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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国女诗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

2012-08-15代倩

山东开放大学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埃德抒情诗女诗人

代倩

(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3)

论美国女诗人
——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

代倩

(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3)

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美国20世纪重要的抒情诗人之一,本文回顾了米莱的诗歌生涯,简要分析了她在人生不同阶段的主要诗歌作品,诗歌技巧,语言风格。

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抒情诗;爱情诗;个人化

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兼诗人托马斯·哈代曾经说过,“美国有两个引人注目的地方,一是摩天大楼,另一个就是米莱的诗歌”。

美国女诗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Edna St.Vincent Millay,1892-1950)是20世纪重要的抒情诗人之一,同时也是一名多才多艺的剧作家和演讲者,经常游历各地,宣读自己的诗集。埃德娜.米莱的抒情诗体清丽婉约,诗风深受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影响,素有“女拜伦”之誉。另一方面,米莱也是一位颇有争议的女诗人。她的作风大胆前卫,为双性恋者,且公开挑战当时的传统性观念:宣称女人有权像男人一样纵欲放荡,堪称当今“女性情欲自主”之先驱[1]。米莱的诗歌独到之处在于用貌似传统的形式,尤其是她的十四行诗来表现反传统的内容,如对性的大胆直接的描写,对女性解放和社会的公正积极奔走呼吁等。

米莱1892年生于缅因州一个教师之家。7岁时父母离异,米莱随母亲过着艰苦的生活。这段童年的痛苦经历使她早慧、独立,而父亲的不负责任也使她对任何男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和报复的心理。1917年,米莱大学毕业后来到纽约。她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住在纽约流浪知识分子聚集的格林威治村,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她的私生活非常混乱,身体成为她唯一的本钱。她依靠身体谋生,也用身体报复世界。在此期间,米莱有幸结识了大名鼎鼎的埃德蒙·威尔逊(Edmund Wilson)。威尔逊当时正负责《名利场》的编辑事务,认识她后就邀她为期刊写稿。这不但解决了米莱的营生,也为她在1920-1923年间数次赴欧出游提供了便利。

1923年,米莱迎来了她写作事业的第一次高峰。她获得了该年度普利策诗歌奖,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女诗人。同年,好事成双,她与43岁的鳏夫波斯维恩(Eugen Jan Boissevain)闪电结婚,婚后没有养育孩子。1929年米莱进入美国艺术暨文学学会;1940年进入美国艺术文学院;1943年获美国诗社弗罗斯特奖章。1944年,米莱精神一度崩溃,一直到1946年她都无法写作。她的丈夫为之无私地奉献,耗尽了精力,于1949年先她一步死于肺癌。米莱从此又是孤独一人,更是压抑,她越发依靠酒精度日。1950年,米莱孤独地死于家中的楼梯间,没有人在旁送终。

但是,纵观美国女诗人埃德娜·米莱的诗歌生涯,她是20世纪20年代闪亮在美国诗坛的一颗耀眼的新星。她在20岁时就发表了处女作《复兴》,她的第一部诗集以该诗为题——《<复兴 >和其它诗篇》(Renascence and Other Poems)于1917年出版。1920年出版了第二部诗集《从蓟上摘下的几颗无花果》(A Few Figs from Thistles),其中的一些诗作格调清新,充满活力,集中体现了她同时代的人反抗传统文化的心声,表现了年轻人的浪漫与豪放不羁的感情。1923年她因第三部诗集《竖琴织女谣及其它》(The Harp-Weaver and Other Poems(1923))获普利兹诗歌奖,标志着她诗艺的日臻成熟和对传统诗歌创作手法的精通。

米莱共写了200多首十四行诗和抒情诗,她对韵律的精湛运用和清新活泼、诙谐幽默的风格,以及直白而又贴近生活的意象都令人印象深刻。她的诗歌擅于抒情,语言浅显易懂,情深、朴素、热烈,技巧纯熟,不但形式整齐、注重格律,而且在修辞方面的造诣也颇高,这使得她的诗歌倍受各个年龄段读者的广泛喜爱[2]。虽然米莱创作了许多优美的抒情诗,被引用最频繁的一首诗还是《从蓟上摘下的几颗无花果》(1920)一书中的“第一颗无花果”(“First Fig”),成为当时美国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响亮的口号。诗中写道:

我的蜡烛在两端点燃,

它将不能熬过这个夜晚。

但是啊,我的仇敌;

还有啊,我的挚友,

它的光亮多么夺目璀璨!

