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 杨洁仪

摘要：在娱乐化大行其道的今天，传统媒体不但陷入了经营的困境，而且陷入了理念和功能的困境。本文通过对传统媒体面临诸多挑战的分析，系统论述了传统媒体在社会责任、功能、经济、内容、用户、人才等方面的艰难选择，并试图以全新的思路，为传统媒体指出一条纾危解困的变革之路。

关键词：泛娱乐化 传统媒体 变革之路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网络时代的变革，媒体环境逐渐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态势。一些新媒体在竞争的压力和商业利益的诱惑下，“娱乐”无底线，不择手段地取悦用户，甚至不惜移花接木、捕风捉影，涉足暴力和色情。在新媒体的强烈攻势下，既要承担社会责任又要在市场上生存发展的传统媒体也随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境地。

一、媒体泛娱乐化狂潮拍岸

多年以来，综艺娱乐节目一直是各大电视台最重要的节目类型之一，大型季播节目是各台拼杀的重点。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娱乐价值正在被推至媒体内容的一切领域，媒体的表达方式越来越倾向于戏谑和调侃。甚至连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话语体系也受到了新媒体“娱乐至死”思维的影响，“吃瓜”“甩锅”等网络流行语已经成为我们日常交流的语言。

2020中国移动互联网年度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的泛娱乐用户规模渗透率已达97%，几近饱和，用户黏性还在进一步提升，其中短视频行业增长最为突出；泛娱乐整体用户月人均使用时长与2019年同期相比增长了13.1%，达到了63小时，其中短视频月人均使用时长比2019年同期增长了39.7%，达到了42.6小时。虽然以上数据描述的是新媒体用户在泛娱乐化时代的表现，但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整个媒体市场娱乐化的发展倾向。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指出：“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其结果是我们成为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二、“不娱乐”的媒体越来越“郁闷”

近几年，伴随着娱乐性、趣味性甚至庸俗性很强的众多短视频平台的崛起和走红，互联网和移动客户端异军突起，高歌猛进，抢走了原本就不太景气、娱乐性又不足的纸媒乃至广播电视媒体的很多受众，传统媒体赖以生存的广告均呈现“断崖式”下滑的发展态势。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传统媒体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一些传统媒体不得不停止运营或转型发展甚至关门大吉。据微信公众号“庖丁解news”的不完全统计，从2020年1月1日《天府早报》《北方时报》《武汉晨报》等十余家报纸休刊，到上海、湖南、浙江、广东等部分电视台频道停播，至少有34家传统媒体倒在了2020年。

与往年媒体一家关门、集体“吊唁”不同的是，2020年的传统媒体“走”得悄无声息，人们好像已经对停刊、停播感到習以为常了，有的媒体则连煽情的休刊词都懒得写了。这些媒体的消失，有自身、市场和政策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娱乐”不到位。于是，一些未倒下的传统媒体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节目内容的“娱乐”元素。令人忧虑的是，一些传统媒体发布的短视频新闻与各类短视频平台的娱乐内容越来越像，有一种“老大哥”被新媒体“小弟”带节奏的感觉。殊不知，媒体节目内容的“娱乐性”越强，信息的“失真度”往往越高。这对社会的良性和可持续发展是十分不利的。

三、泛娱乐化时代传统媒体的困境

在新媒体泛娱乐化现象盛行的今天，传统媒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笔者将从责任困境、功能困境、经济困境、内容困境、用户困境和人才困境六个方面对此进行分析和解读。

1.泛娱乐化时代传统媒体的责任困境。以报刊广电媒体为主的传统媒体与生俱来就肩负着党和政府的“喉舌”功能，同时需要满足人民群众日益提高的各种精神文化需求。这就决定了在面对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抉择时，传统媒体一定要以社会效益为首要诉求，而不能像一些新媒体那样以“娱”为主。但是，这就面临着一个两难选择：传统媒体如果在内容上向娱乐化的新媒体靠拢，模糊自己与新媒体的界限，就意味着传统媒体社会责任和政治责任的淡化或缺失；传统媒体如果坚持自己一贯的内容和风格，在目前的市场环境和用户需求下，竞争力又必然减弱；而传统媒体如果被受众或市场边缘化，自身的社会责任就无从谈起。

2.泛娱乐化时代传统媒体的功能困境。这里的功能不是指媒体的政治或文化或娱乐功能，而是特指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各自的信息呈现和使用功能。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从根本上说是两代媒体，在很多功能上没有可比性。新媒体本身具有的很多功能——无线、移动、海量、互动、体验、智能等，传统媒体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比拟。新媒体的“娱乐”功能是天生的，且与时俱进，越来越“娱乐”；而传统媒体即便不考虑社会责任问题，也难以像新媒体那样“娱乐化”，因为自己根本不具备新媒体那样的“娱乐”基因和功能。这就让传统媒体又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学新媒体那样“娱乐”，功能不配套，力不从心，会“累死”；不跟着新媒体一起“娱乐”，无人问津，会“饿死”。

3.泛娱乐化时代传统媒体的经济困境。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0年的总收入和自身前几年的收入相比有了大幅度的下降。拥有全国最丰富、最优质资源的中央台都面临经济上的困境，其他省级台和地市县级台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有些电视台由于不能按时或足额发工资，还会不时曝出电视台员工拉横幅讨薪的新闻。从当年报道农民工艰难讨薪，到今天自己艰难讨薪，短短十年，传统媒体的待遇和境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致于不自觉地被历史和时代赶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中国的电视媒体既要承担社会责任和宣传任务，又要在市场上积极获取经济资源；既要承担类似国外公共电视媒体的公共职责，又要具备商业电视媒体的大部分功能。这种传统媒体的自身定位（社会赋权）和生存与发展的经济压力（市场赋权）之间的矛盾在计划经济时代不会凸显，但是在市场经济时代就体现得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