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国际传播的重要目标和使命，也是迎接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的重要任务。对外讲好中国故事需要充分考虑话语概念的历史情境和国别语境，认真辨识国外已有“中国故事”中的刻板印象，为中国故事提供新的语境，构建新的符码，注入新的内涵。当前，要从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的故事这三个层面进行，紧扣全球议题，在叙事符码建构和内涵转换方面实现新突破。

【关键词】国际传播 中国故事 中国共产党故事 刻板印象

对外讲好中国故事是当前国际传播的主要目标与重要使命，而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核心关键在于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2022年，中国共产党将召开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是今年党和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也是国际传播的重要任务和光荣使命。在当前复杂而严峻的国际舆论环境中，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是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核心和关键，具有特殊而重要的意义，同时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要积极探索语态迭代、艺术升华、技术升级新路径，以更具时代感、更富人情味、更具国际范儿的传播方式，创新理念、手段、语态，不断提升引领力、传播力、影响力。与此同时，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要重视叙事层次与策略，在叙事技巧和手法上下功夫，把重要概念讲透，把关键理念讲清，把精彩故事讲深，尤其在关于中国共产党的核心概念和关键理念上要奋力抢占国际话语权、主动权、定义权，对一些重要概念、范畴和表述进行重构或转换，力求融通中外。在此基础上，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要紧扣全球议题，在题材选择上下大力气，生动、鲜活、准确地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的故事。

一、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核心关键是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对外讲好中国故事致力于塑造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引导目标受众在心理与情感上增进对中国的认同和认可。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基点和支点，是核心关键。

1.在当前国际舆论斗争形势下，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是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支点。在当前国际舆论斗争背景下，对外讲好中国故事主要挑战之一是意识形态与政治制度差异。长期以来，中国故事被西方置于“自由世界对决共产主义”的叙事框架之中。冷战结束后，美国及其盟友开启了“我们这一代的意识形态斗争”和“21世纪的伟大战争”。①近几年，中国故事更是被西方建构进极具对抗性和冲突性的话语框架中，西方政府和政客基于自身政治需要和国际战略考量大肆渲染“共产主义威胁”，污名化“共产党”及其意识形态体系。2020年以来，西方在其炮制的所谓“新疆问题”“西藏问题”“新疆棉花问题”等国际新闻议程中，落点和归因都是政治体制和意识形态。即便是新冠肺炎疫情这种专业性、技术性和科学性很强的国际热点，西方国家也要从政治体制上进行解读和抹黑，散布所谓“中国政治体制是问题根源”等观点。2020年5月，新华社《美国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涉华谎言与事实真相》一文列出了24个谎言，并逐一进行揭批，讲清了事实、阐明了真相。文中写到：“事实真相：病毒不分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在领导中国人民战胜疫情的进程中发挥了果断、关键的作用。中国的政治体制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广阔国土上有效组织动员了14亿人民，克服了作为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各种困难，凝聚一切力量，集中所有资源，为战胜疫情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障。事实证明，中国人民所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符合中国国情，中国共产党赢得人民坚定广泛的支持。中国也无意对外输出自己的政治制度。”②对于中国媒体，西方不遗余力进行政治化、污名化，极力扭曲“共产党喉舌”“共产党宣传工具”等话语内涵，并在媒体监管等方面极尽打压之能事，目的在于减损中国媒体在国际舆论场上的公信力和传播力，降维中国媒体开展国际舆论斗争的能力和实力。可以预见，国际政治格局演进将是一个长期过程，国际舆论斗争也将持续。讲好中国故事必须要充分考虑到国际舆论斗争的叙事背景和对抗现实，讲清、讲透和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有效突破西方的叙事框架和话语陷阱，为中国故事提供坚实的支点。

另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在深层次上讲好中国故事。参照文化研究中文化层级（物质生活、社会生活、精神生活三个层级）的划分方式③，中国故事可由浅入深分为物质、社会、意识形态三个层级。在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主题中，关于中国的吃穿住行等物质层级的故事较为容易讲明白，关于当代中国社会生活方式的故事也相对容易讲清楚，但关于中国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故事则在讲好讲清方面存在一定难度，但讲好讲清又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因此，当前讲好中国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故事最为关键，直接关系到整体传播效果。在这其中，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是核心关键，是讲好一切中国故事的前提。

