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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技术视野下民间对歌民族志研究

2022-06-20成思禹吴宁华

歌海 2022年2期
关键词:对歌歌王

成思禹 吴宁华

[摘 要]互联网微信群移动社交媒体的出现,改变了以往传统的对歌模式,从面对面对歌到微信群空间的虚拟对歌,线上、线下双重空间互动促进了对歌场域的延伸。以广西罗城、富川、龙州等多个山歌微信群为研究对象,基于微信(音乐)民族志的研究,呈现当下对歌传统与现代“互生式”对话中的完整风貌及对山歌传承与发展方面的思考。

[关键词]微信民族志;对歌;歌王;微信对歌

网络科技时代的虚拟空间大大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微信技术作为一种人的创造,像其他社交媒介一样,实质上创造了一种虚拟的‘共在的空间,满足了人群在不断分化、不断疏离之后的种种需要”1。学者陈学金认为:以微信技术为中心的文化与一般的文化关系为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得不回到社会整体中去,观察微信在人们社会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和地位,……微信文化似乎并不能脱离其他社会生活而自成一格,而它又是当代社会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②在对广西歌圩田野考察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山歌微信群的出现打破了传统对歌固定时空展演模式的束缚,促进了各地区、各族群歌者的互动与交往。山歌微信群似雨后春笋般涌现,促使日渐衰微的对歌传统又以另一种方式重现生机,民族音乐学学者所强调的“在场性”调查和文化书写方式已不再满足当下对歌叙述的完整性,因此包括山歌研究在内的网络民族志研究成为当下学者的研究关注热点。笔者有幸作为观察者和参与者加入这些山歌微信群,发现在网络社群空间规范性整合下,网络歌圩除零散碎片化对歌状态,部分山歌微信群还制定有严格体系与规范的线上管理、歌会、山歌教学等机制,构建了现代化媒介对歌规则与秩序。基于现有田野点,笔者挑选部分具有典型地域代表性的山歌微信群,采用线下、线上结合的调查方式,对各群现状以及群主差异性对比分析,试图还原和呈现当下对歌的完整风貌及网络时代山歌传承与发展方面的思考。

一、对罗城、富川、龙州山歌微信群的对歌田野考察

(一)走进山歌微信群

2019年起,笔者陆陆续续加入罗城、龙州、富川等地的多个山歌微信群,虽然这些山歌微信群成员数量规模不一,但总体年龄大致以40—55岁为主,职业涵盖范围有工人、农民、商人、公职人员等。成员地域分布也十分广泛,除本地歌者,还涉及周边县市的歌者,而靠近越南边境的龙州山歌微信群,时常还有越南山歌爱好者参与群内对歌活动。山歌微信群凝聚着歌者对山歌的语言、曲调、地缘、血缘、族缘等认同,将歌者交织在各个不同的网络社群空间当中。

(二)他们不一样:山歌微信群活跃度与运作情况考察

“我每天早上6点钟醒来就开始跟群里的歌友们互动啦,一整天都在群里快乐地唱山歌。”这是“广西山歌学习群”群主BRM与笔者一次交谈时的原话,正是这句话,让笔者深刻地了解到歌者对微信虚拟对歌的热衷和痴迷。但随着笔者考察的山歌微信群越来越多,却发现并不是所有山歌微信群都像“广西山歌学习群”一般热闹,每个山歌微信群呈现出不同的活跃程度。这让笔者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差异的出现?它们之间存在何种区别和联系?

1.活跃的山歌微信群——“广西山歌学习群”“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

“广西山歌学习群”创建于2017年,现共有227名成员;“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创建于2018年,现共有265名成员。两个群均为罗城当地山歌微信群。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位于广西北部,聚居有仫佬、汉、壮、侗等多个民族,经过各族群长期的互动与交流,当地的居民至少掌握两种以上的民族语言及山歌。两个群的共同特点是:

(1)群内有分工明确的管理人员。“广西山歌学习群”的群主BRM主要负责群内各事务决策与教学工作;管理人“你知我知”“水中望月”“果王”分别负责掌管群内财务、各项活动通知与歌会录制、歌会活动主持等工作。“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群主LZL与副群主WZQ一同负责群内山歌教学活动,余下群管者“天上人间河”负责群内日常秩序维持和每场线上、线下歌会的视频录制及上传工作,“蘭波”负责财务工作,“汉号”负责歌会主持人工作。

(2)群内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广西山歌学习群”与“罗城走坡民俗协会”都规定群内不许发黄色图片、说粗口,在微信歌会中途不许任何人插嘴聊天,以免打扰歌手思路等。

