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恶劣的校园氛围对学生同伴关系的影响

2017-03-04顾天惠姚佳炜

成长·读写月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校园欺凌

顾天惠+姚佳炜

【摘 要】近年来,校园欺凌事件频发,引起了整个社会对学校以及在校学生的关注。随着学生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不断升级和校园欺凌形式的逐渐多样化,欺凌不再仅仅局限于原来的语言攻击和排挤行为,个人和团体的肢体冲突和网络暴力也成为了校园欺凌的常见形式。由于校园欺凌具有长期、反复、有意伤害他人的特点,故施害者、受害者和旁观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生理和心理影响;进而形成紧张、不融洽且较为脆弱的学生同伴关系。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校园欺凌行为的频率和学生暴力行为程度的不断升级,如若缺少有效的学生行为控制和心理疏导,其结果极有可能是由于学生纷纷效仿所造成的冲突升级,造成学生关系进一步僵化的恶性循环。

【关键词】校园欺凌;校园氛围;学生同伴关系

一、序言

学生作为国家未来发展的潜力军,其是否能够身心健康地成长向来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长期以来,学术界将较多的精力放在研究家庭氛围对于学生心理成长和生理发育的方面,对于学生在社区或学校内欺负或受欺负行为的研究起步较晚,并且对于引起其心理不良状况因素的研究还较少(朱茂玲,梁芹香,2011)。但事实上,学生间的同伴排斥和欺凌行为会严重影响学生的校园参与度和其心理感受,不利于学生积极成长,甚至会为学生成年后的暴力行为埋下隐患(Eric S Buhs,2006)。

近年来,全球范围内的校园欺凌行为越来越多;在中国,根据2004年上海电视台与华东师范大学联合10所中小学对6-12岁的学生所进行的调查显示,曾经参与校园欺凌行为的学生(受害或施害)占参与调查学生总数的14%;台湾地区的儿童福利联盟文教基金会的新闻发布会中所提到的数据指出,在2011年有18.8%的被调查学生指出曾在近两个月内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校园欺凌行侵害。相较于中国的情况,美国和日本则更为严重;根据美国联邦司法部司法统计署的相关数据显示,大多数学生认为学校的环境越来越不安全,平均每4名被调查学生中就有1名学生曾经遭受过校园欺凌。1日本文部科学省发布的《2009年度问题行动调查》显示,相较于2008年,日本校园欺凌事件上涨了1300件,总暴力事件为6万913件。并且有相当数量的调查显示无论学生是否参与校园欺凌行为以及他们在校园欺凌中的角色(施害者、受害者、辅助者或旁观者)是否相同都容易受到欺凌行为影响,从而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不良的性格特征和行为习惯(孙晓冰和柳海民,2015),故人们逐渐在关注学生成长的家庭环境的同时,也更加重视校园环境的营造与建设。

二、校园欺凌:概念与类型

(一)概念

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对于校园欺凌的定义、理解和分类不尽相同。中国大陆地区对于校园欺凌行为的定义为:发生于权力或优劣(主、客观)关系明显、明确的群体中,具有力量不均衡性、重复性、蓄意性和伤害性特点的特殊攻击性行为,并且这种行为会在一定时间内会造成学生生理、心理上的伤害(周海咏,丁云霞,2003;徐久生,2004);强调施、受暴力学生群体间的差异和关系。日本对其的定义为:是一种来自于青少年自身与周围人相处过程中,由于人际关系问题而造成的心理、身理上的伤害,并且这种伤害会使青少年群体感到深深的痛楚;强调关注青少年的情感,并站在青少年的立场。美国对其的定义为:是一种反复地通过恐吓的手段欺负、打人或者伤害他人的行为;这种行为带有蓄意伤害他人的目的,会造成学生心理、生理调节困难(Parker,Asher,1987和John Khan,2015);强调该行为目的是蓄意伤害他人。

尽管不同国家和地区对于校园欺凌的定义不同,但从总体上来看,几乎都包含了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校园欺凌行为确实会导致学生受到生理和心理伤害;二是校园欺凌行为具有多发重复性的特点,所带来的伤害是长期的。故充分认识校园欺凌行为对于学生的影响和伤害的途径和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预防未来更多校园欺凌行为的出现,并且也同样有助于提出不同欺凌方式的解决和学生心理疏导方案。

