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正明

[摘要]

20世纪90年代以来，越南、古巴共产党意识形态建设的经验借鉴有：一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本国实际结合，实现理论的与时俱进；二是加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提高宣传教育的实效性；三是同各种错误思想作斗争，巩固主流意识形态阵地；四是保障群众利益，提高民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

[关键词]

越南；古巴；共产党；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 D33/3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15）04-0058-03

越南；古巴；共产党；意识形态

总的看来，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是马克思主义性质的政党。但是在苏联，由于苏共在长期党和国家建设的实践中，没有能够探索出有效的意识形态资源建设路径，从而使意识形态资源逐步萎缩。苏联解体之后，越南和古巴共产党在汲取这一深刻历史教训的基础上，努力在理论上和实践上进行反思，探索了一系列加强意识形态建设的举措。

一、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本国实际结合，

实现理论的与时俱进

1989年开始的苏联东欧剧变，对与苏共关系密切，并在经济建设中长期依赖苏联的越南来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1991年越共七大通过的新党章规定，目标是在越南建设一个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民主而繁荣的国家，并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同时，强调越南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作为理论基础和行动指南。

1996年越共八大强调要创造性地运用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推动理论创新。在此基础上，越共中央政治局成立了越共中央理论委员会，参与指导全国的思想理论建设工作，承担重大课题研究，为中央决策提供咨询服务和理论支持。

2001年越共九大强调坚持马列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的同时，明确提出了“社会主义定向”一词，用以强调越南的革新必须坚持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2006年越共十大在总结越共20年改革实践的经验中指出：“改革不是背离，而是要正确认识、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列主义、胡志明思想。”同时，为了进一步推进理论创新，十大报告还指出：“在党的活动中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胡志明思想，不断总结经验，补充、发展理论，正确解决生活中提出的问题。”2011年越共十一大明确提出越南社会主义的新标准，即把社会主义目标定义为“民富、国强、民主、公平、文明”的社会。

苏联解体之后，古巴共产党认真分析了国际、国内形势，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古巴的实际结合起来。1991年10月，古共四大指出，古巴曾经依托的强大堡垒社会主义阵营和苏联已不复存在，但古巴决不退却。之后，古共多次强调坚持马列主义、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性。1997年，卡斯特罗在古共“五大”报告中就重申：“坚持一党制和社会主义道路是从古巴长期革命斗争实践的必然结果。没有一个统一的党，古巴革命就不可能胜利。”2002年6月26日，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根据广大人民的意愿对宪法进行修改。修改后的宪法规定，古巴的社会主义经济、政治和社会制度反映了人民意愿是不可触动的，将古巴社会主义国家性质以宪法的形式确定了下来。

二、加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

提高宣传教育的实效性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之后，针对社会上对马克思主义的质疑，越共将强化思想理论教育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从实践上看，二十世纪90年代以来，越共采取的举措主要包括：

第一，积极拓展宣传教育资源。一方面，越共始终强调党管媒体的原则，发挥舆论的导向作用；另一方面为了提高宣传效应，又强调要增强舆论引导的本领。在这其中，越共的《人民报》和党刊《共产主义》是宣传执政党意识形态的主阵地。此外，越共还专门设有国家政治出版社，专门出版发行马列主义、社会主义书籍，为了鼓励读者购买、阅读这一类书籍，一律九折优惠。越共还积极将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国情结合起来，做好党史教育工作，重视把党史与民族史、地方史结合起来。不仅如此，为了提高普及主流意识形态的效应，越共还积极将马克思主义融入民众的生活之中，尤其在基层，建立党的宣传员和报告员制度，以此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普及教育。

