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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死亡观

2018-08-18耿姝晴

文教资料 2018年7期
关键词:自然陶渊明

耿姝晴

摘 要: 陶渊明的死亡观或多或少地受到了魏晋时期儒释道死亡观的影响,他虽然肯定死是每一个人的必然结局,但是对待死亡的态度却不是恐惧,亦不是超脱,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一种顺应自然、委运任化、理性达观,带有自我解脱与实现成分的死亡关照。

关键词: 陶渊明 死亡观 自然

1.引言

有生必有死,自然万物皆是如此。生死法则是自然界新陈代谢、保持活力的基础。生与死是人必然会经历的,可是在世人眼中,生是喜悦的,因为它代表着未来与希望;死是悲伤的,因为它代表着分离与失去。因而,人们更愿意诉说生,却对死避之犹恐不及,贪生怕死甚至成了人之常情。郑晓江在论文里分析了人们畏惧死亡的三种原因:“一是丧失的痛苦。死意味着人们生前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声誉、亲情、人际关系,乃至身体等均失去了,且是永远的丧失。二是未知的痛苦。人毕竟没有经验死亡,不知死是怎么回事,亦不知死后往那儿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则是人们将‘生视为光明、享乐、生机勃勃,是‘有;而视‘死为黑暗、痛苦、无知无觉,是‘无,等等。”[1]这三种原因恰恰解释了为什么自古以来,世人只能安然地接受生,却不能泰然地处置死,明明知道死亡必然会来临,却不愿意正视,甚至将提及死亡当作忌讳与诅咒。

魏晋前后可谓中国历史上最昏暗的一段时期,政治动荡,战争迭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前有魏、蜀、吴三国鼎立,后有八王之乱、五胡乱华,随后又进入南北朝,其间只历经了短短十几年的和平时光。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人命只在呼吸间”[2]。每看到一个无辜的人由于战乱被迫走向死亡,活着的人对死亡的恐惧便会增加一分。在层层累积的恐惧驱使下,世人开始寻找躲避死亡、获得永生的方法,因而儒释道的死亡观深深地影响了当时的人们。

2.儒释道死亡观

儒家虽然重视祭祀祖先之礼,但只是出于用“礼治”规范人们行为的需要,并不是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论语·述而》中即有“子不语怪、力、乱、神”[3]的说法。孔子有言:“未知生,焉知死。”[3]可见儒家重视的是人的生,而不是死。《论语》中“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3],“死生有命,富贵在天”[3]进一步揭示儒家相信死和生一样都是极其自然的事情,非人力所能左右。一个人既然出生,就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如果说新生象征着生命的开始的话,那么死亡便是生命的自然结束,所以儒家劝导人们对死亡不必过于畏惧与悲叹,要保持一颗平常之心。不过,儒家相信人生的最高境界是不朽,如果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一个人的生之追求的话,那么儒家思想中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4]的“三不朽”之说便是对死的超越。儒家甚至用“杀身成仁”[3]“舍生取义”[5]教育人们为了自己道德价值的实现而视死如归、英勇赴死。儒家以一种积极的入世思想教导世人:一个人的自然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价值生命可以是无限的,用自己短暂的自然生命换取永恒的价值生命是值得并且有意義的,所以应当畏惧的是没有价值的死亡。

正如朱志先在论文里所言:“在中国,儒释道三足鼎立,而儒者慎言生死,故生死之事多由佛教包揽,”[6]因而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蔚然称盛。“庐山和尚慧远,为了宣扬佛教思想”,“撰写了《沙门不敬王者论》,第五章是‘形尽神不灭论”[7]。所谓“形尽神不灭论”便是指一个人的肉体会死亡、腐朽,但是他的“神”会在生生世世的转世轮回中得到永生,所以死亡既是生死循环的终点,又是新的循环的起点。“每个人都无法战胜生理意义上的死,佛教轮回学说给予人们面对死亡的勇气,死亡并不可怕,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肉体上的消亡,不过是另一个循环的起点。因为,今生的行为和来世的幸福环环相扣,死亡只是生命的一个节点”[6]。因此,佛教教导世人凡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所以死亡并不可怕,只要坚持在每一世种下善因,下一世的便可以回到人世间重新来过,继续为人。

