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忠梅 周琦 宿晓娟 张思媛 叶河江

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iabetic retinopathy, DR)发病率和致盲率逐年升高,已成为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1]。据最新一项Meta分析[2]显示2020年全世界患有DR的成年人人数为1.03亿,2045年预计将增加到1.61亿。DR发病机理复杂,目前尚无特效药。西医治疗[3]如激光光凝、玻璃体注射激素、抗VEGF药物等虽能控制疾病进展,但仍存在长期副作用、高成本和治疗作用有限等特点。中医药治疗DR手段多样,除了中药内服外,还包括中药离子导入、中药薰眼等特色疗法。不但可保护视力、改善患者生活质量,还可从多靶点干预DR,可见中医在DR领域有独特的优势和广阔的应用前景[4]。

CiteSpace软件通过对作者、机构及关键词进行分析,可全面直观的呈现学科的动态发展规律、研究热点与前沿趋势[5]。目前针对中医药防治DR研究尚未有相关科学知识图谱对其进行分析。故本研究将近20年该领域相关研究利用Citespace进行梳理,呈现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及前沿趋势,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以WOS、CNKI、wanfang和VIP为检索源,中文检索词包括糖尿病视网膜病变、消渴目病、DR、中医、中药、中医药、中西医结合、中草药、中成药、中药复方、中药制剂、中药提取物,英文检索词包括Diabetic Retinopathy、Diabetic Retinopathies、Retinopathies, Diabetic、Retinopathy, Diabetic、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herbal therapy、herbal treatment、TCM。年限为2001年1月1日～2022年3月31日,共得4861篇相关文献。

1.2 数据处理

Note express除重后,两名作者按照纳排标准筛选,排除与主题不相关、征稿通知、会议、科普等文献,最终中、英文各纳入1444篇、80篇。对常规关键词进行剔除,意义相近的关键词进行合并处理。

1.3 研究方法

利用CiteSpace 5.0R1软件对该领域相关文献进行共现、聚类与突现分析,制作可视化知识图谱。软件参数设置:时区2001年至 2022年,year per slice为 (“1”),node types: author、institution、keyword,Top N值为50,g-index为5,使用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剪裁方式简化整体图谱。

2 结果

2.1 发文趋势

如图1,近20年该领域发展总体呈增长态势。中文文献2004年前增长缓慢,平均年发文量仅24.25%,随后被大量关注,虽然略有波动,但总体呈上升趋势,2019年出现高峰(128篇)。英文文献发表时间较晚,2015年后逐年增长,表明中医在该领域的研究不断深入。

图1 年度发文量分布

2.2 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如图2,发文量较高的作者分别为余杨桂、罗向霞、彭清华、段俊国、Ji LL、Lu B等。国内已经形成以余杨桂、罗向霞、段俊国、彭清华、接传红等为代表的核心团队,团队内合作紧密,部分团队间亦存在紧密合作,表明该领域受到广大研究者重视,从侧面也说明中医药防治DR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

图2 中(A)、英(B)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2.3 机构合作图谱分析

如图3,研究机构以中医院校及其附属医院为主,但合作并不紧密,且合作存在地域性。其中中文发文量前5的是成都、南京、山东、辽宁中医药大学及中国中医科学院眼科医院;英文前5的是中国中医科学院、上海、北京和成都中医药大学、温州医科大学,中国中医科学院、成都和北京中医药大学频次和中心性较高,影响力较大。

图3 中(A)、英(B)机构合作网络图谱

2.4 研究热点、前沿分析

2.4.1关键词共现 结合图4和表1,中医药疗法频次和中心性较高,针刺疗法、中药口服、中药离子导入、中西医结合治疗等均属于中医药疗法,中药涉及芪明颗粒、复方血栓通胶囊、补阳还五汤等,与DR常见证型气阴两虚、阴阳两虚,脉络瘀阻相对应。值得一提的是中西医结合治疗已成为近年来研究热点之一。研究显示[6]中西医结合治疗不仅能体现西医对症治疗的优势,更能突出中医治疗特色。此外,目前该领域研究方法主要有临床研究、实验研究、名医经验等,而视力、血糖、微血管瘤、生活质量等是主要疗效评价指标。实验研究主要侧重于血液流变学、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等机制研究。

