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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负荷理论视角下外国文学教学中教与研的策略探讨

2020-10-21夏益群

高教学刊 2020年5期
关键词:认知负荷科研教学

摘  要:外国文学教学中教学与科研的有效结合势在必行,其中认知负荷的问题鲜有关注。立足于教学实践,探析其中出现的认知负荷问题,从外国文学教学中科研成果输入的质量、数量和呈现方式等方面提出解决策略,以降低内外认知负荷,提高相关认知负荷,提升外国文学课程的教学质量。

关键词:教学;科研;认知负荷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0)05-0109-03

Abstract: Effective combination of teaching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the course of foreign literature is imperative, but the process problem of cognitive load is paid little attention to. Based on the teaching practice, some cognitive problems are pointed out from the aspect of scientific research input, such as its quality, quantity, showing ways and so on, some strategies are analyzed in order to decrease intrinsic and extraneous cognitive load, increase germane cognitive load and promote teaching quality of foreign literature.

Keywords: teaching; scientific research; cognitive load

钱伟长先生曾提到,教学须以科研为底蕴,否则将成为一种没有观点和灵魂的教育。从十九世纪初,德国学者洪堡的研究开始,教学与科研双向并行一直是大学教育所关注的焦点。高校外国文学教学研究中,一些研究者,如翟赫、朱文婷等,对其中科研与教学的理论与实践问题进行了探讨,但鲜有关注其中教学与科研相结合出现的认知负荷问题。

外國文学课程是高校汉语语言文学专业的专业必修课程,但在高校课程改革的大潮中,其课时数呈缩减趋势。面对着海量的外国文学史知识和有限的课时现状,同时大学教学中又提倡将科研融入教学中。若不遵循学生的认知规律,势必在教学中出现认知负荷的超载或空载,影响教学的高质高效运行。“认知负荷理论旨在解释学习任务引起的信息处理加工负荷如何影响学生处理新信息和构建长期记忆知识的能力。”[1]如何有效实现外国文学有一定认知难度的科研成果向教学实践转换,从而发现、控制和解决认知负荷状况也就是下文将要探析的问题。

一、外国文学教学中科研成果输入出现的认知负荷问题

“在教育环境中,人们越来越多地要求以能力为基础的教育。能力被理解为使学习者识别和定义其在学习领域或将来工作领域中出现的新问题,并能加以解决的能力。”[2]正是在这种能力教育的呼声当中,现代大学教育强调科教并重,全面育人。但是,中国高校学生的学识水平和能力千差万别,具体到外国文学的教学中,一味盲目地强调将科研成果引入到教学中,而忽视学生的认知规律,就会出现一些不可忽视的认知负荷问题。大量的科研成果的引入,不但不会提升学生的能力,反致学生认知负荷总量超过工作记忆容量,学生的学习活动与学生的认知能力和水平不相匹配,影响教学效果。

(一)课程内容的复杂导致内外认知负荷增加

外国文学这门课程本身具有知识难度大、复杂程度高的特点,比如,外国文学作家作品及人物因从外文翻译过来等原因导致学生学习时难以记忆;另外,外国文学史的时间跨度大,涉及的国家多等等。同时,教师在教学中再输入科研成果,虽然增加了教学内容的新颖性,但知识难度更进一步加大。教学过程中,学习材料极其复杂,倘若教师不考虑此点,只管眉飞色舞地在课堂上讲授科研成果,而这些材料与学生大脑中贮存的图示缺乏联系,学生需临时构建图示,工作记忆容量与认知资源极其有限,导致学生个体承受较高的内在认知负荷。不仅如此,“当学习材料组织或呈现的方式与构建图式或自动化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或产生干扰时,就会产生额外的认知负荷。”[3]这种外在认知负荷占据学生的工作记忆容量,产生超负荷,阻碍了教学正常进行,影响教学质量。故而,学生的内外认知负荷上升,形成超负荷,增加了学生学习外国文学这门课程的难度。

(二)学生认知资源的缺乏致使相关认知负荷调度不够

学生认知负荷的大小不仅取决于材料的复杂程度,还与学生的专业知识相关,也就是与学生对所学知识的认知资源相关。学生对外国文学作品的阅读量不大,即使是中文专业的学生在外国文学这门课程开课之前,对外国文学作品的阅读也是极其有限的。此外,学生关于文学理论的相关知识也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可见,学生对外国文学文本积累少,对相关文学理论了解少,学生头脑中已有的图式信息缺乏,导致学生的记忆能力与处理能力下降,其无法调度相关认知,并搜寻、图式建构或自动化学习资源,学习中形成空负荷,无法达到良好的教学效果。

因而,盲目地强调外国文学教与研的结合,强调输入教师的科研成果和学科前沿知识,只会增加无效负荷,减少有效负荷,无法提升学生的学习效率,最终形成学生对这门课程由感觉难到心生厌,到最终放弃的一个消极学习过程。

