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晓艳

摘   要：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科技创新体系中扮演着企业家精神的培育者、技术与资本的牵线人、科技社会变革驱动者的角色，为湾区科技创新体系的发展培育创新人才、提供大量的技术转化以及充足的研究资金，确保科技创新的领先地位。对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中的角色和作用研究，有助于更好地研究湾区科技发展体系。

关键词：高等教育集群 旧金山湾区 科技创新体系 角色定位

一、旧金山湾区的发展历程

美国旧金山湾区（San Francisco Bay Area）是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一个大都会区，包括旧金山、阿拉米达、纳帕、圣马特奥、圣克拉拉、马林、索拉诺、索兰诺和康特拉科斯塔9个县。依托天然的港湾优势、强劲的经济增长势头、不断优化升级的科技创新体系，旧金山湾区已成为首屈一指的世界级创新经济湾区。自20世纪中后期以来，旧金山湾区一直是备受瞩目的国际创新经济中心，众多高新技术公司在这里落户，如谷歌、苹果、惠普、英特尔、甲骨文。同时有近30家《财富》世界500强企业汇聚此地，是仅次于纽约大都会地区《财富》世界500强企业的第二大集中地。高科技产业一直是旧金山湾区的主要经济推动力。1990—2017年，高科技从业人数增加了45%，就业增长率为26%[1]。2015年，旧金山湾区专利发表总数占美国专利发表总数的17%[2]。在经过两轮经济衰退之后，旧金山湾区仍然显示出强劲的经济增长趋势，2017年其国内生产总值（GDP）达到7880亿美元，如果将旧金山湾区比作一个国家，其令人惊叹的GDP将使其成为世界第19大经济体，仅次于荷兰（GDP排名第18位）。

旧金山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所（Bay Area Council Economic Institute）总裁肖恩·伦道夫（Sean Randolph）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问时回答道：“旧金山湾区是一个长期自然生长起来的有机系统，在很多方面是自我维系的，仿佛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磁场，持续地催生大量的技术、企业，而大学、研究机构源源不断地为高科技提供强大支撑。我认为，在可预见的将来，很难有一個地方能完全再去复制它”[3]。由此可见，旧金山湾区的成功是长期积淀形成的，在此过程中不断优化升级，从而形成一个基础驱动、内生循环、外力引导的湾区发展模式。依据旧金山湾区的发展历史，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萌芽期、发展期、成熟期。

（一） 萌芽期：19世纪50—70年代

旧金山湾区依托港口，成为了物资集散的重要节点，其城市产业结构和城市职能雏形初现，城市化开始起步。淘金热、移民浪潮带来了大量劳动力，同时还促进了旧金山湾区的产业结构升级，从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过渡。之后金融、海运的发展带动资本积累，人口激增扩大了教育需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加州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等知名学府成立，为湾区的发展提供了智力支撑。

（二）发展期：19世纪80年代到“二战”时期

旧金山湾区产业转型迭代，交通网络日趋完善，城市间的联系日益紧密，新兴科技逐渐在湾区扎根生长。旧金山湾区工业化快速发展，巨大的战争需求极大地促进了旧金山湾区的制造业发展，美国先进的国家实验室和军事基地先后落户旧金山湾区，研究和技术的需要吸引了大批技术服务公司扎根周边，营造了科技创新的氛围，教育资源虽处于散乱状态，但自由的氛围加速了教育发展并为逐渐兴起的科技之风提供研发基地。旧金山湾区进入了高速发展轨道。

（三）成熟期：“二战”时期至今

旧金山湾区实现了矿业城市—铁路城市—科技湾区、黄金乡—科技谷的跨越式发展，高科技产业成为湾区的产业主线，其正式步入后工业化创新经济时代。现今的旧金山湾区最为显著的是“科技湾区”的标签，硅谷在这场历史巨变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大大小小的科技公司在旧金山湾区成立、发展并反哺该地区经济，在开放的创投文化、车库文化的影响下，这里俨然成为世界高层次创新人才的掘宝地和科技创新的沃土。

二、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

和高等教育集群

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是一个庞大、活跃、复杂的共生系统网络，而高等教育集群则是该网络中的重要一极，对科技创新体系和高等教育集群的深入剖析，有助于认识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中的角色和作用。

