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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表情符号的信息效应*——基于“迷之微笑”的实验研究

2021-11-04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21年8期
关键词:表情符号效价讯息

■ 张 放 杨 颖

一、研究问题

关于网络人际传播(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与面对面传播(face-to-face communication)的区别,曾有一种观点深入人心:网络人际传播的非言语线索(nonverbal cues)是匮乏的,从而导致一些信息无法在网络中得到传递,并阻碍了部分社交功能的实现。这一立场被统称为线索消除(cues-filtered-out)视角。①研究者们认为网络人际传播非言语线索的匮乏,使其成为一种低社交在场感(social presence)②、低社交情感(socioemotinal)③、低效率④的交流环境,此外,它还更容易催生敌意的表达⑤。

于是,寻找拥有能替代面对面交流特征的表达工具成为网络用户的任务之一。⑥1990年,有研究者提议通过表情符号来替代网络人际传播中缺失的非言语元素。⑦符号补偿(semiotics of compensation)策略也被视为一种网言网语(netspeak)创新⑧,解决了早期电子邮件仅能依靠文字进行交流的缺陷,起到了“一图胜千言”的效果⑨。

虽然有观点认为网络表情符号作为一种“通用性视觉语言”指日可待⑩,但其始终与有词曲或字典作为定义背书的文本讯息不同。作为一种视觉符号,网络表情符号的象似性(iconicity)也带来了开放式的解码。如果要求人们对表情符号的意义进行描述,那么我们将看到各种理解上的分歧。这种哈姆雷特效应(Hamlet effect)的普遍存在在一些研究中获得确证,如即使是面对同一表情,人们在情绪、语义、效价与唤起度上的感知都存在明显差异,研究者担心这种理解上的分歧将进一步造成误传播(miscommunication)和混乱。

总之,即使网络表情符号具有官方含义,但其含义却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人们可以推断出可能的含义,但适用于每一种情境的黄金标准却不存在,更多时候它取决于语境(context)与共同体(community),简言之,由社会决定(socially-determined)。根据社会意义模型的观点,许多非言语行为具有较高程度的社会共享意义(socially shared meaning),这种一致性也可能发生于具有多义性(multiple meanings)的非言语行为当中。若将视线放回网络,并不难发现具有类似特征的非言语线索替代物——微笑表情符号;在“微笑”之余,其含义还落到了符号设计者的意图定点(官方定义)之外,发展出与原意截然不同的不友好、嘲讽、无奈等负面解释项。对于其意义发生负面转向的原因,有研究者认为是由于该表情符号上眼角肌肉未动,嘴部肌肉收缩,双唇抿紧,与抑制笑意的人脸表情类似。两种含义的剧烈反差,使其获得了“迷之微笑”的民间别称。但是,“迷之微笑”也带来了一系列新问题:从语境的角度看,如果文本讯息效价能够为讯息的理解提供基本的语境基础,那么其意义的传递是否将随着文本的不同而在积极与消极意义中变化?而它又将如何影响讯息处理的效率(是否会增加理解难度)?这亟待进一步的实证研究予以回答。

基于此,本研究拟以“迷之微笑”表情符号为例,从讯息认知(讯息效价感知度、不确定性感知度)、情绪体验(情绪感知度、情绪感染度)两方面检验网络表情符号的沟通效果。

二、研究假设

从言语(verbal)与非言语线索的关系来看,作为对言语交际的辅助,阐明和增强言语意义是非言语线索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具体而言,当非言语线索与言语线索结合时,若两者没有明显的矛盾,补充和增强功能将发挥作用。同时,根据“语境为王(king)”的观点,对表情符号的解码可能是基于文本创造的语境实现的。

故此,本研究将结合文本讯息要素来考察“迷之微笑”的多义性并提出相应猜想:若其多义性能够顺利发挥作用,那么与不同文本讯息效价的配合可能会实现对整体讯息的增强,即:“迷之微笑”与正面文本搭配时,产生正正得正的效果;与负面文本搭配时,则产生负负得负的效果,同时,它还将发挥意义澄清作用,为提升清晰度做出贡献。换言之,“迷之微笑”虽为一个表情符号,但它可能承担着两个表情符号的工作量。相应的研究假设如下:

