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岫 孙 鑫 苏翠英

（菏泽学院 山东 菏泽 274015）

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期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2021年2月，国家乡村振兴局正式挂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人才培养离不开教师队伍的建设，优质教师资源配置是实现我国“公平而有质量”教育的有效途径。当前，存在着城乡教育资源不公的现象，为了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应运而生。

一、乡村振兴战略背景

2018年全国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乡村中小学校普遍存在教师数量短缺、教师队伍质量不高、教师综合素质较低等问题。为了落实好《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教育主管部门要解决城乡教育差异，努力改变农村教育的落后现状，用优质教育为乡村振兴注入更多生机与活力。

菏泽市位于山东省西南部，属经济欠发达地区，农村教育一直是教育体系中的短板，教师需求量大，总体素质不能尽如人意。农村教师工作压力大，生活环境差，教师队伍不稳定。另外，教育资金的短缺，乡土文化的萧条，农村人才的流失等都是制约农村教育良性发展的不利因素。受到发展条件的限制，多数师范类毕业生不愿留在农村从事基础教育。这样的现实又加剧了农村基础教育环境的恶劣。

二、公费师范生研究现状分析

（一）国外学者关于公费师范生培养的研究综述

长期以来，由于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而造成的城乡师资力量悬殊问题并不是中国社会独有的现象。欧美国家和东南亚国家也在探究这一问题，同时对公费师范生培养政策也在不断探索和完善中。

新加坡有着先进的教育理念，实施公费师范生教育，不仅由国家承担培养的全部费用，而且严格把控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注重师范生培养的质量意识，建立生源质量保障机制，保障课程与教学效果，保障公费师范生的实习质量及动态评估。[1]98

德国政府虽然未实施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但尝试通过设立终身公务员和免费培训制度等措施吸引人才扎根教育。[2]在英国，最早的师范生资助可以追溯到1840年的Battersea College for Teachers。英国师范生的资助体系不断改革，由最初的师范生免费制演变为现代的贷款、助学金和奖学金相结合的资助政策。[3]在美国，公费师范生培养采用GUS模式：政府、师范院校、中小学是政策涉及的三个关键主体。（Government-University-School）美国对已取得学士学位的学生再进行专门的教师教育，即硕士研究生阶段的驻校培养模式。在驻校培养后学生能够取得硕士学位。

（二）国内学者关于公费师范生培养的研究综述

自2007年师范生实施免费教育试点以来，我国师范生公费教育政策已推行10余年，目前既有部属高校，又有省属高校承担着公费师范生培养的重任。这一政策引发了许多学者关注，他们就高校公费师范生培养问题展开一系列研究。近些年，袁广林（2011），李海萍（2015），白贝迩、程军（2018），梁芸（2019），赵俊（2019），于伟军（2020）等学者运用文本分析、文献综述等形式，对于公费师范生教育的现状进行多维考量：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在城乡基础教育的均衡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但不可避免出现一些问题，需要进一步完善与修改。有专家提议，从新生入学就有了教师编制，这可能会降低公费师范生的学习动力；可将国家培养改为助学贷款,激励公费师范生通过自身努力获得国家资助；可出台非公费师范生转为公费生的条件与制度，以及为公费师范生创造服务农村的良好条件等。[4]

2016年开始，山东省推出省属公费师范生政策，近五年，此政策也在不断完善中。为加强农村教师队伍建设，吸引优秀人才从教，2019年，山东省教育厅等部门联合颁布了《山东省师范生公费教育实施办法》。公费师范生教育是指在省属19所高校师范本科专业实行的，由省财政承担其在校期间学费、住宿费并给予一定生活费补助、学生按照约定履行相关义务的培养管理制度。公费师范生毕业后到农村学校从事教学工作不少于6年。[5]此办法在公费培养、就业上岗、履职管理、激励措施、条件保障等方面做了规定。

（三）研究的重要性分析

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已实施十余年，许多农村中小学在此政策中获益，提升了农村中小学教师的整体质量，但在实施过程中还有有待完善的地方，如政策与现实有些脱节，政策更新不及时，公费师范生就业的待遇和时限无法激励学生到乡村学校任教，公费师范生数量与质量有待提升，公费师范生职后培养模式不健全等。这就要求菏泽市在今后要改变工作思路和方法，从现实出发，进一步加强宏观、微观设计，激励毕业生到农村中小学任教，创新进退机制，实现政策初衷。

菏泽市应根据七县两区农村基础教育和当前公费师范毕业生的总体状况，做好岗位竞聘，落实好待遇提升，为农村初中及小学教师在工作、生活各方面创设条件，关注他们的职后成长。只有解除了公费师范生的后顾之忧，才能培养出一支真正留得住的乡村教师队伍。菏泽市教育部门应从决策者出发，建立一套完整的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的评价体系及监测体系，方能保障公费师范生政策落到实处。

