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妮 宋丽荣

摘 要：“文化资源”一词泛指凝结了人类无差别的劳动成果和丰富思维活动的物质、精神的存在对象。赫哲族作为中国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为我国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人类文明的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其特殊的历史和独特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它浓郁的文化气息与精神风貌，文化资源十分丰富。而在时代的不断发展下，中国画作为一门传统艺术门类，需要注入新的内容。因此，近年来许多画家将有关赫哲族的文化应用到了中国画作品中。文章沿着赫哲族文化从古至今的脉络，对其文化资源进行梳理、归类与科学划分，将赫哲族文化资源与中国画相结合，主要介绍赫哲族历史文化资源、民俗文化资源在中国画作品中的运用。这种传统与现代思维的结合碰撞出新的火花，令古老的传统民族文化如新生和再造般重新焕发生机，既拓宽了中国画的画域，使画面表现更加丰富，又弘扬了民族文化，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和民族气息。

关键词：赫哲族文化资源;中国画;文化符号

基金项目：本文系黑龙江省教育厅基本科研业务费基础研究项目“黑龙江流域‘三皮工艺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研究”（2019—KYYWF—1420）研究成果。

赫哲族是我国人口较少的民族之一，世代生活在黑龙江、松花江与乌苏里江流域，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资源十分丰富。赫哲族的文化资源大致可以分为物质文化资源、民俗文化资源以及精神文化资源三大板块，蕴含着浓郁的渔猎文化气息，集中展示了赫哲族勤劳、勇敢、善良的精神风貌，突出表现了一个多才多艺的欢乐民族。在现代文化影响下，对于赫哲族文化资源的传承，在与自然现实和历史的互动中，不断生发、变异与创新，并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中国画的画家们将赫哲族文化资源中的元素进行提取，并对其民族文化进行归纳与整理，使其融入中国画艺术中，为展现赫哲族的物质与精神提供了独特视角和新异介质。

一、赫哲族文化资源

（一）物质文化资源

清朝以前，赫哲族素有“夏捕鱼作粮，冬捕貂易货为生计”之说，因此狩猎和捕鱼历来是赫哲族经济生活的重要来源，它根据季节和生产的实际情况逐步形成并沿袭下来。赫哲族人以渔猎为生，捕鱼、食鱼和对鱼皮的利用堪称一绝，除用鱼皮制作一些生活常用的器皿外，多用来制作服饰、衣帽、被褥等，甚至还用于审美观赏。鱼皮制作工艺出现在赫哲族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与赫哲族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丰富的情趣和许多便利。鱼皮服饰是赫哲人独特的民族符号，是鱼皮文化与鱼皮制作技艺的最具代表性的创作之一，是赫哲族人在历史进程中形成的独特产物。由于赫哲族独特的生活方式以及特定的地域文化，鱼皮服饰成为渔猎文化的流动符号和外在标志，承载了赫哲族图腾崇拜的丰富内容和历史信息，是赫哲族自然古朴的审美意识的真情流露和自然凝练。其图案纹样丰富多彩，有漩涡纹、波浪纹、卷云纹、三角纹、鸟形纹、人形纹、鱼形纹、星纹、曲线纹等。赫哲族在鱼皮服饰上还再现了自然界的禽鸟、游鱼，还有麋鹿、黑熊、野猪等形象，所制作的服饰既有丰富的色彩变化，又有肌理效果和浓厚的对称装饰韵味。这些服饰上特有的语言和符号，根据不同的表现形式成为中国画画家笔下独特的文化符号。

（二）民俗文化资源

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提出：“文化，或文明，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说，是包括全部的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所掌握和接受的任何其他的才能和习惯的复合体。”民俗文化资源是不同民族在不同时代形成的一种文化力量，它培养了地区或民族的社会一致性和当地人的社会认同感，在现实生活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从不同的角度，民俗文化资源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别。赫哲族的民俗文化资源包含民居、饮食、交通、婚嫁、丧葬、礼仪、文学、歌舞、体育等等。这些资源植根于赫哲族人，形式丰富多彩，带有浓厚的民族特色。它还植根于社会中，体现出极强的文化性，反映了赫哲族人日常生活过程中的审美体验、情感活动、社会功能等所包含的独特文化意蕴，在传承的过程中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在传承的表现上呈现多样性。这种带有民族特色的独特审美折服了各类画家，在画家笔下通过风俗画的形式被描绘得生动无比。

（三）精神文化资源

精神文化是主体在实践活动以及经历的过程中，经沉淀、选择、凝练和发展而逐步形成并被一致认同的一种主体文化。在漫长的历史中，赫哲族人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精神文化，包括语言与民间文学、娱乐项目、传统节日等。赫哲族精神文化是赫哲族人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伦理观念、心境、理想人格、审美情趣等精神成果的总和，它代表了该民族的特点，反映了该民族的理论思维水平。中国画画家从赫哲族精神文化中汲取创作灵感，创作了具有时代形象艺术特色的精神图腾，通过装饰性极强的平面构成法，在无数的细节中，线条、色彩回环往复，浓烈狂野，构成了一幅幅巨大的象征。他们的作品打破了民俗中原有的具象符号，以现代的眼光进行全新解读，将当代艺术精华融于其中，实现了传统文化的再创新，超越时空，超越思维定式。

