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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之所》中汤米的文化身份建构

2021-12-06肖宇芬

文学教育 2021年11期
关键词:后殖民文化身份约翰

肖宇芬

内容摘要:作为当代著名的非裔美国作家之一,约翰·埃德迦·韦德曼的作品主要体现了非裔美国人身份建构的问题。本文运用后殖民理论思想分析其作品《藏身之所》中主人公汤米的文化身份建构。小说中汤米经历了文化身份迷失的困惑到通过回归其民族传统文化获得文化身份的重建,这也暗示着非裔美国人只有不忘历史,继承并发扬自己的民族文化才能重建其文化身份。

关键词:后殖民 约翰·埃德迦·韦德曼 《藏身之所》 文化身份

约翰·埃德迦·韦德曼(John Edgar Wideman)是当代重要的非裔美国作家之一。《藏身之所》讲述了以汤米为代表的非裔美国人在美国社会主流文化的冲击下丧失了其文化身份,最后通过回归和认同本民族文化完成其身份重建的故事。

本文拟从后殖民视角出发,通过分析作品《藏身之所》中汤米从身份危机到身份重建的过程,试图为非裔美国人的身份建构指明一条道路——非裔美国人应该不忘历史,认同和继承自己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才能实现其文化身份的重建。

一.《藏身之所》中汤米身份危机的表现

虽然奴隶制已经被废除多年了,但是黑人的生存状况依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被强行带到美洲大陆的非洲裔美国人,被迫与其非洲本土文化脱离,在以白人文化为主导的美国社会的影响下逐渐丧失其文化身份,陷入了无助、自我迷失的状态。

汤米的家族史始于19世纪40年代一个叫西比拉·欧文斯的黑人女奴和主人家的白人儿子贝尔私奔到霍姆伍德开始第一代,通过一代又一代故事的讲述,韦德曼展现了非洲裔美国人在种族歧视的背景下所经历的创伤和挣扎过程。主人公汤米是年轻一代非裔美国人的代表,在白人至上思想的影响下,他们不知道自己是非洲人还是美国人,成为了美国主流社会的“他者”,陷入了身份危机之中。

在小说中,汤米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缺少对于孩子应有的陪伴和教育,母亲对他十分严格,汤米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后来由于父母分离,汤米被母亲带到了祖父家里,在那里和他的姑妈们和堂兄堂妹们一起生活,汤米是里面最小也是最调皮的小孩,那段日子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Wideman119)。但是当他最爱的外公过世后“一切成了碎片”(119)。外公的死对于汤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感受不到家庭温暖和理解的汤米变得越来越孤僻和冷漠。他不知道他是谁,也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他能做的只有逃避现实。他没有承担作为丈夫和父亲应有的责任,留下即将待产的妻子,因为“他需要离开家,重获自由”(121)。缺席了儿子成长过程的汤米,对于妻子来说,“没有男人的时候,父亲只是一个词”(118),当汤米见到很久没见的儿子时,他的儿子桑尼只是“略过他,就好像他不存在”(111)。汤米对于家人而言就像一个陌生人,好像没有了他,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续。

对于像汤米这样的普通黑人来说,生活很艰难,他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也没有谋生的技能,他无法像男人一样养家糊口。如此艰难的生活,他看不到生存的希望。汤米只剩下绝望了,“没钱。 没工作。什么都没有”(108),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汤米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大赚一笔开始新的生活,但事与愿违,最后他成为了一个被警察四处抓捕的逃犯。作为一个黑人,汤米似乎得到了所有的厄运:没有工作,没有钱,家庭破裂,成为一个逃犯。他“二十五岁,一无所有,就像他们一直告诉他的一样,没什么好的”(42)。 “为什么它在这里发臭,为什么除了污秽,病菌和腐烂之外别无其他。那是什么是我这样呢?是什么让这些黑鬼这样?”(160)。汤米被嗡嗡声包围着,说他什么都不是,他的生活被“糟透了”,最后他发现自己确实什么都不是,一事无成。汤米对他作为非裔美国人的身份如此否定,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而且真正理解黑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汤米对黑人文化的茫然也表现了他的自我迷失。姓名文化是非洲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它象征着与祖先的联系,代表着自己的身份。然而当母亲和汤米讲述在白人眼里,黑人奴隶没有自己的名字,白人想叫他们什么就叫什么,他的祖父洛森曾为了一个名字和白人斗争了一辈子的时候,汤米却认为“她是在说废话”,“现在是新的时期了,我想怎么叫我儿子都行”(112)。汤米不懂得姓名对于非裔美国人的重要性。在美国主流文化的影响下,汤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民族文化,失去了民族之根,由此陷入了身份困境。

