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韵?钱思羽

【内容摘要】为了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不断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高端访谈》栏目应运而生。该栏目旨在构建互动互鉴、同频共振的国际话语场，通过广度、深度、锐度、高度、温度等五个维度，展开立意深远、观点鲜明、紧扣主题的高端对话，以期引发全球范围内更广泛的理性思考和情感共鸣，致力于提升中国媒体国际舆论引导力。

【关键词】《高端访谈》；话题设置；中国视角；中国主张；国际话语场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不断提升，我们党治国理政的理念和举措频频引发国际关注，中国主张、中国倡议成为世界聚焦的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

在此背景下，中央广播电视总台《高端访谈》栏目于2022年10月正式开播，截至2023年8月，栏目对40多位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国际组织负责人进行了专访。面对来自不同国家，文化背景与人生经历迥异的采访嘉宾，栏目如何通过访谈和交流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如何以中国视角构建对国际热点事件的叙事和认知方式？如何争取全球重大议题的定义权，充分阐释和传播中国主张， 并赢得世界的共鸣？通过密集的采制实践，《高端访谈》创作团队不断摸索并总结经验，提炼出广度、深度、锐度、高度、温度五个维度，作为在采访过程中主导交流进程与方向的坐标，力争深入挖掘采访价值、增强节目影响力。

一、问出广度：构建平等尊重的“谈话场”

（一）如何定义“广度”

《高端访谈》每期节目时长30分钟，作为一档深度访谈类节目，其可能涉及的内容极为广泛，但容量又十分有限。首先，每位访谈嘉宾都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漫长的从政经历或专业履历；作为国家领导人或国际组织负责人，他们需要面对方方面面的现实问题，要把握当今世界发展的大势，更要预判未来的挑战与机遇。其次，访谈嘉宾来自不同国家，每个国家都有深厚的历史，都践行着自己的发展之路，有着不同的政治体制与治国理念，在国际舞台上具有不同的关切；每个国际组织的成立背景与发展轨迹都反映着当今国际体系内全球治理的不同侧重点。在节目采制中，创作人员需要充分尊重、了解和展现各国多姿多彩的自然风貌、文化属性、国民特点、民俗风情，也要挖掘各个国家或国际组织同中国的历史渊源与传统友谊，以考量未来与中国的合作潜力和合作重点。因此，《高端访谈》内容之“广泛”，在于可探讨的话题范围趋近于“无限”；而《高端访谈》内容之“有限”，则在于同“无限”的话题范围相比，每期节目约15个问题的容量十分有限。如何从繁复且散点式的“广泛性”中，提炼出有代表性、有质感、有记忆点、有拓展性的“广度”，是访谈话题设置的难点，也是栏目的价值所在。

何為《高端访谈》之“广度”？首先，话题范围需要涵盖访谈嘉宾个人经历、国家发展、双边关系、地区局势、全球治理等诸多方面。在此基础上，从广泛的内容中选取具有代表性的议题深入沟通，避免泛泛而谈。这就需要构建平等、尊重和包容的“谈话场”，要求话题设置做到：提问的角度是开阔的，探讨的话题是多维的。

（二）“广度”之于当今国际舆论场的意义

在当前的国际舆论场，将平等和尊重作为“广度”的核心价值，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2020年9月2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纪念峰会上发表讲话指出，“大小国家相互尊重、一律平等是时代进步的要求，也是联合国宪章首要原则。任何国家都没有包揽国际事务、主宰他国命运、垄断发展优势的权力，更不能在世界上我行我素，搞霸权、霸凌、霸道”。2023年8月23日，习近平主席在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时强调，“国际规则要依据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由大家共同书写、共同维护，不能谁的胳膊粗、嗓门大，谁就说了算，更不能拉帮结伙，把自己的‘家法帮规包装成国际规则”。

国际舆论场是世界格局的折射。一些西方国家的媒体报道往往显示他们对世界的认知是狭隘、单一而片面的；对有别于自身的执政理念与政治体制，特别是对发展中国家的文化、信仰与习俗，惯于做居高临下的评判和好为人师的指点。事实上，一些西方国家媒体标榜的所谓“平等”“尊重”“多元”“包容”是浮于表面的、敷衍的、象征性的、口号式的，是伪善的。在很多语境下，这些“口号”不过是美西方国家实行“双重标准”，用来进行政治指责，以及异化发展中国家的武器和工具。