赫哲族精神文化与其民族所处的自然环境、生产生活方式、社会组织形态等诸多元素息息相关。精神文化对赫哲族在诸多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具有一定的标志性，因此成为中国画作品中常见的题材。当代中国画画家也像民俗文化一样，以风俗画的形式将带有故事性的题材以截取的方式表现出来。

二、赫哲族文化资源在中国画

作品中的应用

赫哲族文化资源在中国画创作中已成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符号，是该民族特殊内涵的载体和表现特殊意义的标志，是民族题材绘画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少数民族文化符号在不同时期艺术实践中的运用，为艺术家提供了创作的自由，拓宽了绘画创作题材的空间，而画家对该民族文化符号的运用也为展现我国少数民族的精神样貌提供了新介质。

何雨春是我国当代的人物画画家，在绘画中他不断地融入新元素，从西方到东方的元素结合，从传统到当代的元素结合，逐步形成一种全新的绘画元素和全新的绘画模式。他将赫哲族文化资源融于笔墨技法之中，并通过创作实践，逐步将中国画的传统笔墨精神和逻辑思维同西方绘画形式互相融合，形成了自己的绘画语言与风格。他的《乌苏里船歌》将赫哲族的渔猎文化、服饰纹样与人物等诸多元素经过反复的结合，以具象和唯美的表现形式，并结合立体主义的创作手法注入画面之中，对传统中国画加以改造，将中国画传统的笔墨精神融于缤纷斑斓的色彩之中（图1）。随着绘画元素的不断增加，画面由自然的、不规则的、无意识的、变化的元素组成，呈現出静态与动态的自然音符，将平面的中国画形式变为多元素、多角度、多视觉的画面。他在视觉传达领域注重对民族文化符号的挖掘和运用，以文化阐释的方式表达和传递了该民族的人文生态。

苗在新的中国画作品《乌苏里船歌》不同于何雨春的绘画题材表现，他选取赫哲族捕鱼的生活场景入画，描绘了渔民丰收的喜悦，以重造型、重写实的艺术表现手法，对赫哲族服饰、桦皮船和人物形象等进行描绘。他所描绘的情景深化了人物性格，凸显了赫哲族地域风貌中的人物特质。

陈玉先是我国现代著名的国画家，擅水墨舞蹈画，他大胆落笔、挥洒自如，将书法用笔融入流畅而有韵味的线条中，将写意水墨人物书写得情至意尽。《瑞雪纷华》是他对赫哲族舞蹈场景的描绘，在画面中无论是形状奇瑰的乐器、喻意吉祥的服饰，还是翩然曼妙、轻盈欢畅的舞姿，这些具有特殊代表的民族意象符号，都既是画作的内涵与本体，也是该民族文化的深度阐扬和集中展示，表现了赫哲族自由祥和的生活图景与恬静悠然的生存况味（图2）。

这些画家从不同角度用不同形式，以浓烈的色彩、流动的线条和复杂的构成，将赫哲族的物质文化资源、民俗文化资源与精神文化资源中的元素运用到其画作中，把民族文化符号作为自己的绘画语言，既承载和传承了赫哲族文化资源，又使其创作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除此之外，当代画家还依托赫哲族当地的神话和古老传说，以精微、细腻的工笔绘画展示赫哲族的文化符号，借此记录并展现这一北方世居民族的历史和其当下的生存境况。他们的画作似乎迸发出生命最原始的呐喊，有着触动心灵的张力。

画家通过聚焦和描绘我国赫哲族的文化符号，将赫哲族生产、生活、信仰等习俗通过国画等方式描画出来，发掘了一种新型的记录方式，为后世留下了珍贵的艺术作品。这些画作朴拙、淳厚、详实、丰富，内容来自赫哲族原生态的渔猎生活，文化元素较之于文献和影像更具意蕴，具有很高的学术研究价值。阐释和呈现赫哲族的个性文化和地域特征，既是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多元的文明风貌，也是用画笔绘制、讲述和传播中国故事和中国形象。

参考文献：

[1]胡郑丽.文化资源学[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6.

[2]刘敏.赫哲族历史文化研究[M].哈爾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7.

[3]王威.赫哲族民俗文化产业研究：以街津口赫哲族村为例[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17.

[4]李姝昱.赫哲族传统服饰元素在文化创意产品设计中的应用[D].沈阳：沈阳航空航天大学，2019.

作者单位：

佳木斯大学美术学院

通讯作者：

宋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