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纹心 李碧宏

[摘要]本文选取2019年315家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作为内部控制中介机构监督代表变量的审计意见类型和作为信用评级代表变量的企业（主体）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三个变量均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同时考虑审计意见类型、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两两之间的交互效应，检验得出均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显著影响，并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内部控制     监督     信用评级     财务绩效

本文系中国教育会计学会高等师范院校分会资助项目：基于新政府会计制度下内部控制对高校财务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GS2020Y24）

一、引言

2008年《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及2010年《企业内部控制配套指引》的发布，标志着我国内部控制体系初步形成。但内部控制如何助力提高企业财务绩效、提升产品质量和企业国际竞争力是一个关键难题。企业要做大做强，需要不断融资以扩大生产规模和技术开发，为充分发挥财务杠杆作用，企业更愿意选择债权融资。由于资本市场信息的不对称，信用评级作为市场经济条件下信用关系发展的产物，可为经济管理部门、金融机构、投资者等提供客观公正的资信信息，同时促进企业财务绩效在合理风险控制下实现可持续发展。

二、文献综述

（一）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国内外文献综述

R.E Freeman（2016）在大量数据分析基础上得出企业董事会的规模与财务绩效间存在负相关性。Kirzner I.M（2015）选择了部分财务绩效指标如净资产收益率、投资回报率等，通过计算和统计后得出由于管理者与董事会所处地位和发挥作用的差异性，提出只有保证职位的独立性才能保证财务绩效发挥正面性作用的建议。Lawrence （2009）认为内部控制运行的有效性可以检验经理人的经营能力，内部控制体系运行越有效，企业管理层能力越高，越能提高企业的盈利水平。Prawitt （2008）采用一个自行计算的内控控制综合指标来衡量企业内部控制水平，研究发现企业内部控制越健全，内部审计人员的专业胜任能力越强，企业绩效越好。

张敏（2017）选取国内近千家企业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企业治理基本情况的大范围统计和分析得出监事会设置情况与财务绩效正相关。白默、李海英（2017）在内部控制与企业绩效关系研究基础上，对不同产权制度下内部控制与企业绩效的相關关系进行研究，发现内部控制质量对经营绩效产生影响。王海峰、赵宝柱（2015）对内部控制选取传统五要素进行评估，企业绩效衡量采用多个绩效指标并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出内部控制与企业绩效正相关的结论。

（二）信用评级与财务绩效的国内外文献综述

DeBoskey、Gillett （2013）提出企业盈利水平越高，信用评级也越高。Kisgen （2006）提出较高的信用评级能向市场传递企业盈利能力较高的积极信号。Ziebart、Reiter （1992）提出会计信息是企业获得长期信用评级好坏的决定因素，其中反映企业盈利能力的财务指标对信用评级发挥着关键作用。

吴育辉（2017）以中国A股企业作为样本，研究了企业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信用评级的关系，研究表明企业信息披露质量越高，企业管理层的能力越高，企业信用评级也越高。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根据委托代理理论和信息不对称理论，委托人和代理人目标不一致导致出现各种代理问题。企业一大代理问题就是管理层与股东之间的“内部人控制问题”，解决这些代理问题的关键是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制度。《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和《企业内部控制配套指引》详细规定了内部控制的内涵、目标、原则和要素（其中监督是内部控制的重要要素）。要求建立以企业为主体、以政府监管为促进、以中介机构审计为重要组成部分的内部控制实施机制，要求企业实行内部控制自我评价制度，并将各责任单位和全体员工实施内部控制的情况纳入绩效考评体系。

1.中介机构审计角度。当企业财务绩效较好的时候，事务所往往出具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但当企业绩效存在严重亏损或舞弊、需要“粉饰”财务报表时，审计意见类型更可能是非标准审计意见，该类型包括保留意见、保留意见加事项段、无保留意见加事项段、无法发表意见。本文将标准审计意见类型赋值1，其他非标准审计意见类型依次赋值为2、3、4、5，得出以下假设：

H1：内部控制监督中财务报表的审计意见类型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

2.政府监管角度。当企业受到银保监会、证监会或交易所处罚时，会在股价、融资渠道和金额、企业声誉等多方面产生负面作用，从而影响企业财务绩效，得出以下假设：

H2：内部控制监督中企业受到银保监会、证监会或交易所处罚、谴责的次数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

