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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理论下《伊甸园》戴维·伯恩的自性化发展

2022-02-28张新慧张宜波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2年2期
关键词:阿尼玛伊甸园原型

张新慧 张宜波

内容摘要:因涉及到同性恋、性颠倒以及男子女性化等主题,《伊甸园》是一部争议较大的作品,自出版伊始就引起学术界广泛研究。处于研究中心的男主人公戴维·伯恩复杂且十分矛盾,难以参透。运用荣格的原型理论分析戴维·伯恩,可以综合外部因素的影响和内部因素的作用,剖析戴维·伯恩的人格发展过程,解释他的种种矛盾行为。分析发现,戴维·伯恩是海明威笔下非典型性的硬汉,他不断发现并平衡人格的各个方面,整合内心,最终实现自性化,成为了一个心理上完整的人。

关键词:原型 自性化 人格面具 阿尼玛

《伊甸园》是海明威饮弹身亡之后出版的遗作之一,其原稿虽长达1500多页,却并非完稿。《伊甸园》主要讲述了男主人公戴维·伯恩和妻子凯瑟琳以及妻友玛丽塔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故事。戴维携妻子凯瑟琳到法国南部度蜜月,期间凯瑟琳尝试变成男孩,和戴维开始性倒错游戏。一次偶然机会下,凯瑟琳结识了玛丽塔,将她介绍给戴维,三人由此进入了一段复杂的三角关系。凯瑟琳愈发想要改变自己和戴维,多次和戴维爆发争吵,而玛丽塔则倾慕于戴维,陪伴在他身边,渐渐替代了凯瑟琳的妻子角色。最终,凯瑟琳在烧毁戴维的小说手稿后留信离开,戴维则和玛丽塔成了“伯恩夫妇”,重写那篇被焚毁的短篇小说,回到了他的“伊甸园”中。

《伊甸园》一经问世,就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为海明威研究注入了新活力。国外批评家多从写作技巧、人物形象和主題等方面来分析《伊甸园》,并将《伊甸园》和其他小说进行对比研究。国内学者则多从人物分析入手剖析海明威的性属观,探讨小说中雌雄同体的两性建构模式。

然而,尽管相关研究已不在少数,《伊甸园》仍有许多方面待挖掘,男主人公戴维·伯恩就是最好的例证。作为海明威小说中最矛盾、最受争议的小说人物,戴维·伯恩始终处于研究的中心,却难以有定论。本文运用荣格的原型理论对戴维·伯恩进行分析,从人格面具、阴影、阿尼玛和自性实现四个方面出发,分析他的人格发展过程,解释他的种种矛盾行为。分析发现,戴维·伯恩是海明威笔下非典型性的硬汉,有勇气发现并不断发展自己人格的各方面,逐步整合分裂的内心,实现自性化发展,心理上成为完整的人。

一.人格面具的佩戴与破裂

荣格认为,人格面具是“虚假的自我……它是一个人展现在别人和世界面前的形象,而非自己本身”(1981, p218)。个体佩戴人格面具,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人留下好印象以获得他人认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掩饰真实的自我。

幼年时期的戴维曾随父亲到非洲打猎,在这狩猎过程中,他逐渐佩戴上了硬汉人格面具。在追踪大象时,戴维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与父亲还有朱马的差距,“他就明白不光是需要睡眠这一点使一个孩子和大人有所不同”(P180),更是体力的悬殊和男性力量的对比。这种悬殊让戴维心里滋生了脆弱感,他深感自己成了累赘,“对他们要获得成功构成了危害”(p180)。而当他用弹弓打死了两只鹌鹑时,之前毫无笑意的朱马看着他微笑了,父亲也对他说:“你打中了它们中的一双,干得真棒”(p181)。这让戴维更加明白,父亲希望自己成为和他们一样拥有强大男性力量的人。作为“外在真实和个体之间的一种妥协形式”,人格面具有着“使个体适应现实世界的功能”(Jung, 1971, p158),它成为戴维隐藏脆弱、优柔寡断的真实自我,迎合父亲期待的手段。成年后的戴维的人格面具更加明显,他在小说里宣扬男性气概,在生活中也注重展现自己富有男性力量的一面,比如,用高超的钓鱼技巧和惊人耐力钓上一条大狼鱼。

然而,人格面具“与个性是不相同的”(Jung, 1971, p465),如果一个人的自我意识过分认同他的人格面具,就会造成“人格面具膨胀”,导致人格发展不平衡。从猎象之后,年幼的戴维就戴上了硬汉面具,展现自己如父亲般具有男性气概的一面。但在蜜月期间,他的人格面具被打破了。荣格把人格面具看作是“外在的特征”,戴维越强调自己外在的男子气概,内心就越是脆弱和敏感。在凯瑟琳剪短头发变身“男孩”后,他在床上被迫成了她的“凯瑟琳”,即两性关系中的女性角色。这种被动与他的人格面具截然相反,使得他焦虑不安。这种冲突使得戴维没有过度认同自己的人格面具,避免了“人格面具膨胀”,人格其他方面得到发展,他整个人更为复杂。