H1a:相比负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负面文本组合的讯息效价评价更为负面,不确定感知度更低。

H1b:相比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正面文本组合的讯息效价评价更为正面,不确定感知度更低。

同理,类似的增强效果也可能出现在情感体验效果中,相应的研究假设如下:

H2a:相比负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负面文本组合的情绪感知评价更为负面,并产生更负面的情绪感染。

H2b:相比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正面文本组合的情绪感知评价更为正面,并产生更正面的情绪感染。

三、研究方法

(一)实验设计与被试选取

实验采用2(表情符号线索:微笑表情符号、无表情符号)×2(文本效价:正面文本、负面文本)的二因素组间设计。一共有278名来自南方某高校物理与电子工程学院的本科生参与了本次实验,他们被随机平均分配到4组不同的实验情境中。排除了无表情符号使用经验和未完成问卷的被试后,共获得252份合格问卷。其中,被试的年龄范围为17—19岁,55.2%的被试为男性(N=139)。

(二)实验刺激材料与实验程序

实验刺激材料通过微信聊天界面加以呈现,在不同的取值水平搭配下将产生4种实验情境。一半的被试被分配到微笑表情的符号分别与正面、负面的文本效价搭配形成两种实验情境;同理,一半的被试接收到不带有表情符号的正面、负面纯文本讯息,对应另外两种实验情境。为了排除头像的潜在干扰,实验刺激材料中出现的头像均设置为中性头像。

在预测试阶段,文本效价识别测试(n=32)要求被试从“很好玩”“一点都不好玩”等评价中选出正面评语与负面评语,正确率为99.3%。此外,还通过情感识别工具分别检验了文本的情绪。其中,正面文本的正面情感指数为100%,负面文本的负面情感指数为100%,均很好地体现了两类情绪倾向。可见,文本效价变量的操纵是成功的。

为了尽量排除不可控的作答环境干扰,被试者被分批召集于教室参与实验。实验员对实验步骤、填答要求、保密信息进行详细介绍后,被试将通过手机收到相应的实验刺激材料(微信聊天界面截图)及问卷链接,他们被要求想象这样一个情境:你的朋友不久前曾外出旅游,你很好奇对方的旅游体验,于是通过微信询问其对旅游目的地的评价。截图对话框中右侧讯息为提问,左侧讯息为对方的回答。被试需要根据对方的回答内容填答量表。测试时间被控制在15分钟左右。

(三)因变量的测量

表情符号除了促进对文字讯息的理解,还有着明显的情感功能。由此,本研究在借鉴表情符号讯息理解效果量表、情绪体验量表等的基础上,整理出了一个表情符号线索理解效果量表(见表1)。该量表以被试的主观评价题项为基础,所有的题项均采用5刻度李克特量表,范围为1分(非常不赞同)到5分(非常赞同)。信度检验的结果为α=0.86。

表1 表情符号线索理解效果量表

四、数据分析结果

在通过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ANOVA)的基础上,使用EMMEANS语句为显著的交互项计算边际均值以完成简单效应分析。

(一)讯息认知效果:讯息效价感知度、不确定性感知度

1.讯息效价感知度

方差检验结果显示(见表2),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存在交互效应,二者分别存在主效应。

表2 各因变量的主效应与交互效应检验表

简单效应分析后发现,在文本为正面效价的情况下(见图1虚线),微笑表情符号将降低接收者对讯息的正面性感知(M无表情符号=3.647,M微笑表情符号=2.93,p=0.001<0.05)。简而言之,“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将降低讯息正面性。

图1 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的讯息效价感知度交互作用图

2.不确定性感知度

方差检验结果显示(见表2),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之间存在交互效应,表情符号线索存在主效应。

简单效应检验结果显示,在文本为正面效价的情况下(见图2虚线),微笑表情符号将提升交流的不确定性(M无表情符号=2.396,M微笑表情符号=3.128,p=0.000<0.05)。简而言之,“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将提升不确定性感知度。

图2 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的不确定性感知度交互作用图

(二)情绪体验效果:情绪感知度、情绪感染度

1.情绪感知度

方差检验结果显示(见表2),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存在交互效应,前者存在主效应。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文本为正面效价的情况下(见图3虚线),微笑表情符号将降低正面的情绪传递(M无表情符号=3.507,M微笑表情符号=2.758,p=0.000<0.05)。简而言之,“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将降低正面情绪感知度。

