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明

（常州大学 瞿秋白政府管理学院，江苏常州 213159）

1 问题的提出

进入21 世纪，众多开设社会工作专业的高校为拓宽学生的就业面，提升毕业生竞争力，进而提高社会工作专业整体就业率，纷纷增加了面向实务领域的学生培养方向，诸如医务社会工作、学校社会工作、企业社会工作等培养方向成为社会工作专业培养的新领域。企业社会工作是“一项急需而有价值的社会工作介入手法”“对于职工问题的解决和企业效率的提高，对于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是一项十分迫切和有意义的工作”[1]。各高校社会工作院系对于企业社会工作方向学生的培养大多依循社会工作专业培养方案，将实践、实训和实验作为学生培养重要环节。区别于以人群特征划分的社会工作实务领域（儿童、青少年、妇女、老人等），企业社会工作更接近于学校社会工作、医务社会工作等以学校、医院等特定场域划分的社会工作实务领域。不同的是，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对于企业的熟悉程度远低于学校、医院等生活中可触及的场所。因此，相较于实践和实训环节更易于贯穿其他社会工作课程教学和学生培养全过程，企业社会工作课程某种程度而言更需要利用实验教学技术促进课程目标的达成，以实现学生对于课程内容的掌握。

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是近年来兴起的实验教学新技术，其本质在于利用虚拟技术来实现对于真实的模仿，其对于企业社会工作等实务导向的课程教学能够发挥重要作用。本文以“为学生模拟‘真实’企业环境”为核心论点，通过对社会工作专业课程中实验教学技术应用的概述，分析了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教学的现实困境与改革方向，围绕如何以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来模拟“真实”企业环境展开论述，对改进高校社会工作院系企业社会工作方向的课程教学和人才培养提供有益的思考。

2 社会工作专业课程中实验教学技术的应用

社会工作专业课程设计过程强调理论联系实际，除了在课堂讲授基本知识、介绍相关理论之外，更重视训练学生掌握社会工作专业技能。实验教学技术是帮助教师开展专业课程教学的重要方法。以个案社会工作为例，个案社会工作实验一方面向学生传授面谈技巧，从自我反思与准备、倾听与回馈、捕捉主题、支持与影响等方面进行实验教学；另一方面以实验形式呈现面谈全过程，包括如何开始初次面谈、如何建立专业关系、如何评估问题、如何制订计划、如何促进案主的改变、如何进行结案等[2]。小组社会工作也不例外，小组工作实验围绕领导实验、沟通实验、筹备实验、初期实验、中期实验、后期实验及评估实验等方面向学生展示使用小组社会工作技术在实务过程中如何完成助人服务全过程[3]。社区工作课程教学与前两者有所不同，在其教学过程中对实验技术的运用首先要认知和了解社区的多样性，其次对社区工作的地区发展模式、社会策划模式、社会行动模式、社区照顾等进行实验教学，最后向学生呈现社区工作的过程和社区工作的方法[4]。

个案社会工作、小组社会工作和社区工作属于社会工作专业中的基础性课程，既有知识性的理论讲授，又有实务性的技能训练。实验教学技术目前在上述课程中较多被运用。相对于3 门社会工作方法课程而言，在社会工作专业教学过程中面向特定人群服务的社会工作类课程，如儿童社会工作、青少年社会工作、妇女社会工作等主要在特定人群中依据人群的特殊性具体运用个案、小组和社区等社会工作方法，而面向具体实务场域的社会工作方向类课程，如学校社会工作、医务社会工作、企业社会工作等主要依赖专业实习和毕业实习时期在真实工作场所让学生熟悉服务场域，并进行相应的技能训练。

尽管目前各高校社会工作系均设置了8～12 周时间不等的专业实习和毕业实习教学任务，但社会工作专业的实习与在具体课程中运用实验教学技术还是有所不同的。简言之，社会工作专业实习属于在“做”（实习）中“学”（专业），而在社会工作课程中运用实验教学技术属于在“学”（理论）中“做”（实验）。

首先，社会工作专业实习依赖在实践场域的自我探索及同事的“传帮带”，就学习方法而言，更多地需要学生在具体工作中熟悉社会工作服务流程、专业技巧等。而在社会工作课程中，实验教学技术归根结底还是一种辅助教学技术，要服务于理论课程教学，有助于知识点吸收，深化学生对课程的理解。

