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 刘水良 方雪

摘 要：随着研学旅游的发展，传统村落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建立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模型，尝试从传统村落物质层面和非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两个方面、十大要素确定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指标体系，并对湘西地区8个国家级传统村落进行实证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实现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的相应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层次分析法；湘西地区

中图分类号：F592；G639.2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项目“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的时空分异格局及乡村旅游响应研究”（19C1509）；生态旅游湖南省重点实验室开放基金项目“湘西地区传统村落保护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协调关系研究”（STLV2001）。

引言

隨着乡村振兴的推进，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乘势兴起。研学旅游作为一种寓教于游的方式，使学生从游中学习，带动乡村获得发展。近些年国家政策的积极引导，推动了研学旅游在国内的发展。2013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重要文件《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1]。2014年国务院发布《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第一次将研学旅游纳入中小学日常教育[2]。2016年教育部等11部门发布《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指出研学旅游是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地组织中小学生进行的研学旅行[3]。国家政策导向证明了研学旅游的重要性。研学旅游是素质教育，需要蕴含丰富文化教育旅游资源的载体，而湘西地区传统村落数量大、种类多、风格各异，适合开展研学旅游，故将研学旅游与传统村落相结合，对于传统文化传承具有重要意义。

国外学者多把研学旅游称“修学旅游”“教育旅游”。帕克（Packer）和巴兰坦（Ballantyne）提出休闲娱乐可以促进教育学习，教育学习反之也能提高休闲娱乐的品质，学生在旅游或休闲的过程中易产生学习热情[4]。日本、韩国等国家关于研学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特色学生团体活动方面，如传统文化的学习、自然生态的体验等；美国的研究则以夏令营和冬令营等学生团体的假期旅行活动为主；英国及其他欧盟国家具有研学游的传统，当时欧盟所颁布的相关政策使欧洲国家交通发达，便于开展研学旅游。同时，国外倾向于把传统村落视为一种文化遗产来研究，如有学者将遗产价值的属性依次分为典型性、稀有性、环境一致性、多样性、年代永久性，但对传统村落与研学旅游相结合的价值的研究不够重视[5]。而国内，最早是孔子带着其学生周游列国，堪称世界研学旅游的先师典范[6]。有学者认为，研学旅游是集文化、教育、旅游等于一体的，它的发展关系到国家的整体战略，关系到教育和旅游行业的发展[7]。20世纪90年代后，国内学者对传统村落展开了相对全面的研究。有学者调查乡村聚落文化及其分布情况，着重对我国聚落文化的特点及其成为旅游资源的优势和开发利用的原则等问题发表了建议[8]。也有学者提出各级政府要发挥主导作用，加强对传统村落保护的财政投资和政策支持等观点，但以湘西地区传统村落为研究对象的研学旅游价值探究目前还少有成果[9]。本文利用层次分析法，构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体系，并对湘西地区的8个典型传统村落的研学旅游价值进行探究，以期挖掘传统村落的文化内涵，开发具有竞争力的研学产品。

一、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发展现状

（一）湘西地区传统村落发展现状

湘西地区传统村落大多处于经济发展相对较为落后且偏远的地区[10]。该区域传统村落数量多，第一批传统村落共有20个，第二批共有14个，第三批共有13个，第四批共有95个，第五批共有228个，总共有370个传统村落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分布集中且保存较为完好[11]。这些传统村落历史文化价值突出，包括唐、宋、元、明、清等多个朝代的古村落，自然环境优美，传统民风民俗传承较好，极具开展研学旅游的资源优势。不过，多数传统村落没有获得有效保护，加之人口老龄化、村内空心化情况普遍，部分传统村落已经无人居住。还有许多村庄在旅游资源的开发过程中，存在忽略对村落的保护等问题。而研学旅游更注重文化价值，有利于促进传统村落的活态传承和可持续性发展与保护。

（二）湘西地区研学旅游发展现状

湘西地区研学旅游资源丰富，入选省级以上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主要研学实践教育基地有21个；其中，张家界4个，湘西州6个，怀化11个，有助于弘扬革命传统，培养爱国情怀，传承红色基因。

近些年，湘西地区研学旅游发展迅速，形成了有湘西地方特色的研学产品。部分产品是通过参观体验、实际操作近距离感受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一些产品将红色文化和建筑文化相结合，融入饮食文化、民风民俗等文化元素，开发适合学生体验的项目。湘西地区目前主要的研学实践教育基地和研学产品如表1所示。

此外，2018年，湖南省教育厅公布的湖南省首批49个中小学生研学实践基地名单中，湘西地区有6个，分别为花果山研学实践教育基地、城陵矶新港研学实践教育基地、隆回县七江镇文化教育中心、十八洞青少年研学实践教育基地、邵阳市北塔区青少年活动中心、岩吾溪研学实践教育基地，也为湘西地区研学旅游发展做出了示范[12]。

二、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

本文将采用层次分析法对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进行综合定量评价。层次分析法可使复杂的层次简化，广泛用于构建资源评价体系。其主要步骤：建立评价指标体系、构造判断矩阵、层次单排序、层次总排序及一致性检验等。