图3 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的情绪感知度交互作用图

2.情绪感染度

方差检验结果显示(见表2),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存在交互效应,二者分别存在主效应。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文本为正面效价的情况下(见图4虚线),微笑表情符号使得正面情绪感染度降低(M无表情符号=3.249,M微笑表情符号=2.572,p=0.001<0.05)。

图4 文本效价与表情符号线索的情绪感染度交互作用图

五、讨论

(一)讯息认知效果:正面效价削弱与不确定性感知度增强

通过对讯息效价感知度的分析发现,在文本效价为正面文本的情况下,搭配微笑表情符号将降低接收者对讯息正面度的感知。此时如果我们将微笑视为与皱眉类似的表情符号,那么在达安蒂·德克斯(Daantje Derks)等人的研究中能找到相似结论:“正面文本+皱眉表情符号”组合的正面性小于正面文本。

对于不确定性感知度,在文本效价为正面文本的情况下,微笑表情符号的使用将增加讯息认知的难度。基于上述讯息效价感知度的分析结果,可知接收者更倾向于将微笑表情符号识别为具有负面意义的表情符号,这也使得文本与表情符号在效价上产生了明显的冲突,从而带来认知的不协调并为讯息的解读带来困难,由此提升了不确定性感知度。这表明,在特定条件下的表情符号不仅不会降低讯息的不确定性,反而还会为理解过程增加额外的负担。

(二)情绪体验效果:发送者与接收者正面情绪的双削弱

对于情绪感知度,在文本效价为正面文本的情况下,微笑表情符号的使用将使其负面性再次出现,降低了接收者正面情绪感知度,即微笑表情符号的加入会使得发送者被认为经历了更为负面的情绪体验。有研究者发现“正面文本+皱眉表情符号”组合的愉快程度与正面纯文本并无显著差异,但尼雷亚·奥尔杜纳特(Nerea Aldunate)等人却指出,该组合将使发送者的情绪被判断为负面;本研究则证明了微笑表情符号的使用将对情绪感知度产生负面影响。值得一提的是,有研究者发现“负面文本+负面表情符号”的感知愉悦度与“负面纯文本”相差无几,这与本研究的结论类似,表明表情符号的情绪表达效果并非想象中的如此强大。

对于情绪感染度,在文本效价取值水平为正面的情况下,微笑表情符号的使用降低了讯息的正面情绪感染度,“微笑表情符号+负面文本”在讯息效价感知度、情绪感知度中的效果在情绪感染度中再次延续。类似的研究结果表明“负面表情符号+文本”相比纯本文会降低接收者的正面情绪;负面表情符号的出现将提升接收者的负面情感体验并降低正面情绪。

实验结果表明(见表3),在文本效价为正面文本的条件下,微笑表情符号在降低讯息效价感知度、情绪感知度、情绪感染度的同时,将导致不确定性感知度的提升。在文本效价为负面文本的条件下,微笑表情符号的出现与否都不会影响接受者的讯息认知与情绪体验效果。

表3 自变量各取值水平固定时的简单效应分析

(三)微笑表情符号多义性的休眠

如前所述,笔者曾猜想微笑表情符号一正一反的效价将在与不同效价文本的搭配下,实现“正正得正”、“负负得负”的意义与情感强化效果。然而,实验结果却并未支持这一猜想。根据“正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低于正面纯文本的讯息效价感知度、情绪感知度以及“负面文本+微笑表情符号”与负面纯文本在上述两个维度效果上同质的结果(讯息效价感知度:M无表情符号=2.209,M微笑表情符号=2.283,p=0.729>0.05;情绪感知度:M无表情符号=1.542,M微笑表情符号=1.808,p=0.152>0.05)可以发现,微笑表情符号并没有在与正面文本(负面文本)的搭配中提升(降低)讯息的正面度以及正面情绪感知、感染度以实现期待中的“正正得正”(“负负得负”)效应。因而,与其认为其具有多义性,不如将其看作一个在语义、情感维度上均呈负面效价的表情符号。另外,微笑表情符号还会带来讯息效价反转(M无表情符号=3.647,M微笑表情符号=2.93,p=0.001<0.05),说明微笑表情符号的加入,将激发出讯息的反讽效应(即讯息意义与字面含义相反)。综上,笔者认为与其将其称作“微笑”,不如视为“冷笑”。