二.阴影的察觉与面对

荣格认为,“阴影是人格的阴暗面,它代表着主体所拒绝的关于他自己的一切”(Jung, 1981, p284)。与人格面具相反,阴影是主体不愿意展现于人前的一面,因而人们往往忽略它的存在,或者将它压抑在潜意识里。但荣格并不认为阴影只起到负面作用,相反,它对人格的平衡起到重要作用,和人格面具相互制衡,正如光影互相依存一样。

戴维和凯瑟琳本在惬意地度蜜月,可是凯瑟琳的“惊喜”让事情的走向变得难以预料。凯瑟琳的“头发给绞短了,像男孩的一样短”(p14),这是凯瑟琳第一次尝试改变。剪完头发后,凯瑟琳开始了性倒错游戏,对戴维说“你是我的姑娘凯瑟琳了。你愿意变做我的姑娘,让我来干吗?”(p17)结束之后,戴维抱住凯瑟琳,“内心深处说了声再会吧”(p18),这反映出他此刻对自己的取向有了一定的察觉,可这与当时的主流价值观不相符,也与他展现出来的形象大相庭径,于是只剩下一句“再会吧”。如果说凯瑟琳的性倒错游戏至此终止,戴维的阴影也许就永远留在了潜意识里,但凯瑟琳接下来的动作进一步刺激了阴影的浮现。凯瑟琳把头发绞得更短了,几次三番地询问戴维要不要她变成男孩,不断说戴维是她的凯瑟琳。凯瑟琳的转变以及疯狂的性倒错游戏仿佛是一柄长矛,直直地刺入了戴维的心底,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反感,反而体会到了一丝快感。可作为一位宣扬男性气概的作家,这种性倒错行为决计不能为他人所知。

荣格曾把阴影归为情结一类,因为它与个人经历密切相关,并且能引起一个人诸如愧疚、悔恨的情绪体验。性倒错游戏带给戴维的不仅是难以启齿的欢愉,更是悔恨和不安。凯瑟琳曾保证她“不会让夜间干的事儿在白天发生”(p21),却在白天以男孩的模样出现,提醒戴维夜晚发生的荒唐事,并试图告诉博伊尔上校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人们总是会用投射、否定或者压抑等自我保护机制来保证人格的健全发展。戴维开始否定自己的欲望,当凯瑟琳想亲他的时候,他只说“如果你是个男孩,而我也是个男孩,那就不行”(p70)。然而一味的压抑无济于事,两人因为此事不断吵架。戴维认为凯瑟琳是魔鬼,不断引诱他。凯瑟琳则讥讽戴维对自己认识不清,反而要她一边变成男孩以满足他的快感,一边做好姑娘来减轻他的悔恨感。之后,戴维和凯瑟琳一起去剪了同款发型,并且将头发染成了银白色。此后,戴维在镜子里“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p86)——那是他的另一面,是那个和变成男孩的凯瑟琳亲密接触时产生快感的自己。他对自己说“你很喜欢……永远不要说是别人引诱你的,或者别人蒙了你”(p86)。至此,戴维这个卷入性倒错游戏的同性恋阴影从无意识进入到了意识里,他不再否认或者压抑,而是选择直面它。

一旦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阴影,就有了治愈阴影的可能性。在和凯瑟琳相处的过程中,戴维察觉到自己脆弱、疯狂、与人格面具相反的另一面,这令他很不安,但这带来治愈阴影的可能,玛丽塔的出现则增强了这个可能性。相比于凯瑟琳,玛丽塔更像是一位合格的妻子,温驯、善解人意。如果说戴维在凯瑟琳那里体会到的是自己作为女性角色和凯瑟琳作为男性角色进行亲密关系而得到的快感,那么在玛丽塔这里,他就回到了传统的男女模式,阴影的影响逐渐减小。随着凯瑟琳在三人关系中的缺席,戴维和玛丽塔更是进入到了传统的夫妻模式中,他也很少因为自己内心的渴望而焦虑不安。当一个人克服了自己的阴影,他极有可能获得空前的灵感和创造性。也许正是因为克服了阴影,戴维才产生了以幼时经历为背景写一系列短篇小说的想法,才能在写作过程中重获男性气概,发现了真正的自我。

