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贝 伍 碧

《医学与哲学》杂志是由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管、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主办的半月刊，于1980 年创刊，面向国内外公开发行，其前身分为《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与《医学与哲学（临床决策论坛版）》两个版本，于2019 年合并为《医学与哲学》。《医学与哲学》主要刊发医学人文、医学评论领域的最新成果，多次被“中文核心期刊”和“中国科技核心期刊”收录，在我国医学人文类期刊中具有重要影响力。本文通过文献计量方式，基于CiteSpace、VOSviewer、Bicomb 等文献分析软件对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载文情况进行数据挖掘，探讨近10年来《医学与哲学》的文献分布特点与刊文趋势，为了解学科发展、选择科研方向、期刊选题等提供借鉴。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在中国知网上检索，检索项：“文献来源：《医学与哲学》”“发表日期：2012-01-01 至2021-12-31”。为着重聚焦人文社科领域，去除《医学与哲学（临床决策论坛版）》（即《医药与哲学B》），获得原始文献3 726 篇，经人工筛选去除征稿、会议通知、选题计划等非学术论文，共获得3 587篇学术论文，数据采集于2022 年7 月20 日。

1.2 研究方法

本文组合运用CiteSpace、VOSviewer、Bicomb 等文献分析软件对《医学与哲学》期刊近10 年发表的学术论文进行文献计量及可视化分析。其中CiteSpace 选择6.1 最新版本，该软件由美国德雷塞尔大学计算与信息学院的陈超美博士于2003 年所研发，并一直在不断更新完善，是一款用于科学文献识别并反映科学发展趋势与动态的知识图谱绘制工具[1]。VOSviewer 选择1.6 版本，该软件是由荷兰莱顿大学科技研究中心研发，可基于引用、书目耦合、共同引用或合著关系构建可视化知识图谱[2]。书目共现分析系统（bibliographic items co-occurrence matrix builder，Bicomb），主要由中国医科大学医学信息系研发，是一款可利用国际权威数据库如SCI、PubMed、万方、知网等数据库的文献信息记录进行读取、分析并可生成共现矩阵的文本挖掘工具[3]。本文利用Bicomb 对文献题录进行数据统计，通过CiteSpace、VOSviewer 软件将作者、机构、关键词等进行聚类分析，以期科学化、可视化、深入化分析探测《医学与哲学》刊文趋势及医学人文学科发展前沿。

2 结果分析

2.1 文献时序分析

文献时序变化可直观反映期刊发文量的变动，代表期刊学术生产力，对期刊学术影响具有重要意义。从图1可看出《医学与哲学》期刊自2012 年～2018 年发文趋势大致呈先增加后减少趋势。2019 年因不再发行《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与《医学与哲学（临床决策论坛版）》两个版本，统一发行《医学与哲学》，年发文总量迅速增多，但2019 年～2021 年近三年来发文趋势呈下降状态，其主要原因可能一是受疫情影响，科研作者工作产量下降导致投稿数减少；二是期刊改版后其发展方向有新变化，对作者投稿质量和期刊学术影响力都带来一定的挑战。

图1 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年发文情况

2.2 基金项目分析

获基金项目的论文数占期刊年载文数的比重是衡量期刊质量的重要影响因子[4]。理论上，获得基金项目支持的论文，代表背后具有强大的学术研究团队和学术实力支撑，基金项目层次越高，尤其是国家级基金项目支持的论文，科研论文水平也应更高，学术影响力更显著。通过Bicomb软件分析《医学与哲学》期刊近10 年所发表的人文类学术论文，其中2 302 篇论文获得基金项目支持，而获得国家级基金项目的论文篇目总数达到481 篇。本次统计的国家级基金项目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项目、国家博士后基金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等。从表1 可看出，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发表的论文获得基金支持总体呈上升趋势，论文获得基金项目到2021 年已达到72.17%，表明《医学与哲学》期刊所发表的论文超半数都获得过基金项目支持；尤其是国家基金项目支持的论文占比从2012 年的4.32%上升到2021 年的20.94%，上升趋势较快。反映了《医学与哲学》期刊论文质量不断提升，创新性增强，吸引越来越多的高层次、高级别学术研究团体投稿、发稿，业界学术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形成良性循环。