对微笑表情符号的共识性理解揭示了诠释共同体的存在,但考虑到对表情符号的理解可能因人口变量(尤其是年龄)而产生差异,如中老年人对微笑表情符号理解可能与官方含义“微笑”趋同,一些特定表情符号也被证实在不同年龄段存在理解上的分歧。因此根据被试特征,本研究中的诠释共同体主要由青年人组成。在该诠释共同体内部,微笑表情符号并未展示出多义性,相反,还形成了对微笑表情符号的垄断型诠释——冷笑,并使原意处于休眠状态。这一方面是由于该表情符号与人脸冷笑的高度像似,其与垄断型诠释的关联因此而获得了充分的视觉理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走向意图定点的反面诠释有利于促进诠释共同体交流风格化标签的形成,相当契合当下该诠释共同体网言网语使用“标新立异”的共同心理,从而获得了更普遍的认同。同时,这也呼应了网言网语的经济性策略(strategies of economy),因为相比多义型诠释,垄断型诠释在为解码创造更简洁、省力的理解环境上的优势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本研究虽然不赞同过度强调表情符号在理解上的个体差异,但也并不否认表情符号在诠释共同体层面存在多义性的可能。在微笑表情符号的负面含义底色之下不排除还有更多等待挖掘的次级诠释,因而微笑表情符号诠释集群或可进一步拓展细分为长尾分布型(主要由高共识度诠释与达到最低共识度限度诠释组成)、均衡分布型(主要由共识度相当的诠释组成)等。总之,对微笑表情符号的诠释可以通过“结构二重性”加以概括:垄断性特征揭示了交往经验和文化规约为表情符号的使用与理解设下的限制,而意图定点反叛则透露出诠释共同体表情符号使用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力。

(四)表情符号的弱效果与负面效果

社交信息加工模型(social information processing model)认为,网络人际传播线索系统性短缺可以通过对其他可用线索的运用来应对,例如言语线索,它为用户提供了以文字替代非言语线索的机会,但当表情符号加入线索系统时,有研究者依然得出了言语线索占主导地位的结论,并将原因归结于文本相比表情符号在输入上存在一定难度(文本讯息输入意味着较高的卷入度和精力投入),并且语言相对非言语行为来说更为可控,故言语线索才是讯息理解过程的“主角”,而表情符号的贡献则一定程度上被言语线索所抵消。本研究的结论部分支持了社交信息加工模型言语线索优先的观点。

根据结论可以发现,表情符号有时是见余的。虽然表情符号线索早已被广泛接受并备受认可,但也不应鼓吹其具有强效果。根据本研究的结论,在负面文本的条件下,微笑表情符号的负面语义与情感并没有发挥作用来相应地强化讯息;同时,它也未展现出正面语义与情感作用以提升讯息效价感知度。这意味着其作用可谓约等于零,言语线索已足以传达意义。

与此同时,还应看到表情符号在提升讯息沟通效率上存在局限。社交信息加工模型认为,沟通者在使用媒介时都具有减少不确定性的需求。按照信息丰度(information richness)理论的观点,丰度因及时反馈的能力、线索和渠道的数量和个性化以及语言多样性而异。对这些要素的充分运用可以降低组织决策中的不确定性。虽然该理论最初用于探讨组织(如企业)如何高效协调信息处理需求(如降低不确定性)和沟通媒介(如面对面、备忘录等)的选择,但也适当被拓展到对作为非言语线索之一的表情符号的研究中,研究者们认为相比基于文本的网络人际传播,“文本+表情符号”无疑创造了一个信息更丰富的交流环境,因此表情符号也被视为提升沟通效率的工具。黄信智(Albert Huang)等将信息丰度概念操作化为对模棱两可问题的澄清、对困惑问题的解释以及对分歧的解决能力,发现了表情符号的使用与信息丰度有间接的关联,从而证实了表情符号对沟通有效性的正面影响。一些质性研究也曾指出降低交流的含糊不清程度是发送者使用表情符号的原因之一。此外,甚至有研究在缺少直接的实证数据的情况下将表情符号视为降低不确定性的非言语线索。总体而言,现有研究更倾向于认为表情符号可以降低沟通中的不确定性。然而,本研究却从正面文本与微笑表情符号的搭配中发现了不确定性的上升,从而使得表情符号的不确定性消除论被打上了一个问号。换句话说,并非线索越丰富(如表情符号的加入),就意味着理解的难度下降、沟通效率的升高。同时,这也为“迷之微笑”之“迷”的来源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释。

