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华

摘要:文人画是中国传统绘画中极为重要的类型之一,画中的美学价值源于古代文人独特气质的体现,文人画家们有文化、重品德、有理想,因此文人画呈现出来的并不是直观的视觉审美趣味,而是一种引导我们体验生活的美的意象。

关键词: “文人画”;八大山人;云山墨戏;诗情画意

文人画为文人士大夫们所绘制,其特点以画面带有文人情趣,画外流露文人思想区别于古代其他品种绘画。文人画不讲求笔墨工具的表达手段和绘画技法,但画面一定会利用某种视觉符号映射自己独特的文人气质。近代著名画家陈师曾解释文人画的特点时讲的“不在画里考究艺术上功夫,必须在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就是此意。

通过和其它绘画品种的比较,我们发现文人画中的文人气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借画寓意愤懑之情

有人说文人画大都表现一己私情,那是因为中国古代的多数文人都是温润如玉的才子书生,他们不具备豪迈气魄和顶天立地的侠士气质。因此文人画中没有多少气势磅礴的内容,有的多是借物寓意自己作为文化人心中的五味杂陈。

借用对象抒发自己的思想是文人画的特点,这些思想又在画面上体现着文人的气质。清朝初年,一批亡国文人借画抒发自己身为没落贵族的愤懑之情,画坛著名的八大山人朱耷就是其中最具代表的一位。朱耷擅画花鸟动物,并且常把画中动物的眼睛画成白色,寓意自己白眼看世道。他的巨幅作品《柏鹿图》中鹿的眼睛就是这样的造型。不仅如此,他在作品署款时也会将自己名号“八大山人”连写成哭、笑字样映射心中的不平,以此来表述自己愤世嫉俗的文人气质。

二、抒发怀才不遇的个人心境

文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文化人都有一定的理想抱负。中国古代许多才子因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往往将挫败后怀才不遇的心情无奈的寄托于山石松林中。文人的内心往往是隐秘而复杂的,因为他们有文化,所以思想会被文化和观念束缚,在世俗的生活中会生活的非常矛盾痛苦。因此,文人们散发出的气质通常是现实生活的无奈与精神世界的超然并存于一身,这就使得以不加修饰的简淡笔墨来描述自己林泉之乐的宁静心境成为文人画中独特文人气质的体现。

明代书画家董其昌在《画旨》中指出:“文人之画,自王维始”。王维21岁就高中状元,但安史之乱使其的政治理想破灭。因此“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不仅是隐逸后的王维的心声,也充分体现出文人们矛盾无奈的心境。后来宋代出现了一批与王维一样受难落泊的士大夫文人如文同、苏轼,他们继承和发展了王维的“不求形似,唯在得意”的绘画理念,使文人气质进一步在文人画中得以渗透。

三、自娱心态的文人气质体现

由于强烈的民族意识,绘画的目的对文人来说是无奈的“聊以自娱”的手段,因此,文人画不同于商品画,它是不用来卖钱的。

被后人称画风为“云山墨戏”的北宋画家米芾在他的《画史》中描述自己的画为“自挂斋室……固信笔作之,多烟云掩映,树石不取细,意似便已”。从他的“自挂斋室”可以看出,米芾并没有想用作品去卖钱,只是为了自娱而已。而“信笔作之”更是体现出其不讲求画法,让笔墨随心走的文人境界。米芾在画中用烟云将树石掩住,使本来需要画技处理的地方被“不取细”“意似便已”的随意带过,表面上看作者是把绘画从技法变成了游戏,但在本质上却是把绘画从对自然的摹仿变成了对人内心世界的表现。文人常称自己绘画的过程为“墨戏”。不受绘画材料技法的约束的信笔拈来的将自己的痛苦融化在快乐绘画的过程中,这正是“墨戏”之“戏”的真正意义。

四、文人的才气在文人画中的体现

文人画区别于别的画种,它集文学、书法、绘画、篆刻为一体。崇尚品藻,讲求笔墨情趣是文人气质在文人画中的体现。文人画中诗意浓是因为文人均擅长作诗,苏轼对王维的那段影响后世的评论“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道出了文人画诗情画意的特点。其次,文人画经常通过赋予自然界中景物以人格精神标举自己的士气和逸品,被誉为中国文人画史中典范的元代画家倪云林就曾说过自己画竹是“聊以写胸中逸气耳”。这些都是文人才气在文人画中的体现。

中国古代文人们具备良好的文化修养,重品德、有理想,他们将自己的文气与才气在不经意间挥洒于笔墨之间。但文人往往在生存的矛盾与无奈下流露出其脆弱的气质,这种气质在文人画的自娱自乐与愤世嫉俗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毕竟文人画作者为文人,他们重视画中的神韵雅趣,这种神韵雅趣体现在画中又变成了诗书画一体的带有文人气质信手拈来的、赋予人格精神的符号体现。

参考文献:

[1] 李运亨、张圣洁、闫立君.《陈师曾画论》[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8。

[2] 丁家桐.《八大山人传》[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

[3] 徐书城.《宋代绘画史》[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