表1 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受基金项目资助论文统计单位：篇

2.3 发文机构分析

根据各单位业务属性，将各发文单位如大学学院、大学研究中心合并为大学，归属同一发文机构，隶属高校发文机构。大学附属医院则未合并，属医院发文机构。运用CiteSpace 进行文献计量分析，选择时间跨度为2012 年～2021 年，时间切片为1 年，分10 个切片；TOPN=50，表示提取了每个时间切片内排名前50 的机构进行分析；Threshold 为20，其他值为默认，绘制成发文机构共现图谱，见图2。该图谱中N=1 765，E=1 432，表示网络节点数量为1 765 个，连线数量为1 432 条，Density=0.000 9 表示网络密度数值为0.000 9。节点越大，表示该机构发文数量越多；节点颜色则反映发文时间，颜色越浅越接近黄色，表示发文时间越新；连线越多，表示关系越紧密。通过图谱可看出各发文机构呈明显的离散型分布，网络密度低，且通过中心性计算，各发文机构中介中心值均小于0.1，表明各机构合作松散，没有强关联。

图2 发文机构共现图谱

经CiteSpace 统计近十年排名前列的发文机构为高校，尤其是医科院校是本期刊主要发文机构，在该领域具有一定的研究实力。其中发文量最多的机构是北京大学，见图3，发文151 篇，其次是大连医科大学，而医院、企业等机构发文量相比较少，表明《医学与哲学》期刊来稿的多元化有待进一步提升，建议加大对医院、研究机构、企业等单位的开放程度，扩大期刊影响面。

图3 发文数量排名前10 机构

2.4 作者分析

图4 核心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但核心作者群并不表示是发文量最多的作者。通过CiteSpace 统计分析排名前十的作者依次是刘虹（33 篇）、张锦英（30 篇）、刘俊荣（29 篇）、杜治政（27 篇）、尹梅（27 篇）、冯 泽 永（26 篇）、丛 亚 丽（26 篇）、邹 明 明（24 篇）、张大庆（22 篇）、何裕民（21 篇）。经统计分析这些高产作者的发文时序，发现高产作者最早发表论文的年限均为2012 年，且近十年来学术研究未断层。高产作者与核心作者群属存在一定区别，可能因个别高产作者虽发文数量较多，但研究方向单一，未与其他作者产生强合著关系，无法形成明显聚类，影响力有限。而杨晓霖、周吉银、李良松三位作者近3 年发文数量较多，影响力较大，值得注意。

2.5 高被引论文分析

论文的影响力可通过被引次数反映，高被引论文一方面是衡量论文价值和影响力的关键，另一方面因高被引论文存在时间差，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期刊质量的时序分布[6]。通过检索发现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高被引论文排名前10 的结果，详见表2。由表2 可知排名前10 的论文下载总次数约5.1 万次，篇均下载为5 000 余次；总被引次数达到1 290 次，篇均被引为129 次。说明高被引论文在该学科领域具有较大关注度和影响力，给期刊带来较大流量。高被引排名前10 的论文中发文机构来源为学校的有8 篇，公司和医院各有1 篇，充分说明学校、尤其是医科院校是《医学与哲学》期刊的优质供稿来源。且在该排名统计中，受基金资助的高被引论文仅有1 篇，反映《医学与哲学》期刊编辑在选稿时并不以论文是否受基金赞助判断论文质量的优劣，这也为普通作者，尤其是暂未获得基金支持的青年作者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投稿渠道和机会。从高被引论文发表时间看，主要集中在2014年～2017 年，反映近几年《医学与哲学》期刊质量的影响力在不断扩大，学术影响力和认可度有一定积累。

