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兴飞 张旭丽

〔内容提要〕文章首先基于法约尔的经营管理理论，构建了价值创造视角下企业经营模式转型的理论框架。在理论框架的基础上，明确了大连企业经营模式转型的评价体系。接着，以大连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研究了2003—2012年的10年间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趋势与进程。研究发现，大连企业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协调度的均值呈现出明显的波动，而波动的原因主要是商品经营能力与资本经营能力发展不匹配。具体来看，商品经营能力低下制约了大连企业的协调发展。最后，从利润表的解构、商品经营能力的提升以及有效利用宏观制度变革三个方面提出大连企业经营方式有效转型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价值创造 企业经营方式 评价体系 测度

一、问题提出

2013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来大连视察时指出，大连要建设成为产业结构优化的先导区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先行区。为了有效贯彻落实习总书记的重要指示，2015年8月，大连市正式出台《中共大连市委大连市人民政府关于加快建设产业结构优化的先导区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先行区的意见》。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社会发展成为大连市未来发展的主要抓手，而产业结构的优化在微观层面体现在企业经营方式的转变上，经济社会的发展在微观层面体现在企业价值创造能力的提升上，因而，加快企业经营方式转型升级、提升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成为推动“两先区”建设的重要着力点。

与此同时，十七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十八大报告明确要求“加快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十九大报告精准定位为“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的公关期”，可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已成为我国发展的迫切要求和战略航标。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需要宏观经济的调整、中观区域发展的协调和微观企业经营方式的转型。企业是经济转型的微观基础（杨智伟、董大海，2013），因而，加快企业经营方式转型升级、提升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成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着力点。然而，现有的研究主要聚焦宏观和中观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内涵、程度与趋势，较少关注微观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机理、路径与测度。因此，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向何处、如何去转、效果如何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本文基于价值创造视角来探讨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路径与效果，为大连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

二、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理论框架与评价体系

（一）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理论框架

企业经营活动和管理活动的不同组合形成了不同类型的经营方式，具体可以分为产品经营、商品经营、资产经营和资本经营，如图1所示。無论是产品经营、商品经营，还是资产经营、资本经营，都可以从经营目标、经营理念、契约结构和经营活动四方面进行解读。

从投入与产出的角度来看，四种经营方式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如图2所示。产品经营方式下，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由国家所有，企业像是一个生产车间，不注重投入，只需完成生产任务即可。商品经营方式下，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存在一定程度的分离，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能够激发企业的活力，提升企业的经营效益。企业关注的视角不再仅停留在生产，而是关注供产销的衔接，因为，只有尊重价值规律，关注市场需求，产品才能真正转化为资本，成为有效产出。资产经营方式下，所有权和经营权实现了完全分离，企业的管理者拥有对企业资产的经营权，既定资产水平下的产出受到更多的重视。以资产的大量投入而获得一定产出的方式不利于管理者的业绩评价，企业更加注重既定资产投入下的产出。资本经营方式下，企业的资本投入者发生了较大改变，企业权益融资增加，股东数量激增，股东关注的焦点在于投入资本的获利情况，因此，既定资本投入下的产出成为企业管理者的经营目标。

（二）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评价体系

现代企业经营方式转型主要是从商品经营向资本经营转变，本文主要讨论大连企业从商品经营向资本经营转型的情况，并从规模、结构和效益三个层次来构建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评价体系。

从投入与产出的角度来看，规模、结构和效益其实是投入、经营和产出的缩影。无论是商品经营活动还是资本经营活动，都可具体呈现为从投入到产出的价值运动。依据法约尔对于经营的分类，基于经营活动的视角剖析不同经营方式下价值运动的差异与变化，如图3所示。

产品经营以原材料为经营起点，通过对原材料的生产、制造、加工（即技术活动），以及对经营过程中的账务处理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即会计活动和管理活动，实现了企业的产出。

商品经营以企业的成本投入为起点，关注既定成本条件下的利润情况。为了实现既定投入的利润最大化，企业必须注重价值规律，关注产出与市场的衔接，加大满足市场的有效产品的产出。商品经营方式下的经营活动除了技术活动、会计活动和管理活动外，商业活动的重要性逐渐凸显。

资产经营以资产的投入为起点，关注在既定资产投入的情况下企业的收益情况。为了实现资产增值最大化，企业必须更加关注资产的损耗，设备的维修与保养（即安全活动）受到更多的重视。资产经营方式下除了商业活动、技术活动、会计活动和管理活动外，安全活动更多地被提上议事日程。

资本经营以资本的投入为起点，关注在既定资本投入的情况下企业的收益情况。为了实现资本增值最大化，企业必须厘清资本来源和资本的有效配置（即财务活动）。资本经营方式下的经营活动除了安全活动、商业活动、技术活动、会计活动和管理活动外，更加注重财务活动。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反映商品经营规模的指标与商品经营的投入相对应，包括营业收入和存货；反映商品经营结构的指标与商品经营的过程相对应，包括销售成本率、销售费用率和管理费用率反映商品经营效益的指标主要是指商品经营的产出，包括营业收入增长率、销售利润率、存货周转率、应收账款周转率。同样，反映资本经营规模的指标与资本经营的投入相对应，包括净资产、负债；反映资本经营结构的指标与资本经营的过程相对应，包括财务费用率、负债利息率、资产负债率；反映资本经营效益的指标主要是指资本经营的产出，包括资本增值率、净资产收益率、总资产周转率、总资产报酬率。见表1。