国际上已有学者揭露和反思上述现象。喀麦隆学者塔塔·蒙坦认为：“西方总是打着传播自由和民主的旗号兜售帝国主义。所谓‘民主与自由的说法只是一个谎言，目的是给西方帝国主义换上一张友善的脸。人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要将西方所谓的‘民主去殖民化。”美国学者赫伯特·席勒总结道：“当今的媒体帝国主义与帝国主义密不可分，代表着帝国主义经济与文化核心的关键部分。”

面对与各国元首、政府首脑交流的宝贵机会，《高端访谈》力图打造一个真正平等和尊重的舆论场，传递更广泛多元的世界声音，这是栏目对“广度”的深层定义。2023年初，柬埔寨时任首相洪森在访华前夕接受了总台《高端访谈》专访。洪森从青年时期便开始为当时分崩离析的祖国探寻和平发展之路，历经动荡、战乱，后来是他主导了柬埔寨的政治体制建设与变革。栏目为此专门设置了一个问题：对柬埔寨的发展之路来说，最关键的是什么？洪森立即称赞说：“这个问题问得好。”随后他给出答案—和平与政治稳定是发展的关键—“我们国家就是从冲突纷争中走过来的，我们结束了柬埔寨500年来分裂的局面，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国家……看看叙利亚、利比亚、伊拉克等中东国家，能维护稳定吗？当他们分裂、被侵略、被袭击后，他们失去了稳定。”在访谈中，洪森还谈到国际交往中的国家尊严问题：“一些国家对柬埔寨施压，想让柬埔寨走上他们的政治道路。但是我不能那样做。虽然柬埔寨贫穷落后，但柬埔寨有自己的尊严。我们不能按照别人想要的却不符合我们国情的方式来做事情。”

采访格鲁吉亚总理伊拉克利·加里巴什维利时，话题特意谈及格鲁吉亚连接东西方的独特地理位置，格鲁吉亚作为葡萄酒发源地的贸易潜能，以及“上帝遗落的后花园”的美称；采访所罗门群岛总理梅纳西·索加瓦雷时，话题从所罗门群岛重视海洋与金枪鱼资源的传统出发，谈到双边贸易、地缘政治与文化交流；采访匈牙利外长西雅尔多时，话题设置紧扣匈牙利作为“最西边的东方国家和最东边的西方国家”这一历史、地理特点，谈到匈牙利反对脱钩断链、支持互联互通的主张，以及应对国际局势变化的“匈牙利方式”。在节目中，《高端访谈》力求真诚了解和关注采访对象国的历史、文化、发展经验与外交主张，有效延展节目的广度，从而获得了访谈嘉宾的积极反馈、信任与赞赏。

二、问出深度：体现中国格局，凸显世界眼光

（一）建立“同频共振”的对话场

《高端访谈》的嘉宾多为外国政要和国际组织负责人。面对顶级采访嘉宾，访谈必须有深度。这意味着采访问题和话题设置需要深思熟虑和精益求精，要做到既能与采访嘉宾之间搭建出“同频共振”的对话场，在讨论双边、区域、国际等议题上做到精准和精彩；又能够让一个个看似高深的话题适合大众传播，做到“深入浅出”。以攀登山峰为喻，关于地缘政治和经济的知识积累，是体能储备；对所采访国家、国际组织、领域的深入研究，是策略制定；问题的组织排布，是路径选择；采访技巧的拿捏，是支点和重心控制，几方面各司其职，缺一不可。

（二）以独特角度增加访谈深度

如何在访谈中寻找独特角度、推动访谈深入呢？采访所罗门群岛总理梅纳西·索加瓦雷时，谈话从该国由900多个岛屿构成的独特地理构造和海洋生态的敏感性入手，问题是关于日本政府将核污染水排海给全球带来的潜在风险；以北溪天然气管道遭到破坏这一各国密切关注的话题为切入点，与匈牙利外长西雅尔多探讨西方个别国家对这一事件的荒谬处理及背后的算盘；以热爱麻辣的四川美食为起点，与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讨论他的管理风格是否“麻辣”，以及他对体育被政治化的看法；从学习数学专业和治理国家哪个更难的话题谈起，挖掘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的人生感悟和治国哲学等重要问题。