(3)群内定期举行线上、线下歌会及教学活动。“广西山歌学习群”每周日晚上举行线上歌会,“罗城走坡民俗协会”每周五晚上举行线上歌会,每场歌会在2小时左右。

2.活跃度较低的山歌微信群——“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山歌娱乐圈”

“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为龙州县当地山歌微信群,创建于2015年,现共有422名成员。“山歌娱乐圈”为富川瑶族自治县当地山歌微信群,创建于2020年,现共有63名成员。两个群的活动状态分别为:

(1)“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该群仅有群主一人负责管理,有严格管理制度。建群之初,群内曾每日组织线上歌会,后期由于群主个人业务繁忙,无暇顾及,线上歌会被搁置,现以歌者自发的碎片式对歌为主。该群无线上歌会,群主表示,自己会偶尔抽空为群内歌者传授山歌对唱及相关文化知识。

(2)“山歌娱乐圈”。该群较“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群活跃度低,群内由群主负责管理,没有明确管理机制,从未举办线上歌会活动。

从以上四个群的现状调查中,我们可以发现,新媒体网络社区空间衍生出新的社会交往规则,运作程序上的不同导致山歌微信群线上对歌间的状态差异,即拥有管理制度、管理人员、线上歌会的群活跃度较高,反之则活跃度较低。而事实上,对于上述运作程序的有无,核心关键在于群主。

二、话语的生成:媒介对群主的赋能与山歌微信群活跃度间的关系

郭小刚在论述“场域中各‘位置资本力量的决定性作用”时提到:“拥有优势资本的位置在场域中拥有话语权,成为场域中的‘动力源。动力源的差异造成了场域本身的不同特点。”1以上种种山歌微信群特点差异,很大程度与虚拟“歌场”中拥有话语权的群主有密切关系。传统线下歌圩中,歌王是被大众公认唱歌、编歌了得的一把好手,随着微信时代的到来,歌王摇身一变成为组织、引领山歌微信群的群主,其在山歌微信群管理机制的建构以及组织教学、歌会活动等一系列行为背后,对山歌微信群和山歌的传统与发展又起了一定的作用。A68A6D07-7CFD-402A-87D2-CC127CD11074

(一)群主调查

1.罗城“广西山歌学习群”群主:BRM

BRM是当地有名的山歌王,自幼便在其父带领下与广西各地歌手学习、比拼桂柳话山歌;2003年,相继参加罗城山歌比赛、南丹山歌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在来宾山歌比赛中夺得“广西歌王”称号,因此一夜成名,为众人知晓,吸引了众多广西各地仰慕者前来拜师学艺。

2.“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主:LZL

LZL的父母是当地歌王,从小受父母的耳濡目染,对仫佬族、汉族山歌十分熟悉;1998年开始,多次参加各项仫佬族、汉族山歌比赛并获歌王称号,逐渐在当地山歌圈内小有名气;2015年申报成为“仫佬族走坡节”代表性传承人,主要负责仫佬族走坡节活动的组织以及仫佬族走坡山歌传承等工作。

3.梧州“山歌娱乐圈”群主:TXL

TXL自幼跟随母亲学习梧州山歌,是当地出色的山歌歌手;其音色好、编歌好,结交了一群固定的对歌歌伴,闲暇时在微信上进行山歌对唱。由于没有参加过任何歌王比赛,无“歌王”称号,TXL在当地山歌圈知名度较低。

4.“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群主:NRQ

NRQ是现龙州县壮学会会长、天琴文化研究学会常务副会长,于2015年申报成为“左江壮族民歌”代表性传承人,对龙州的金龙调、龙州调、逐卜调有一定研究;是龙州当地一流山歌王,受当地众多歌手爱戴,曾多次受邀到广西民族大学、广西艺术学院等高校讲学。

(二)群主与山歌微信群活跃度间关系分析

1.群主“身份吸引”与山歌微信群活跃度的关系

从以上分析中我们可看到,仅“山歌娱乐圈”群主不是歌王,富川瑶族自治县未举行过山歌对歌擂台赛,因此当地无“歌王”,而罗城仫佬族自治县、龙州县常举办大型山歌比赛,如罗城的“棉花天坑景区山歌比赛”,定期选拔当期歌王。罗城、龙州山歌微信群的群主以其“歌王”的身份符号,在吸纳群成员的过程中又一定程度的心理优势和能力优势。大批的歌者慕名进群向歌王群主拜师学艺,并通过群内积极的对歌互动博得歌王群主关注,得到对自己山歌不足之处的及时指导。罗城、龙州当地的山歌微信群常呈现热闹景象,与群主不是歌王的“山歌娱乐圈”群的活跃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2.群主对山歌熟悉与否与山歌微信群活跃度的关系

