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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中的隐喻世界

2021-05-31韩涛

现代语文 2021年1期
关键词:洛神赋概念隐喻

韩涛

摘  要:从认知语言学视角出发,基于概念隐喻理论,对《洛神赋》中的隐喻表达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和分析,探讨语言背后的隐喻模式及其与魏晋时期社会、文化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1.文中的29例隐喻表达大多数属于存在链隐喻,且下行隐喻明显多于上行隐喻;2.爱情隐喻模式主要有“吸引力”“整体”“旅程”“美玉”4种类型;3.《洛神赋》中的概念隐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魏晋时期的文化精神特征;4.通过与《诗经》对比发现,二者在隐喻创造力上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关键词:《洛神赋》;概念隐喻;存在链隐喻;爱情隐喻

一、引言

《洛神赋》的作者曹植(192-232)是建安时期最负盛名的文学家。钟嵘在《诗品》里赞其为“建安之杰”。《洛神赋》是曹植辞赋中的代表作,被誉为辞赋史上一颗永放异彩的明珠[1]。

有关《洛神赋》的研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但至今仍有不少悬而未决的问题。比如其创作年代,究竟是黄初三年还是黄初四年,目前学界尚无定论。同时,其玄深的主题旨意亦困扰着历代的学者[2]。刘大为认为,关于《洛神赋》的主题思想,从古至今大致有三:“感甄”说、“寄心君王”说与“爱情”说,并指出“爱情”说只是近些年的一种看法,尚缺少深入论证[3](P51)。李焕有对《洛神赋》的研究现状作了梳理[4](P99),指出学术界关于《洛神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着眼于辞赋艺术成就的,如吕美勤[5];二是着重探讨其辞赋的传承与影响的,如小星[6];三是从文化视角考察曹植辞赋的社会价值的,如孙绿江[7]。

近年来,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特别是莱考夫和约翰逊等提出的概念隐喻理论[8]、[9],为我们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可以发现,目前已有不少学者开始尝试将认知语言学的理论运用于《诗经》的研究中,并取得了丰硕成果,如彭宣维[10]、白晓东和李璐[11]、耿庆华[12]、周雅明[13]、蓝纯和尹梓充[14]等。这些研究一方面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拓展了中国传统文化典籍的研究空间,另一方面从方法论上为后续相关研究的展开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本文运用认知语言学中的概念隐喻理论,对《洛神赋》中使用的隐喻表达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和分析,以期发现隐匿于语言背后的认知模式。在此基础上,管窥隐喻与魏晋时期的社会、文化样式间的相互关系。这不仅有助于我们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更好地理解和欣赏《洛神赋》,帮助读者更好地体会作者的隐喻创造力,而且可以把握魏晉时期社会、文化中的隐喻模式,同时,与《诗经》中的隐喻比较,还可以看出二者之间的传承关系。

二、概念隐喻理论

不同于传统修辞学,认知语言学所提倡的概念隐喻理论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一种认知模式。人类的概念系统和抽象思维本质上是隐喻性的,语言层面上的隐喻表达是人类大脑中概念隐喻系统的外在表现。通常情况下,隐喻包含一个相对具象、易于识解的源域(source domain)和一个相对抽象、不易识解的目标域(target domain),所谓隐喻即这两个概念域之间的一系列的对应关系(correspondences)。近年来,概念隐喻与文化之间的关系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一方面,概念隐喻“汇聚并常常产出人们思维中的文化模式”;另一方面,概念隐喻“不只在认知层面上被诱发,也在文化层面上被诱发”,因此,“既是认知产物,也是文化产物”[14](P439)。

就具体的研究方法而言,我们认为,莱考夫和特纳提出的存在链隐喻(the Great Chain of Being Metaphor)具有较强的参考性[15]。蓝纯、尹梓充在借助存在链隐喻分析《诗经》时,对莱考夫和特纳提出的扩展存在链(extended Great Chain of Being)作了相应的修订,即在“人”这一环上追加了“国家”“自然”和“天”三种存在形式[14]。我们从《洛神赋》的文本实际出发,对蓝纯、尹梓充提出的扩展存在链进行了适当的简化,总结出我们用于分析《洛神赋》中概念隐喻的扩展存在链,具体如图1所示:

