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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视角下的亚文化产生与发展

2022-11-24陈章奇

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7期
关键词:亚文化解构范式

陈章奇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1131)

亚文化是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的一种次生文化,从后现代主义的视角审视其衍生的逻辑,可以发现亚文化寄寓于主流文化的屋檐之下,与主流文化共生中标举守成与创新矛盾的张力,两者相互缠绕,双向建构,双重整合。

一、亚文化的生成逻辑

(一)亚文化主体的“错乱”式诉求

从宏观视角审视之,亚文化的产生是相对聚集性群体的话语需求,与群体的特性和社会历史背景紧密关联。“基本上,族群指的是在较大的社会里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文化特质的群体。”[1]生活相对聚集的群体,无论从特殊的地理历史环境还是沟通交往的需要,都激发了形成群体认同的文化的产生。为了表达本群体的意志,需要构建一套符合自己价值观和叙事方式的文化范式,力图在原来主流文化宏大叙事势力场下另起炉灶。群体性特征是亚文化产生的逻辑之一,不同的群体,其文化表达和旨趣不同,群体的特征孕育了亚文化产生的种子,而亚文化则与群体呼应互动,表达着群体的特性和不断演绎群体的“大写的人”的理念。这种文化观念对社会主流文化确实造成了一定冲击,表达了“错乱”式的文化诉求,与主流文化之间存在无底板式差异,差异化是亚文化产生的逻辑起点。

(二)亚文化范式的“断裂”式呈现

群体所处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等,最根本的是决定群体生存和发展的生产方式。生存在相同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中的群体,其生活习性、言语表达、价值观念等有很大的相同之处,容易凝结成一种新的叙事表达方式,即新的文化范式诞生。这种文化范式内在地传达了群体的文化底蕴、思维范式、价值观念,是群体以同一性逻辑构建的文化模式。亚文化不断宣扬“自我意识”,拒绝强制逻辑,将亚文化逐渐蜕变为批判的工具,把亚文化弥漫在群体的染缸之中,熏染着群体的情感、理性和欲望,引发对主流文化的重新审视。悲剧的是,当亚文化试图砸烂总体化的束缚,张扬文化革命的同时,却在无意识中构建另一种文化霸权,妄图形成新的势力场,这同样是一种非理性的尝试。

(三)亚文化语境的“脱节”式转换

时代的发展导致异质文化发展获得了空间和动力,当主流文化用自己的概念,试图将所有亚文化纳入自己的描述范围中,但总有被裁减掉的“边角料”,这是主观预想未能解决的问题,亚文化因此获得了生长的可能。亚文化的魅力不在自己,正是形成自我但又不满足于自我时,才能证实其存在状态。面对主流文化,亚文化用某种延宕形式发生作用,存留一种批判精神,是一种“脱节式”的存在,试图将思想的碎片和思维的片段粘连起来,这种转化似乎没有遵从任何现存的思维规则,无法用现有的框架围挡,无法给它贴上现有的标签,这种“脱节”促成了亚文化的产生与发展。

二、亚文化的呈现样态

(一)守成与批判同在

亚文化是在主流文化的背景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在主流文化主导的文化系统中,亚文化是一个亚类型文化。从结构发生学的视角看,它是主流文化的一种衍生品,是一种与主流文化既有差异又互相补充甚至时有冲突的文化,在特定时期对主流文化构建的文化生态体系产生冲击。从宏观视角看,亚文化虽然是特定群体的共同价值观的文化表现形式,在特定群体中已经形成了话语权,被奉为圭臬,但尚无完全“剪裁”其他文化的能力。它用文化符号、言语、语言和其他文化表现形式,构建可见和不可见的事物的认识和价值判断,有时伪装成艺术,通过这些方式潜在地控制群体成员的思想。当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相契合时,对群体成员的行为起到安慰和劝导作用;当与主流文化相悖时,则可能演变成对群体成员行为的诱导,鼓励反叛,挑动对立,挑战权威,张扬自我,在极端情况下表现为欺骗、濒临幻觉甚至癫狂。