二.汤米文化身份的重建

非洲裔美国人为了减轻文化身份的迷失所导致的无归属感,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文化身份。“过去已经并将继续对个人,家庭和社区的思想,情感和信仰产生深远的影响。要找到自己的身份,必须回顾过去”(Hall225)。

为了躲避警察的抓捕,汤米躲到了霍姆武德的布鲁斯顿山上,那里曾经是汤米家族的第一代黑人女奴与其白人丈夫生活的地方,后来因为家庭成员不断扩大就搬到了山下。小说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贝斯妈妈曾经因为承受不住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双重打击,选择离开社区搬到山上独自一个人生活。山上的居住条件非常的简陋,“房间里面除了床,桌子和椅子什么都没有”(78)。贝斯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除了一个叫克莱门特的小伙子定期的来给她送生活用品之外,其他人都被她拒绝在门外。虽然“每个人都说她是邪恶的疯狂的”(39),当汤米讲述他的遭遇并寻求帮助的时候,虽然贝斯拒绝了他的要求,但她还是提供给了汤米食物,还给他毯子保暖。汤米在山上和贝斯妈妈呆了三天,在这段时间里,贝斯妈妈跟他讲了许多关于他们家族的故事,其中有他的故事还有他妈妈的故事,“你是伊丽莎白的儿子托马斯,你的祖母是我姐姐的女儿。我姐姐格特去世时,你甚至还没有出生……”(81)。汤米在这段时间里在贝斯妈妈的帮助下了解了自己的家庭历史,也加强了自己与黑人历史、黑人文化之间的联系。

老一辈的家庭成员的生活与农业息息相关,靠土地为生。在贝斯的回忆中,人们一直忙于將种子撒在地上,“拿着长而直的犁沟在地上梳理”(27)。老一辈的人都会种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享受自给自足生活带来的幸福感。然而搬离到镇上的人现在已经不种任何东西了,他们逐渐放弃了自己的农民身份。从小在镇上长大的汤米从来没有种过任何东西,甚至“从小就认为任何东西都是从商店里面买来的”(146)。为了帮助汤米了解过去,贝斯妈妈还教汤米如何播种,“拿一杯水然后过来,我教你怎么做”(146)。汤米在学习播种的过程中加强了与祖先的联系。种子象征着希望,代表着韦德曼对于年轻一代非裔美国人回归过去和继承非洲传统文化的期望。

在贝斯妈妈的帮助下,汤米通过回归过去,重拾文化之根建构了其文化身份,“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做了什么”(151)。汤米从祖先不畏艰难的坚强精神中汲取勇气,感觉自己在通往自由和正义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孤单。重获勇气和力量的汤米决定不再躲藏了,他选择勇敢的去面对他制造的混乱和追捕他的警察,因为“他们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依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不再害怕了”(151)。虽然小说最后的结尾是开放式的,我们不知道汤米的结局是如何,他可能被警察枪杀,也可能最后向警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最重要的是汤米最后终于不再逃避,他试图承担起作为成熟男人的责任,勇敢的面对困境。这也说明非裔美国人只有认同本民族文化,才能建构其文化身份,获得真正的自我。

在小说《藏身之所》中,约翰·埃德迦·韦德曼描述了黑人主人公汤米经历了从文化身份迷失到通过认同本民族文化从而实现了其文化身份重建的故事。汤米的身份迷失揭示了黑人所面临的精神危机,汤米最后选择认同和回归本民族文化代表了韦德曼对于重建非裔文化的呼吁。非裔美国人只有不忘黑人历史,继承并发扬民族传统文化,才能实现自身文化身份的重建,才能获得真正的精神自由。

参考文献

[1]Hall,Stuart. Cultural Identity and Dispora[A].Identity Community, Culture, Difference[C]. Ed. Jonathan Rutherford. London:Lawrence& Wishart, 1990.

[2]Jeffrey W.Hunter,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Criticism of the Works of Todays Novelists,Poets, Playwrights, Short Story Writers, Script Writers,and Other Creative Writers.Detrotic:Gale,2000.p.248.

[3]Wideman,JohnEdgar.Hiding Place.New York:Mariner Books,1998.

[4]伯纳德·W·贝尔著,刘捷等译.非洲裔美国黑人小说及其传统[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5]王家湘.《20世纪美国黑人小说史》[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年,第524頁.

[6]王淼.《所罗门之歌》和《宠儿》中的黑人文化身份研究——基于后殖民主义视阈下的研究[J].边疆经济与文化,2018(03):92-93.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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