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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程标准究竟能够走多远

2006-10-21冉正宝

现代语文(教学研究) 2006年7期
关键词:全日制教学大纲工具性

任何一种标准都不可能走向永远。从2001年正式出发的新的语文课程标准究竟能够走多远,人们能够接受的程度有多少,她具有多大的相对稳定性,我们不妨作以简单的探问。

一、以往的“标准”走了有多远

历史多曲折。语文教学大纲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折射出每个大纲产生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背景,有人把它概括为七次比较大的变迁,①比如1956年颁布的初、高中《文学教学大纲(草案)》和《初级中学汉语教学大纲(草案)》;1963年颁布的《全日制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草案)》;1978年颁布的《全日制十年制学校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行草案)》;1986年颁布的《全日制中学语文教学大纲》;1992年以后颁布的《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初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用)》、《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供试验用)》;2000年颁布的《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初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用修订版)》和《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验修订版)》等。平均不到十年就颁布一个新的,最短的间隔是七年,最长的也只有十五年。伴随着“三反五反运动”、“大跃进”、“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和世纪末社会转型等,语文教学大纲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变迁,她就像一个历史的晴雨表,记录了新中国历史的曲折与沧桑。

认识有多远,大纲走多远。为什么“短命”的语文教学大纲走不远呢?这固然有历史的问题,人们对事物的认识由低级到高级、由感性到理性、由粗糙到精致的发展规律,也是左右大纲“寿命”的重要原因。1956年颁布的教学大纲正处于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人们认识到我国传统的教育、教学经验远远满足不了基本建设对人才培养的需要,借鉴苏联的教育模式成为大纲制定的主要依据,实行语言和文学的分科教学成为人们的共识。但是,1958年以后,不少地方把语文课教成了政治课,《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笑声满食堂》等紧跟当时形势、内容空洞的课文进了课堂,引起了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忧虑。于是,从1959年到1961年,语文教育领域展开了一场“文道关系”的争论,由此形成了语文学科具有工具性、语文教学中的思想教育要符合语文学科的特点等原则性的认识,成为制订1963年教学大纲的重要指导思想。1978年颁布的大纲是从“文化大革命”的错误认识里拨乱反正走出来的,而1986年以后颁布的大纲,则是在素质教育、人文教育、创新教育、素养养成等认识的不断发展中形成的。语文教学大纲就像一节车厢,永远跟着车头向前奔跑。

二、被质疑得“遍体鳞伤”的新课标

从性质到理念的质疑。新课标用“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高度概括了语文课程的性质,对语文教育界“工具性”和“人文性”之争做了一个总结,新课标的制定者们也很有信心地说:“我们相信,科学与人文的统一,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可以成为人们的共识。”②但是,人们还是对此提出了不同程度的质疑,比如钱梦龙先生在《为语文教学招“魂”》(《中学语文教学》2004年第2期)一文中指出,语文课程的性质,本来也是清楚的:工具性。但近年来出现了不少反对意见,于是一下子涌出了许多“性”,诸如“实践性”、“社会性”、“语言性”、“文学性”、“审美性”、“人文性”等,时至今日,似乎再谈“工具性”,便是落伍了。他不认为语文课程必须定性,指出“工具性”在上世纪60年代提出有其历史背景,今天再要坚持并无必要。

从目标到实施的质疑。高中新课标在第二部分《课程目标》中,不仅以必修课的形式对“阅读与鉴赏”、“表达与交流”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而且以选修课的形式,要求学生在“诗歌与散文”、“小说与戏剧”、“新闻与传记”、“语言文字应用”、“文化论著研读”等专门领域,都要有所涉猎。洪镇涛先生在《高中语文新课标离我们究竟有多远?》(《语文教学通讯》2005年第4期)一文中提出了他的质疑:高中语文教育仍属基础教育范畴,并非专业教育,在这些专门领域里要求学生既要掌握相关知识,阅读大量(或相当艰深)的作品,还要有相当的评价能力和创作能力,这样的要求,即使是专门研习语言文学的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也是很难办到的,何况针对的还是处在基础教育阶段的高中生呢?显然,新课标完全忽视了高中语文的根本属性——基础性,竟然把培养专门人才的任务加之于高中语文,这是高中语文无力承担也是不应当承担的。对于课程目标的实施,新课标也做出了详细的建议,但是,以往大纲中常见的“训练”一词,却只在《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中出现了一次:“语文教学要注重语言的积累、感悟和运用,注重基本技能的训练,给学生打下扎实的语文基础。”高中标准中则一次也没有出现,于是,引出了不少老师的疑惑(魏本亚,《论〈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的几个焦点问题》,《中小学教材教学》2004年第11期):语文教育不要训练了,语文课怎么教啊?对实施建议质疑的声音还有很多方面,比如陈黎明先生在《对〈语文课程标准〉的检讨》(《山东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一文中谈到,《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在《实施建议》部分首先提出了九条“教材编写建议”,但这九条建议大都属于宏观的原则方面,大都没有真正结合语文课程实际,大都可以用于其他课程,因此显得比较空泛,缺乏可操作性,教材编写者很难凭此建构教材的型式。

三、新课标究竟能够走多远

语文教育转型期有多长,新课标就可能走多远。应该说,语文课程标准的诞生是社会转型带动语文教育转型的必然结果。从20世纪末期开始,人类社会的又一次重大转型开始启动了,对劳动者素质的要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教育首当其冲地引起公众的极大关注。要求语文教育转型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甚至引爆了世纪末的一场关于语文教育何去何从的大讨论。通过讨论,人们认识到社会需求与语文教学模式之间的矛盾,认识到社会观念的发展与语文学科定性之间的矛盾,也认识到语文教育实践与语文教育理念之间的矛盾,语文教育转型已经迫在眉睫。但是,转型不是一件说转就转的事情,语文教育的转型也面临着很多的问题,比如“思想准备、理论建设还不够充分”、“办学条件与新课程的要求距离较大”、“许多教师对于新课程感到不能适应”、“学生、教师和家长对新课程心存疑虑”等,③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它们将拉长语文教育的转型过程,使转型经历一个较长的时期,新课标的制定者们也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当前的语文教育转型尚处于起步阶段,转型的道路将是漫长的,也许是充满了曲折和风险,因为语文教育问题原本复杂,而我们原有的教育基础又十分薄弱。”④他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新课标是转型的需要,必然打上“转型”的烙印,带有实验、探索的性质,被质疑得“遍体鳞伤”是不足为奇的。但是,随着转型期的结束,新课标也一定会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被修订的或更新的标准所取代,而停止自己前行的脚步。

注释:

①王柏勋等,《中学语文教学大纲50年的变迁》,《语文教学通讯》,2000年,第18期

②语文课程标准研制组,《〈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解读》,湖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3页,第188页

③④语文课程标准研制组,《〈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解读》,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188~189页

(冉正宝广东省梅州嘉应学院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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