（一）科技创新体系概况

旧金山湾区经过长时间的发展，自主创新能力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被冠以“科技湾区”美名。旧金山湾区的构想、研究、发展、新技术的商业化和商业模式基于一个互相联系、深度耦合的科技创新体系（见图1）。该体系在面对多重危机和经济周期时显示了强大的弹性，并能快速实现体系的重组和定位。例如，面对此次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旧金山湾区科技、经济发展的领导机构湾区委员会（Bay Area Council）快速建立了新冠响应及资源网络（COVID-19 Response & Resource Network）平台，全面调动旧金山湾区内部的科技、资金、教育、法律等资源以应对全球公共卫生危机。[4]

由图1可见，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的要素构成复杂，要素间建立了纷繁复杂的关系网络，各个要素间包含了合作、所属关系，通过要素间的高频互动实现资源流转，最终促进科技创新的持续产生[5]。该体系主要包括高等教育集群、国家实验室和联邦研究机构、孵化器和加速器、风险投资机构、设计服务机构、联邦和企业创新中心，各机构和创新行动者在“包容失败”的文化场域和有效的互动模式中分享如何创造价值，共同构成了湾区动态的非线性创新体系。

公私结合的高等教育集群是湾区科技创新体系的核心组件，为湾区的科技发展输送了无数的创新人才和研究成果，提升了湾区的劳动力素质，优化了湾区的人才供给结构。国家实验室和联邦研究机构在湾区的经济和科技发展方面显示了独特优势，是湾区科技创新体系的另一核心组件。孵化器、加速器为初创企业的形成和发展建立了广阔的着陆平台。规模庞大且多样化的风险投资机构为初创企业持续发展提供财务支持。联邦政府和企业在湾区设立的创新中心将湾区的创新成果输送至全球各地，实现了创新技术的快速共享。湾区的设计服务平台为湾区科技体系中各要素提供了高端的设计服务，提升产品的美学价值。

（二）高等教育集群概况

旧金山湾区的高等教育集群由以加州大学为主的公立高等教育网络和以斯坦福大学为代表的私立高等教育网络构成（见表1），其中位于旧金山湾区的5所研究型大学在该地区的科技创新网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旧金山湾区的成长过程中，位于该地区的公私立高等教育系统为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分。[6]

位于旧金山湾区的公立高等教育集群，主要包含了加州大学高等教育系统的4所研究型大学、5所州立大学、26所社区学院。4所研究型大学在科研技术创新方面表现卓越，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拥有约2.5万名本科生和约1万名研究生，所提供的课程质量和数量都位于世界前列。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生物科学和医学实力雄厚，建立了设施完善的医疗中心，为旧金山湾区的医疗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同时，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还在旧金山湾区成立了大量的生物技术公司，带动了旧金山湾区的生物技术发展和就业。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农业研究不可小觑，在当地的葡萄酒行业发挥着关键作用。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是4所研究型大学当中相对年轻的学校，但科研实力和教师质量建设表现不俗，该校的计算机博士课程在全国影响力巨大，在空间科学研究和科学观察领域成绩显著。旧金山湾区的州立大学是科技创新体系的中等水平技术人才的主要来源，他们主要从事应用型研究，这为科技发展提供了大量的技术骨干，吸纳周边学生入学，在促进教育公平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旧金山湾区的社区学院为低收入家庭子女提供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培训大量的技术工人，对失业人员进行技能培训，促进湾区就业稳定。[7]

以斯坦福大学为代表的私立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创新体系中发挥着关键作用。斯坦福大学在1946年建立了斯坦福工业园区，开始与企业建立频繁的双向交流关系，将校园的科技成果快速投入到实践运用中，实现技术的快速变现。之后在该工业园区的基础上，各高校逐渐开展产学研相结合的发展模式，与其他要素协作发展，形成了现在闻名世界的科技创新中心“硅谷”，不仅稳固了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地位，而且铸就了美国的全球科技强国地位。圣克拉拉大学、旧金山大学、多米尼加大学、金门大学等私立高校也与众多企业实验室建立了紧密的联系，在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创新体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联邦政府直接在旧金山湾区设立的研究中心和国际上众多知名学府在旧金山湾区设立的教育分支机构，通过专业教育为旧金山湾区培养了数量众多的创新创业人才和商业人才，为该地区多元人才供给作出重大贡献，如卡内基梅隆大学硅谷校区、百布森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旧金山校区、霍特国际商学院等。同时，旧金山湾区还有大批的培训机构，在科技、艺术等方面为旧金山湾区培养行业专才，还为旧金山湾区的众多公司提供产品设计服务，提升了产品的美学价值，促使商品价值更大化，如加州艺术学院、普雷西迪奥研究生院、艺术学院、旧金山数字电影制作学院、数字艺术表达学院、克格斯维尔学院。