《洛神赋》描写的是人神恋爱的悲剧,其中也包含了特定的爱情隐喻。就爱情隐喻的类型而言,莱考夫和约翰逊列举了5种英语里常见的爱情隐喻,即LOVE IS A PHYSICAL FORCE; LOVE IS A PATIENT;LOVE IS MADNESS;LOVE IS MAGIC;LOVE IS WAR[8],而K?vecses通过一系列研究,归纳、总结出24种英语爱情隐喻模式[16]、[17]、[18]、[19]、[20]。通过考察,我们发现《洛神赋》中涉及的爱情隐喻模式主要有“吸引力”“整体”“旅程”“美玉”四种类型。

三、《洛神赋》中的隐喻分类

我们采用Pragglejaz Group的隐喻识别法(Metaphor Identification Process)[21],从《洛神赋》中甄别出29例隐喻表达,其中,22例属于存在链隐喻,7例属于爱情隐喻。从隐喻类型上看,存在链隐喻和爱情隐喻各有4种。从隐喻表达频率上看,频率最高的是“人是自然”(8次),其次是“人是无生命物”和“人是植物”(各5次),“人是动物”(4次),“爱情是美玉”(3次),“爱情是吸引力”(2次),“爱情是一个整体”和“爱情是旅程”各出现1次。为了直观起见,我们将《洛神赋》中的29例隐喻表达的类型、使用频次制成表格,具体如表1所示:

(一)上行存在链隐喻

所谓“上行存在链隐喻”,是指在存在链中当上一个层级的概念被用于理解下一个层级的概念时,即发生隐喻思维。《洛神赋》中的上行存在链隐喻仅有一种,即“人是自然”。不过,在《洛神赋》所有的隐喻类型中,这是出现频次最高的隐喻。例如:

(1)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2)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3)皎若太阳升朝霞。

(4)云髻峨峨。

(5)皓质呈露。

(6)皓齿内鲜。

(7)攘皓腕于神浒兮。

(8)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

《洛神赋》正文共分六大段,从分布上看,例(1)~例(7)出现在第二段,其中的“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等用于描写宓妃的姿容或动作。其实,关于宓妃的姿容,作者在开篇处便埋下伏笔,即“仰以殊观,睹一丽人”“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例(8)出现在赋的第四段,此处的“匏瓜”和“牵牛”分别为“匏瓜星”和“牵牛星”,即用“匏瓜星的无偶”和“牵牛星的独处”比喻作者的独居。这种用自然现象比拟人的隐喻思维在古代社会十分常见,如《诗经·邶风·

凯风》中的“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即将母亲比作来自南方的凯风。

(二)下行存在链隐喻

所谓“下行存在链隐喻”,与上行存在链隐喻相反,是指在存在链中下一个层级的概念为隐喻的源域,即下一个层级的概念被用于理解上一个层级的概念。在《洛神赋》中,下行存在链隐喻的类型多于上行存在链,这与《诗经》中隐喻使用的情况大体相同。

1.“人是无生命物”

这一隐喻类型在《洛神赋》中共出现5次,出现频次较高。例如:

(9)肩若削成。

(10)腰如约素。

(11)丹唇外朗。

(12)瑰姿艳逸。

(13)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其中,例(9)~例(12)出现在赋的第二段,例(13)出现在赋的第四段,它们的共同之处是在于通过无生命物的特征,如“素(绵帛)”、“丹(朱砂)”、“瑰、玉(美玉)”等,细致地刻画了宓妃的姿容。例(9)虽然也是将人比作无生命物,但却未具体指明是何物,作者仅通过“削成”一词,给读者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间。需要强调的是,以玉喻人在古代十分常见,玉既可比拟君子(高尚的品德),也可比拟佳人(如玉的美貌)。前者如“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诗经·卫风·淇奥》),后者如“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古诗十九首·东城高且长》)、“冰肌玉骨清无汗”(孟昶《避暑摩诃池上作》)。在《洛神赋》中,“玉”一方面用于描写女子的姿容,另一方面也用来象征爱情。

2.“人是植物”

这一隐喻类型在《洛神赋》中共出现5次,也是《洛神赋》中出现频次较高的隐喻。例如:

(14)荣曜秋菊。

(15)华茂春松。

(16)灼若芙蓉出渌波。

(17)秾纤得衷。

(18)含辭未吐,气若幽兰。

其中,例(14)~例(17)出现在赋的第二段,例(18)出现在赋的第四段。作者通过“秋菊”“春松” “芙蓉”“幽兰”等植物的特征,来描述宓妃姣好的姿容。例(18)中的“秾”本意为“花木繁盛的样子”,类似用法如李白的“一枝秾艳露凝香”(《清平调之二》)。在《洛神赋》中,“秾纤得衷”是指宓妃胖瘦适中。以植物喻人,特别是比拟女性之美,李训予认为,《诗经》是其滥觞[22],如《周南·桃夭》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再如《卫风·硕人》中的“手如柔荑”。可以看出,创作于魏晋时期的《洛神赋》与反映周朝社会文化的《诗经》在隐喻的使用上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3.“人是动物”

这一隐喻类型在《洛神赋》中共出现4次,例如:

(19)翩若惊鸿。

(20)婉若游龙。

(21)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22)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其中,例(19)、例(20)出现在赋的第二段,例(21)、例(22)出现在赋的第四段。作者通过“惊鸿”“游龙”“鹤立”“飞凫”等动物的特征,来刻画宓妃的美态。这种以动物喻人的隐喻手法早在《诗经》中便已十分常见,如《邶风·燕燕》中的“燕燕于飞,差池其羽”。正如蓝纯、尹梓充所言,诗中以飞燕比喻远嫁的妹妹,其背后的概念隐喻为“人是鸟”[14]。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也可以将例(19)、例(21)、例(22)归入“人是鸟”这一次隐喻。由此亦可看出,《洛神赋》与《诗经》的共同之处,即具有用飞鸟比拟女性的隐喻思维倾向。

(三)爱情隐喻系统

既然《洛神赋》描述的是人神之间的恋爱悲剧[23],其中必然少不了爱情隐喻的运用。我们在《洛神赋》中共发现7例爱情隐喻表达。从类型上可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常规隐喻;一类是意象隐喻。

1.常规隐喻

据日本学者大堀夀夫的定义,所谓“常规隐喻(conventional metaphor)”,是指为属于同一个社会文化共同体的成员所共有,并广泛用于日常生活中的隐喻[24](P83-86)。我们在《洛神赋》中所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这个类型的爱情隐喻。例如:

(23)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24)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25)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26)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例(23)出现在赋的第三段,描写的是作者被宓妃的淑美所吸引,不觉心旌摇曳起来。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是人的一种本能反映。比如,遇到心仪的异性,常常会伴随一些特定的生理反应[25],像心跳加快、身体发热,抑或是一种莫名的、难以抑制的冲动。即作者之所以会感到“心振荡而不怡”,正是由爱情这一吸引力所造成的。例(24)出现在赋的第四段,描写作者被宓妃的婀娜多姿所吸引,以至于“令我忘餐”。因此,这一隐喻所表达的具象亦为“爱情是吸引力”。例(25)出现在赋的第三段,其背后的概念隐喻为“爱情是一个整体”,即爱情像一条纽带将两个恋人组合成一个整体(unit)①。在古代,媒人起着牵线搭桥、撮合双方的作用。如《诗经·豳风·伐柯》云:“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由于没有合适的媒人为作者去说情,作者只能借助微波来传递话语。这里的“微波”便起到联系、沟通的作用。例(26)出现在赋的第五段,“人神之道殊兮”所具象的概念隐喻为“爱情是旅程”,即爱情是一场旅行,不过,如果两个人一开始所走的道路各不相同,则无论如何努力也走不到一起。作者深知人神之道是不同的,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场恋爱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一场悲剧。

2.意象隐喻

所谓“意象隐喻(image metaphor)”,主要是指一些抽象程度较低、与感性(特别是视觉)紧密相关的隐喻[24](P83-86)。在《洛神赋》中,作者借“美玉”表达爱情便属于意象隐喻。例如:

(27)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28)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

(29)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

其中,例(27)、例(28)出现在赋的第三段,例(29)出现在赋的第五段,这里的“玉佩”“琼珶”“明珰”均用以表达爱情。诚如梁军所言,“玉”在古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通过以玉祭祀、以玉佩饰、以玉殓葬、以玉比德,“玉”在古人心中被赋予了丰富的象征意义和多层面的文化内涵,而以美玉比喻男女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便是其中之一[25]。譬如《诗经·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再如《诗经·郑风·女曰鸡鸣》:“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由此可知,将美玉与爱情关联在一起,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玉文化密切相关。