在为采访柬埔寨时任首相洪森作准备之初，节目团队一直没有找到对中柬经贸合作进行提问的切入点。大量查阅资料后，节目团队注意到一个很好的抓手—龙眼。《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后，柬埔寨的龙眼成为第一个获得检疫准入中国的新鲜水果品种。于是节目团队决定以龙眼作为问题的切入点，以小見大，进一步拓展到两国的经贸合作。为此，节目团队专门去菜市场买了两串龙眼作为道具带入访谈现场。采访中主持人提出问题，洪森首相接过龙眼深情地说：“请让我拿一下这个水果，这是柬中友谊的成果。”访谈结束时，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提及龙眼：“不要小看这些小事，谁说国家领导人就不能谈龙眼？我要明确地说，人民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都是大事情。”

采访巴巴多斯总理米娅·莫特利之前，创作团队在调研中了解到她的生日是10月1日，恰好是中国的国庆节。她还在多个场合提到“世界上所有国家，一定都不会忘了中国”。访谈中主持人从这个巧合切入，提问这份缘分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莫特利总理表示：这让她思考庆祝生日的意义。中国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现代化道路。中华文明以其博大精深和源远流长闻名于世，而中国人用传承千百年的智慧重塑中国，让当今的中国遇见现代的世界，这让所有人深受启发。更加专业化的国际传播，是在全球议题报道中不再简单地把意识形态和中西方差异作为报道的壁垒，而是从策略上围绕事实这一核心内容提升竞争力。《高端访谈》栏目通过加强内容的独特性和提问的创新性挖掘访谈深度，有效提升了访谈质量和国际传播影响力。

三、问出锐度：回击西方不实指责，提升国际舆论引导力

（一）驳斥西方不实言论，强化媒体议题设置能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必须加强顶层设计和研究布局，构建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战略传播体系，着力提高国际传播影响力、中华文化感召力、中国形象亲和力、中国话语说服力、国际舆论引导力。”

一些西方国家利用其在议题设置方面的优势，不断对中国进行舆论打压和形象抹黑，大肆炒作“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等不实言论。《高端访谈》在采访中不回避尖锐问题，或是崭露锋芒直击硬核问题，或是采取迂回战术直面敏感话题。节目通过主动设置议题，有针对性地展开对美西方舆论斗争，体现发展中国家不畏霸权、携手推进全球治理和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努力。

（二）直击敏感问题，引发理性思考和情感共鸣

节目在对柬埔寨时任首相洪森的采访中，就个别国家质疑柬埔寨的发展是否太依赖中国进行提问。洪森明确回答：“不让我依靠中国，让我依靠谁？”他说：“我们可以邀请一些说我们过分依靠中国的人来看那些已经建好的跨湄公河、跨巴萨河、跨洞里萨河和跨色公河大桥，然后站在桥上问他们，如果没有中国的帮助，谁会来帮助我们建设这些桥梁？”他还强调，中国的发展不仅惠及中国人民，也给世界人民带来好处。这样的回答，掷地有声地回击了西方的不实指责，通过当事国政府首脑的回应澄清事实，更深刻地体现了中柬之间牢不可破的铁杆情谊。

在与所罗门群岛总理梅纳西·索加瓦雷的访谈中，记者就总理如何看待西方担忧中国对所罗门群岛施加所谓影响力，将中所两国关系视为一种“威胁”提问。索加瓦雷总理表示：“到目前为止，那些所谓‘债务陷阱和‘破坏民主国家价值观的恐惧都是无稽之谈。这只是个别国家编造的借口，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失去对小岛屿国家的控制。”节目中他还提到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是所罗门群岛历史上作出的“最好的决定”。此前，索加瓦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于同中国建交的表述多用 “该国独立45年来最重要的决定之一”。当他在《高端访谈》节目中提到“最好的决定”时，主持人迅速捕捉到了这一关键信息并进行追问。索加瓦雷总理回答说，之所以称之为“最好的决定”是因为其他国家与所罗门群岛的合作模式是提供援助，并使该国的发展严重依赖、依附于这些援助；中国为所罗门群岛提供的是发展机遇，推进贸易和投资，而不是让它的发展依赖援助。索加瓦雷总理的回应，体现出中国对所有国家—无论大小或远近都平等相待、和睦相处，充分尊重太平洋岛国意愿，推动共同发展繁荣。