道家以“道”为核心,但它的后续发展却对当时的世人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庄子·大宗师》中有“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8]的生死同类的死亡观,生为“气”聚,死是“气”散,因而具有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的道家认为生不足以喜,死亦不足以悲。不过“道教却吸收了道家‘道之神秘虚幻的唯心的那一个侧面,并在其发展过程中,塞进迷信鬼神、服食丹砂、飞升成仙的内容”[7],如果儒家与佛教都承认了死亡的不可避免,还会伴随着记忆的消失,那么由道家思想发展出来的道教则认为人可以跳脱出生老病死、六道轮回,只要坚持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修炼,便可以羽化登仙。世人用辟谷和服食丹药等方法修身,渴望延年益寿,甚至成为长生不老的神仙。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就讲到了魏晋时期从何晏处兴起的服用五石散的风气[9]。当时贵族身份的世人通过五石散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目的,更有甚者通过服药寻求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

3.陶渊明与儒释道死亡观

陶渊明身处魏晋南北朝社会动乱、朝政易代之际,自然也会产生身世飘零、朝不保夕之感。在儒释道死亡观主导当时世人的思想背景下,陶渊明的死亡观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10]。陶渊明以一种“不以死生祸福动其心”的“委运任化”的态度面对死亡。“陶渊明是一个深悟自然之‘化的人,他认为‘化(生死)是大自然的基本规律,宇宙间的万事万物无不处在‘化中,人也不能例外,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枯寂荣发,皆是不可抗拒的自然现象”[11]。这与儒家、佛教及道家思想中都认为人的死亡是一件极其自然却又不可战胜的事情,应当以一种淡然的态度对待它这个层面颇为相似,所以陶渊明的死亡观应当与儒释道死亡观存在某种联系。那么陶渊明是如何看待当时儒释道的死亡观呢?

“立善有遗爱,胡为不自竭”[10],儒家有追求积极入世以达到个人价值不死的境界,但是陶渊明对儒家所言的价值生命的永生提出了质疑。不管是通过“立德”、“立功”还是“立言”,儒家所标榜的“不朽”的主要表现形式是被后人赞誉、名垂青史,“立善常所欣,谁当为汝誉”[10],陶渊明的疑问不可谓没有道理。即使实现了人生价值,会有人愿意来赞颂你的功绩吗?“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10],假使无人将你载入史册,那么百年之后又会有谁记得你的姓名,记得你现在做出的贡献?“去去百年外,身名同翳如”[10],当一个人不再被世间的人记得,那么他又是如何不死的呢?因此,陶渊明认为“吁嗟身后名”[10]只是过眼云烟,“古时功名士,慷慨争此场。一旦百岁后,相与还北邙”[10]。用身后留名的方式超越生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大多数人而言是行不通的。

佛教倡导“形尽神不灭论”,但是陶渊明在《神释》中说道:“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10]他认为神与形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形在神在,形灭神灭。如果说人的死亡只是形的幻灭,而神不死的话,“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10],三皇圣人们的“神”如今又在哪里呢?而且陶渊明向来不信所谓的“生报”、“现报”和“速报”等因果报应之说。在《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一诗中,陶渊明“结发念善事,僶俛六九年”[10]本应得到现世的善报,可是结果却是“弱冠逢世阻,始室丧其偏。炎火屡焚如,螟蜮恣中田。风雨纵横至,收敛不盈廛。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造夕思鸡鸣,及晨愿乌迁”[10]。这十二句话深刻地揭示了陶渊明的人生虽多做善事,却总是遭遇悲惨。不论是世道艰辛、丧妻之痛,还是田间惨淡的收成、贫寒的生活状况,无不在诉说着所谓的“善有善报”不过是佛教骗人的幌子。“积善云有报”[10],为何善良的伯夷、叔齐双双饿死于首阳山上?既然形神“相依附”、“善恶苟不应”[10],那么佛教所谓的死后轮回转世便是一纸空谈,不可相信。

朱自清在《陶诗的深度》中写道:“陶诗用事,《庄子》最多,共四十九次,《论语》第二,共三十七次,《列子》第三,共三十一次。”[12]由此可见陶渊明唯物主义的死亡观应当受到了庄子、列子的道家思想影响。不过,陶渊明对于道教修仙炼丹、寻求长生的做法不以为然。“世短意常多,斯人乐久生”[10],但是陶渊明却认为“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10],有生则有死,既然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就必然有离开的一天,怎么可以来了就不愿意走呢?不论是“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彭祖爱永年,欲留不得住”[10],还是“世间有松乔,于今定何间”[10],都在说明“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13]。

“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10],在陶渊明看来,宇宙、自然面前的人生就像短促而渺小的尘土。自然的运转之道就是生与死的交替循环,任何人都不能在广阔的自然之下成为例外。这不仅是对鬼神之说的否认,更是对妄图长存于人世的做法的直接批判。虽然儒释道的死亡观或多或少地肯定了有生自有死,但是陶渊明却比它们思考得更长远。那么,陶渊明又是怎样对待死亡的呢?

