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迎昕

(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 金融科技学院 安徽芜湖 241002)

1 文献综述

国外可追溯到最早的研究电子货币的是1996年，Sebastian Rupley在《数字货币之现状》中提到了ecash(电子货币)。紧随其后，我国学者也开始研究电子货币，但都是基于电子商务领域的电子支付。2013年后，国内逐渐出现对数字货币的研究，但是对数字货币的定义并不明确，也不统一，有关数字货币的发展问题和治理引起了巨大争议。吴洪等(2013)从比特币的角度研究数字化货币，认为数字化货币具有匿名性、去中心化、交易成本低，但也带来了投机严重、网络犯罪、价格巨幅波动和社会资源浪费等问题和风险。胡叶青等(2014)认为，数字货币并非客观存在的有形货币，只是货币学与计算机科学高度结合的新兴产物，暂无确切的官方定义，也没有确定的形态。蔡制宏(2015)认为，“比特币”是数字货币的代表，通过研究“比特币”剖析数字货币对传统金融产生的影响，最终认为这种影响是负面的。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突飞猛进及互联网金融的不断发展，“区块链”的出现使越来越多学者开始重新审视数字货币本身，为它“正名”，并开始探究数字货币与电子货币和虚拟货币的不同点，开始研究数字货币的积极作用和未来的发展模式。2016年，中国人民银行首次向全世界宣告准备推出央行发行的数字货币。吴志峰(2016)认为，第三次货币革命是纸币向数字货币的飞跃，并提出传统电子货币只是一种支付手段，并没有改变整个金融货币系统的运行状态，而区块链这种天然的分布式技术，必定会成为未来数字货币发行的主流方向，甚至是唯一方向。王鸿锦(2018)认为，数字货币是金融与数字科技相结合的新型产物，随着数字化经济的到来，数字货币应运而生。我国应以更加积极的态度研究数字货币，在货币新一轮的改革浪潮中不再错过发展机遇。国世平、杨帆(2019)认为，数字货币是随着区块链技术的逐渐完善而提出来的，但我国央行发行法定数字货币至今还没有一个主权国家尝试，因此难免面临一些风险和挑战。邵宇、陈达飞(2019)研究指出，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一直在有序推进并取得了诸多成就，但总体水平仍然较低，数字货币的出现对打破目前货币体系的僵化局面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黄益平(2020)提出，未来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仍然会反映到金融领域，特别是金融科技领域，数字货币也许就是这场新竞争的终端战场。

从目前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出，人们对数字货币认识的改变及我国数字货币的快速发展，但是数字货币毕竟是新生事物，我国央行于2020年正式推出的数字货币处于试点阶段，成效如何还要继续观望并跟进研究。无论如何，中国都应抓住金融科技与货币融合的契机，尤其是目前全球正遭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世界格局瞬息万变，中国要加快构建主权数字货币，加速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2 中国央行数字货币与虚拟货币、电子货币的区别

2.1 央行数字货币是国家法定货币

我国央行推出的数字货币与目前全球存在的虚拟货币、电子货币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我国央行是以国家法定货币来定义的。我国央行数字货币的英文名称是“DC/EP”,DC(Digital Currency)是指数字货币，EP(Electronic Payment)是电子支付。央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穆长春对其进行了清晰定义，即“其功能属性与纸钞完全一样，只不过是数字化形态”。央行数字货币是法定货币，具有法偿性，也就是说央行的数字货币是由央行发行的，是基础货币，而不是商业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更不是私人部门，所以其构成了央行的负债，这就决定了其跟虚拟货币和电子货币最根本的区别。

鉴于目前央行法定数字货币体系还处于研发测试阶段，并未正式落地发行，所以具体的设计内容和发行过程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和研究。有专家通过研究央行法定数字货币所申请的八十项专利，分析出了央行法定数字货币采用双层投放体系，即央行先将法定数字货币投放给商业银行，再由商业银行兑换给公众。这样可以避免央行跨过商业银行直接投放给民众，削减了商业银行的中介地位（见图1）。

图1 专利编号：2016101804004—货币数字芯片卡存入数字货币的方法和系统

2.2 虚拟货币不具有货币价值

虚拟货币的本质不是货币，第一，它不具有法定性。第二，在虚拟网络环境下产生的虚拟货币流通受限，只能在网络环境或特定的虚拟环境中才可以流通使用。目前，市场上存在的虚拟货币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由门户网站发行，仅供本运营网络空间内使用的专用虚拟货币。二是基于密码学和现代网络技术，通过复杂的数学算法产生的、特殊的、电子化的、数字化的网络密码币。

2.3 电子货币是货币支付方式的电子化

电子货币(Electronic Money)是一国法定货币的电子储存形式，它的存在替代了纸币的流通，实现了“无纸币化”。从货币职能的角度来看，电子货币只具有“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两个职能，使用电子货币还需借助专门的软硬件设备，比如手机、移动POS机、电子钱包类型的App、二维码图片等。所以，其本质只是法定实物货币的存储、支付电子化，并不是一种新型的货币。