广西各民族山歌内容丰富、题材多样,素有歌海之称,群主对不同种类山歌熟悉与否与山歌微信群活跃度也存在一定的关系。我们以“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与“罗城走坡民俗协会”两个山歌微信群为例:“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群主NRQ是“左江壮族民歌”代表性传承人,以唱龙州当地壮族语言山歌为主,不会唱其他语言山歌,如若群内有歌手唱除壮语外的其他语言山歌,如桂柳话山歌,其无法进行指导,所以该群仅以唱龙州当地壮语山歌为主。而“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主不仅是仫佬山歌歌王,还对桂柳山歌十分熟悉,“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内既有唱仫佬山歌也有唱桂柳话山歌的歌手。群内,山歌种类的多元化因素拓宽了该群受众群体的范围,这种多族群的亲密互动有效带动了群内对歌的积极性。受群主山歌掌握情况的影响,山歌类别更为丰富的“罗城走坡民俗协会”与山歌类别较为单一的“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相比,前者的活跃度較高。

3.群主对微信群管理投入程度与微信群活跃度的关系

前述对四个山歌微信群内部运作情况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仅“广西山歌学习群”“罗城走坡民俗协会”两个山歌微信群在群主的坚守与付出下,不仅群规明确,还有定期的线上教学活动和歌会活动:明确的群规保证了群内信息的稳定与健康,也保证了群内山歌对唱的有序性,打造了群内山歌交流的良好氛围;定期的教学与歌会活动,为群内歌手提升自身山歌水平的同时还提供了锻炼与展现自我的平台,所以这两个山歌微信群系四个群中对歌交流活跃度与群成员数稳定度最高的。群规制定与管理、线上教学、线上歌会等运作机制都需要群主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稍有怠慢,不仅会导致群内的对歌活跃度降低,还有可能导致群成员流失。“广西山歌学习群”群主BRM表示,有段时间因事较忙,没有及时对山歌微信群进行管理、互动与组织歌会,导致那段时间群内十分冷清,甚至还有好几个群友因此退群,所以现在坚持每天在群内与歌友互动和定期举行线上歌会。

“龙州县文联山歌活动中心”群主NRQ身兼数职,工作繁忙,无暇对歌群进行细致的管理与组织活动,NRQ告诉笔者,“有时发现群内有歌手对歌已经是在三天后了”。所以该群相比罗城两个歌群活跃度较低。“山歌娱乐圈”群主TXL是一名普通歌手,因其为个体户,生意繁忙,当初建立该群仅为了打发业余时间。缺乏群主管理的“山歌娱乐圈”群对歌氛围时常被混乱无序的消息打乱,导致群内对歌的积极性消磨殆尽,甚至出现群员退群等现象。

三、嵌入:媒介时代的到来对山歌传承与发展方面的思考

(一)山歌微信群促进了不同族群歌者相互交流与学习

从上述调查可以发现,“广西山歌学习群”“罗城走坡民俗协会”对群员的地域、族群属性等方面具有较大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笔者在对“广西山歌学习群”的群友“阿华”访谈中了解到,阿华是罗城小长安土拐人,自幼学习土拐山歌,自从进入“广西山歌学习群”,在群内跟随群主BRM学习桂柳话山歌后,逐渐也对桂柳话山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通过积极参与群内的歌会,桂柳话山歌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山歌微信群通过建构群空间,使各族群歌者共同参与到网络山歌交往实践活动中,将现实交往关系移植到群空间,快速、便捷的交往方式消除了各族群的文化阻隔,拉近了不同族群间的距离,使之更加密切地交往与学习。

(二)对传统对歌程式的重构

传统歌圩对歌有严格程式,如位于广西中部与北部一带的河池、柳州、桂林、来宾等地的汉族情歌,以自报家门的“入门歌”让对方先认识自己,接着唱“兜情歌”“连情歌”“骂情歌”“丢情歌”,再到男女双方破镜重圆的“合情歌”,最后以依依不舍的“分离歌”收尾。笔者在对2020年10月18日晚的“广西山歌学习群”线上歌会考察时发现,男歌者“小周”与女歌者“水中望月”线上歌会的对歌程式与其在线下的对歌程式有所差异。歌会后,笔者从对两位歌者进行相关问题的访谈了解到,该场“线上歌会”,两位歌者所对唱的歌路程式为:入门歌、感谢歌1、情歌、兜情歌、连情歌、骂情歌、丢情歌、分离歌。二人表示,之所以唱“感谢歌”,是因为每场线上歌会,群友们自愿赞助不同金额的赞助金,所以在歌会时,参与歌会的歌手必须在自报家门后唱几首“感谢歌”,以此表示对各位赞助歌会的群友的感谢与尊重。而线下传统对歌没有赞助商,所以不需要唱“感谢歌”。微信虚拟社区空间改变了现实社会交往关系,随着参与者新的互动、交往以及特定关系的建构2,新空间内山歌“语境”也建构出了符合该“群”空间语境的“感谢歌”。并且,我们还可以发现,由于“线上歌会”时长有限,原传统部分歌路也相应被简化,割裂了传统歌圩对歌程式的完整性。A68A6D07-7CFD-402A-87D2-CC127CD11074

