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 钰 牛建辉

（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小学道德与法治、思想政治教材国家重点研究基地，北京，100081）

国无防不立，善教得民心。作为增强国防观念、培育民族精神、培养国防后备人才的重要战略工程[1]，国防教育和爱国尚武精神是毛泽东、邓小平等历代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的教育内容[2]。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国防教育的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加强中小学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育，提高未来公民国防意识和素养[3]，从教材建设角度强化中小学生的国防意识、国防知识、国防技能和身体素质，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小学道德与法治（思想政治）教材国家重点研究基地开展了“中小学教材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研究”课题研究，系统梳理分析国家统编三科教材、最新人教版教材中涉及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内容，为国家相关部门提供决策参考，为今后教材中进一步加强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育打好基础。

一、研究方法

1.分析框架

本研究根据国家相关部门颁发的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相关内容的法律法规设计了分析框架。这些法律法规包括1997 年2 月25 日国家教委修订发布的《小学、初中国防教育纲要》，2014 年5 月22 日国家国防动员委员会修订的《全民国防教育大纲》，2018 年4 月27 日全国人大修订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教育法》，2020 年12 月26 日全国人大修订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法》。

在上述法律法规精神的基础上，同时也根据当前国家安全形势，结合《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指导纲要》《中小学开展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教育实施纲要》《中小学公共安全教育指导纲要》等文件要求，主要将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相关内容分为6大维度：国防理论、国防知识、国防历史、国防法规、国防形势与任务、国防技能。6 大维度下又划分了领导人军事思想、国防政策与战略、国防常识、国防地理知识、国防专业知识、国防体制、党史、国史、军史、法律、义务与权利、国防形势、国防任务、基本技能、专业技能等15 个主题（见表1）。

表1 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主题列表

续表1

2.数据搜集和整理

本研究编制了“现行教材中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梳理数据表”（见表2）。按照学段、学科、年级、册次、条目序号、课名、栏目、呈现形式（文字、图片、图表）、起止页码、内容描述以及对应国防教育主题细目11 个统计变量梳理教材中的相关内容。其中，“对应国防教育主题细目”一项填写教材内容对应的相关主题（详见分析框架6 大维度15 个主题）。

表2 现行教材中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梳理数据表

各个学科共梳理国家统编三科及人教版最新课标14 个学科教材共计244 册中小学教科书。本报告重点分析国家统编三科教材及人教版教材中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的情况。

二、数据分析和研究发现

1.中小学教材均包含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

国家统编三科及人教版最新课标244 册教材中共搜集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内容数据946 条，相关内容在中小学教材中实现了学段全覆盖、学科全覆盖、内容全覆盖和呈现方式全覆盖。

（1）学段全覆盖

中小学教材中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相关内容主要集中于初中和高中学段，不同学段内容分布大致均衡。其中小学学段包含185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19.6%；初中学段包含390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41.2%；高中学段包含371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39.2%。

（2）学科全覆盖

中小学教材中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相关内容主要集中于道德与法治（思想政治）（280）、历史（186）和语文（156）三个学科，英语（8）、科学（9）、生物（19）等学科内容较少，地理学科（12）虽条目数量较少，但有关国家领土、疆域、领海、海洋权益和周边国家的内容有些是整章、整节来进行介绍的。总体来看，所有学科均不同程度上包含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内容（如图1）。

图1 不同学科条目呈现图

（3）内容全覆盖

根据本研究6 大维度15 个主题的内容分析框架，发现现行国家统编教材和人教版中小学教材中较为全面地覆盖了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内容（见表3）。

表3 不同维度、主题内容条目呈现表

从维度来看，其中国防理论有72 个条目，占总体的7.6%；国防知识有326 个条目，占总体的34.5%；国防历史有363 个条目，占总体的38.4%；国防法规有65 个条目，占总体的6.9%；国防形势与任务有67 个条目，占总体的7.1%；国防技能有53 个条目，占总体的5.6%。

从主题来看，其中领导人军事思想有31 个条目，占总体的3.3%；国防政策与战略有41 个条目，占总体的4.3%；国防常识有131 个条目，占总体的13.8%；国防地理知识有38 个条目，占总体的4.0%；国防专业知识有152 个条目，占总体的16.1%；国防体制有5 个条目，占总体的0.5%；党史有53 个条目，占总体的5.6%；国史有240 个条目，占总体的25.4%；军史有70 个条目，占总体的7.4%；法律25 个条目，占总体的2.6%；义务与权利有40 个条目，占总体的4.2%；国防形势有46 个条目，占总体的4.9%；国防任务有21 个条目，占总体的2.2%；基本技能有49 个条目，占总体的5.2%；专业技能有4个条目，占总体的0.4%。