关于这首诗,从不同的分析角度评论,可得出意义不同的阐释内容。一种解释为:生命就像那带来光明的蜡烛,尽管微不足道,势单力薄,但它愿意将自己的两端都点燃,去尽全力燃烧,去照亮和温暖周围,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人。这首诗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她的蜡烛在两端点燃,一面是向仇敌示威,一面是鼓励挚友。虽然蜡烛的生命短暂,持续不了一个夜晚,然而“它的光亮多么夺目璀璨”,短暂而绝美、微弱而灿烂;极尽全力,奋不顾身。其传达出的博大胸襟和超然独立于世的人生态度,正如那两端点燃的明烛一般光辉。

另一方面,在很多人心目中,埃德娜·米莱代表的是二十年代新派解放女性,而这首诗则恰恰反映出当时焦躁不安的青年一代火热浪漫、愤世嫉俗的时代精神。在这首最为著名的诗中,米莱抨击了当代青年那种因为失恋而凄凄惨惨戚戚的消极情绪。她没有悼念爱情的流失,而是欣喜于爱情的短暂和转瞬即逝。首句“My candle burns at both ends”,由米莱引用自十七世纪的古法语,极为贴切传神地表达出生命之烛的短暂;末句颂扬生命不在短长而在明暗,尤其显示米莱对自己的纵情纵欲虽有所感,却也无憾的内心世界。

尽管这首诗标志着米莱与传统抒情诗派的决裂,但也并不代表她就拥护现代主义诗歌。与现代主义诗人艾略特所主张的非人性化不同,米莱的诗歌仍然保有个人化的特征。虽然她对爱情的态度可能与19世纪传统诗人的观点大相径庭,但米莱却和他们一样都怀揣着对诗歌的一份由衷的热爱。

二三十年代的美国人普遍迷恋于色情和性欲,美国青年成为“迷惘的一代”,变得无所适从。每个人几乎都受过这样的折磨:当灵魂与肉体,理智与欲望,纯粹美好的理想与复杂多变的现实之间发生冲突时,该如何选择?人性总要在神性与兽性的夹缝中受煎熬。[3]

米莱的诗作就像一支号角吹响于昏暗的黎明,号召青年们振作精神,寻找真正的信仰与归宿。她的诗简洁明快,但具有象征意义。这首“爱情并非一切”(“Love is Not All”)用独到的眼光和笔触描述了亘古不变的爱情主题:

爱情并非一切:不是挡雨的屋顶,

不是睡眠,也不是酒肉和菜饭;

对于落在水中浮浮沉沉的人们,

也不是一根漂浮着的桅杆。

爱情无法换血,或安接折断的骨头,

不能以呼吸来填补增厚的肺部;

然而许多人与死神交上了朋友,

仅仅是出于缺少了爱情的援手。

当我日子难熬,陷入窘境,

当我缺乏毅力遭受着困苦,

我真应该出卖你的爱情以求安宁,

或出卖对今晚的记忆来换取食品,

这样做兴许是名正言顺,

但我想我怎么也不会这样做人。

米莱是执著的,即使她身陷困顿的境地,她仍然坚守自己的信仰,不出卖爱情而换取安宁和食物,这种执着与忠贞,这种理性与明智,使人不由得不对这位女诗人肃然起敬。这首诗传达出的深意是:爱情,不是物质的,但物质贫乏的人们不会去追求爱情;爱情是精神的,但的确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