三、研究的基本内容

（一）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评价研究

1.国外公费师范生教育体系的借鉴研究

在世界范围内，教师培养质量的高低影响深远，因此日益受到重视。公费师范生在校期间的真实成绩和表现成为其质量评价的重要依据。美国、新加坡、英国、德国等国家都有比较完善的公费师范生培养制度，如英国建立了一套灵活的师范生培养体系，最初实行师范生免费制度，后逐渐转化为贷款、助学金和奖学金相结合的资助政策。在新加坡，公费师范生地位颇高，在校期间就已是新加坡教育部直接聘任的“教育公务员”。新加坡教育部注重公费师范生教育质量，只有成绩排名在前30%的学生才能报考，只有约12%的候选人能够通过面试成为教师。申请研究生教育文凭的学生，需签约到指定学校至少工作四个月。在这一过程中学生可以确认自己是否适合从事教学工作，而用人单位有机会评估申请者是否适合教学，由此达到双选目的。[1]103

2.现阶段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问题剖析

现阶段公费师范生培养过程中存在如下问题：由于公费师范生入学前需签署协议，一些有从教理想和能力的学生可能会产生畏难情绪，放弃报考公费师范生，不利于将优秀考生吸引到教师队伍中来。公费师范生入学即端上了“铁饭碗”,在缺乏竞争的环境下,部分公费师范生无法融入院系活动，得过且过，学习动力不足，缺乏后劲，学习氛围不浓。在高校，公费师范生属于小众，菏泽学院近三年招收公费师范生人数仅为590人，人数过少导致高校重视度不够，无独立的人才培养方案，无固定的教学内容，无完整的教学评价机制，而教师采用传统的教学方法，评价过程无政策依据和政策指导，考核无统一标准。另外，强制性服务6年的分配政策规定不利于公费师范教育持续发展。

表1 菏泽学院近三年（2018—2020）公费师范生专业及人数统计

（二）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监测路径研究

针对现有的公费师范生政策在实践过程中呈现出的种种问题，从生源质量、教学内容、教育实习、职后培养等方面尝试性地提出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监测策略。要将教育政策的制定放在全球化教育革命的大环境中，立足农村教育现状，推动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评价与监测系统建设，进而真正提高公费师范生教育质量。

1.构建师范生生源质量评价监测体系

在高考招生中吸引优质生源报考，是保障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的起点。提高中小学教师的社会地位和受尊重程度，提高农村中小学教师的福利待遇，完善农村中小学教师职称晋升渠道与专业发展路径，才能吸引越来越多的优秀高中毕业生报考公费师范生。2016年起，山东省出台了省属公费师范生政策，考生一旦被录取，毕业后就有岗有编，这一优惠政策吸引了众多优秀考生，2020年夏季高考，在山东省就曾出现过624分的高分考生报考曲阜师范大学公费师范生的“爆炸新闻”。公费师范生政策在山东省普通高校实施以来，生源质量一直较好。为保障质量，从就读、毕业、就业到学历提升，环环相扣，起点就是公费师范生的招生，这是保障公费师范生质量的首要条件。

近年来，菏泽市大力实施“人才强市”战略，为吸引人才，菏泽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教育主管部门立足本地，严格把控公费师范生培养的数量与质量，并建立完善的公费师范生招生录取制度。在高中阶段通过学业成绩筛选、面试交流、心理测试及实践、实习等环节的考核，选拔出乐教、善教及具备成为优秀教师潜力的师范生，保障公费师范生的生源质量。

2.构建课程与教学质量评价监测体系

山东省现有19所师范类高校承担着公费师范生培养的重任，其教学质量的高低十分重要：不仅关系着未来教师的知识储备，同时也为师范生提供终身受益的学习方法和教学技能。地方高校应着力于为公费师范生奠定宽厚的知识基础，提供灵活多样的课堂教学方式和课程评价方式。根据《人才培养方案》，公费师范生在校期间的课程体系虽各有不同，但主要由四部分组成：一是通识课程，分为通识必修课和通识选修课；二是学科课程；三是专业课程，分为专业核心课与专业方向课；四是实践课程，包括课程实践、实践环节、创新创业、素质拓展，约占总课程的30%。以菏泽学院为例，根据各专业公费师范生招生情况，及时修订《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增设素质拓展课、通识教育课、课程与教学论、现代教育技术、班主任工作等课程，全方位提升公费师范生职业素养。

3.构建教育实习质量评价监测体系

在目前的人才培养方案中，教育实习被建构为实践课程，成为公费师范生提升教育实践能力的必要方式。如菏泽学院在第五或第六学期，由菏泽市教育局统一安排，并结合公费师范生定点就业地，为学生提供一学期的实习支教机会。在真实的教学环境中帮助公费师范生提高教学水平，为未来打下基础，这是非常必要的一个环节。