三、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

创新体系中的角色和作用

随着旧金山湾区关系网络的日益复杂，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中扮演的角色越发多样，其作用也更加明显。

（一）高等教育集群在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中的角色

1.高等教育集群是企业家精神的培育者

旧金山湾区是科技創新的重镇，浓厚的“包容失败”的文化氛围和敢于冒险的企业家精神已经融入到湾区基因中。而营造这种浓厚的竞争氛围则离不开高等教育集群的努力，旧金山湾区的各个高等教育机构都积极参与该地区的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和高校自身创新体系建设，为更好地融入该区域发展网络、从中汲取更多的养分做准备。例如，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研究型大学已经形成了成熟的科技创业系统。在美国《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2013年排名中，斯坦福大学、加州伯克利分校均进入全美创业教育排名前四[8]。2013年8月《加州日报》（The Daily California）报道，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已成为世界上第一大和第三大成功创业家的生产基地[9]。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创新教育系统明确提出要培养企业家精神，为本校学生和教职工提供优质的、系统的科技创新创业服务，促进知识产品的商业化和技术的转化[10]。旧金山湾区的高等教育集群在科技创新和企业家培养上显示了高度热情，也取得了显著成绩，成为科技创新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科研领头角色。

2.高等教育集群是技术与资本的牵线人

高等教育集群是技术转化的主要实施者，其处于科技创新网络的关键节点，与国际实验室、孵化器和加速器、风险投资建立了深度信任的合作机制，这就使得高等教育集群能灵活地、精准地在多样的伙伴中选择适合的伙伴，早期的公司和初创企业不仅可以获得高校系统的企业成长培训机会，还可以获得专业的技术培训和资本资助。高等教育集群内部同样建立了广泛联系，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斯坦福大学共同合作，并由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进行资助，成立了旧金山湾区NSF创新团队（I-CorpsTM），该基金旨在提供教育项目，以加速科学产品商业化，并在全国范围内培养技术创业精神[11]。高等教育集群将技术和资本进行连接，降低了初创企业家寻找资金支持的时间成本，同时也为技术拥有者和资本拥有者提供了合作平台。

3.高等教育集群是科技社会变革的驱动者

位于旧金山湾区内部的高等教育群体在自由且富有冒险精神的文化土壤上尽情呼吸，塑造了其极具变革的特征。高等教育集群之所以能够在湾区的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离不开与时俱进的革命性。研究型大学在推动世界领先领域的变革方面作用明显，5所研究型大学共同构成了旧金山湾区乃至全美最大的学术群，极大地促进了该地区的科技革新。例如，2010年位于旧金山湾区的4所加州大学的分校，共产生了约4000个有效发明和1791项有效专利，分别占据了加州大学有效发明总量的39%和有效专利总量的46%，共14家初创企业是依靠这4所高校的研究发展起来的，占加州大学初创企业总量的24%。[12]

（二）高等教育集群对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的作用

在旧金山湾区科技创新体系中，高等教育集群是其核心组件，在湾区的科技创新体系发展中发挥了核心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培育创新人才，反哺湾区建设

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集群为该地区的科技创新培育了大批具有创新精神的科技人才，并且提高了劳动力人口的受教育程度，麦肯锡和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所的一份报告显示，和美国其他区域相比，旧金山湾区劳动力人口是受教育程度最高的群体之一[13]。在2017年的人均GDP的统计中发现，旧金山湾区的人均GDP在2014—2017年明显高于美国其他地区，25岁以上的劳动力人口中46%拥有学士学位，湾区人才高学历和高生产价值反映了湾区的优质人才结构优势。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集群培养了规模庞大的具有积极创业精神的本科生队伍，PitchBook①在2017年对风险投资赞助的初创企业创始人毕业高校排名进行整理得出，位于湾区的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所培养的初创企业创始人分别位于排行榜的第1名和第2名[14]。这些具有创业精神的本科生扎根湾区，并通过创立初创企业为湾区带来商业资本，实现人才反哺湾区。