(二)类型

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校园欺凌行为的内容在大体上具有共同性,在小部分内容上存在差异。中国大陆地区、台湾地区、日本和美国的相关学者均认为校园欺凌的主要内容有关系欺凌、肢体性欺凌、言语欺凌、性欺凌和网络欺凌(孙晓冰和柳海民,2015;John Khan,2015;BonneyMccoy和Finkelhor,1995);存在微小差异的是:美国将网络欺凌和关系欺凌和部分的言语欺凌(散播流言)归于间接欺凌中(John Khan,2015);另外,有一些美國学者指出在一些学校内还存在于受到欺凌的学生所发起的带有报复性的校园欺凌,即反攻击性欺凌,在美国多地发生的学生枪击案便是这类欺凌的典型代表。

鉴于校园欺凌行为对于学生的影响主要体现在肢体、心理情感和未来行为方式及动机这三个方面,并且在很多情况下受害学生会同时受到上述三种影响;故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础上,结合不同国家对于校园欺凌类型的分类和参与者是否是纯粹施暴者,提出了如下校园欺凌类型分类。

当欺凌施暴者中不含有曾经校园欺凌的受害者时,可根据欺凌是直接对受害者产生影响,还是通过媒介(如网络、联合他人诽谤排挤等)对受害者造成伤害,分为直接校园欺凌和间接校园欺凌;直接校园欺凌包括一切带有攻击性的肢体欺凌(含性欺凌)和言语欺凌;间接校园欺凌包括一切带攻击性的关系欺凌和网络、电子欺凌。当欺凌施加者中包括曾经欺凌的受害者时,则可根据欺凌是直接还是间接对受害者产生影响和伤害的,分为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和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包括一切带有报复攻击性的肢体欺凌(含性欺凌)和言语霸陵;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包括一切带有报复攻击性的关系欺凌和网络、电子欺凌。

三、校园欺凌与同伴关系研究的维度

对于校园欺凌和学生同伴关系这两个方面的相关研究不但涉及到师生关系、教学管理、校园氛围,还涉及到学生个性和学生家庭环境等各种因素;许多学者就师生关系、教学管理和家庭氛围等因素做过研究,成果颇丰;但对存在校园欺凌的校园氛围对学生同伴关系影响的研究较少;前人主要从同伴接纳和友谊关系这两个维度入手,对学生同伴关系进行研究。同伴接纳是一种群体指向的单向结构,反映的是群体成员对个体的态度——喜欢或不喜欢,接纳或排斥;同伴接纳水平是个体在同伴群体中社交地位的反映。友谊关系则是一种以个体为指向的双向结构,反应的是两个个体之间的情感联系(于璐,2008)。随着关于学生同伴关系的研究不断深入,学者后来对这两个维度又进行了细分;其中,主要的维度有:社会支持、陪伴与亲密感、惩罚、冲突(邹泓,1999);思考情感(李支勇,2013)。

虽然上述的维度能够衡量学生个体间同伴关系的影响因素,但并不能充分体现同伴间的依赖性和接接纳性,故出于对于同伴依赖、同伴接纳和行为原因分析的需要,在上述两个基本维度之外,还应从行为支持和团体文化两个维度进行调查。行为支持维度主要是用于调查学生良好或不良行为在校园内的支持度和学生接纳程度;团体文化维度用于调查学生各类团体间的組织文化。

四、校园氛围与学生同伴关系的关系研究

校园是学生学习生活的主要场所之一,校园欺凌事件作为校园内的越轨事件,在很大程度上会形成压迫感较强和安全感缺失的校园氛围;校园氛围越消极,学生遭受同伴侵害的可能性越大(朱新筱,2005)。根据社会学习理论:人的行为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习得的;可以认为通过共同活动和相互协助而形成的学生同伴关系会由于消极的引导和暗示发生改变。根据勒温的“场”论:同伴群对于学生而言就像是心理场,任何变化都会对其行为和动机产生影响,并且在此基础上影响其社会化,间接影响同伴关系(纪红艳,2005)。