(三)为了拉近族群间距离,出现“求同去异”现象

虽然山歌微信群的出现,促进了不同族群歌者相互交流与学习,但是为了拉近不同族群间的距离,小众曲调及地方方言曲调却不可避免地沦为“牺牲者”的角色。笔者从对“广西山歌学习群”群主BRM的访谈了解到,群主不允许群内唱不符合大众口味的曲调,“因为群内对歌讲求的是热闹,若唱小众曲调,观众就跑光了,便没有了对歌的氛围和意义”。又如“罗城走坡民俗协会”群,虽然群内以唱仫佬语山歌和桂柳话山歌为主,但由于仫佬语不是大众熟知的语言,而桂柳话是西南官话,与普通话相近,能听懂的人相对较多,所以群内对唱的桂柳话山歌多于仫佬语山歌。从这可见,在网络科技时代下,为了拉近族群间的距离,各山歌微信群出现了“求同去异”现象,主流曲调成为群内主要歌调,而具有族群辨识度的小众曲调及地方方言曲调遭到弱化,以此接纳更多不同族群的歌者进群对歌。

(四)群内良好的对歌环境和氛围取决于群主

尽管微信时代的到来,歌王摇身一变成为组织、引领山歌微信群的群主,一定程度上吸引了许多慕名进群的歌者,增加了线上对歌的活跃度。但与此同时,群内良好的对歌交流氛围也受到群主的影响。一个微信群是否吸引用户的关注,群主的符号价值起着重要作用3。其作用表现在:一是充当维护山歌微信群对歌互动秩序的稳定剂。山歌微信群互动规范机制的有效制定,为山歌微信群对歌规范性提供了保障。二是充当激发山歌微信群对歌氛围的催化剂。群主在群内进行山歌知识指导、线上歌会和教学等多种互动活动组织,构建密切的群员互动关系,从增强社群集体情感和团结意识中寻求山歌微信群对歌参与积极性提升的突破口。在群主多重价值作用发挥下,其个人的话语影响力、管理行动力、群活动组织力等都与群内对歌环境良性发展有着必然联系,若群主不积极或是没有投入充足的时间和精力管理山歌微信群,山歌微信群内的对歌环境将失去稳定的秩序和积极的活力,甚至导致成员流失和散群的结果。

结语

诚然,从罗城、富川、龙州当地山歌微信群基本对歌情况、歌群成员结构等方面的调查,我们可以看到,微信及山歌微信群的出现,已深深嵌入广西各地日常对歌活动中。过去以固定时空为场域,以族缘、地缘为人和山歌划分标准的对歌模式被打破,“新社区”由此建构。在这种模式下,各地区、族群积极“调试”,建立了模式化、规范化的线上对歌新体系与沟通新方式,以便不同族群、国籍、地域的人们在“群”内畅快对歌。而微信时代,“歌王—群主”双重身份转换,无形中赋予了歌王群主种种“使命”,他们积极地组织线上歌会及教学活动,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延续和传承山歌的作用。与此同时,微信等新媒介的深度嵌入也使传统山歌发生了程式重构、“求同去异”,群主对山歌微信群投入精力的不同也导致群活躍度、曲调、管理机制的不同。

从对罗城、富川、龙州山歌微信群的考察来看,尽管网络媒介的发展使线上对歌成为当下山歌传播的重要方式,甚至有些学者还为此沉浸在传统山歌日渐式微的悲观中,但笔者认为,对歌的特性决定了微信“虚拟”对歌永远无法替代现实对歌的多元和互动。线上与线下实则“耦合”关联,不可割裂。线上对歌打破了人与人、歌与歌间的时空界限,而线下对歌具备虚拟空间无法替代的真实“在场”性。我们也应尊重传承的新生态,顺应新时代山歌发展过程中呈现的特点和规律。A68A6D07-7CFD-402A-87D2-CC127CD11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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