（4）呈现方式全覆盖

中小学教材中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相关内容主要集中于文字单独呈现和文字图片共同呈现两种呈现方式。其中文字单独呈现包含465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49.2%；文字图片共同呈现包含326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34.5%；图片单独呈现包含96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10.1%；文字图片图表共同呈现包含20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2.1%；文字图表共同呈现包含16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1.7%；图表单独呈现包含14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内容的1.5%。

2.各学段教材在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上各有侧重

由于各学段学生认知理解能力差异较大，学生思维发展由具象化思维到抽象化思维发展，因此不同学段教材在编入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相关内容时会根据学生认知能力发展阶段特点，在具体主题上有不同的侧重。

（1）小学阶段教材侧重于国防常识与基本技能

小学学段185 个相关条目中，内容主要侧重于国旗、国徽、国歌、祖国、家乡、共产党、解放军等国防常识内容的呈现，让小学生从小就对国防所涉及的基本概念、基本内容有清晰的感性认识。其次，在体育与健康教材中侧重于对走、跑、跳、投掷、跨越等基本技能的呈现，让小学生通过对基本身体技能的习得来养成强健的体魄，增强国防意识与能力，为保家卫国打好身体基础（如图2）。

图2 小学教材内容呈现图

（2）初中阶段教材侧重于国防历史、国防地理知识和国防常识

初中学段390 个相关条目中，内容主要侧重于古代抗击外族侵略和近代中国人民反击帝国主义列强对华侵略的国史内容的呈现，让具备了一定抽象思维水平的初中生通过对国史的学习厚植爱国主义情怀，认识到自身所肩负的保家卫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使命。其次，对于国家领土、疆域、领海、海洋权益和周边国家等国防地理知识进行了系统介绍。第三，对于国家安全、纪念烈士等国防常识和红军、解放军在建立和成长过程中光辉伟业内容的呈现，有利于让初中学生切实体会到人民军队对于国防的重要作用，培育战斗精神，增强参与、投身国防建设的使命感责任感（如图3）。

图3 初中教材内容呈现图

（3）高中阶段教材侧重于国防历史和国防专业知识

高中学段371 个相关条目中，内容主要侧重于近现代中华民族抵抗西方列强和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国史教育，增强学生的国防观念和国家安全意识，强化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其次，由于高中阶段学生具有较高的认知发展水平，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技术等科目中会呈现较多国防专业知识，包括飞机飞行、导弹发射等军事高科技知识和北斗导航、网络安全等信息化战争知识，帮助高中生掌握现代国防知识和军事技能，全面提高国防素养。再次，高中阶段教材包含了有关我国国防政策和战略、国防形势的内容，帮助学生更深层次地理解国防的形势和任务，增强高中学生参与、投身国防建设的使命感与责任感（如图4）。

图4 高中教材内容呈现图

3.各学科教材在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上主题鲜明

由于各学科教材内容侧重点不同，教材在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的呈现上也有着较为鲜明的学科主题特征，从不同角度加强学生的国防素养。其中统编三科教材、人文类教材、科学类教材、艺术类教材在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内容上均有着不同比例和不同主题的呈现。

（1）统编三科教材发挥主体作用，突出国防历史教育主题

语文、历史、道德与法治（思想政治）统编三科教材充分体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具有很强的意识形态属性，具有特别重要的育人作用[4]。国防观念、忧患意识等都需要通过统编三科教材来传递和培养。在全部14 个学科所搜集的946 条有关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的内容条目中，国家统编三科教材共包含622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条目的65.8%（如图5），发挥着主体作用，承担着国防教育和爱国尚武精神教育的主要任务。

图5 统编三科教材内容呈现图

在教材呈现内容方面，统编三科教材集中呈现了国史、军史和党史等有关国防历史的内容，帮助青少年学生打好民族根，铸好民族魂，通过国防历史教育增强中小学生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和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做好了立德树人、铸魂育人的基础工程。

（2）科学类教材发挥次要作用，突出国防专业知识主题

现代化的科技是国家发展的先导，也是国防进步的标志[5]。新时代的国防需要学校培养一大批国防科技人才，这就离不开科学类教材提供重要支撑。在全部相关条目中，科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信息技术七科科学类教材共包含181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条目的19.1%，在各科教材的内容呈现方面发挥着次要作用，承担着国防教育和爱国尚武精神教育的重要任务。