表1 中文关键词的高频中介中心性

图4 中(A)、英(B)关键词共现图谱

结合图4和表2,研究方法主要包括临床研究、实验研究、网络药理学等,其中临床研究主要涉及中药复方及针灸的随机对照试验,实验研究集中于氧化应激、细胞凋亡等机制研究,网络药理学可从整体角度分析药物作用机制。此外,DR的预防也是目前的研究热点。

表2 英文关键词的高频中介中心性

2.4.2关键词突现 如图5,根据爆发关键词主要分为研究方法、干预措施、疗效指标、机制研究及其他五类,其中中医药疗法(6.93)、糖尿病并发症(6.42)、羟苯磺酸钙胶囊(5.78)、视力(5.2)、血糖(4.3)突现强度较高,芪明颗粒与羟苯磺酸钙胶囊引用爆发时间最长。如图6, double blind(1.3572)、retinopathy(1.2234)、angiogenesis(1.1943)、beta(1.1185)、pathway(1.1006)等突现强度较高,影响力较大。

图5 中文关键词突现图谱

图6 英文关键词突现图谱

3 讨论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对DR领域中医药治疗的相关文献进行分析,揭示该领域研究现状和发展动态,为今后中医药治疗DR的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3.1 文献特征分析

结果显示,近20年该领域的相关研究呈上升趋势,中医药防治DR在未来仍是研究热点。合作水平是评价研究状况的指标,作者、机构和国家是合作关系的主要方面。该领域目前形成了少部分较稳定的核心研究团队,个别团队间合作紧密,机构间合作亦如此,除个别机构实现跨院、跨区域合作外,大部分合作仍存在地域性,可能与科研资金透入及科研重视程度有关。加强合作形成学术共同体有利于共享资源、交流经验,在本研究中也发现合作紧密的团队发文量偏高。

3.2 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该领域主要涉及研究类型、治疗方式及机制研究。而炎症、氧化应激、凋亡、木犀草素、芪明颗粒等是当前研究热点。

DR是多种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长期高糖产生大量活性氧,可激活NF-KB通路诱导炎症反应[7];氧化应激与炎症均可介导细胞凋亡[8]。此外,细胞活化参与DR进展,研究[9]表明小胶质细胞在糖尿病大鼠视网膜中处于激活状态,可抑制神经元细胞活性诱导其凋亡。氧化应激、炎症反应、细胞活化与凋亡等机制间相互影响,共同作用于DR进展。近年来,有研究表明中药成分对DR起重要作用。如木犀草素可增强SOD活力发挥抗氧化作用[10],同时调节Bax、Bcl2表达,抑制视网膜内皮细胞凋亡[11]。白藜芦醇不仅可通过激活AMPK/SIRT-1/PGC-1α减少活性氧堆积,还可抑制小胶质细胞活化引起的炎症反应,减少细胞凋亡[12]。

中医认为气阴两虚、目络瘀阻为DR早期的主要病机。芪明颗粒由黄芪、葛根、地黄、枸杞子、决明子、茺蔚子、蒲黄、水蛭组成,主益气养阴、活血通络。范艳萍[13]等人证实芪明颗粒对提升患者视力、改善黄斑水肿效果明显。Meta分析[14]也表明芪明颗粒治疗DR有确切的疗效,且安全性好。此外,现代药理学表明黄芪多糖能降低炎症因子表达,保护视网膜[15];葛根素抑制高糖诱导的人视网膜内皮细胞中miR-16-5p的水平,减轻视网膜炎性反应和氧化应激损伤[16]。枸杞多糖改善糖尿病大鼠视网膜氧化应激状态,保护视网膜神经元[17]。综上,芪明颗粒治疗DR无论是基础研究还是临床研究均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中药成分复杂,仍需更深入的研究。

综上,可看出广大研究者从临床疗效与分子机制等方面探索中医治疗DR的影响。但其确切病理机制仍不完全清楚,尚无特效治疗药物。因此,我们需要更进深入的研究,尤其是中药复方及有效成分对疾病的确切治疗机制,这利于提高中医药治疗的准确性和权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