由于学生处于认知培养和发展的关键阶段,他们对于价值、文化等的认知往往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故不同学生团体的文化能够以各种形式来影响学生的认知;如若他们通过共同认知而形成的团体文化是积极包容的,那么其伙伴关系极有可能是紧密、坚固且融洽的;反之,如果是通过消极的认知所组成的团体,那么其同伴关系极有可能是松散、易破裂且紧张的。故创建积极的校园氛围对于学生积极的伙伴关系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从校园欺凌涉及的学生的性别和家庭模式来看,男性学生更容易受到肢体欺凌,而女性学生更容易受到言语欺凌(张文新,谷传华,2000);相较于父母一方外出打工的学生,双亲均外出打工的学生更容易受到欺凌。

从校园欺凌涉及的学生角色来看,造成同龄人间关系紧张或暴力事件的原因共有两种,一是其本来便是校园欺凌行位的受害者或施害者,其价值、观念和认识趋于消极,最后促使了欺凌行为(Graham和Juvonen,1998);另一种是学生处于旁观者或间接辅助者的位置,他们在欺凌氛围中由于感到较大的心理压力,受到了不正确、消极的行为误导,从而形成了不正确的伙伴认识和观念,导致了与伙伴的疏离和潜在的暴力倾向(Schwartz,Dodge和Coie,1993)。Boulton和Underwood(1992)指出学生是否受到过校园欺凌行为的侵害将影响其对于校园生活愉快度的感知。与此相似的是,Whitney和Smith(1993)指出受到过校园欺凌行为的学生对于同伴的信任依赖程度更低。并且其经常会用减少课堂参与和逃避上学的方式作为保护自己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同时也会使得学生间的交流因此降低,故此类学生往往在学校处于落单的状态,拥有较少的伙伴,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因此会受到更多的欺凌欺辱的迫害。

总结来说,存在欺凌事件的校园对所有学生的影响是倾向于消极的(孙晓冰和柳海民,2015)。在这样的校园中成长,学生的心理会变得扭曲自卑;尤其是受害者,由于心理承受压力增大,负面情绪扩张,猜疑与嫉妒充斥着他们的生活;而对于施害者来说,他们的同伴关系十分微妙,往往建立在通过暴力竞赛或压制他人来寻求自我肯定之上,很难建立积极的同伴关系;就校园欺凌的旁观者来说,他们可能因目睹欺凌事件而对外界产生恐慌;害怕相信与过渡自我保护使得这种旁观者的同伴关系同样是脆弱的。因此,良好的校园环境对于学生的同伴关系十分重要;疏于引导得结果极有可能导致不利学生身心健康的伙伴关系。

五、研究总结及未来研究方向

通过对文献的梳理,我们根据校园欺凌的性质(是否是报复性)和欺凌的途径对校园欺凌进行了重新分类,具体分类为:直接校园欺凌、间接校园欺凌、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和间接报复性校园欺凌。并且通过比较不同国家和相关研究对于校园欺凌的定义,本文将校园欺凌的性质定义为一切具有伤害性和恶意性、会对学生造成心理和生理伤害的长期性或多发性暴力事件,并指出有校园欺凌事件的校园往往会对学生心理建设和事物认知造成较大的影响。从研究维度上来说,我们认为除了同伴接纳和友谊关系这两个维度外,还应从行为支持和团体文化两个维度进行调查,以反应学生同伴依赖、同伴接纳和其相关行为的原因。

很多研究指出在校学生处于认知与行为塑造的年纪,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在很多时候都会改变他们未来的行为和认知。但在目前的研究中,极少有学者指出认知和判断间到底存在何种联系;即学生在经历事件后,对于安全认知、交往认知等发生了新的变化,那这种变化是怎样影响其行为和道德的判断的,并且认知对于道德判断的影响程度有多少。而缺少此方面的研究也就使得我们无从得知学生在经历恶性事件后对于某行为的道德定义是否发生改变和改变程度是如何的;这不利于后期对于校园氛围管理中学生心理德育建设和学生心理创伤的治疗。另外,学生道德判断发生变化后对于学生同伴关系改变程度是多少的相关研究也较少,而学生的发展确实需要建立在道德基础上,如若缺少道德改变与同伴关系的相关研究,则不利于未来建立起相关教育管理体系与方法。