(二)断裂与超越共存

亚文化是不同群体的文化,在整个文化结构中,多种亚文化并存。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存在文化的断裂,当我们沿着亚文化间的裂谷深度耕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多元化的图谱。这种图谱契合了世界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多元格局,亚文化在以信念、政治和共同生产为轴心的社会平台上,就应运而生了。亚文化本身是反对主体性或整合性的产物,差异化是其主基调。现代理性主张统一和整体,力图用以规约亚文化,而亚文化则强调用“不确定性确乎渗透我们的行动和思想,它构成我们的世界”。[2]

(三)反思与建构同步

亚文化参与文化类型的整合与构建,它用否定的方式敦促人们反思自己面临的文化价值,亚文化既是一个具有叛逆性的“异教徒”,又是当下主流文化的一面镜子,它从另一个维度审视我们,犹如“上帝之眼”静静地注视着人们。当主流文化发展乏力或出现某种病症时,亚文化会及时地参与进来,一方面表征了文化发展的路径,另一方面也开出了药方,同时将自己有益的探索成果以非主流的方式呈现在历史面前,供给主流文化有益的养分。

三、亚文化的演进路径

(一)亚文化的间歇状态

在历史的某一时期,群体的惰性和社会生产发展的惯性,决定了亚文化在时间轴上缓慢地流淌,“概念的内在要求是它想始终不变地建立秩序,并以这种不变性来反对它所包含的东西的变化”。[3]在既定的文化内部生成的理性、游戏规则和结构秩序,都有抗拒整合的特性。处于间歇状态的亚文化,与其他文化共同体认了多元和平共处的理性态势,其合法性取决于所在文化交往结构的接纳性,与其他文化的互动中构筑亚文化张力的边界,不断地协调理性意义的结构。亚文化的间歇状态是一个短暂的时段,表现为革命性的暂时性缺位,但其意义重大,因为短暂的间歇,使亚文化获得了自身不断增长的能力。间歇状态是亚文化发展的过渡形态,其未来的向度可能是进一步壮大,成为主流文化,也可能面临吞噬的危险而指向死亡,或者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自生自灭。

(二)亚文化的星丛式存在

星丛理论源于本雅明《德意志悲剧的起源》,意在力推主客融合的思想。“相安无事中彼此不存在支配关系但又存在各自介入的区别状态”[4],阿多诺用星丛理论指认,需要瓦解主客辩证法,结束主体对客体的奴役关系,形成一种全新的无中心、无等级的文化丛林。亚文化形成的初期,在这种不对称的结构框架下,保持多元共处,保持异质性的存在。亚文化的星丛式存在,使得不同文化间的对话得以展开,对话的前提是存在差异,对话经常表现为思想的碰撞和行为表达方式的差异。处于星丛中的文化,其本身是一个“反体系,是处于不断建构中,并且将要被不断建构的,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终结。”[5]

(三)亚文化的解构动能

人类由于其生活世界的共同背景,构建起一套图腾式的世界观,它具有系统性的结构范式,随着理性的发展,这种世界观逐渐式微,现代思维方式为亚文化的突起提供了逻辑思维的力量,因为现代逻辑思维的发展,预示着系统性结构性范式逐渐退化,表现为贬值式衰减,为亚文化发展预留了位置和机会。就文化结构而言,亚文化具有解构功能,主要表现为:在亚文化的鼓动下,原有的系统结构或多或少地出现分化,系统中原有的中心地位被动地做出反应,其结果是部分功能的消解甚至丧失;接受亚文化武装的主体,表现为一定悖逆特征,行为越来越表现出另类特质,悖逆行为与亚文化之间不断相互确证,产生了更大的自信,以此为契机不断发展自我,亚文化进入了野草式生长模式阶段,不断扩大影响,直至完成一次蝶变。至此,亚文化的解构功能得以实现。亚文化的解构功能具有积极意义,由于解构,更需要建构,以解构为逻辑起点,预示着建构的到来,建构带来主流文化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亚文化的解构,促使人类进行反思和建设性沟通,这种建设性沟通需要做到倡导的文化是真理,兼容并蓄,可以真实地反映世界和事实,代表未来发展的方向,通过反复讨论沟通达成“共识”。

四、结语

亚文化的产生与发展,呈现出“未济”和“达成”的逻辑演变,在批判与超越、解构与建构、守成与整合的路径中演绎了“殊途”与“同归”的转换。正是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多元存在,为文化的成长奠定了可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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