三.阿尼玛的觉醒与投射

荣格认为阿尼玛是少数女性基因在男性身体中的心灵表现。荣格分析心理学学派的两位学者,卡尔文和弗农认为“阿尼玛原型是男性人格中具有的女性气质”(Carlvin&Vernon,1973, p46)。班纳特认为,“在每个男人的潜意识中都有着一个女性元素,在梦里体现为一个女性的形象,荣格将其称为阿尼玛原型”(p120)。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对阿尼玛原型进行阐释。一方面,阿尼玛意为男性人格中隐含的女性化特质,比如多愁善感和敏感等。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开始追寻所谓的男子气概,但他“没有男性会全然阳刚,丝毫没有女性气质”(Jung, 1970, p469),他的潜意识里仍然存在着女性特质。如果“男性过分追求男性气概,压抑自己的本性,他的阿尼玛就会以较为极端的方式出现,使他暴躁易怒,情绪不稳” (Bennet, 1983, p122)。另一方面,阿玛尼是男性心中的一个永恒的女性形象,她并非是一个具体的女性人物,而是一个具有某些特质的女性剪影。男性的阿尼玛原型一部分源于遗传,“这是一个族群对于女性的观点,作为他心灵的一部分,来源于男人过去对女人的经验”(P121),认为女性应该温柔贤淑、多愁善感。此外,阿尼玛原型还受到母亲和妻子等女性角色的影响。

戴维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他和妻子的性倒错游戏,以及与凯瑟琳、玛丽塔的三角关系让他成为一个具有争议性的人物。通过分析不难发现,这是因为他人格中的阿尼玛逐步苏醒,和他的人格面具产生冲突的原因。

小说伊始,度蜜月的伯恩夫妇亲密无间,白天游玩,晚上亲热,仿佛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扰他们。然而,凯瑟琳剪了短发,“这是地道的男孩发式”(p15),紧接着就在晚上进行了一场性倒错的游戏。凯瑟琳问戴维“现在你分不清谁是谁了,是吗?”(p17)戴维给了肯定的回答。他心里有着异样的感觉,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同性恋倾向慢慢显露,一方面则是由于心中的阿尼玛原型逐渐显现。凯瑟琳占据了主动权,戴维则变得被动,当了她的“凯瑟琳”,他心中顺从、被动、无能为力的特性被激发,意识里潜藏的阿尼玛原型被逐渐唤醒。但戴维不愿承认,心说“再会吧凯瑟琳再会吧我可爱的姑娘再会吧”。这里的凯瑟琳其实并不是他的妻子凯瑟琳,而是与他男子汉人格面具完全相反的另一面,是那个处于被动地位的自己,是他心中的阿尼玛形象。在凯瑟琳的要求下,戴维剪了凯瑟琳的同款发型并染浅了头发,两人看起来像一对“双胞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戴维心底并不反感,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心中的阿尼玛原型,镜中的“另外一个人”是他具有女性气质的另一面,顺从、被动、优柔寡断,同时又疯狂、具有破坏力。他喜欢镜子中的自己,意味着他喜欢心中的阿尼玛,也意味着他喜欢不断改变的凯瑟琳,因为他和凯瑟琳现在一模一样了,谁也分不清谁。

要分析一个人的阿尼玛,势必要从他的童年以及同母亲的关系入手。但是,小说中戴维的童年除了他那三篇小说里有所提及,并没有过多的信息,戴维的母亲则在小说中缺席了。我们无从得知这究竟是海明威故意为之,或仅是因为没有必要出现这个角色。但是,《伊甸园》作为一部半自传体小说,小说里戴维母亲的缺席,让我们将目光放在了海明威的身上。海明威的母亲格蕾斯曾将年幼的海明威和他的姐姐打扮成双胞胎的样子,先是给他们留荷兰式长发,后又将他们的头发剪短。这导致海明威的性别界限模糊,外表看起来像女孩,而实际上又是男孩。母亲主动、强势、野心勃勃,但她追求梦想失败,囿于传统的贤妻良母角色之中,在将海明威既当男孩也当女孩来养的时候,实际上进一步塑造了海明威心中的阿尼玛原型——在脆弱、无能为力的同时又疯狂、具有破坏力。所以,成年后的海明威其实有着一个强大的阿尼玛原型,尽管他竭力展现自己的硬汉气质,他也免不了有一种被“阉割”的焦虑,一边在小说中抨击那些叛逆的“新女性”,一边又被她们深深吸引,他的四任妻子就是最好的例证。