2023年8月22日至2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举行。峰会召开前夕，西方媒体抛出“金砖褪色论”“金砖无用论”“金砖崩溃论”等论调，加大唱衰金砖国家的力度。《高端访谈》专访新开发银行行长迪尔玛·罗塞夫时就有关“唱衰”声音与她进行探讨。罗塞夫认为，金砖国家会日益强大，金砖国家的意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重要；同时，金砖国家的发展必将为世界的多极化、为和平与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在与厄立特里亚总统伊萨亚斯·阿费沃基的访谈中，主持人就西方国家的制裁的话题与他交流。伊萨亚斯表示：“这是霸权主义国家的病态思维，很令人反感。他们为什么要实施制裁？实施制裁合法吗？任意制裁他国正当吗？这要画上大大的问号。” 伊萨亚斯一针见血地指出，西方国家试图通过制裁拖垮厄立特里亚国的经济、煽动冲突、破坏稳定、干涉内政，还试图在中国和非洲之间制造分裂，就是为了实现他们对非洲的控制。之后，主持人提问“某些国家总是倾向于给一些发展中国家贴上‘不民主的标签，并以各种借口实施制裁。您认为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这些制裁对厄立特里亚国的发展以及民众的生活产生了怎样的影响？”“美西方国家把制裁当作解决危机和问题的一种办法。您怎么看？”“总统先生，看来您相信‘凡是不能击垮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这句话，对吗？”等一系列追问和互动，深刻剖析美西方国家频频挥舞“制裁大棒”，对目标国发展和民众生活造成恶劣影响，违反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严重的人权危机。

在这些访谈中，《高端访谈》节目直面敏感话题，通过严谨精准、环环相扣的提问，引出访谈嘉宾有理有据有节的回应，澄清中国在国际舆论场受到的误解和指责，加强国际舆论引导和议题设置能力。

四、问出高度：展现中国立场，唤起中国声音的全球共鸣

在《高端访谈》话题设置中，价值高度最终体现在外国政要与各国际组织负责人对世界百年变局的判断、对人类命运的关切、对全球治理的共识。以习近平外交思想为引领，我们将这一命题理解为对多边主义的推动，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认同，以及对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与全球文明倡议的支持。《高端访谈》注重把握提问的时机以及重要议题与具体话题的结合，力争让受访嘉宾谈出真情，让观众听出共鸣的“高度”。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广泛宣介中国主张、中国智慧、中国方案，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有能力也有责任在全球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同各国一道为解决全人类问题作出更大贡献。”在筹备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易卜拉欣专访时，节目团队了解到，安瓦尔总理非常喜欢“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句中国话。他在演讲中多次引用这句话，还用毛笔书写出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主持人与安瓦尔总理谈及三大倡议时，结合“我们都是一家人”进行提问，由此引出安瓦尔总理熟读中国《论语》、爱好儒家思想的往事，实现了流畅自然、真诚深刻的访谈效果。

中国倡导多边主义，反对单边主义、霸权主义，引导国际社会共同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建设新型国际关系。《高端访谈》创作团队在实践和学习中认识到，中国的外交主张把握了世界发展的大势和历史前进的主流，已通过历次外交活动在众多国家及国际组织中引发高度共鸣。《高端访谈》充分利用上述思想共识，从双方共同关切的话题中提炼关键信息、引出嘉宾发自内心的表达。例如，阿根廷总统阿尔韦托·费尔南德斯，在采访中剖析了阿根廷经济在当时国际局势下面临的多方面挑战，包括新冠疫情、乌克兰危机以及美联储单边货币政策的调整等。主持人紧接着问及费尔南德斯对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安全倡议的看法，提到中方倡议中“共克时艰”的意义，引发费尔南德斯的感叹。他进一步表示“完全同意”习近平主席的这一倡议，直言阿根廷反对霸权、不希望世界上存在霸权国家、全球经济体系必须改变，因为它暴露出不公平性。

