窄式听力方面进一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