3.企业管理角度。企业如果出具内部控制自评报告，表示企业内部管理层的内部控制意识比较强，有利于促进企业稳定有序发展，进而提升企业财务绩效，得出以下假设：

H3：内部控制监督中是否出具内部控制自评报告与企业财务绩效正相关。

信用等级分为AAA、AA、A、BBB、BB、B、CCC、CC、C，每个等级均可用“+”或“-”符号进行微调，表示略高或略低于本等级。信用评级不仅可以降低企业的债券发行利率和发行成本，也是企业综合运营好坏的重要信号。由于资本市场的信息不对称，对于一个没有信用等级可参考的企业，外界必然存在相对较高的警惕性，导致企业筹资相对困难。而信用等级较高的企业更容易取得金融机构的支持和投资者的信任。要提升企业竞争力，需要充分发挥财务杠杆的调节作用，良好的信用等级可以让企业通过发行债券等方式获得资金、调整企业资本结构、提高企业财务绩效。本文将AAA至CCC依次赋值1至16，提出以下假设：

H4：信用评级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

评级展望应用于主体信用评级中，是对被评对象在未来1—2年内可能发生的走向所发表的意见，主要关注可能引起评级结果变化的趋势和风险。评级展望作为评级结果的有效补充，是对被评对象未来信用状况走向的预判。本文将评级展望稳定赋值1，正面、待决、负面依次赋值2、3、4，评级展望为1的企业往往具有更好的财务绩效，而财务绩效不好企业的评级展望更可能是3待决或者4负面，提出以下假设：

H5：评级展望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

四、研究样本及模型

1.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本文选择2019年深沪企业的315家数据作为样本，对ST及公开披露信息不完整的样本进行筛选和剔除。内部控制中监督的变量借鉴钟玮、杨天化（2010），信用评级采用企业（主体）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两个变量。我国衡量企业绩效的指标一般有两个，净资产收益率（ROE）和总资产收益率（ROA）。ROE是证监会对企业首次公开发行股份（IPO）的考核指标，本文采用ROA作为被解释变量。其他数据信息均来自CSMAR国泰安数据库和CCER色诺芬数据库、企业年报，运用软件SPSS17.0对本文进行实证等分析。

2.变量定义设计，如表1所示。

3.模型设计。综合上述所作假设及变量选取，本文建立以下模型，验证内部控制中监督、信用评级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关系：

ROA=β0+β1*Audit+β2*Punishment+

β3* Evaluation+β4*Credit+β5*Forward+β6* Assets+ε

五、实证研究

1.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ROA最小值为-4.78，最大值为0.22，中位数为-0.0063，标准差为0.3102，说明2019年315家盈利企业的数量较少且总资产收益率差异性大。信用评级的标准差为1.2511，方差为1.565，说明评估企业的信用评级差异非常大。其次，审计意见类型、评级展望、总资产规模差异性也较大。

2.Spearman相关系数分析。如表3所示，从Spearman相关系数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在1%置信水平下，总资产收益率ROA与内部控制中监督中审计意见类型Audit相关系数是-0.337，与信用评级Credit相关系数是-0.321、与评级展望Forward相关关系是-0.324，初步证实与研究假设相符。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基本都小于0.5，说明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3.回归分析。从回归分析表4—6结果可以看出，衡量企业财务绩效的总资产收益率ROA与审计意见类型Audit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088，即出具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的企业财务绩效较好，而其他审计意见如保留意见、无法发表意见等均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负面影响;ROA与企业信用评级Credit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11，说明信用评级为AAA的企业财务绩效较好，而由A到B到C的信用评级的降级过程中，降级后的结果和不利事件本身产生的社会负面影响将对企业绩效产生不利作用;ROA与评级展望Forward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073。稳定、正面的评级展望有利于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而待决、负面的评级展望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消极影响。控制变量总资产的对数与企业绩效负相关。企业规模越大，企业财务绩效反而越小。说明企业不应只考虑“规模效应”，应合理配置资产、优化资本结构，以达到企业运营的最佳经营模式。