2.在已有国际政治话语体系下，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是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基点。对外讲好中国故事需要考虑历史情境下生成的国际政治话语体系，尤其要关注“共产党”“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社会主义体制”等概念的刻板印象问题。长期以来，西方政客、媒体和记者持续强化这种刻板印象，尤以西方记者为甚。西方记者除了在新闻报道中不断营造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威胁论”，在著作中也用亲历的“故事”来负面解读共产党及其政治体制。《回访历史：新东欧之旅》（Exit into History： A Journey Through the New Eastern Europe，中文版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的作者伊娃·霍夫曼（Eva Hoffman）是《紐约时报》记者，她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几个东欧国家旅行，据此写出大量亲历故事和随想随感。在她的笔下，共产党及其政治体制充满了阴谋、暴力、特权和恐怖。同样，在罗伯特？D.卡普兰（Robert D. Kaplan）的《巴尔干两千年》（A Journey Through History，中文版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中，作者极尽所能地把共产党领导下的南斯拉夫、罗马尼亚等国描绘为残酷、阴暗、腐败、落后和无能的形象。西方记者的此类著作通常兼具书评“口碑”和市场销量，其叙事框架基本上集中于领导人、国家治理方式以及人民生活状况这三个层面上。在领导人层面上，《回访历史：新东欧之旅》在关于匈牙利的章节中写到：“匈牙利经历了二十年卡达尔·亚诺什（Kadar Janos）和其‘古拉什共产主义（Goulash Communism）的治理……尽管卡达尔政权以为人称道的‘古拉什共产主义收尾，却毕竟开始于恐惧和背叛……他先是加入一个革命团体，追随纳吉·伊姆雷（Nagy Imre）……纳吉曾两度出任政府总理，任内试图推动自由化和退出华约的计划，但是苏联迅速调派红军镇压……卡达尔出现在广播中，宣布成立一个新的亲苏联政府，由他自己担任第一书记。接着又开始背叛曾短暂掌理国务的纳吉，口头答应保障他的安全，实际却逮捕他和他的同志们。两年后，经过秘密审判，纳吉等人均被处决。”④在关于国家治理方式，该书中着力构建“专制政权”的形象。例如在罗马尼亚相关章节，该书写道：“齐奥塞斯库时代最恶名昭彰的暴行之一，是夷平整个村庄和市镇，以进行他自己的建筑工程计划，诸如水坝和‘现代化的住宅工程。布加勒斯特的国家统一广场（Piata Natiunile Unite）即是齐奥塞斯库献给自己丰功伟业的最后一个礼物。那是一个疯狂自大者的纪念碑。”⑤书中还极力强化“恐怖政权”的刻板形象，例如：“铁托（Josip Broz Tito）被逐出苏联集团后，斯大林下令在东边国家进行一连串的‘净化大清洗……在这段恐怖时期，几百位非共产党员遭到处决，还有几千名被下狱或被送到劳改营。”⑥在关于民众生活质量和状况方面，《巴尔干两千年》在罗马尼亚相关章节中写道：“即使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食物配给，都比齐奥塞斯库统治之下的食物配给要好。在德国皇帝和希特勒统治下，有新鲜的面包，偶尔还有橘子。在齐奥塞斯库的统治下，这些东西根本都不存在。”⑦这类书中虽然立足于某个区域或国家的历史变迁，但其中关于“共产党”的负面叙述会让读者形成刻板印象，也会对于社会主义体制产生负面情绪。202721CF-2710-420B-86C7-1BA5BC2CE632

当前，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需要着力应对国际舆论斗争中的现实挑战，也要考虑历史语境下形成的话语体系和刻板印象。基于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需要构建新的叙事框架和话语体系，为对外講好中国故事提供全新历史支点和现实基点。

二、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层次与策略

当前，中国的发展成就举世瞩目，中国主张、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这为对外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丰富的素材、鲜活的话语和全新的语境。在新形势下，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可从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的故事这三个层面展开。在策略方面，每个层面都需要选择与之匹配的叙事框架，采用相应说服模式。

1.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在叙事主题上，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关键是讲述共产党领导人和普通党员的故事；在叙事策略上，重点考虑运用“伦理诉求”（ethos）叙事模式。亚里士多德在他的《修辞学》里论述了使用语言说服受众的三要素：伦理诉求、情感诉求（pathos）、逻辑诉求（logos），其中伦理诉求是指演说者用道德观念和人格魅力打动受众。

讲好领袖故事。领袖是中国共产党的核心，也是中国国家形象和中国共产党形象在国际上的集中代表。领袖风采与人格魅力能最好地构建和诠释党的形象，在国际新闻场域中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和关注度。因此，当前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首要任务就是讲好领袖故事，这也是媒体国际传播工作的重中之重。有学者认为，领袖形象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外表形象，二是言谈举止，三是思想力。⑧其中，领袖思想在形象内涵中层次最高，最具说服力和影响力。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在经济建设方面提出“绿色发展”“低碳经济”“开放型世界经济”等，在政治建设方面提出“全过程民主”等，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提出“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方面提出 “生命至上、人民至上”，在全球治理方面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全人类共同价值”等。这些治理理念和政治概念都充分体现了领袖的思想与情怀。对外讲好领袖故事，重在深入系统地宣传阐释好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同时生动展示领袖的思想光辉、人格魅力和高尚情怀。