六、结论与反思

总之,H1b、H2b得到了反向支持。根据表4可知,当接收者收到一段搭配微笑表情符号的正面文字内容时,会将之判别为具有负面含义和消极情感的讯息并会被负面情绪所感染。这说明至少针对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青年群体而言,这一表情符号并不存在多义性,而是在不同条件下参与了讯息理解与情绪体验过程,并为讯息传递出单靠纯文本力所不及的反讽意图。

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传统网络人际传播研究所形成的不确定性消除论与社交线索补偿论均认为表情符号可以充当文字的“强化剂”,但本研究却发现,即便是被负面意义与情感垄断的“迷之微笑”表情符号,对负面文字的强化作用也相当有限,这意味着该条件下的表情符号在促进讯息解码的层面上是冗余的。另外,无论是对于正面文字内容还是负面文字内容,表情符号的加入均不仅未能为讯息解码提供便利,反而增加了难度,可谓名实相符,不妨称之为“‘迷’效应”。而“‘迷’效应”的存在,无疑是为表情符号的不确定性消除论与社交线索补偿论提供了反证。

网络人际传播为表情符号搭建起了一道与物理空间隔绝的屏障,在人们的面部表情、眼神等非言语行为被过滤的同时,网络赋予了人们更多的时间以选择性地呈现加工后的表情“化身”。与之不同的是,面对面交流中的非言语行为通常不容易控制,当下的面部表情流露即为对人们真实情感与意图的可靠映射。可见,加工后的表情呈现与自然的表情流露之间有着明显的距离,从而表明了网络表情符号无法成为面对面交流中面部表情的等效替代。

本研究仍存在一些局限:参与实验的被试均为高校本科生,因此应谨慎地将本研究的结论推广至其他群体;理解上的年龄差异可能存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背景差异可能导致对微笑表情符号的不同理解。也即是说,在其他文化、社会背景以及不同年龄段进行这一研究可能会得到不同的研究结果。

注释:

① Culnan,M.,& Markus,L.Information technologies.In F.Jablin.,L.Putnam.,K.Roberts.,& L.Porter,eds.HandbookofOrganizationalCommunication:AnInterdisciplinaryPerspective.California:Sage.1987.pp.420-443.

② Short,J.,Williams,E.,& Christie,B.TheSocialPsychologyofTelecommunication.London:Wiley.1976.p.65.

③ Rice,R.E.,& Love,G.ElectronicEmotion:SocioemotionalContentina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Network.Communication Research,vol.14,no.1,1987.pp.85-108.

⑤ Sproull L,Kiesler S.ReducingSocialContextCues:ElectronicMailinOrganizationalCommunication.Management Science,vol.32,no.11,1986.pp.1492-1512.

⑥ Riva G.TheSociocognitivePsychologyof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ThePresentandFutureofTechnology-BasedInteractions.Cyberpsychology & Behavior,vol.5,no.6,2002.pp.581-598.

⑦ Blackman B.I,Clevenger T.Jr.ThePromises,PossibilitiesandPragmaticsofUsingPictographSurrogatesinon-LineMessaging:ImplicationsforManagingtheAdoptionof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Technology.The Speech 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1990.pp.15.

⑨ Rezabek L,Cochenour J.VisualCuesinComputer-MediatedCommunication:SupplementingTextwithEmoticons.Journal of Visual Literacy,vol.18,no.2,1998.pp.201-215.

⑩ Azuma,J.& Ebner,M.AStylisticAnalysisofGraphicEmoticons:CanTheyBeCandidatesforaUniversalVisualLanguageoftheFutureinProceedingsofED-MEDIA2008-WorldConferenceonEducationalMultimedia.Hypermedia & Telecommunications.2008.pp.972-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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