其次，社会工作专业实习要求有充足的时间让学生置身社会工作服务场域之中，因此，需要在专业培养方案制订之初就调整教学周次、密集排课，安排整段的实习期。而社会工作课程中运用实验教学技术能够充分利用碎片化的时间，根据课程进度灵活安排学生开展相关实验。

最后，社会工作专业实习会受实习单位的影响，尽管每位实习学生均会配备专业指导教师，但具体服务场域对学生的影响更为重要。因此，社会工作专业实习的效果可谓“千人千面”，哪怕是两位学生在一家实习单位，取得的成效也是不尽相同的。而社会工作实验教学技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教学产出标准化的成果。

综上分析，社会工作专业课程中实验教学技术的应用是至关重要的，社会工作院系要避免目前大多数社会工作专业在培养方案中重社会工作专业实习、轻社会工作学生实验学习的现象。当然，社会工作实验教学也需要从重视个案、小组和社区3 项社会工作直接服务方法向特定人群、具体场域等实务类社会工作课程的实验教学技术运用转变，以期将实验教学技术更多地运用在社会工作专业各类课程中，充分利用课堂教学时间实现对学生专业技能的高效训练。

3 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教学存在的问题与改革方向

社会工作学界对于企业社会工作的研究和教学探究肇始于21 世纪初，钱宁[5]、周沛[1]、高钟[6]等既在专业期刊发文呼吁要重视作为社会工作重要方向的企业社会工作，也身体力行编撰企业社会工作教材，以适用于企业社会工作方向的课程教学。伴随企业工作方向课程的陆续开设，既往对其教学改革的研究论文更多关注企业社会工作的课程体系设计[7]，同时也关注具体教学方法在企业社会工作课程中的运用[8]，但这些对于企业社会工作教学改革的讨论在聚焦改进既有的课程体系和教学方法的同时，忽略了实验教学所面临的现实困境。

3.1 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教学存在的问题

具体而言，笔者认为在目前的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教学过程中存在以下问题。

一是学生对企业的认知不足。尽管企业是市场经济的主体，但是，身处校园的学生往往只是对于企业的产品或者服务熟悉，而对于企业这一类营利组织缺乏全面且深入的了解，对企业的认知不足。这就要求教师在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之前对于企业组织及其管理有一个概述性的讲授。

二是任课教师缺乏企业工作经历。多数社会工作系的任课教师更熟悉非营利组织的运作和管理，缺乏企业工作经历，因此，只能为学生讲授一些企业组织及管理的知识。枯燥的理论教学虽然也能基本实现教学任务，但远达不到让学生在“学中做”的更高阶实验教学目标。

3.2 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实验教学的改革方向

目前，经管类专业的课程教学对于虚拟仿真实验技术已有了较多运用[9]，越来越多新颖的实验教学技术被运用于经管类课程之中，且取得了较好的成效[10]。笔者认为，包括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在内的社会工作专业类课程可以在借鉴经管专业课程虚拟仿真实验教学改革经验的基础上，从两个方向对现有实验教学进行改革。

一方面是加大线上教学资源的建设。在传统的教材、案例及各种发给学生作为补充知识了解的纸质资料之外，还要增加多媒体、短视频及《模拟人生》等角色扮演类游戏，以充实企业社会工作课程的线上资源，让学生全方位、体验式了解企业的日常运作和管理，初步构建对企业的基本认知框架。同时，教师也可以与学生在教学和学习过程一起成长，让不具备企业从业经历的教师也增加对于企业的感性认知。线上教学资源除了能够配合课堂实验教学，还能够实现学生的课前主动预习和课后再次复习等。

另一方面是引入虚拟仿真实验教学。目前，社会工作专业部分高校的一些课程中已引入了虚拟仿真实验教学[11]。尽管还存着许多问题，但学生对于虚拟仿真课程的期待很高，能够激发他们学习的兴趣和热情。在企业社会工作课程中需要为学生模拟“真实”企业环境，学生能够对企业有更加深入的认知，也会减少他们对企业的陌生感，进而为毕业后进入企业工作做准备。因此，在企业社会工作理论课教学过程中配备虚拟仿真实验教学能够最大限度实现对企业“真实”环境的模拟。