2.科研成果高产，技术转化助推科技发展

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集群不仅发挥了人才培养的职能，其科研职能的履行同样表现突出。加州大学校长办公室（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Office of the President，UCOP）在2017年的报告中显示：加州大学产生的新发明达到1716项，提交了1899项美国专利申请，颁发的技术许可达192个[15]。斯坦福大学技术许可办公室（Office of Technology Licensing，OTL）统计发现自1970年至今其共支持了8000多项发明，并通过了3000多个技术许可[16]。这些科技成果及技术转化与其他研究成果进行组合，衍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并極大地扩大了研究成果的影响范围。大量的科技成果为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创新体系提供了发展基础和专业技术支撑，在湾区的科技发展过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3.专注领先行业，确保科技领先地位

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集群不仅研究领域广，还始终处在研究的前沿，为湾区科技创新的发展建立风向标。在1973年和1974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大学通过合作，为生物技术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旧金山湾区的高校相继成立了生物医药公司，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罗伯特教授创立了生物公司Tularik。该公司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为人类提供更多的治疗方案，到1999年首次募股时，预估市值达到3.5亿美元。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在计算机系统、医学和生命科学、农业、空间科学研究等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与此同时，湾区的研究型大学还关注大气质量、环境研究、种族平等、性别平等等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研究，将最新的技术运用到人类、自然的发展中，充分联接了科技和社会，显示了科技的人性温度。

4.充足的研究资助，助推产学研发展

旧金山湾区高等教育集群在获取研究经费的资助方面比其他区域更有优势。其中研究资助主要来自美国联邦卫生部、国防部、航天航空局，还有高等教育机构自身建立的企业。湾区的5所研究型大学获得联邦政府的研究资助比例为47.5%，这5所研究型大学的研发支出也位于美国大学研发支出前30名[17]。斯坦福大学和硅谷之间有着深入的联系，斯坦福大学不仅为本校学生提供系统的创新创业服务，同时设立多样的科技创业计划，使得湾区特别是硅谷的创业人才可以返校培训。资金对于科技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推进意义，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了研发成果的产出时间，并极大地推动了技术的转化和产业商业化。湾区高等教育集群还建立了众多的企业，并和湾区内的其他产业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打通了高校和市场之间的壁垒，顺利地构建了产学研体系。旧金山湾区的高等教育集群为湾区的科技创新发展源源不断地注入新鲜血液，激活了科技创新体系活性。

注释：

①PitchBook是一家专注于风险投资、私募股权和并购等数据跟踪的金融科技公司，为私募股权机构和风险投资机构提供相关的研究数据和分析评估服务，在旧金山、纽约、伦敦设有办事处。

参考文献：

[1][2][12]Bay Area Council.Continuing growth and unparalleled innovation[EB/OL].（2018-08-11）[2020-08-11]. https：//www.bayareacouncil.org/executive-committee/.

[3]腾云.加州湾区委员会是如何运作的[EB/OL].（2017-08-30）[2020-08-13].https：//www.sohu.com/a/168236758_257489.

[4]Bay Area Council.COVID-19 response & resource network[EB/OL].（2018-08-11）[2020-08-11].https：//www.bayareacouncil.org/.

[5][6][13][14][15][16][17]Bay Area Council.The Bay Area innovation system science and the impact of public investment[EB/OL].（2018-08-11）[2020-08-11].https：//www.bayareacouncil.org/executive-committee/.

[7]Bay Area Council.Reforming California public higher education for the 21st century[EB/OL].（2014-12-05）[2020-08-13].https：//www.bayareacouncil.org/executive-committee/.

[8]Berkeley-Haas entrepreneurship.Overview of student programs[EB/OL].[2020-08-11][2020-08-11].http：//entrepreneurship.berkeley.edu/students-overview/.

[9]The Daily Californian. UC Berkeley third-largest producer of entrepreneurs，report says[EB/OL].（2020-08-11）[2020-08-11].http：//www.dailycal.org/2013/08/18/uc-uc-berkeley-third-producer-of- entrepreneurs- report- says/.

[10]UC Berkeley Research. Innovation/Entrepreneurship[EB/OL].[2020-08-11][2020-08-11].https：//vcresearch.berkeley.edu/innovation.

[11]湾区NSF创新团队.湾区NSF创新团队（I-CorpsTM）[EB/OL].（2020-08-11）[2020-08-11].https：//bayicorps.com/.

编辑 吕伊雯   校对 徐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