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捷

机器人与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在《认知觉醒：开启自我改变的原动力》一书中，作者做了描述，机器人没有“潜意识”。但人不同，人有意识分层：其一，让潜意识负责生理系统，只需要“模糊进行”；其二，让意识负责社会系统，集中精力，清晰、准确地实施步骤，获得进步。如此分工，意识便得到了解放，可以全力投入高级的社会活动。

其实，学习写作，就是“高级活动”。学习的目的是“消除模糊”，获得明确的知识、技能，并完成作品。在学习中，学生如果出现效果不佳、行动力不足等状况，真正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面对要掌握的写作知识、技能，无法做出清晰、明确的选择，无法跟着流程与步骤推进，如同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随着“潜意识”模糊地行进。模糊地写，即便写出了结果，也是偶然、不确定的，对未来的写作力提升不能产生延续的动力。然而，在一线教学中，这样的“模糊”较为普遍。

统编小学语文教材五年级上册第四单元习作《二十年后的家乡》，不少教师在教学中，仅将其当作“想象作文”，让学生写出来。教师的写作指导是模糊的。如何让指导变得清楚呢？首先，教师要明确目标：本次写作的核心目的是让学生学会列提纲，学会分段表达。去除模糊，清楚地执教，可以这么做：

步骤1：看一看，课本中的示范提纲

课本中的提纲，有题目、开头、结尾，中间进行了分段表达。教学第一步，就是让学生认清楚提纲的式样，提取提纲的列定要点，知道提纲是什么样的，是由哪些部分构成的。

步骤2：练一练，列出自己的提纲

让学生以《二十年后的家乡》为题，尝试练习，列出自己的构思提纲。

写作前，先进行预想构思，然后将构思的结果转化为提纲。根据之前的学习，一一对应写下即将写作的题目、开头句子、结尾句子，再列出中间需要分段表述的各段大意。

步骤3：加一加，修改自己的提纲

对自己列的提纲进行修改。在这个过程中，教师要进行程序指导，向学生出示具体的修改步骤。

1.在提纲上做批注

批注的内容就是标记，先对照课本中的提纲，观照自己的提纲，看看自己的提纲是否完整。

2.在提纲上做区分

根据预写、构思的结果，在提纲上标注出计划详写与略写的部分。这也是教科书提出的要求之一。

3.列出二级提纲

对要详写的部分进行拓展，列出二级提纲。比如“二十年后家乡的果园”是要详写的部分。可以继续推进列出：二十年后家乡的果园是什么样的？果园中的果子是什么样的？是如何栽培的？果子口感如何？果子的经济价值怎样？

二级提纲的罗列，让提纲有了拓展，也使得提纲中重点部分得到突出。

步骤4：写一写，根据提纲写两段

根据提纲选取计划中要写的两个片段进行练习。至少练习两个片段，分段表述。至此，达成目标——學习列提纲，分段表述。

从以上四个步骤中，可以发现清晰的教学思路、详细的教学流程、分明的教学步骤。越清楚，教学成功率越高。同时，学生获得的知识、技能也就越明确。不至于每一次，学生含含糊糊地写出一篇作文，教师大大方方地布置任务，而双方却没有“交集”。

通过以上案例，在写作教学中，有两个启发。

1.理念居于上位尤其重要

学生自己完成写作任务固然重要，练习也很重要。但更需要教师提供方法指导，更需要“居于上位”的理念指导。

学生练习了大量比喻、拟人、夸张等方法，到了进阶水平，这种套作的方法就暴露出无可救药的缺点。还有的学生能依靠灵感支撑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江郎才尽了。没有居于上位的理论指引，走不远，也走不长久。

教师不要一味地强调学生努力认真写，要提升写作学习力，学生要理解和思考写作的逻辑层次。以本次习作为例，“列提纲”有其无法取代的价值——提示学生写作前务必预写、构思。这是当代写作教学中普遍缺乏的重要环节。

我们习惯直接起草，想都不想就开始写。或者总爱说“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实际上，学生真正需要的是“想清楚再写”。根据国际写作研究成果显示，预写、起草、修改、校正、发表，五个环节是写作应有的流程。列提纲正是一种写作前的构思，是构思的可视化，是必不可少的。掌握这些理念，才能让教学思路更清晰，学习效果更好。

2.掌握支持写作发展的技能尤其重要

《超越感觉：批判性思考指南》一书提示，想拥有清晰的逻辑，就坚持凡事不要凭模糊的感觉判断，要寻找清晰的证据。 写作教学中的种种问题都在澄清一个事实：写作力的提升，依靠的是对写作的认知升级，对掌握的技能的升级，对写作的热爱的升级。

相比之下，对已知、已会的内容重复输出，意义不大。列提纲是写作的必要步骤。本次练习的意义正在于此。同时，提纲本身就是一种支架，是一种思考的媒介，是未来写作提升的重要工具。

相比写出一篇大同小异的《二十年后的家乡》而言，列提纲意义非凡。从当前的习作，到高中的写作，再到未来的创作。学生要经历阶梯式的提升。列提纲有助于学生创作出一部大作品。作品越是恢宏，内容越是充分，越需要事先列好提纲，甚至提纲都得分项列定。如涉及人物的提纲、涉及情节的提纲、涉及场景的提纲……先学会列简单的提纲，随着需要列复杂的提纲，在列提纲中不停地提升列提纲的技能，为写作服务。

综上所述，作文学习力的提升，重在“提升很得力”。教师的观念改变，教学方式转变，直接决定了教学效果。我们不是培养写作的“机器人”，而是要通过写作发展人。

（作者单位：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