3 央行法定数字货币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推动作用

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必须具备三个重要条件：第一，要使人民币在国际上有一定的流通度。第二，在国际贸易中，以人民币结算的交易要达到一定的比重。第三，境外国家的主要金融机构投资要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为主要的投资工具。我国中央银行正在研发推出的数字货币，是将区块链技术与金融融合在一起的产物，可以满足以上三个条件。随着我国国际影响力的提高和海外资本的扩张，央行法定数字货币DC/EP成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力量。

3.1 有利于推动跨境支付

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双层投放体系设计，相比直接投放体系，强化了传统商业银行在支付结算业务领域的地位，可以避免“金融脱媒”问题。数字货币采用的是区块链、移动支付和密码技术等，能够追踪到每一笔资金的流向，使交易透明化，能够有效防范反洗钱交易，有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

3.2 有助于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并维持币值的稳定

纵观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和演变过程，货币币值的稳定性是影响一国货币国际化的重要因素。无论是纸币还是数字货币，本质都是不兑现的信用货币，所以其币值的稳定决定了汇率的稳定和物价的稳定，直接影响了其他国家对该国货币的态度和信心。比如，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货币制度下，由于美元的汇率波动最终使其陷入“特里芬难题”，导致该制度终结。我国央行此次推出的数字货币是完全基于金融科技的一系列技术，并结合央行的货币发行者与货币供给量调节者角色，可以直接作用到最终的货币使用者，效果更直接也更迅速，还更便于央行接收市场的信号，减少时滞效应。所以，使得央行在制定货币政策时更加地科学，也有助于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并维持币值的稳定。

3.3 有助于更加便捷和安全的跨境支付结算系统的建立

纸币的流通，在生产、运输、防伪、回收的过程中都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电子支付虽然对这些缺陷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改进作用，但其发展最大的限制因素是国外对电子支付平台的接受度和合法性的认可。央行法定数字货币有效地克服了纸币的缺陷，是以国家强制力做担保的法定货币，更借助相关技术实现了合法性、安全性、稳定性、保密性的一系列升级，基于国内居民已经养成了电子支付的习惯，所以在国内推广不会很难。我们将视线转移到国外，人民币跨境结算曾一度依赖美国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和美国的环球同业银行电讯协会系统，较高的依赖度存在较高的风险。人民币国际化提高的路径之一是必须保证在境外的流通度，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使用将大幅提高跨境结算的速度，同时更加安全，能够在对外贸易中增加人民币结算方式的选择占比。从某种角度来看，可以打破美元的垄断，有利于推动支持多币种结算的人民币全球化支付体系的建立。

3.4 有助于提高人民币在国际上的认可度

央行法定数字货币利用的是区块链技术，所有的资金流都是可以追踪的，对反赌博、反逃税、反腐败、反洗钱及跨国资金犯罪都能发挥积极的作用。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发行会进一步扩大中国的金融开放程度，创新国际金融合作模式和提升金融监管水平，从而提高人民币在国际上的接受程度和信任。

4 央行法定数字货币助推人民币国际化的对策建议

4.1 利用大数据、区块链技术提高监管效率

央行数字货币的推行目前处于试点阶段，并未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央行要做的就是与商业银行、试点商户加强合作，总结试点效果，发挥各部门的联动效应，制定相关政策和具体实施办法、研发数字钱包应用软件、组建相关的风险控制机构，为央行数字货币的推行营造良好的环境。在此过程中，更应充分利用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等科学技术，监管数字货币的发行、流通与储存，确保货币政策的实施及提高金融监管的效率。

4.2 加强国际合作共同研发统一标准的数字钱包

央行法定数字货币从物理形态上看就是“无纸货币”，其设计机制及流通路径是完全电子化和数字化。目前，我国居民的电子支付习惯已经培养起来了，所以国内想要全面推广实施央行的法定数字货币应该较为容易。但是放眼国际，国外的支付方式是否容易改变，更为重要的是，是否有统一的路径能够保证央行数字货币在国外的流通，对我国数字人民币的普及提出了挑战。我国应在重塑国际移动支付的格局上做出努力，更长远地展望，我国要加强与国际金融机构的合作，制定数字钱包的统一标准，研发支持存储多国数字货币的数字钱包，才能真正攻克局限，引领央行数字货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迈上新征程。

4.3 培养适应金融科技发展的专业人才，为数字人民币的研发提供智力支持

为了配合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研发与推行，国家要加大配套专业人才的培养力度，不同于传统金融，现在更需要的是金融科技人才，可以负责法定数字货币相关软件系统、加密技术和安全模型、交易终端芯片技术研发和法定数字货币的经济机理分析、机制设计、风险管理、政策研究等工作，具体包括计算机、密码学、微电子、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人才。

4.4 把握“一带一路”发展契机，推行央行数字货币试点工作

“一带一路”倡议，深化了国际金融合作，扩大了沿线国家双边本币互换、结算的范围和规模，加深了以银团贷款、银行授信等方式的多边金融合作程度，通过优先使用人民币作为融资货币，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动力。我国央行应以此为契机，嵌入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推行工作，进一步提高人民币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