（一）建立评价指标体系

评价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的关键在于评价因子的选取。结合研学旅游价值的特点，以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为评价内容，建立评价指标体系。此评价体系设立了3个评价层（见图1），A层为目标层，以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为总体目标；B层为综合评价层，选取传统村落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和非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作为综合评价因子；C层为评价因子层，共10个评价因子。

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包括传统村落发展历史、村落格局、乡土建筑结构、物质景观、自然生態环境保护和农业生产生活体验6个方面的研学价值。传统村落发展历史研学价值指传统村落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把握村落发展的历史底蕴可以更好地传承传统村落的历史文化价值。村落格局研学价值是指生产、生活、生态体系，包括多种功能、街巷分布、公共空间在有限空间中的布局。传统乡土建筑结构研学价值指具备“本土建筑”“传统建筑”等特征。物质景观研学价值体现村落人文特色的地板文化现象，反映村落中人类活动历史、蕴含的地域精神文化。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研学价值体现乡亲的环保意识，让学生认识到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农业生产生活体验研学价值重农耕文明，让学生感受传统村落延续下来的农活劳作文化。

非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包括特色民俗文化、乡村环境伦理教育、优良村风民风传承和乡村振兴战略教育4个方面。特色民俗文化研学价值蕴含了智慧与精神，传统村落中少数民族有各自的语言、习俗、服饰、建筑、音乐、舞蹈等，让学生感受到民族特色。环境伦理研学价值指人在环境伦理方面的主观能动性，形成符合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行为意识。优良的村风民风传承研学价值可为加强传统村落家庭教育建设、促进村落精神文明建设和社会治理增添动力。乡村振兴战略教育研学价值是指传统村落可以作为现行教材“活”的情景现场，让学生身临其境。乡村振兴作为国家中长期战略，未来急缺相关储备人才，传统村落研学旅游能够让广大学生群体认识到村落是与城市文明相依存的关系，并立志为国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贡献力量。

（二）判别矩阵构建及权重

根据指标体系，通过专家问卷调查打分法，邀请本专业领域10位专家，依次对指标的重要程度打分，然后对打分结果进行内部讨论和归纳，得到判别矩阵，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见表2）。通过一致性检验，系统中评价准则的重要性判断分析具有可信性。

综合评价层中，传统村落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权重大（0.538 5），传统村落非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的权重相对占据较少（0.461 5）。可见，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对于传统村落发展有显著影响，但非物质层面的研学价值也不可或缺。二者结合，才能使传统村落的研学旅游发挥最大价值。

因子层中，最终指标权重名列前三的分别是传统村落发展历史研学价值（0.199 8）、乡村环境伦理教育研学价值（0.185 5）、特色民俗文化研学价值（0.167 8）为评价的重要因子。

传统村落是中国乡土文化的根，是中国5 000年文明沉淀下来的宝贵财富。传统村落完整的文化体系构成，不仅有传统建筑、传统景观等物质空间，还有非遗、民俗、在地生活等文化。其浓厚的教育情怀，可以更好地振兴乡村教育。相比传统教育教学，研学旅游体验感强。

（三）8个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评价

从湘西地区选取8个拥有民俗文化特色、均为少数民族聚居地的典型传统村落。这8个村落从湘西4个区域中各选两个村，且为当地少数民族传统村落，分别是侗族、苗族、瑶族和土家族（见表3）。这些村落都入选了第一批到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具有多民族特色，村落类型多样且有旅游发展基础，代表性强，研学分析价值高。

专家打分后，通过加权法得到每个村落的研学价值综合评价总分并对其进行综合评价。接着向10位专家发放并回收问卷，筛选统计调查问卷所获数据，得到湘西地区8个传统村落研学旅游价值综合评分的最终结果（见表4）。

湘西地区8个传统村落的综合得分均在80分以上，说明总体研学价值相对较高，发展研学旅游潜力较大，但因各村落的交通设施、基础设施和周边风景环境以及对发展旅游的重视程度不同而有差异。

研学价值较突出的村落有：怀化芋头村是侗族村落，2007年荣获第一届中国景观村落称号，拥有鼓楼、戏台、学堂、古驿道、“干栏式”侗族民居等特色研学旅游资源；湘西拉毫村得到国家政策支持进行改造后反响很好，不仅尊重了村民的生活方式，还唤醒了村民对村落的感情；邵阳宝瑶村旧时为湘黔古道上的茶马驿站，有“小南京”之誉；邵阳崇木凼村是我国最大的花瑶族聚居地，村中传统的穿斗式木屋富有独特建筑特色，另有“花瑶挑花”特色工艺传世。