综上,《洛神赋》中的隐喻系统大致可归为两类:一类是存在链隐喻,一类是爱情隐喻。前者又可进一步分为下行隐喻和上行隐喻,其中,下行隐喻的数量多于上行隐喻。这说明在寻找源域、借助源域理解和把握“人”这一概念时,魏晋时期的文人更倾向于沿着存在链下行而不是上行。这一点与蓝纯、尹梓充考察《诗经》的结果大体相同[14]。后者主要包括“吸引力”“整体”“旅程”“美玉”4种隐喻。从隐喻类型上看,前三种为常规隐喻,固化程度较高,在《诗经》的《风》《雅》中已大量使用[14];后一种为意象隐喻,通过将抽象的爱情比作美玉,赋予其具体的意象。这一意象隐喻的使用体现了中国独特的玉文化。

从隐喻与社会、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来看,我们认为,《洛神赋》中的概念隐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魏晋时期的文化精神特征。众所周知,汉末魏晋是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但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26]。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促使魏晋文人形成了新型的人生观,即“其期望在超世之理想,其向往为精神之境界……从哲理上说,所在意欲探求玄远之世界,脱离尘世之苦海,探得生存之奥秘”[27](P40)。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嵇康明确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那么,何谓“自然”?《老子·第二十五章》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认为,《洛神赋》中出现频次最高的隐喻“人是自然”便集中体现了这一思想。

需要指出的是,也有学者认为,代表建安文坛的“三曹七子”大量采用比兴手法,是继承了《诗经》《楚辞》以来的传统[28]。通过对《洛神赋》的考察,我们发现,其中的许多隐喻用法均与《诗经》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从而进一步印证了这一观点。诚如K?vecses所言,每个文化都有自己核心的概念隐喻,而每个核心的概念隐喻又蕴含了自己的文化精神[29](P184)。就此而言,我们可以通过《洛神赋》核心概念隐喻所蕴含的文化模式,来阐述魏晋时期的文化精神。同时,通过《洛神赋》与《诗经》的对比,我们还能够进一步探究古代文化的传承关系。从这一意义上说,隐喻与文化是互为表里、密不可分的关系。

四、结语

本文主要运用概念隐喻理论,对《洛神赋》中的隐喻表达进行了比较全面系统的梳理和分析,并得出以下结论:

1.我们从《洛神赋》中识别出29例隐喻表达,其中,大多数隐喻表达属于存在链隐喻,并且下行隐喻显著多于上行隐喻。由此可知,魏晋文人在借助源域理解和把握“人”这一概念时,更倾向于沿着存在链下行而不是上行。这与《诗经》中的隐喻思维大体相同。

2.《洛神赋》中的爱情隐喻模式主要有“吸引力”“整体”“旅程”“美玉”4种类型。其中,前三种为常规隐喻,固化程度较高;后一种为意象隐喻,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玉文化密切相关。

3.魏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的特殊时期,由此形成了魏晋人“意欲探求玄远之世界,脱离尘世之苦海,探得生存之奥秘”的新型人生观。《洛神赋》中出现频次最高的“人是自然”隐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这一文化精神特征。

4.从隐喻的运用来看,《洛神赋》中概念隐喻的类型与运用手法与《诗经》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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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gnitive Approach to the Conceptual Metaphors in LuoshenFu(《洛神赋》)

Han Tao

(School of Japanese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conceptual metaphor 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this paper makes a comprehensive and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 metaphorical expressions in the ode to LuoshenFu(《洛神赋》), discusses the metaphorical patterns behind the languag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etaphors and the society and culture in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The results show that:First, most of the 29 identified metaphors belong to existential chain metaphors, and the downward metaphors are significantly more than the upward metaphors. Second, among them, there are four types of Love Metaphors: attraction, wholeness, journey and beauty jade. Third, to some extent,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in LuoshenFu(《洛神賦》) reflects the cultural and spiritual characteristics of Wei and Jin Dynasties. Fourth, Compared with The Book of Songs(《诗经》), it is found that they have the same origin in metaphorical creativity.

Key words:LuoshenFu(《洛神赋》);conceptual metaphor;the great chain of being metaphor;love metap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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