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露

【摘 要】作为21世纪中国喜剧类型片本土创作，《羞羞的铁拳》创造了票房奇迹，深度模式削平，距离感消失，密集笑点和恰当娱乐性使它俘获了众多观众。本文以巴赫金狂欢理论为理论基础试析电影在情节模式、独特的笑文化、全民娱乐性三方面体现。

【关键词】巴赫金狂欢理论；情节模式；表演；全民性；中国喜剧

中图分类号：J9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2-0105-02

《羞羞的铁拳》是“开心麻花”同名话剧改编动作喜剧电影，这部国庆档电影创造了票房奇迹，已突破20亿大关。它讲述了靠打假拳混日子的艾迪生和一个富有正义感女记者马小俩人因一场意外电击互换身体的搞笑故事。它告别了以冯小刚为代表的“中年喜剧”和第六代黑色幽默，古装戏说、爱情都市轻喜剧，以一种恣意狂欢、随性、实现社会意义的愉悦感姿态呈现在观众面前。“在悲剧中，你是诉诸于人，而喜剧要在民间取得成功，就必须认识那是怎样的时代，怎样的人，怎样的风尚：眼泪取自人性，而戏谑则来自习惯。”①

这部商业与娱乐诉求高于文化精神诉求的电影，正是后现代娱乐狂欢精神体现。在新媒体时代泛娱乐化社会语境下，现在青年文化才是主打文化，擅长利用解构并内化来完成自我表达。影片喜剧效果由性别错位而营造，它通过喜剧电影各种元素与网络各种流行文化紧密相连，以恶搞、幽默对白与夸张动作、戏仿等大众化表达方式达到对主流价值解构，使观众得到一种满足感、愉悦感的高峰体验，从而爆笑连连。巴赫金狂欢理论中也证实这点，在官方世界彼岸建立起完全“颠倒的世界”这是平民化世界，打破了阶级，财产、职位、等级、身份性别区分与界限，对一切神圣物和日常生活正常逻辑予以颠倒、嘲弄、戏耍、歪曲。②

一、情节模式核心支撑点——性别错位

情节模式无新意。电影核心与支撑点是“性别错位”，这在现实中不可能事在顛倒世界中发生。人物能够暂时地、象征性地改变自己地位和命运，③获得自己本来不存在的自由、权力等。马小与艾迪生互换身体后，两人性格、姿态与对方互调，形成极大反差，艾迪生以一种娇羞姿态在医院与粗暴泼辣马小起冲突，互相贬低对方，吴良介入，艾迪生便以女人马小心理去对待他，装羞与粗暴，人物性格来回变换。两人回到对方家，在近景镜头里艾迪生用大夹子、大刷子洗刷自己下体、中景镜头换着不合宜的女式暴露衣服、特写中那挤脚高跟鞋，紧接着以去舞台化方式展示马小利用自己女人身体在澡堂洗澡。这一连贯镜头，非常流畅自然，人物动作夸张而搞笑。展示互换身体后的一种奇观化，让观众借着演员去体验生活中不可能发生事。马小利用艾迪生强壮身体向渣男吴良发起挑战、得知格斗界中黑幕，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误报道给艾迪生带来伤害。艾迪生利用马小身体体验记者生活，摧毁马小曾经资深记者形象来报复她曾经对自己诬陷报道，两人拿下金腰带达成共同目标后，他也完成了一个父亲想要获得女儿爱的使命，但电影并没有深化马小与马东这条线，仅一个喂粥动作，情感并不完整，这是电影不足之处。