表2 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被引排名前10 的论文

2.6 关键词分析

本次研究总关键词达到13 378 个，去重后得到关键词7 138 个，平均每篇文章达到3.73 个关键词。利用VOSviewer绘制关键词共现图谱，频次设定为≥20，可产生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5。该图谱中每个节点表示一个关键词，每条连线则是表示各关键词直接联系，不同颜色表示不同聚类。从图中可看出医患关系、伦理审查、医学人文、医学教育、叙事医学、医患沟通、医疗纠纷等热点词联系紧密，围绕这些热点词生成了7 个聚类和290 条连线。（1）红色聚类区域：包含临床医学、临床研究、人文关怀、伦理、伦理原则、伦理委员会、伦理审查、伦理问题、心理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知情同意、老年人、辅助生殖技术13 个关键词；（2）绿色聚类区域：人文医学、医学、医学人文教育、医学伦理学、医学哲学、医学教育、医学生、医师职业精神、医生、生命伦理学10 个关键词；（3）蓝色聚类区域：临终关怀、会议综述、公共卫生、公立医院、医疗纠纷、医院管理、安宁疗护、生命伦理、研讨会9 个关键词；（4）黄色聚类区域：临床决策、临床实践、共同决策、医务人员、医患共同决策、医患关系、循证医学、患者、过度医疗9 个关键词；（5）紫色聚类区域：医学人文、医学伦理、医学史、器官捐献、器官移植5 个关键词；（6）青色聚类区域：中医学、医患沟通、精准医学3 个关键词；（7）橙色聚类区域：中医、叙事医学2 个关键词。

图5 关键词共现网络

2.6.1 研究热点分析

通过CiteSpace 软件，对图5 中的关键词计算频次与中介中心性，探测其研究热度。关键词出现频率越高，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该关键词在该研究领域具有高热度。而中介中心性是CiteSpace 中的一个计算指标，表示某个节点在共现图谱中对其他节点桥接的沟通能力[7]。中介中心性数值越大，表明该关键词在知识图谱中发挥越核心的作用。本研究选取中介中心性＞0.1，计算结果见表3。从表中可看出“医患关系”的出现频次及中介中心性的数值都是最大，最早出现的时间为2012 年，说明“医患关系”在该领域具有高研究热度，且影响力持续广泛。医学人文、医疗纠纷、叙事医学、知情同意、过度医疗、医院管理等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也较高。通过关键词检索，按被引次数排序，以《医学与哲学》高被引论文分析以上高频次、高中介中心性关键词所涉及的研究内容，可一定程度反映《医学与哲学》期刊所刊载的研究热点方向。

表3 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高频关键词列表

关于“医患关系”的研究内容着重关注从医学角度或社会学角度分析医患关系的影响因素，并探讨如何建立医患共同参与、满足患者健康需求的和谐医患关系[8]。如从心理学视角，基于共情理论以站在对方立场思考的方式，提高临床共情能力[9]，或是基于社会交换理论解析医患关系的深刻内涵，并构建简约、动态的医患关系模式[10]。“医学人文”的研究内容包括医疗实践的人性化与发展繁荣人文学科两个发展向度[11]，认同医学人文价值，提升医学人文关怀意识和人文关怀能力，辨清人文关怀与技术服务相辅相成又存在互斥的关系，是推动临床医学人文发展的重要途径[12]。“医疗纠纷”所涉及的医闹事件呈现数量逐年增加，波及范围广、索赔金额上涨、解决难度大等趋势，可通过深化医疗体制改革、优化医疗环境、完善信访制度、建立多元化纠纷机制等方式推进解决“医疗纠纷”[13]。“叙事医学”最早出现的时间为2018 年，具有跨学科属性，医学实践和叙事性实践的彼此导入和有机融合是提高医学叙事能力的重要途径[14]；“叙事”的价值体现在通过“叙事”可让医患从心交流，培养医学人文思维，促进社会对医生的理解[15]。“知情同意”作为一项基本的伦理原则起源于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应用于在医学科研和医疗实践两个领域[16]；基于“共同决策”的知情同意能更好地建立医生与患者自由平等对话，重建医患信任、和谐关系[17]。“过度医疗”在临床中具有普遍性，其根源在于医学资本的利益驱动，要守住医学道德，摆脱资本对过度医疗控制的恶性循环[18]。“医院管理”的精髓是“医院人文管理”，通过提供医学人文服务，可彰显医学人文关怀，构建和谐医患关系[19]；我国“医院管理”可借鉴学习国际联合委员会（Joint Commission International，JCI）认证标准，该标准对医疗机构的医疗服务、设施等各方面提出了具体要求，是国际公认的先进医疗服务标准[20]。