在教材呈现内容方面，科学类教材集中呈现了飞机、运载火箭、原子弹等129 条有关国防专业知识的内容，以及国防常识（20 条）、基本技能（13 条）、国防地理知识（9 条）、专业技能（4 条）、国防形势（3条）等主题内容，帮助青少年学生了解国防相关科技发展动态，增强现代化国防的意识和能力。

（3）体育类教材发挥辅助作用，突出基本技能主题

军事技能和军事体育教育具有夯实身心基础、深化国防认知、培育国防兴趣情感、强化国防核心观念、生成国防行为能力等综合育人的特殊功能[6]，需要依托体育类教材得以实现。在全部相关条目中，体育与健康教材共包含34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条目的3.6%，在各科教材的内容呈现方面发挥着辅助作用，承担着国防教育和爱国尚武精神教育的重要任务。

在教材呈现内容方面，体育与健康教材中集中呈现了走、跑、跳、投掷等34 条有关国防基本技能的内容，帮助青少年学生强健体魄，增强履行国防义务的意识和能力。

（4）艺术类教材发挥补充作用，突出精神激励和陶冶的作用

国防教育是民族精神的重要活动载体[7]，而艺术类教材在激励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陶冶祖国至上为核心爱国思想方面可以发挥独到的作用。在全部相关条目中，音乐、美术两科艺术类教材共包含101 个相关条目，占全部条目的10.7%，在各科教材的内容呈现方面发挥着补充作用，承担着国防教育和爱国尚武精神教育的重要任务。

在教材呈现内容方面，艺术类教材集中呈现了《国歌》《解放军进行曲》《歌唱祖国》《爱我中华》等63 条有关国防常识的内容，以及国史（17 条）、军史（9 条）、国防专业知识（3 条）、国防形势（3 条）、国防任务（3 条）等主题内容，帮助青少年学生树立民族自豪感，激发爱国之心、报国之志。

三、加强教材中国防教育及爱国尚武精神的建议

1.加强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基础理论研究

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是增强民族凝聚力、激发爱国热情、自觉履行国防义务、提高国民素质的重要途径。然而国防教育及爱国尚武精神与爱国主义教育、国家安全教育、民族精神教育、公共安全教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传统教育等概念既有着不可分离的联系，又有着内容倾向上的差异。当前教育部已经出台了《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指导纲要》《中小学开展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教育实施纲要》《中小学公共安全教育指导纲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指南》《革命传统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指南》，如何避免文件间部分概念的交叉重复影响一线教师的实践困扰是政策制定者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未来需要进一步加强基础理论研究，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国防和军队建设重要论述精神，厘清国防教育及爱国尚武精神与相关概念的逻辑关系，明确社会主义新时代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概念的内涵、外延、范畴和边界，以科学严谨的基础理论研究确保教材编写的科学性与学理性，切实发挥好中小学教材培根铸魂、启智增慧的重要价值。

2.在体育与健康教材中加强有关国防技能内容

综观教材中包含的各领域和主题的国防教育内容发现，现有教材中国防技能内容较少。当前体育与健康教材主要以身体运动知识与技能内容的呈现为主，主要涉及国防基本技能，而对《全民国防教育大纲》中明确要求学生掌握的防空袭、核化生武器防护、战场救护、轻武器使用、单兵和分队战术技术[8]等国防军事专业技能涉及较少。

因此，在开展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进中小学课程教材研究的过程中需要结合中小学生认知和身体发展特点，在体育与健康等教材中加强战场救护、紧急避险等国防专业知识与技能教育，让学生具备基本的国防专业素养。

3.加强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材大中小学一体化设计

现行国家统编三科教材和人教版中小学教材中实现了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育内容的学段全覆盖、学科全覆盖、内容全覆盖和呈现方式全覆盖，然而不同学段不同学科教材在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育内容的呈现上存在一定的概念重复问题和逻辑展开顺序问题，如何将相同的内容在不同学段、不同学科进行有逻辑的衔接是教材未来修订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在开展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进中小学课程教材研究的过程中需要加强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材大中小学一体化设计。按照大中小学纵向贯穿、循序渐进，各类课程横向结构合理、功能互补的原则，统筹推进国防教育与爱国尚武精神教材大中小学一体化设计，确保教材的科学性、连续性与可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