第二，加强干部培训，发挥领导干部的榜样作用。越南设立了行政学院和党校，以加强对干部的培训。其中胡志明国家政治行政学院（越南中央党校）是最高级别的干部教育阵地，它主要承担省部级及以上的领导干部。其他各级干部在任职之前，也都要到相应的各级党校进行培训。其中，“村级、郡县级以下的党员干部要到省级党校学习7到8个月；郡县级以上的党员领导干部不管是从事经济还是法律工作的，都必须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在任职前必须到国家政治行政学院或胡志明国家政治行政学院接受10个月的全脱产培训。”

第三，注重加强对青年思想的引导。为了加强对青年思想的引导，越共建立了高校思想政治理论教育制度，即在高校普遍开设马列主义理论课。以河内国民经济大学为例，国民经济大学设有专门的马列部，专任教师达70余人。学校规定的马列主义理论课教师岗位津贴政策性地高出普通专任教师的54%。近年来，越南高校对思想政治理论课程进行了连贯的、全方位的创造性改革，体现了马列主义理论课程与教学的时代性与针对性，这对于扩大执政党的意识形态资源，增强青年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四，开展“建设健康的思想道德和生活方式”运动。针对腐败问题，越共2006年11月在全国范围开展了“以胡志明为道德榜样而工作和生活”的运动，2013年不仅开展了“学习和践行胡志明道德榜样运动”，还开展了“全民团结建设文明生活方式”运动。

同样，古巴共产党也极为注重思想政治工作，其主要举措主要包括：

第一，建立健全相关制度，保证主流意识形态教育得以有效开展。如1997年古共五大通过的《古巴共产党基层组织条例》，明确规定了基层党组织的首要任务，即以对党和祖国的忠诚、无产阶级国际主义、马列主义和马蒂思想的原理等培养和教育党员。同时，1996年古巴还颁布了《国家干部道德法规》，作为考核及选拔干部的标准。

第二，建立了从中央到地方一整套的党校系统，从思想上武装党员领导干部。据统计，1996年，仅古共中央举办的思想政治工作和社会课题专门研讨会就有4期，接受学习培训的干部超过38万人。不仅如此，古巴共产党还规定每一个新党员必须在基层党校接受100小时的党性教育，年轻的干部必须在党校接受六个月的培训。

第三，注重舆论的引导作用。古共高度重视舆论的引导作用，古巴共产党创建了自己的机关报，如《格拉玛报》、《起义青年报》、《劳动者》等，都是宣传和传播执政党理论的重要平台。同时在宣传的方式方法上进行创新，如国家电视台创办“公众论坛”、“圆桌会议”等专题节目，请一些知识分子、普通民众等就国内外发生的重大事件和课题进行交流和讨论，使宣传更贴近群众。

第四，注重青年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为了增强马克思主义对青年学生和群众的吸引力，古巴“编写了统一的‘哲学——历史课教材，下设马克思主义课程，增加拉美特色”。这一教材还被制作成电视片加以播放。目前，古巴“在全国有1300多名专门从事马列主义教学的老师（其中高校有540多名），科技环境部下属的哲学所和心理学与社会学研究中心也在从事马列主义的理论研究”。1997年古共五大通过的《古巴共产党章程》还特别强调：“古巴共产党在开展教育和引导工作过程中特别重视对新一代年轻人的培养。”

三、同各种错误思想、思潮作斗争，

巩固主流意识形态阵地

1996年，越共召开的八大特别强调了越南存在的四大危机，即经济发展滞后、和平演变、偏离社会主义方向和官僚、腐败、道德品质下降。大会认为这些危机都具有危险性，不能对任何一个危机掉以轻心。之后，越共多次重申反对错误思想的重要性。2001年，越共又开展了为期两年的党的建设和整风运动，“通过整党开除了8万名党员的党籍，20万人受处分。”