2.6.2 研究前沿分析

利用CiteSpace 软件进行关键词突现检测，见图6。关键词的突现情况可以反映时间切片内研究前沿的具体情况。由图6 可知，本次共获取25 个突现关键词信息。（1）从突现关键词的强度来看，排名前5 的关键词分别是叙事医学、安宁疗护、中医学、人文医学、临床医学，这些关键词代表了《医学与哲学》期刊近10 年来发文趋势的一个重要方面，受到学者广泛关注，并成为极具影响力的研究前沿。（2）从突现关键词的时间分布上看：2012 年～2017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载文呈现的研究前沿主要集中在生命伦理、临床医学、器官移植、医务人员、临床实践、慢性病、医学院校、老年人、公共卫生、会议综述、医学技术、医生等相关研究话题。研究过程经历了从对生命伦理的关注引发器官捐献与移植的伦理思考；从对慢性病的防治逐步过渡到关注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和护理需求，以及对公共卫生体系的制度与政策保障反思；从临床医生或实习生的临床实践教育和人文素养培育，到医生的身份、行为等职业素养分析等阶段，随时间推进，整个研究过程在不断发展和创新。2017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载文呈现的研究前沿主要集中在医学生、精准医学、美国、临床试验、叙事医学、中医学、共同决策、临终关怀、安宁疗护、人文医学、临床研究、伦理问题、知情同意等研究话题。研究过程经历了从医学生应具备的知识能力探讨到个性化医学（精准医学）的伦理思考，以及国外医学教育的启示；从疫情期间的临床试验到叙事医学在临床方向的应用研究；从中医学的人文关怀到医患关系中的共同决策研究，再到重症患者的临终关怀和安宁疗护研究；从人文医学的基础理论研究到临床研究的伦理审查、知情同意等问题探讨，整个研究过程在不断深入和细化，体现《医学与哲学》期刊载文专业发展方向也越来越细分，逐渐形成自身特色和权威领域。（3）从突现关键词的持续时间来看，“临床+实践”“医学院校”“医生”突现周期持续时间最长，时间跨度为5 年。（4）从时效性最强的突现关键词来看，叙事医学、中医学、临终关怀、安宁疗护、人文医学、临床研究、伦理问题、知情同意等研究话题是近期乃至未来医学人文领域学者研究的重点和前沿。

图6 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关键词突现图谱

3 结语

通过文献计量方法统计分析2012 年～2021 年《医学与哲学》期刊的载文情况，可直观呈现近10 年来《医学与哲学》期刊的发展情况，结合以上研究可发现：（1）《医学与哲学》期刊载文数量规模有所缩小，更加注重优化载文质量，期刊影响力不断扩大。自2019 年改版后，《医学与哲学》年载文量有所下降，年均400 余篇，刊载论文所获基金支持比例持续上升，吸引越来越多高层次研究团队投稿，且自身有稳定的核心作者群和发文机构，载文主题专攻医学人文与医学评论方向，形成以医学哲学为核心的特色领域，期刊发展态势良好。（2）《医学与哲学》期刊载文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逐渐转移，研究深度不断加强。近5 年刊载的前沿热点为人文医学、叙事医学、中医学、临终关怀、安宁疗护、知情同意等，与医学界近年来提倡的“让医学有温度”、重视人文关怀的发展吻合。且期刊刊载的论文研究领域不断深入和细化，高被引论文关注度和认可度高，期刊价值得到彰显。

《医学与哲学》作为我国医学哲学领域的核心、权威期刊，近年来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为期刊长远发展，建议：（1）重视作者和机构的合作群体培养。虽目前《医学与哲学》期刊的核心作者已形成一定集群，但缺乏强科研合作关系网络，其所属的科研机构合作度松散，关联性低，合作发文量少，跨地区跨机构合作群体有待加强培养。（2）积极拓展选稿来源。《医学与哲学》期刊稿件主要来源于医学类高等院校，医院、研究机构、企业等发文量有待充实，期刊编辑可积极拓展选稿渠道，主动与医院、研究机构或企业作者约稿、组稿，形成跨行业、跨领域、跨学科投稿来源，进一步丰富期刊载文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方向。（3）提升国际化知名度。《医学与哲学》期刊办刊质量在国内同类期刊中处于领先水平，但国际影响力有限，未呈现明显的国外核心作者群和高产作者代表。可采取优化稿源结构、缩短出版周期、加强国际宣传等一系列措施提升学科国际影响力，吸引国际科研工作者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