《高端访谈》的话题设置，注重以习近平总书记对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重要指示精神为支撑，深刻理解中国方案、中国智慧对国际社会的贡献，领悟习近平外交思想的全局眼光、全球格局，力求节目的“高度”立得正、立得稳，避免“高度”悬于云端。

五、问出温度：引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感共鸣

（一）用共鸣和共情弥合差异，传递人类共同价值

在国际传播中，受众因国别与地域的不同而在接收心理和习惯方面表现出较大的差异。因此，《高端访谈》的采访话题不仅涉及当前全球、区域和双边关系等宏观问题，还会涵盖一些相对微观的话题—从印尼总统佐科为什么穿旅游鞋接受采访，到老挝国家主席喜欢吃白菜猪肉馅的中国饺子，再到所罗门群岛总理索加瓦雷听到主持人提问关于中国功夫的爱好，他连说六个“哇”。这些看似软性话题设置，实则打开了中国与世界沟通的新视角，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弥合传播差异带来的隔阂，搭建了与访谈嘉宾跨越国度、文化、语言的温情对话场，激发共鸣，点燃共情点。正如我国战国时期哲学家孟子所说：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这些话题从带有温度的视角入手，通过探讨兴趣爱好、成长经历和人生哲学等问题，折射出访谈嘉宾对于国家治理和国际局势等核心问题的思考、思想形成及家国情怀。

（二）通过动人细节，提升传播亲和力

在与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的访谈中，节目以印尼民歌《星星索》《美丽的梭罗河》作为两国人文交流与深化友谊的切入点。当主持人哼唱出熟悉的歌曲旋律时，佐科总统被深深打动。他谈到中国与印尼文化之间的相通性，分享了与习近平主席谈论《美丽的梭罗河》时的有趣回忆。

对蒙古国总理罗布桑那木斯来·奥云额尔登专访前，我们进行调研，节目团队了解到他是蒙古国“远景2050”长期发展规划的重要起草人，还出版过一本名为《远景》的書。在节目访谈中，主持人以这两个“远景”之间的关联为切入点，探究他的政治情怀和治国哲学。奥云额尔登肯定了这个问题，称赞节目组做功课深入到位。他在回答中动情地分享了多年从政的心路历程，谈及自己将个人愿景融入国家发展中的细节。

在同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的访谈即将结束时，他说：“我会弹吉他、作曲和写诗，但我成了一名律师。我要成为一名比好吉他手更胜一筹的好律师。”主持人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并进行互动。如引用中国网友熟知的网络用语“斜杠青年”，询问费尔南德斯在众多身份标签中最看重的是哪一个，费尔南德斯总统说：“此时此刻，我将尽我所能、倾我所有履行好总统一职。阿根廷人赋予我这份荣誉，我要回报他们，用我每天24小时的时间努力工作，致力于使所有阿根廷人在这个我深爱的国家生活得更幸福。”这段精彩的互动在海内外社交平台上引发广泛而热烈的讨论，阿根廷总统官方账号也对此进行了单条发布。

结语

做《高端访谈》节目，犹如登山及顶的过程。起初高山仰止，途中路径选择、支点试探、重心切换、发力借力，可谓步步“精心”。通过探索广度、深度、锐度、高度、温度等五个维度，《高端访谈》积极构建访谈对话场、提升访谈立意和质量，促进实现世界不同文明之间的利益交汇和情感共鸣。高山虽险峻，登攀终可临。《高端訪谈》将继续立足国际格局新变化、全球治理新挑战、中国外交新高度，服务好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在高山之巅发出响亮的中国声音。

（责任编辑：姜雨杉）

作者简介：邹韵，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闻中心《高端访谈》主持人；钱思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闻中心《高端访谈》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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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纪念峰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9月22日。

《习近平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并发表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23年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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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 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 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人民日报》2021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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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丽：《国际传播学教程》（第二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23年，第1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