二、外国文学教学中教与研的认知负荷控制策略

澳大利亚认知心理学家John Sweller的认知负荷理论,“主要是关于复杂任务学习中认知资源的优化和充分利用的问题”。[3]他将认知负荷分为内在认知负荷、外在认知负荷和相关认知负荷三种成分。人的认知负荷具有有限性的特点。教学中,应当尽量减少内外认知负荷,最大化相关认知负荷,让学生的认知达到最佳状态。“学习失败往往可归因于学习的高认知负荷和认知资源的不恰当分配。”[4]外国文学教学中,科沿成果的输入属于高认知负荷。审视外国文学课程教与研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出现的超负荷和空负荷的问题,以认知过程中信息的获得、编码、贮存、提取和使用为依据,教师在选择输入相关的教学科研成果的数量、质量和呈现方式时,应当遵循认知负荷的规律,把握教学内容的数量和讲解的质量,同时也必须注意新知识尽量以学生熟悉的相关知识引入呈现,从而降低内外认知负荷,提高相关认知负荷,以提升外国文学教学效度。

(一)预设认知图示,树立科研意识

预设认知图示,即在外国文学教学的导论课中,给予学生认知图示,让学生预先树立外国文学科研意识和人文意识。

“图示是指围绕某个主题组织起来的知识表征和贮存方式。”[3]惯常的外国文学教学中,围绕的是“一介绍作家生平创作,二复述故事情节和主旨,三分析艺术特色”的图示框架,同时由于学生的学习水平和层次不同,学生很少对学界的研究者和论文有所涉猎。因此,外国文学导论课在介绍外国文学史的整体发展脉络的同时,不妨打破旧有的图示规范,让学生形成学术性的思维方式,学会查找最新的科研成果,了解学科前沿动态。比如,在教学中引入曾艳兵教授在《外国文学学科的困境与出路》一文中提到的关于“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甚至连后殖民文学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殖民文学”的观点,引导学生思考如何才是真正的外国文学研究、如何以一个中国人的灵魂来阅读研究外国文学的问题。不仅如此,在外国文学开课之前,将陈众议教授的《我们为什么需要文学》一文的电子档,发给学生阅读,并要求了解作者和文中涉及到的相关内容,做好阅读笔记,上课以小组讨论的方式,谈阅读心得。通过导论课,学生关于外国文学科研意识的认知预设已经确立,为以后科沿成果的输入垫定了基础。

(二)恰当呈现前沿成果,减少内外认知负荷

认知负荷理论中,外在认知负荷与教学内容的呈现方式有关,而内在的认知负荷与学习内容的复杂性有关。“改善学习内容的呈现方式能解决外在认知负荷过重问题。”[5]同时,具有难度的科研成果的合理呈现,也会降低其难度,内在认知负荷也得以降低。针对外国文学经典作品,教师应关注国内最新研究成果,以合适地呈现方式及时更新与引入。

由于外国文学课时极其有限,一堂课上要真正将每一个学术问题讲清讲透,存在极大的难度,学生的内外认知负荷在极短的时间内满载。科研引入教学最根本的目的是扩展学生视野,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如何选材和讲解,如何激发学生的认知欲,达到科与教完美结合的目的,对教师来说极具挑战性。教师对海量的科研成果进行加工选择过滤之后,将最关键的信息,直接呈现输入学生认知系统。呈现方式可针对教学实际,分为部分呈现和整体呈现两类。

部分呈现,即部分呈现学术成果的内容,着重分析研究者的切入点,让学生了解不同的分析视角,提高分析能力。如,讲古希腊罗马文学,我们不能跳过《荷马史诗》,关于其作品的研究性文章汗牛充栋,教师在授课时可选取《《伊利亚特》的弓箭叙述》一文,这篇文章视角新、论述充分。但教师不可能在有限地课时内将这样一篇文章在课堂上完整呈现。课堂上输入这篇文章,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了解分析文本的新视角。故课堂上侧重介绍这篇文章分析的切入点,了解文本细读的分析方法,让有兴趣的学生课后再去阅读研究。在讲授托尔斯泰的《安娜》这部小说时,小说情节大部分同学已了解,基于此认知基础上,不拘泥教材,如何引导学生分析看待安娜这个人物形象,成为这一堂课的教学重点呢?课堂上可以引领学生从道德批评、弗洛依德的心理学以及文学伦理学三个视角来展开分析。基于人的信息加工系统的有限性,课堂上学生的认知负荷满载的问题得以缓解,不同程度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学习的需要,在课后对课堂内容加以充实。

整体呈现,即在教学中,将研究成果直观、整体地呈现于课堂上,对其有一个全面地认识。如,在讲授俄罗斯文学泰斗普希金的著名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时,引入刘亚丁教授在《十九世纪俄国文学史纲》中以奏鸣曲音乐结构的形式来分析这部小说结构和内容的研究成果。课堂上,从介绍奏鸣曲的音乐结构,到让学生倾听音乐,到结合小说内容的文本分析,一一展开。学生在音乐的视角下,更深入地了解了普希金的伟大创作,并能深刻领悟艺术体裁美的形式的相通性。按照认知理论,类似地整体呈现式教学,学习者能在工作记忆中在相应的艺术形式之间迅速建立联系,降低了外在认知负荷,不会使学习者分散注意,而最终成为一种有意义的学习形式。