二、独特的笑文化——插科打诨

“狂欢”是一种独特笑文化，是对严肃性消解。在影片中主要以插科打诨形式表现出来，主要体现在人物动作和语言上。在把吴良送往医院途中，当艾迪生说道：“你看他还有这种能力吗？”缠着纱布的吴良便做俯卧撑还伴随着《好运来》歌曲，剧中人表现十分惊恐。这也是对吴良生活在“第一世界”消解。在巴赫金眼中，第一世界是官方的、严肃的、等级森严的世界。④被父亲控制拥有严肃凶横特性的吴良也会出现如此搞怪行为，这是放弃“第一世界”，通往第二世界即“颠倒的世界”，来消除人物之间阶级、社会地位、财产等界限。在第一场格斗大赛中，正式表现出“羞羞的铁拳”，打完之后，嚎啕大哭，这种娇羞姿态呈现俨然是对拳手职业一种戏耍。马小便采取行动来反击艾迪生，她扒游泳运动员泳裤、直播用铁锅炖自己，这里将最近新流行网络直播与网络词汇融入到了电影媒介中，是狂欢化与浮躁化并存。在直播中，配着富有节奏游戏感音乐，上面一刷而过的词正是当前流行的网络词汇和图标。在直播中释放自己，观看者可以观看别人表演获得解压，这是青年人狂欢专场与享乐性释放契机，这是他们建立的“娱乐至上”世界观。艾迪生大反击手段是挂着一个“身败名裂”牌子上吊自尽，并伴随着凄婉音乐。一喜一悲，相互承接，这种喜剧效果是“开心麻花”一贯作风，这个桥段在话剧中难以表现，这也是一部“开心麻花”舞台化痕迹最轻电影。死亡在电影中被消解，卷莲门大师兄因在公路上飒爽英姿飞插广告，以身殉职，遗照笑得夸张。观众并没有因为人物死亡而产生悲伤情绪。死亡被去仪式化，这包含了创作者对死亡反叛精神，也就是对严肃正经主流价值拒斥。同理，卷连门副掌门（沈腾饰）出场、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武功秘诀：飞插广告、红鲤鱼绿吕驴、狮吼功等片段是对经典武侠片解构，这也是娱乐狂欢化体现。

三、全民娱乐性——解放天性

在巴赫金眼中，狂欢就是民众暂时进入全民共享、自由、平等乌托邦王国第二种生活形式。⑤这部影片老少皆宜，全民性便是影片赢得观众的重要原因。观众暂时进入不可能存在“乌托邦”情境中，创作者抓住性别错位这个内核来抓住观众胃口，基本5分钟会有个包袱抖出来。没有文以载道、去呆板化与说教化，向人的同等天性靠近：爱好欢乐、生动活泼、诙谐幽默，富有创造力。在生活中，这种天性是被日益沉重生活负担所压制。在“中年喜剧”，黑色幽默等其它喜剧中多多少少会有对现实指涉。虽说影片里传达了不服输、树立自信的精神，但不能作为此片精神主旨，这种精神主旨撑不起来整部片子，会有头重脚轻之嫌。所以这部电影反而成了喜剧电影中另类，它的难点在于对笑点、节奏把控。它没有《疯狂的石头》深刻、没有《不见不散》中年男人在社会中隐忧惆怅，没有以“寓庄于谐”作为影片创作理念。解放天性，靠近天性，与人物距离感消失，带来高峰体验是创作者想要表达的。

四、中国喜剧本土化创作启示

它毫不忌讳对商业性、不切实际虚幻理想追求，开辟了喜剧电影新创作方式：密集笑点与解放天性。符合当下观众口味，给观众带来毫无负担的“笑”。但是，笔者认为这只能成为一个短期效应，笑而忘之。它没有《驴得水》《疯狂的石头》的长期承载意义。票房与经济效益对一部电影来说固然重要，但电影在满足观众精神需求带来愉悦感期待同时，能否更加体现生活际遇？一部高级喜剧才能让观众在电影中体会到丰富社会意蕴和审美意蕴。这样一来，将会获得更多“好评”。给予各类型电影一种宽松创作环境是更多优秀电影出现必要条件，能够满足多样化观影需求，也是为高质量喜剧创作一次摸索，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注释：

[1]斯达尔夫人.论文学[M]徐继增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谢群山.浅析巴赫金狂欢理论的适用性[J].文艺生活，2014-04.

[3]李文宁.狂欢化理论的渊源与发展[D].华中师范大学，2009-6-2.

[4]同2.

[5]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