当然,米莱的诗歌有激昂向上的一面,也有女人哀婉凄凉的一面。女人是可以成为强者的,女人的脆弱只表现在她对爱情渴求的这一方面,米莱同样拥有纤细柔弱、荡气回肠的个人情感世界。作为二十世纪一位杰出的抒情诗人,她强烈的同性恋倾向和开放的生活方式同样饱受争议,为她的诗歌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和动力。风华茂盛终非久长,年近三十的米莱似感年华将逝,于1921年写下了伤春悲秋的十四行名诗“我的唇吻过谁的唇”(“What lips my lips have kissed”):

谁的唇吻过我的唇,在什么地方,因为什么缘由,

我已经忘记。谁的手臂枕着我的头,

一直到天明,而今晚的雨滴,

充满幽怨的精灵,敲击着窗,

低声悲叹,期盼着我的回应;

我的心中搅起一阵隐隐的痛苦,

遗忘已久的少年再也不能唤回,

在子夜时分前来与我相会。

仿佛寒冬里孤独地伫立着一株树,

不明了哪一些鸟儿在一只只消逝,

却感觉到它的枝比从前更加冷清和寂寞。

我说不出是哪一种爱情来临又飘逝,

只知道它夏日里曾在我的心间欢歌,

但没过多久,便只留下一片凄凉的静默。

尽管她在写作“我的唇吻过谁的唇”的时候才29岁,她却似乎已经经历了全部的人生,这首诗弥漫着浓郁的迷惘和不安情绪。诗歌中描写的情景已经是她日后生活的预演。换言之,以后的人生不过是这首诗歌的脚注而已。当她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就写出了自己的结局。诗歌中的“鬼”雨,一直淅沥到她生命的终结,淋湿了她的一生[4]。

在米莱的另一首名诗“别可怜我”(“Pity Me Not Because the Light of Day”)中,她以貌似坚强的口吻写出了对生命彻底的绝望和悲哀:“别可怜我,因为时已黄昏,/白昼的光辉已不在天空游荡;/别可怜我,因为岁已暮,/田野和丛林的美景已经消亡。”

从某种意义上说,米莱这首诗歌跟爱尔兰诗人叶芝(Yeats)的“当你老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描写了一个年老的妇人回顾自己过去的艰辛岁月。米莱和叶芝的写作也极为相似,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虚构年老生活的凄凉场景。他们同样超越了自身生活的局限性,触摸到了人类普遍的生活经验。但是,叶芝所虚构的情人毕竟要幸福很多,她并没有如诗歌中虚构出的场景那样生活,而是活在亲人的环绕之中;但米莱笔下的女人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化身。

美国20世纪大名鼎鼎的文学评论家埃德蒙·威尔逊曾一度是米莱的情人。谈到米莱时,他用动人的文字写道:“当她(米莱)将个人的深刻体验用文字的形式升华,她能够让自己与更普遍的人类体验在一起,作为人类灵魂的发言人站在前列,宣告人生的苦难与兴衰。但作为语言大师,她凭借语言本身的光辉,超越了常人的困惑、压抑与恐慌。[5]”这真是知己才能做出的盖棺论定。“个人的深切体验”固然重要,但只有具备了“更普遍的人类体验”才能超越个体“困惑,压抑与恐慌”。

感受美丽,憧憬未来,米莱的诗作给人精神上的鼓舞,也给人情感上的慰藉。如果您有一颗爱好文学的心,不妨多品味一下米莱的诗。

[1]Milford,Nancy.Savage Beauty:the Life of Edna St.Vincent Millay.New York:Random House,c2001:245.

[2]常秀丽.浪漫女诗人米蕾及其抒情诗[J].阅读与写作,2002(7).

[3]刘芳,李烨.挥之不去的迷惘及不确定性:读米莱的诗《野天鹅》[J].语文学刊,2009(12).

[4]Epstein,Daniel Mark.What Lips My Lips Have Kissed:?The Loves and Love Poems of Edna St.Vincent Millay.New York:Henry Holt Company,LLC publisher,2001:78.

[5]Hyatt H.Waggoner.American Poets,from the Puritans to the Present.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84: 466.

I106.2

A

1008—3340(2012)03—0054—03

2012-06-02

代倩(1981-),女,河南南阳人,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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