此外，怀化皇都村是侗族民风民俗颇为完整的村落，可以感受到热情好客的侗族文化。德夯村是苗寨，民居是清一色的青瓦木板屋，花样众多的民俗活动有苗族鼓舞、苗家做客、灯火送客、拦门对歌等。张家界市牧笛溪村是著名的“杉树之乡”，保留着土家族民居建筑风格，但基础设施有待改进，经济建设有待提高。石堰坪村民俗风情浓郁，重农桑。但怀化皇都村、湘西德夯村、张家界市牧笛溪村和石堰坪村这4个村研学旅游教育价值较欠缺，没有利用好地理优势、旅游资源、文化特征开发研学路线，导致旅游资源单一，村落文化在研学旅游发展中优势不显著，开发前景一般。

三、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发展策略

（一）改善宣传方式，提高学生认知水平

科技的迅速发展迎来了“互联网+”时代，学生可以通过众多渠道，多方面获取信息[13]。在进行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宣传时，应发挥微博、抖音、微信朋友圈、小红书等受学生喜爱的新媒体平台的作用，借助平台开展宣传活动，提升学生参与研学旅游的兴趣。同时，教育部门要重视研学旅行对扩宽学生思维、提高学生素质的作用，与当地旅游管理部门合作，加大对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宣传与扶持的力度，充分发挥研学旅行的功效，提高学生对研学旅游的认知水平。

（二）加强多方互动，重视产品质量

研学产品的开发需要各方合作互动。研学旅游产品要展现“游”与“学”的双重功能，在设计研学产品时强调教育与娱乐两大特性，因此，应邀请校方参与产品设计，积极采纳教师和学生的建议。在研学旅游过程中，学校要加强与旅行社的合作，降低学生出行风险，确保研学旅游活动顺利进行。

（三）做好规划设计，突出地方特色

应凭借湘西地区传统村落浓厚的历史文化，打造主题鲜明的研学旅游品牌，推出多样化与差异化研学旅游产品，让学生在实践中增长知识和技能，受到优秀传统文化熏陶。与此同时，要利用品牌战略推出创新产品，提升核心竞争力，积攒人气，增强湘西地区研学旅游的名气和地方特色，吸引其他地区的学校和旅行社前来参观学习。

（四）研究市場需求，提供多样产品

湘西地区研学旅游产品开发要做到学知识和重实践相结合。可针对课程确定组合类型，实行差异化定价。开发综合实践课程和研学基地，发挥自身优势，因地制宜，根据小、初、高不同学段学生的兴趣爱好对研学产品进行精细化区分设计，提高研学趣味性，让学生实现玩中学、学中玩。

（五）优化社区机制，激发参与热情

将研学旅游与传统村落结合起来，应调动村民参与研学开发建设的积极性，增强村民的主人翁意识和归属感。当地政府应重视培养村民的环保意识和传统村落非遗文化传承意识，加强对村民进行研学知识普及和培训，尊重人才，鼓励当地手艺人留下来，吸引外来有技艺的匠人入驻，让传统村落的发展更富有生命力。

四、结语

研学旅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学生日益增长的旅游需求，在研学旅游途中学生养成的良好习惯和文明旅游观念，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符合素质教育与人才培养的要求。传统村落具备开展研学旅游、开设研学课程的独特资源。在湘西传统村落研学旅游发展过程中要运用村落现有资源，挖掘湘西地区传统村落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内涵，使湘西传统村落研学旅游“活”起来，带动当地发展的同时实现区域乡村振兴。

参考文献

[1] 冉源懋，王浩霖.研学旅行的英国实践及启示[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99-106.

[2] 刘静，曹生平.在甘南藏区开展高中生研学旅行的机遇与挑战[J].新课程（下），2019（11）：14-15.

[3] 张春玲.义务教育新常态下校内外教育衔接研究[J].教学与管理，2018（15）：28-31.

[4] PACKER J， BALLANTYNE R.Is educational leisure a contradiction in terms Exploring the synergy of education and entertainment[J].Annals of leisure research，2004（1）：54-71.

[5] DAVID C. Popular culture and what we make of the rural， with a case study of village allotments[J].Journal of rural studies，1992（3）：229-240.

[6] 崔琰.陕西研学旅游提升策略研究[J].唐都学刊，2016

（3）：112-115.

[7] 游小艳.基于旅游资源角度的湖南研学旅游发展前景[J].襄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7（4）：80-84.

[8] 欧阳奎，杨载田.试论中国的乡村古聚落文化旅游资源[J].人文地理，1993（3）：48-53.

[9] 周乾松.城镇化过程中加强传统村落保护的对策[J].城乡建设，2014（8）：6-13.

[10] 鲁婵，高明惠，李剑桥，等.湘西地区传统村落活化策略研究：以洪江市界脚村为例[J].城乡建设，2020（23）：57-59.

[11] 刘水良，吴吉林，粟娟.湘西地区传统村落时空分布特征及其旅游发展关系研究[J].怀化学院学报，2020（2）：21-29.

[12] 彭欣，李鹏，黎幸，等.湘西“从文之旅”中学生研学旅行品牌的开发研究[J].中国市场，2020（23）：127-130.

[13] 崔英方.研学旅行发展现状及建议探究[J].江苏商论，2020（3）：74-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