公费师范生培养需建立完备的教育实习质量保障机制。第一，三方伙伴（高校+学生+实习单位）协作构成教育实习组织支持的核心。第二，健全教育实习导师与学业导师（双导师制）的挑选与培训制度，针对学生个体，有的放矢地提升指导质量，全程跟踪学生的实习过程，并做好质量评价。第三，通过建立融会贯通的专业体系，使师范生成长为“一专多能”的实习教师，提升学生的实习质量。第四，构建三位一体，即教育主管部门、高校、实习单位全程参与的公费师范生教育实习考核评价体系。

（三）公费师范生培养策略研究

1.完善在职培养，打通学历提升渠道

访谈中得知，许多公费师范生在毕业后有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的意愿，但鉴于入学协议，无法如愿。整体而言，公费师范生入职后的学历提升问题应提上日程。山东省属公费师范生从2019年开始允许报考脱产研究生，另外优秀毕业生还可以直接免试攻读教育硕士。当前我国的公费师范生研究生教育形式较为单一，又面临着重重困难，如一些毕业生因刚参加工作事务繁杂，或某些女性教师需生育等个人因素，最终放弃继续攻读研究生的机会，导致学历提升受阻。

以山东省菏泽市为例，在教育硕士的培养形式上可采用多模态，方便毕业生根据自身需求，多渠道提升自身学历。可通过延长本科学习年限，采取“4+1+1”模式或“4+2”模式，即四年本科学习、一年研究生学习和一年实习来提升学历。另外，在职的公费师范毕业生，可通过教育部门协调，与生源地所在的院校合作，利用假期不脱产在这类师范院校集中学习研究生课程，最终完成学历提升。

2.实现多方联动，持续动态评价与监测

教育主管部门应从组织层面构建师范生培养项目的持续性评估和动态监控制度，呈现以下三个特点：

（1）建立以证据为基础和驱动力的项目质量监控过程。

（2）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项目质量评估与改进机制。省市教育主管部门应及时出台质量评价政策，各高校出台相应的人才培养方案，各农村中小学做好公费师范毕业生的入职考核和后续培养，三方联动，建立协作伙伴关系。

（3）采用跟踪式的长期评估和监测制度，将公费师范生培养的质量评价延伸至职后。建立起职前、职后相互衔接的沟通机制，将有利于公费师范生就业后的业务发展与学历提升。

四、实践意义

（一）建立完善的公费师范生培养制度保障

关注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与监测机制，从公费师范生生源质量保证、课程设置与教学管理、教育实习质量保证等方面，全过程关注公费师范生培养，有利于构建高等教育健康的学术生态模式，有助于高校公费师范毕业生提升职业素养和教学水平，更立足于工作实际，更适应社会的需求，进而提高高校的社会效应。我国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虽已出台，且在实施过程中不断完善，但政策内容还不细致，实施细则有待完善，对于公费师范生应如何培养缺乏细化。

以菏泽市为例，为了完善公费师范生培养制度，更好地服务公费师范生培养，教育政策制定者需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倾听各方，尤其是公费师范生本人和其就业的中小学的意见和建议，确保各方权利义务更加明确，沟通交流更加通畅。另外，菏泽市教育主管部门应从实际出发，按照山东省教育厅的统一要求，尽快出台公费师范生培养政策实施细则，就公费师范生培养中的典型性、代表性问题提出解决方案，使政策施行更具可操作性。只有这样，才能从制度上保障公费师范生的优惠政策落到实处，使政策效能最大化，满足乡村振兴战略需求。

（二）构建完整的公费师范生质量评价体系

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在实践中不断完善，但是省级文件往往只明确各自主体的权利义务，竞岗选聘等事务，对于公费师范生到底该如何培养却着墨甚少。这可能会导致各高校重视程度不够，无法制定具体的培养方案等问题。菏泽市对于公费师范生的培养问题应该确保高标准、严要求，细化公费师范生培养方式、构建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评价体系。真正培养优质教师资源。国家教育主管部门应进一步加大公费师范生培养指导力度，尽快形成宏观政策，使地方高校有法可依，使公费师范生培养更加制度化和标准化，同时出台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评价标准，使高校和用人单位有章可循。[6]

五、结语

2021年3月，山东省教育厅公布2021届毕业生就业工作启动。全省为2021届省属公费师范毕业生提供了3071个就业岗位，为2021届部属公费生提供了1273个就业岗位，其中菏泽市牡丹区为公费师范生提供82个就业岗位。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现已运行十余年，并在实践过程中不断完善，每年教育主管部门都会有新的政策文件出台，但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一些现实的问题。师范生公费教育作为一种示范性政策，其政策价值和现实意义已被全社会接受，现今，公费师范生陆续充实到农村中小学教师队伍，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在政策实施过程中，如何更好地明确多元主体的责权利关系，如何建立健全菏泽市公费师范生培养质量和监测体系，实现公费师范生培养初衷，应成为我们持续关注并继续深入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