4 以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模拟“真实”企业环境

虚拟仿真学习法是高效能教学方法之一，能够弥合学习情景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训练学生的专业判断力[12]。近年来，虚拟仿真实验教学技术在国外社会工作教育界兴起[13]，并且已被运用到了具体实务领域[14]。国内经管类专业先行一步，已经将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成功引入专业课程的实验教学，实现了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15]。目前，已有的各类虚拟仿真教学类型包括但不限于角色扮演、戏剧情节、模拟和游戏等。简言之，虚拟仿真实验技术就是在虚拟仿真学习法运用的过程中增加了新兴的互联网、人机互动等新技术，其前沿甚至可以触及区块链、元宇宙和ChatGPT等概念。

笔者认为，企业社会工作课程的实验教学应该围绕以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模拟“真实”企业环境为核心，可以从以下3 个方面入手来实现在课堂中对企业日常运作与管理的模拟，以使学生增强对于企业的认知。

一是运用戏剧沉浸式模拟，从教师讲授向学生表演转变。传统的案例教学重点在于教师的讲授，学生只是作为案例讨论的参与者。虚拟仿真教学法的形式之一就是以情景模拟的方式激发学生的参与热情，让学生将知识点在课堂上展现。当前，“剧本杀”等形式的娱乐活动在年轻人中风靡。对于企业社会工作课程，教师可以结合每一章知识点设定相应剧本情景，预先将学生分组，请他们在课前进行准备。当知识点讲授完毕之后，随堂开展沉浸式情景模拟表演。每次情景模拟的时间控制在4～5 min，每组表演完毕之后，教师应结合课程的知识点进行点评，同时要求其他作为观众的学生进行评价，展开热烈讨论。剧本情景内容既可以配合单次课程知识点，也可以贯穿整个课程设计，组成连贯性剧情。同时，也可以使用幻灯片投影、音响、道具等增强模拟效果。

二是运用游戏互动式模拟，从学生讨论向角色扮演转变。国外在探索经济管理类虚拟仿真实验教学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尝试就是利用《模拟人生》类型的游戏来辅助教学。让学生认识不同职业形态和工作场域对于每一个人知识结构和性格特质的要求。同理，在企业社会工作课程中，如何引导学生认识自己知识和能力的优势和劣势，也是至关重要的。在传统的教学方法过程中，教师往往采用SWOT 分析来指导学生自我评估其所具备的优势和劣势，即将面对的机会与问题。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可以采用游戏作为虚拟仿真实验的形式，让学生从讨论职业认知转变为在模拟企业经营的游戏中进行角色扮演，真正地体验不同类型的职业，进而发现自己擅长的领域和能力的限度。虚拟情景设定的游戏能够让学生在课堂互动，体验接近于“真实”的企业环境。

三是运用人机互动式模拟，从课堂实验向线上仿真转变。前两种虚拟仿真实验技术可以更多地运用于课堂教学中。目前，开设社会工作专业的高校与国内科技公司合作开发了人机互动式的虚拟仿真教学平台，实现了虚拟仿真教学从课堂实验向线上仿真的转变。学生只需要使用新型穿戴设备，即可在虚拟仿真平台完成社会工作课程的教学实验，通过人机互动来完成各种虚拟情景的任务，进而实现知识的掌握和技能的提升。但是，虚拟仿真平台开发的费用动辄数十万，对于普通高校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为此，国家建设了“国家虚拟仿真实验课程共享平台”，目前平台共享了10 820 期次的智能实验室，容纳了3 447个实验中心，已有超过1 300 万人次的使用后评价[16]。企业社会工作课程可以使用经管类虚拟实验共享平台的相关课程对学生进行实验教学。

5 结束语

当前中国式现代化已进入新时代，我国经济也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重要主体的企业，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也面临着新的机遇与挑战。以服务企业员工为目标的企业社会工作在当前发展中也面临着实践困境[17]。实务领域的困境一部分是现实条件约束及发展阶段制约造成的，还有一部分则源于专业课程教学的困境。本文基于对后者的思考，分析了企业社会工作在实验教学过程中面临的三重现实困境，讨论了改善企业社会工作实验教育的2 个方向，最后围绕以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来模拟“真实”企业环境，提出了从3个方面入手尝试教学改革。当然，虚拟仿真实验教学不仅在微观层面的各门学科、专业和课程需进一步优化，而且在国内高校整个宏观结构层面也存在着发展不平衡等特点，已有部分学者对自身所在学科的虚拟仿真实验技术整体发展开展了研究[18]，但这已不是本文聚焦微观层面虚拟仿真实验技术运用于企业社会工作课程教学改革所能涵盖的范围，期待后续能够针对社会工作专业的虚拟仿真实验教学进行整体性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