科研成果只有以恰当地数和质的呈现方式,才能克服材料的复杂性,进行有效地课堂输入,降低内外认知负荷,促进学生的近迁移,提升学生发现和分析问题的能力。

(三)搭建认知样例,提升相关认知负荷

认知负荷理论中,样例学习研究中的相似性指导,指根据范例学习研究中示范者与学习者的相似性学习效应。[6]教师的科研成果是在其多年的学术积累和教学实践中形成的。教师在课堂上对自己科研成果讲授,能发挥样例效应,扮演着一个示范者的角色,形成样例,更好地引领学生赏析经典作家作品,提升学生科学研究和分析的能力。

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以其批判现实的高度、挖掘人物心理的深度以及语言艺术的精湛,一直是世界文學史一颗耀眼的明珠。拙著《十九世纪俄国古典小说儿童形象研究》是对一个世纪文学长河中的儿童形象的研究,若在本科生外国文学教学中,照搬其中的学术成果,忽略其数量,再高的质量,也势必增加学生的认知负荷,无法起到样例示范的作用。故在遵循正常的外国文学教学进度的同时,舍数取质,在具体作家作品的文本分析时,适时引入儿童形象的分析,从宏观和微观样例两方面展开教学,使学生形成解决复杂学术问题的思维。

宏观上,十九世纪俄国古典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可以置于俄国社会宗教文化发展、欧洲文学影响、作家个人儿童情结等大背景之下进行考察。比如,课堂上,可以将卢梭的启蒙思想、华兹华斯和拜伦等的浪漫主义、狄更斯的现实主义思想,结合儿童形象的分析,以比较文学的视野与俄国文学作家作品进行分析。从而使学生思维上形成了宏观比较分析文本的样例。

微观上,对十九世纪俄国文学进行文本细读。如在讲授普希金的《驿站长》时,以导入式问题呈现:为什么作者会将这篇短篇小说的结局交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呢?这有何叙事的可靠性呢?教师在学生的讨论中,试图引导学生理解这样一个问题:由儿童非历史地感受生活而建立的另一种“神话”,因为揭露了成人世界的成规,“而具有颠覆成人权威世界的美学意蕴,而最终造成文本叙事的阅读可靠性,激发了读者对故事真实性的审美感受”。[7]讲授托尔斯泰的长篇史诗《战争与和平》时,可引出一个细节:安德烈公爵率领军队从斯摩棱斯克撤退,觉得生活中的一切都暗淡悲惨。路上,他突然看到在兵荒马乱中的两位田庄的小女孩在采杏子。孩子这种逍遥于尘世之外的生活和性情使安德烈的心中产生一种欣慰感。孩子的诗意生活能给成人的生存更多启示。

諸如此类的认知样例能起到极佳的支架作用。也就是说,在学生的学习后期,相关认知负荷即学生剩余的认知资源,能迅速运用到与学习直接相关联的加工中,可促进学生发现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并能为后期研究性学习成果:学生外国文学作品分析PPT的课堂展示打下基础。

三、结束语

外国文学的科研成果浩瀚如海,如何在海量的信息中选取符合学生认知水平的知识,并融入到教学课堂中来,对于教师的教学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一方面,教师不能完全脱离开外国文学教材的基本内容;另一方面,教师讲授个人的科研成果和学界前沿成果又不能太多太难,增加学生的认知负荷。“合适的指导设计能够减少外在认知负荷,同时使学习者的注意力转向与图式建构直接相关的认知过程。”[8]因而,在考虑教学内容的新颖性、趣味性的同时,尝试以上述的指导性设计输入相关的学术研究成果,会在某种程度上让教与研更加相互融合。

2018年6月,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在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上提出,真正把“水课”变成有深度、有难度、有挑战度的“金课”。从此理念出发,科研与教学相结合势在必行,那么如何使外国文学课程的授课内容在具有高阶性、创新性的同时,又不超出学生的认知负荷,使学生快速且高效地学习,也是教学工作者需要不断思考、摸索和实践的问题。

参考文献:

[1]Sweller, J. , Van Merrinboer, J.J.G., Pass, F. Cognitive Architecture and Instructional Design:20 years later[J]. Educational Psychology Review, 2019(31):261-262.

[2]Kirschner, P.A. Cognitive load theory: implications of cognitive load theory on the design of  learning[J]. Learning and Instruction, 2019(1):1-2.

[3]孙崇勇.认知负荷的理论与实证研究[M].沈阳:辽宁出版社,2014.

[4]李金波.认知负荷的评估与变化预测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

[5]李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教学设计优化研究——基于认知负荷理论视角的调查[J].高教学刊,2018(13):51-54.

[6]张奇,等.样例学习效应与设计原则[J].苏州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8(1):31-32.

[7]夏益群.十九世纪俄国古典小说儿童形象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13:69-70.

[8]Sweller, J. , Van Merrinboer, J.J.G., Pass, F. Cognitive Architecture and Instructional Design[J]. Educational Psychology Review, 1998(10):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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