讲好广大普通党员的故事。党员是各行各业的先进分子，能鲜活而具体地展现中国共产党的形象。近年来，主流媒体在国际传播中大量播发关于普通党员的故事，包括快递员、高铁乘务员、居委会大妈、扶贫村官、乡村教师等典型职业，从小切口讲述普通共产党员在各行各业开拓进取、潜心钻研、改革创新的鲜活故事，塑造了一个个温度可及而又感人至深的共产党员形象，真实、生动地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员“为人民服务”的行为理念。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普通党员的故事贵在平凡和鲜活。每一位普通共产党员都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缩影，一个个小故事汇聚在一起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宏大叙事，能向海外受众充分展示和有力说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不断向前的道德感召力与行动号召力。

2.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在叙事主题上，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故事的关键是讲述国家治理和经济发展的故事；在叙事策略上，重点考虑运用“逻辑诉求”叙事模式，即使用演绎逻辑或归纳逻辑的推理方式来说服受众。

紧扣国家治理议题讲好中国故事。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以来，中国的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效力成为世界各国高度关注的议题。在应对包括新冠肺炎疫情以及贫穷、环境等各类全球性问题中，中国积累了有益的经验，构建了有效的模式，形成了有价值的方案。各国历史、文化、制度、发展水平不尽相同，各国的发展道路和制度模式存在差异，但这并不影响彼此之间相互借鉴、取长补短。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经验、模式和方案对于当今世界具有极高的参考借鉴价值，契合国际社会和海外受众的实际需要。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要深刻讲述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各族人民克服各种挑战、困难实现发展的故事，要生动阐释中国共产党筚路蓝缕寻找适合中国发展道路的故事，更要立体解读这背后的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

紧扣经济发展议题讲好中国故事。经过几十年发展，中国经济总量已居于世界第二位，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分别上升到第一位、第二位，对外直接投资位居全球第一。经济发展关系到国计民生，是全球热点话题，也是讲好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故事的重要主题。对外讲好中国经济发展的故事，就要牢牢讲清讲透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秘诀所在，由此说明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智慧、能力与实力。

3.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的故事。在叙事主题上，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故事的关键是讲述民生和社会发展的故事；在叙事策略上，重点考虑运用“情感诉求”叙事模式，即使用情感化的语言来激发受众的心理反应以达到说服的目的。

紧扣民生议题讲好中国故事。推动发展、安居乐业是各国人民共同愿望，民生是具有全球共通性和共享性的故事。一直以来，中国共产党秉持着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理念，不断增强民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党领导人民打赢脱贫攻坚战役，中国现行标准下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如期脱贫，提前10年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减贫目标。对外讲好中国民生的故事，一方面要讲清楚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以及中国共产党执政为民的理念；另一方面，也要阐释清楚人民对党的真情实感，由此说明“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

紧扣民族议题讲好中国故事。在当今多民族国家中，民族关系处理和少数族裔生活状态都是世界各国备受关注的话题。近年来，西方国家持续围绕中国民族关系等主题炮制负面报道，完全忽视他们自身少数族裔备受歧视和虐待的残酷现实，更是无视中国少数民族生活状况的显著改善和当下幸福生活的积极现实。对外讲好中国民族故事，一方面要展示各族人民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另一方面也要表达出他们同心向党的真挚情感，两者都是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的生动叙事。202721CF-2710-420B-86C7-1BA5BC2CE632

三、结语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将于2022年下半年盛大召开之际，国际传播要主动契合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从多个维度、多个层级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更加立体生动地传播中国共产党的形象。从传播策略来说，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要充分研究历史叙事语境，着力厘清“共产党”在国际传播话语场域中的概念差异和内涵区别，有效解决关键话语概念偏差和刻板印象等问题。根据传播学相关理论，意义产生于彼此传播者和接收者之间的协商，⑨传播者与接受者双方必须具有共有的经验，形成“共同经验范围”，才能進行沟通。⑩当前，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要基于历史叙事语境和国际话语场域，紧扣国际社会关心的重点议题和热点话题，在“共同经验范围”上进一步构建“共同关注范围”。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人的故事、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的故事，可以为对外讲好中国故事提供强大精神内核和有力理念支撑，引导国外受众更好认识中国共产党形象和中国人民形象的可信、可爱、可敬。

李宇系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国际传播规划局处长、高级编辑、博士

「注释」

①[美]简·尼德文·皮特尔斯：《全球化与文化：全球混融（第二版）》，王瑜琨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45页。

②《美国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涉华谎言与事实真相》，新华网，http：//www. xinhuanet.com/world/2020-05/09/c_1125963436.htm，2020年5月9日。

③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上海：商务印书馆，1922年，第10-11页。

④[美]伊娃·霍夫曼：《回访历史：新东欧之旅》，胡洲贤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223-224页。

⑤同④，第145、325、327页。

⑥同④，第145页。

⑦[美]罗伯特·D.卡普兰：《巴尔干两千年》，赵秀福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217页。

⑧唐钧：《政府形象与民意思维》，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4页。

⑨胡百精：《危机传播管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12-213页。

⑩侯迎忠、郭光华 ：《对外报道策略与技巧》，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39页。

责编：谭震202721CF-2710-420B-86C7-1BA5BC2CE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