三、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趋势分析

（一）样本选择

基于数据的可获取性，本课题选取19家大连上市公司进行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分析与测度，具体公司明细如表2所示。样本期间为2003-2012年，去除数据不完整的公司，最终得到144个观测值。

（二）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测度结果

借鉴胡俊南（2012）对协调度的定义，把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取值在0-1之间，具体划分为5个等级区间，如表3所示；并且将综合发展指数分为低等（F≤0）、中低等（0

由图4可以看出，在2003-2012年的10年间，大连企业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协调度的均值呈现出明显的波动，除2005年和2011年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超过0.8，协调度相对较高，其他年度商品經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基本都在0.8以下，相对较低，说明大连企业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总体有待提升。

由图5可以看出，大连企业商品经营发展水平总体在0以下，说明与其他上市公司相比，大连企业商品经营能力低于平均值，而资本经营能力总体在0以上，说明与其他上市公司相比，大连企业资本经营能力高于平均值。以上结果表明，大连企业商品经营能力相对较低，而资本经营能力相对较高。此外，将发展水平与协调度统一起来进行查看，可以看出，当商品经营发展水平与资本经营发展水平相差较大时（如2003年、2009年），企业的协调度相对较低；当商品经营能力与资本经营能力相差较小时（如2005年），企业的协调度相对较高。大连企业商品经营发展水平低下限制了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发展，制约了企业经营方式的有效运行。因此，有效提升大连企业商品经营能力对于真正促进大连企业的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

从表4可以看出，2003-2012年大连企业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的均值为0.66，2003-2006、2007-2012年分别为0.64、0.67，均为基本协调，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2006年前后协调度不具有明显的差异。说明2006年前后大连企业的协调度变化不大，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度没有取得明显的提升。

从表5可以看出，2003-2012年大连企业商品经营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1，2003-2006、2007-2012年分别为-0.03、-0.16，属于低等水平，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2006年前后不具有明显的差异。说明大连企业商品经营发展水平总体较低，并且2006年后商品经营发展水平所有降低。

从表6可以看出，2003-2012年大连企业资本经营发展水平为0.14，2006年前后分别为0.19、0.09，综合发展指数均为中低等。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2006年前后资本经营发展水平不具有明显的差异。可见，大连企业的资本经营发展水平和商品经营发展水平均相对较低，相对于商品经营能力，资本经营能力更好一些。因此，有效提升大连企业的商品经营发展水平和资本经营发展水平，特别是商品经营发展水平，对于大连企业经营方式的转型至关重要。

四、大连企业经营方式转型的政策建议

（一）基于利润表的解构实现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协调发展

从经营目标的实现角度来看，企业的经营目标由商品经营目标向资本经营目标转变，即由短期利润最大化向长期资本增值最大化转变。资本经营的目标是资本增值，张先治（2007）在其所著的《高级财务管理》中提出：资本增值额=企业净利润-股权资本机会成本。首先，从净利润的角度来看，胡俊南（2012）指出，净利润是由商品经营活动和资本经营活动共同创造的，如表7所示。只有将商品经营活动和资本经营活动有效融合，才能更好地实现净利润的增加。会计理念由历史成本观向公允价值观的转变以及具体会计准则中借款费用、资产减值、长期股权投资等的变革和调整，具体到利润表中，就是对公允价值变动收益（损失）、财务费用、资产减值损失、投资收益这些项目背后所反映的资本经营活动的规范和引导。这表明，企业不仅关注商品经营利润，而且更加注重资本经营收益的实现，通过对资本经营活动的引导更好地实现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融合发展。

（二）在保持资本经营能力的基础上大力提升商品经营能力

大连企业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协调度的均值呈现出明显的波动，而波动的原因主要是商品经营能力与资本经营能力发展不匹配。与其他上市公司相比，大连企业资本经营能力相对较高，而商品经营能力相对较低，商品经营能力低下制约了大连企业的协调发展，不利于企业高质量运行。大连素有“东北亚金融中心”的美誉，金融产业的发展带动了资本经营的发展，然而，资本经营需要商品经营为基础，需要商品的供产销为资本经营提供资金来源，否则就变成了无根之水。长期的商品经营能力的低迷会使得原有相对发达的资本经营缺乏内生动力，不利于大连市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因此，有效提升大连企业的商品经营能力，实现商品经营与资本经营的良效运行对于大连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

（三）利用宏观制度变革引导企业经营方式转型

企业经营方式的转型需要打破原有的利益结构，自然会遭到来自企业内部的巨大阻力，主动变革往往难以实现，困难重重。宏观制度变革会影响微观企业的行为和方式，如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影响企业的经营目标、会计准则变革影响企业的经营理念、税制改革影响企业的经营活动，而经营目标、经营理念和经营活动的改变也意味着企业经营方式的转型。可见，宏观制度变革对促进和引导微观企业经营方式转型，容易打破企业内部的固有阻力，促进企业经营方式的有效转型。

（作者单位：大连民族大学国际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