“无意识的阿尼玛或者阿尼姆斯会被投射到与主体性别相反的人身上,比如父母和恋人”(Susan, p75)。小说中,戴维将自己的阿尼玛原型投射到了凯瑟琳和玛丽塔两人身上。克洛宁格认为,“男人也许会把积极或者消极的品质投射到女性身上,这取决于他是处于拒绝承认自己‘内心女性特質’的早期阶段,还是处于接受的成熟阶段”(Susan, p75)。阿尼玛原型浮现之后,戴维陷入了一段焦虑不安的时期。他尝试维护自己的男性身份,不肯承认自己脆弱、敏感、疯狂的另一面,于是他指责凯瑟琳发疯了,和她频繁吵架。但之后,他承认他喜欢那个头发剪得和凯瑟琳一模一样的自己,这意味着他不再一味排斥自己的女性特质,人格发展进入了一个较为成熟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中,玛丽塔逐渐代替凯瑟琳成为了戴维的投射对象。荣格认为,“阿尼玛或者阿尼姆斯原型投射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就是爱上某人”(Jung, 1954, p198)。戴维和玛丽塔的关系日益亲密,在凯瑟琳留信离开之后,戴维更是称他们是“伯恩夫妇”,要花时间去弄结婚证书。可以说,在与玛丽塔的相处中,戴维找到了夫妻相处的传统模式,摆脱了阿尼玛原型带来的负面刺激,潜意识和意识变得和谐,迈出了其自性化发展的关键一步。

四.自性实现

荣格认为,自性化用来“表示一个人变成心理意义上的‘个体’,即独立的、不可分割的整体的过程”(1981, p275)。班纳特认为,和个性 (individualism) 不一样,“自性 (individuation) 意味着给人的集体以及个人方面的特性带来满足”(p171)。也就是说,自性化是个体心理成熟的过程,在自性实现之后,个体的人格会得到进一步发展和统一,最终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但自性化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班纳特指出,“这(自性实现)往往需要意识和潜意识共同努力”(p171)。在意识与无意识的交互过程中,片面的意识生活得以改正和弥补,人对自己的认识不断加深,进而发现真正的自我,最终实现自性化发展。

小说初期的戴维并不是个成熟、完整的人。他试图表现得有男子气概,却屡屡遭遇被凯瑟琳阉割男性自我的威胁。他困于凯瑟琳的性倒错游戏,既享受又焦虑不安。心中的阴影和阿尼玛原型不断对他造成冲击,令他脆弱、不安。要想走出困境必须先认识到自己处于何种困境之中,在焦虑中,戴维逐渐意识到自己心中不曾示人的另一面,并开始应对。人格面具破碎之后,他被迫面对自己身上软弱、被动的气质,但又在写作过程中证明了自己精神的强大。在意识到心中潜藏的阴影后,他没有一味地否认或者压制,而是直面它们,将阴影通过写作展现出来,从而摆脱其负面影响。强势的凯瑟琳不认可他的作家身份,并且在两性游戏里试图阉割他的男性自我,这一定程度上唤醒了戴维心中的阿尼玛原型。然而玛丽塔的出现给事情带来了转机,她赞赏戴维的才华,倾慕于他,让戴维回到了传统的夫妻模式之中,安抚了冲击他内心的阿尼玛力量。从摘下人格面具,到直面心中的阴影,再到阿尼玛的觉醒与投射,戴维经历了一个意识与无意识交互的过程。正是在这一系列过程中,戴维整合了自己分裂的内心,找到了通往自性化的路。他变得更加成熟,人格结构变得完善,凯瑟琳则因为人格面具过度发展、各种欲望得不到安抚,最终离家出走,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

从开篇一心只想和妻子恩爱的年轻小伙,到结尾经历婚姻变化、找回男性气概、重新写小说的作家,戴维·伯恩不断认识到自己的另一面。他是海明威笔下非典型性的硬汉。他曾耽于情爱,在两性游戏里被妻子凯瑟琳所掌控,处于被动的地位。但是,他并非从头至尾软弱、缺乏男子气概。他能够意识到自己人格的其他方面,并且有勇气去面对,在自我人格的发展过程中展现了海明威笔下人物不会被打败的大无畏精神。戴维在写作过程中找到了整合内心的途径,在玛丽塔的陪伴之下安抚了焦慮不安的另一面,实现了自性化发展,成为了一个心理上完整的人。

参考文献

[1]欧内斯特·海明威. 伊甸园 [M]. 吴劳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9.

[2]Jung, Carl Gustav. The Development of Personality [A]. In R. F. C Hull. Trans. Collected Works of C.G. Jung[C]. New Jerse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54.

[3]Jung, Carl Gustav. The Archetypes and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A]. In R. F. C Hull. Trans. Collected Works of C.G. Jung[C]. New Jerse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1.

[4]Jung, Carl Gustav. The Structure and Dynamics of the Psyche [A]. In R. F. C. Hull Trains. Collected Works of C.G. Jung[C]. New York: Routledge, 1970.

[5]Jung, Carl Gustav. Psychological Types[A]. In R. F. C. Hull. Trans. Collected Works of C.G. Jung[C]. New Jerse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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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Bennet, E. A. What Jung Really Said [M]. New York: Schocken Books, 1983.

[8]Cloninger, Susan C. Theories of Personality: Understanding Persons [M]. New Jersey: Pearson Prentice Hall, 2004.

(作者单位: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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