4.陶渊明的死亡态度

陶渊明在《自祭文》中写道:“陶子将辞逆旅之馆,永归于本宅。”[10]人生好比一场短暂的旅行,死亡才是永久的归宿,“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14],没有人能永远地在人世间漂泊下去。“家为逆旅舍,我如当去客。去去欲何之?南山有旧宅”[15],人世间的家不过是旅途暂居的客栈,活着的人都是游子,步入死亡才是真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既然是回家,又有什么担忧或者畏惧的呢?陶渊明对待死亡采取的是一种听之任之、不喜不惧的坦然态度。在《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一诗中,陶渊明在已逝斯人的坟墓前并没有像世人一样凄恻难忍,悲从中来,而是采用了一种“游”的态度代替了“祭”的感伤。他将墓柏看作与山水一样的自然景观,生与死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本就应当以生的心态平等地对待死。既然山水代表着生的景象,那么墓柏便代表着死的风景,世人皆爱看生之繁华,为何不能在墓柏之下欣赏死之静美呢?“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10],陶渊明在墓柏之下与众人清吹鸣弹,恣情畅饮,显然不是因为他麻木不仁,不懂得尊重生命,恰恰正是因為陶渊明对生命的尊重与热爱,让他在勘破了死亡真谛之后表现出的是一种珍惜当下、享受人生的生活态度。“未知明日事,余襟良已殚”[10],颇有些类似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16]的意味,但陶渊明也不是一个过度放纵的人,“日醉或能忘,将非促龄具”[10]。过度行乐势必导致过早地逼近死亡,虽然陶渊明认为死亡是人生必然的终结,但并不意味着生没有价值。消极处世、挥霍生命从来都不是陶渊明的人生信条,他对生活与生命的热爱不会因为死亡的命定结局而削减半分。“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10],陶渊明对死亡从来不是避而不谈或当作禁忌之言,相反他在自己的诗歌中经常谈及死与死后。无论是“衔戢知何谢,冥报以相贻”[10]还是“百年归丘垄,用此空名道”[15],甚至是《挽歌诗》、《自祭文》这样直面死亡之作,陶渊明知死亡而不畏死亡、享受人生的积极死亡态度与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所提出的“向死而生”的生死概念不谋而合。海德格尔认为“人一出生就意味着死亡,人是在走向死亡的旅途中生存着的”[17],人之一生就像是一场死亡的倒计时,所以“人须立足于死的视角来‘筹划生”[17]。陶渊明拥有的不正是一种“向死而生”的死亡关怀吗?他站在死亡的视角上,早就看透了儒家所求的功名利禄的一文不值,佛教的转世轮回、道教的修道成仙的不切实际,只有珍爱生命、回归本心的田园隐逸生活才是不负此生的唯一选择。

在陶渊明眼中死后被人遗忘又如何?“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10]。如果说田园耕作使得陶渊明在劳动中悟达了物我融合的诗意境界的话,那么在他看来死亡便是自己的肉体与自然真正地融为一体的诗化状态。所以,理性达观的陶渊明也在试图告诉周围的人不要为自己的死亡感到过多的悲伤。死亡使人真正实现了与山水融为一体,与自然相依相附,真正实现了找寻本心、返璞归真的人生追求。我觉得正是这种想法使得陶渊明的死亡观存在着一种自我解脱与实现的成分,虽然在《自祭文》的结尾,陶渊明讲道:“人生实难,死如之何?”[10]死亡的确不能成为艰难人生的逃避途径,但是如果以一种解脱的姿态看待死亡,那么未尝不是一种顺应自然的死亡观。陶渊明虽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士族家庭,年少时却胸怀大志,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再一次振兴家族,光复门楣。“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谁言行游近?张掖至幽州”[10]。当志在像曾祖陶侃一样为国家建功立业,“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15]的他步入仕途,官场并没有带给他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却把自己的黑暗与虚伪、权谋与狡诈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行役不仅带给陶渊明身体上的疲乏劳苦,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厌倦。因此,陶渊明借“自古叹行役,我今始知之”[10]抒发自己“遥遥从羁役,一心处两端”[15]的矛盾心理。当他终于得偿所愿,摆脱世俗桎梏,“投冠旋旧墟”[10]时,陶渊明表现出了难以自抑的喜悦与轻松,有如“羁鸟”归“故林”,“池鱼”返“故渊”[10]。陶渊明一直在尝试用隐居的方式摆脱世俗杂念,追求一种“虚室绝尘想”[10]的生活状态、自由纯净的精神境界和高尚的人格尊严。但是他的隐居生活自旧居遇火之后就发生了巨大改变,虽然从“既已不遇兹,且遂灌我园”[10]看出他用平素的生活信念经受住了火灾的考验,但仍不能改变陶渊明在后来走向饥寒交迫的人生事实。其实陶渊明在生的时候田园牧歌式地亲近自然,对理想生活与价值世界的追求并不成功,当看破了死亡对人而言是肉体的腐化、灵魂的幻灭之后,死亡对他而言便是对世俗世界与现实遭遇的完全解脱,便是真正地迈入自然,回归自然本心理想的实现。