在古巴，面对20世纪90年代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影响，以及部分人士淡化意识形态的不良倾向，卡斯特罗在1992年的《质疑新自由主义规则下的全球化》强调：“我想我们正生活在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意识形态化的世界上，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试图把资本主义思想、帝国主义思想、新自由主义思想强加于人，恰恰是试图把一切与这种思想不同的思想从政治地图上抹掉。”在此基础上，他指出新自由主义的本质，即“新自由主义是帝国主义在其世界霸权阶段的意识形态”。1994年，他进一步揭示了资本主义国家借助新自由主义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本质。1997年古共五大通过的《古巴共产党章程》则更明确强调要同资产阶级思想和任何形式的犯罪和反社会行为作斗争。

此外，针对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意识形态渗透与和平演变的策略，1999年“埃连事件”之后，古巴共产党还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思想战”。古共发动群众开展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反对美国对古巴内政的干涉，这既激发了群众的爱国热情，也提高群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当然，要使这种意识形态斗争得到正确开展并取得切实的成效，还“必须依靠群众、依靠人民，必须是政治性的，必须是教育性的，必须到处进行，任何时候都不放松警惕”。

四、保障群众利益，

提高民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

20世纪90年代以来，越南、古巴共产党在保障群众利益方面采取的主要举措有：

第一，大力发展生产力，努力促进社会公正。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之后，面对越南经济发展面临的问题，1991年越共七大明确提出以社会主义为定向、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由国家管理的市场经济的经济革新战略。从实践看，经过20多年的“革新”，越南经济保持较快增长，经济总量不断扩大。同时，在推进市场化的过程中，越共也非常注重社会公平建设。苏联解体以后，古巴也实行改革开放的举措：一是在所有制结构上，坚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允许非公有制经济合理发展的方针。二是在农村大部分地区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三是积极推进对外开放，利用外资发展本国经济。从而使古巴经济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古巴共产党还非常注重社会保障建设，“古巴的医疗支出占GDP的比重为6.3%，平均预期寿命为77岁”，“古巴儿童入学率等一系列社会指标也不断改善，其中不少指标居发展中国家乃至世界前列。”

第二，反对官僚主义，注重党风廉政建设。在党内制度方面，越共中央政治局颁布了《党员十九条不准》，对党员的行为进行了规范。同时制定了干部和公职人员定期检查制度和干部、领导干部责任追究制等。在国家法律方面，1996年底越南国会颁布了《反腐败法草案》，2012年越南国会又通过了《反腐败法（修正案）》，该法律要求越南的领导干部需在每年1月1日至3月31日期间，将个人财产申报清单在本人所在机关、组织或单位公布。古巴共产党也依靠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防止干部腐败。一是设立全国群众举报委员会，直属主管党务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委员领导，以加大群众对干部的监督。二是建立健全反腐机构。如设立中央、省、市三级申述委员会，其主要职责是受理对党员和领导干部违纪行为的举报，以及审理对违纪党员和领导干部有关处分的申述。三是建立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的监察委员会，加大对党员和领导干部的监督。四是严惩腐败和违纪行为。对贪污金额在300比索以上的领导干部坚决撤职，该法办的法办，绝不姑息迁就。

第三，深入群众，重视群众利益诉求。在越南，为了保证领导干部深入群众，关心群众疾苦，越共要求：“包括总书记在内的所有中央委员都要深入基层，倾听下面意见。”在古巴，古巴共产党中央制定了领导干部定期到基层视察的制度，要求中央每位政治局委员每年至少6次率中央视察组到地方视察。此外，为了进一步保障群众利益，越共把“民知、民议、民为、民查”方针视为保障人民权利的具体体现，明确在重大决策前应由人民参与讨论。古巴共产党也高度重视群众的利益诉求，卡斯持罗及各省省委书记等领导人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阅读群众来信，并坚持经常深入基层，直接听取群众意见，及时改进工作。对于重大决策要事先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群众性大讨论。对群众一时想不通的重大决策，暂缓出台或实施。所有这些对于增进执政党与群众的交流、沟通，拉近党群关系，进而对于增进群众对执政党意识形态的认同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14FDJ002）：“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研究”。

作者系温州大学副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

责任编辑：赵 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