除此之外,在现有的关于校园氛围对学生同伴关系的研究中,多数学者都是从学生受到暴力影响从而对同伴关系造成影响的角度来做研究,而对于学生团体中同伴接纳和同龄人支持对于学生同伴关系影响的相关研究则较少;这也为未来研究学生同伴关系提供了一个视角。

参考文献:

[1]徐久生.校园暴力研究[M].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 2004

[2]劳凯声,孙云晓.新焦点——当代中国少年儿童人身伤害研究报告[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3]鲍振宙,张卫,李董平,李丹黎,王艳辉.校园氛围与青少年学业成就的关: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J].心理发展与教育,2013,27:61-70

[4]张茜.青少年同伴关系的特点和功能分析[J].当代教育科学,2003(1).

[5]李海垒.受欺负儿童的心理韧性与抑郁、焦虑的关系[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06,418

[6]刘丽红.皮亚杰发生认识论中的具身认知思想[J].科学技术哲学研究.2014,31(1):51-55

[7]张文新.中小学生欺负、受欺负的普遍性与基本特点[J].心理学报,2002,34:387-394

[8]李恒威,盛曉明.认知的具身化[J].科学学研究,2006,24(2):184-190

[9]孙晓冰,柳海民.理性认知校园欺凌:从校园暴力到校园欺凌[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5,31(35):26-29

[10]于璐,中学生亲子沟通、同伴关系、师生关系对学业成绩的影响[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8,5

[11]邹泓,中学生的社会支持系统与同伴关系[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1

[12]Boulton M J, Underwood K. Bully/victim problems among middle school children. 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1992,62:73-87

[13]Graham S, Juvonen J. A social cognitive perspective of peer aggression and victimization. Annals of Child Development, 1998,(13) :23-70

[14]Kuperminc GP, Leadbeater BJ, Emmons C, Blatt SJ. Perceived school climate and difficulties in the social adjustment of middle school students. Appl Dev Sci. 1997;1(2):76-88

[15]Lopez AD, Mathers CD, Ezzati M, Jamison DT, Murray CJ. Global and regional burden of disease and risk factors, 2001: systematic analysis of population health data. Lancet. 2006,367(9524):1747-1757

[16]Loukas A, Robinson S. Examining the moderating role of perceived school climate in early adolescent adjustment. J Res Adolesc.2004,14(2):209-233

[17]Rao U, Chen LA. Characteristics, correlates, and outcomes of childhood and adolescent depressive disorders. Dialogues Clin Neu-rosi. 2009,11(1):45-62

[18]Shochet IM, Dadds MR, Ham D, Montague R.School connectedness is an underemphasized parameter in adolescent mental health: results of a community prediction study. J Clin Child Adolesc Psychol. 2006,35(2):170-179

[19]Whitney I, Smith P K. A survey of the nature and extent of bullying in junior/middle and secondary schools. Educational Re-search, 1993,35:3-25

[20]MacDougall P, Hymel S, Vaillancourt T, &Mercer L. The consequences of childhood peer rejection. In M R Leary(Ed), Interpersonal rejection.Oxford, Englan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213-247

[21]Parker J G, & Asher S R. Peer relations and later personal adjustment: Are low-accepted children at risk? Psychological Bulletin,1987,102:357-389

[22]Bonney-McCoy S , & Finkelhor D. Psychosocial sequelae of violent victimization in a national youth sample. Journal of consulting & Clinical Psychology.1995,63:726-736

[23]Schwartz D, Dodge K A, & Coie J D. The emergence of chronic peer victimization in boys play groups. Child Development, 1993,64:1755-1772

注释:

1.张国平.校园欺凌的社会学分析[J].当代青年研究.2001,8:73-76(73)

作者简介:

顾天惠(1995-),女,上海市人;民族:汉族;学历:本科在读;学校: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劳动与社会保障系,江苏省南京市。

姚佳炜(1996-),女,江苏省常州市人;民族:汉族;学历:本科在读;学校: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会计系江苏省南京市。

猜你喜欢

校园欺凌
防治校园欺凌和暴力,要抓住哪些关键点
青少年校园欺凌现象的心理成因及应对策略
从社会建构论视角看“校园欺凌”
法律规制校园欺凌的若干思考
社交媒体背景下中学生校园欺凌探析
应立法解决“校园欺凌”难题
对中小学校园欺凌现象的分析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