对于陶渊明的生死观,有两种相互对立的观点,在赵治中的论文里,他将这两种观点概括为“恐惧论”和“超脱论”。“恐惧论”认为“陶渊明对死亡和人生的短促极为忧虑,可以说,其恐懼程度,较之于同时代任何陶渊明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部《陶集》读下来,我们常常会感到,面对社会、自然给人生的压迫,陶渊明似乎有没有多少……的达观和坦然,也看不到那种在死亡面前……的潇洒与风流”。而“超脱论”则认为“他已摆脱了生死对他的困扰、完全消除了内心的迷惘、进而达到了‘了无挂碍的境界”[18]。在我看来,陶渊明并不恐惧死亡,却也没能达到超脱的境界,他的死亡观是一种并不超脱的死亡观。正如鲁迅先生所言:“陶潜总不能超于尘世,并且,于朝政还是留心的,也不能忘掉‘死,这是他诗文中时时提起的。”[9]如果陶渊明的思想的确超脱于生死束缚,那么他便不会在诗文中多次提到死。正是因为念念不忘,而言为心声,所以才会在文学创作中显露出来。陶渊明也有对时光易逝、人生易老的慨叹,“日月不肯迟,四时相催迫”,“弱质与运颓,玄发早已白”[15]。时光不待人,转眼青丝变华发。如果说少年时期的陶渊明还以为死亡遥遥无期的话,那么在他年迈的时候真切地体会到时光的尽头便是死亡。“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15],“从古皆有没,念之中心焦”[10],不可否认的是,陶渊明对待死亡有过“惧”,有过“焦”,甚至有过“在世无所须,惟酒与长年”[10]的想法,可见他并没有超脱生死,但是他却以一种坦然平和的心态对待死亡,用自己的理性与乐观的人生态度战胜了恐惧与焦虑,“何以称我情?浊酒且自陶。千载非所知,聊以永今朝”[10]。

5.结语

陶渊明的死亡观或多或少地受到了魏晋时期儒释道死亡观的影响,不过其根本来源应是陶渊明那颗顺应自然、尊重自然的心灵。虽然陶渊明的仕途人生是失败的,但是死亡哲学的成功建构正构成了陶渊明人生命运的一个二律背反。虽然钟嵘在《诗品》中只将陶渊明的诗歌列在了中品,但是他正是用这样平淡冲和、明白晓畅的语言展现出了他超越于当时世人的死亡认知。他认为人生好比自然沧海中的一粟,没有人能在自然的掌控下脱离生死常道。陶渊明虽然肯定了死是每一个人的必然结局,但是他对待死亡的态度并不是恐惧,也不是超脱,他的死亡观介于二者之间,是一种顺应自然,委运任化,理性达观,带有自我解脱与实现成分的态度。在这种死亡观的影响下,陶渊明直面生死,有着与“向死而生”的海德格尔相同的精神特质。陶渊明看透了功名利禄的一文不值,佛教的转世轮回、道教的修道成仙的不切实际,只有热爱生活与生命,回归本心,与自然和谐共生才是不负此生的唯一选择。这种积极健康的死亡观为中国的文人开启了超前的理性与唯物主义的死亡关照。当今社会是一个不断发展的高速时代,然而在科技进步和工业发展的背后却是大众在追名逐利中不断背离自然与初心的社会现实,那么,陶渊明顺从自然之道的死亡观是在呼唤新时代下的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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