ROA=1.941-0.088*Audit-0.11*Credit-0.073*Forward-0.142*Assets

其中，T值如下：Audit為-3.34，Credit为 -5.663， Forward为-2.484，Assets为-3.765。

4.审计意见类型、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不同类型下ROA的差异分析及变量之间的交互影响分析。如表7所示，288家企业出具标准审计意见，其他27家企业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大部分企业都是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拒绝正态分布的假设。如表8所示，在1%置信水平下，方差齐次性检验中依据均值、中位数、调整中位数、调整均值的统计量，5个不同审计意见类型中，总资产收益率具有显著性差异。

在信用评级的分类中，AAA有41家，AA+有65家，AA有129家，AA-有54家，A+有22家，BB+有2家，说明企业的信用评级差异大，最好的AAA数量少，大多数企业信用评级集中在AA，说明评级机构对发行债券企业资质的评价不一致且评价等级不高。在1%置信水平下，不同的信用评级中，总资产收益率具有显著性差异。

评级展望中稳定有297家，其他为18家，大部分企业的评级展望是稳定。在1%置信水平下，评级展望为负面未能通过检验，说明当企业评级展望为负面时，企业财务绩效应当比较差。

如表9所示，代表内部控制中监督要素的审计意见类型Audit与信用评级的两个变量企业（主体）信用评级Credit和评级展望Forward，三个变量的主效应、二维交互效应都非常显著。其中审计意见类型Audit*信用评级Credit与审计意见类型Audit*评级展望Forward在1%置信水平下通过相关检验，信用评级Credit *评级展望Forward在15%置信水平下通过相关检验。审计意见类型、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三个变量对ROA产生直接影响，同时审计意见类型与信用评级的交互效应、审计意见类型与评级展望的交互效应、信用评级与评级展望的交互效应也对ROA产生积极作用。

R Squared=0.962，Adjusted R Squared=

0.958，说明模型已经解释了总变异的96.2%，即二维交叉互项对企业财务绩效的贡献与实验误差引起的因变量变异之和占总变异的比例不超过3.8%。这比前文的回归分析R Squared=0.481，Adjusted R Squared=0.231在拟合效果上有较大幅度的提升。

六、结论

本文通过文献研究、理论分析、实证研究等方式对信用评级、内部控制中监督与企业绩效三者的关系进行了探讨，选取315家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检验得出以下结论：（1）内部控制中介机构监督方面的代表变量审计意见类型与企业绩效呈负相关关系，即出具无保留标准审计意见的企业绩效更好。而政府监督角度的企业受银保监会、证监会和交易所处罚或谴责的次数，企业控制角度的是否出具内部控制自评报告，这两个变量未通过实证检验。（2）信用评级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即信用评级为AAA的企业财务绩效更好。（3）评级展望与企业财务绩效呈负相关关系，即评级展望为稳定的企业财务绩效更好。（4）通过正态分布和方差齐次性检验发现，在不同的审计意见类型分类、信用评级分类、评级展望分类下企业绩效具有显著差异。（5）本文同时考虑了审计意见类型、信用评级、评级展望两两之间的交互影响，通过方差分析可知，三个变量的主效应显著，同时三个变量的二维交互效应存在且显著，审计意见类型、信用评级和评级展望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由此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加强对企业的外部审计，以促进企业内部控制的完善和财务绩效的提高。第二，我国发行债券的主要是国有企业和大中型企业，中小型企业市场通过发行债券获得资金可能性较小。应完善信用评级和评级展望，降低市场信息成本、调整企业债資比以优化资本结构，提升企业财务绩效，支持中小企业健康持续发展。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邮政编码：401331，

电子邮箱：zhouwxty@126.com）

主要参考文献

白默，李海英.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对上市公司经营绩效影响研究：基于制造业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J].管理世界， 2017（9）：176-177

王海峰，赵宝柱.内部控制披露对企业经营绩效影响分析[J].财会通讯， 2015（4）：23-26

吴育辉，吴世农，魏志华.管理层能力、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信用评级[J].经济管理， 2017（1）：165-180

张敏.内部控制、企业治理结构与企业财务绩效[J].财会通讯， 2017（21）：75-79

张薇.内部控制、负债融资与企业绩效关系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