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琪，赵 硕，王利民，吕 英，浮 苗

（1.金华市中心医院检验科，浙江 金华 321000；2.金华市中心医院妇产科，浙江 金华 321000）

抗磷脂综合征（antiphospholipid syndrome，APS）是一种非炎症性自身免疫性疾病，临床症状主要为动、静脉血栓形成及病态妊娠（妊娠早期流产和妊娠中晚期死胎）、血小板减少等。APS多见于年轻人，女性约占发病人数的70%[1]。APS可分为原发性抗磷脂综合征（primary antiphospholipid syndrome，PAPS）和继发性抗磷脂综合征（secondary antiphospholipid syndrome，SAPS）。SAPS多见于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也可见于继发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吸烟和恶性肿瘤患者。女性生育力评估主要是对卵巢储备功能的评估。目前，对于APS患者卵巢储备情况的研究尚少。传统的评价卵巢储备功能的指标有窦卵泡计数（antral follicle count，AFC）、卵泡刺激素（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FSH）、黄体生成素（luteinizing hormone，LH）等，抗缪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 hormone，AMH）、抑制素B（inhibin B，INHB）作为评价卵巢储备功能的新指标，可更灵敏地反映卵巢储备情况[2]。为此，本研究拟通过检测育龄期女性APS患者血清AMH、INHB水平，探讨这2项指标在育龄期女性APS患者卵巢储备功能评价中的价值。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7年4月—2019年7月金华市中心医院妇产科门诊就诊的女性APS患者86例（APS组），年龄（31±16）岁。所有患者均根据2004年修订的APS分类诊断标准[3]确诊。根据是否继发其他疾病将患者分为PAPS组（32例）和SAPS组（54例）。所有APS患者均有血栓形成病史，并长期服用华法林（服药时长中位数为5.6年），排除处于孕期及哺乳期的妇女、采用激素避孕者、终末期肾病患者、有卵巢手术史及医学禁忌症的患者。以同期金华市中心医院除APS外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女性患者52例作为疾病对照组，年龄（29±15）岁，其中系统性红斑狼疮24例、类风湿性关节炎21例、混合性结缔组织病2例、硬皮病5例。另选取同期金华市中心医院行常规体检的育龄期女性50名作为正常对照组，年龄（29±12）岁，无自身免疫性疾病、血栓事件和不良孕史。3组之间年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金华市中心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2017伦理第59号），且所有对象均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样本采集 采集所有研究对象月经周期第2～5天清晨空腹静脉血3 mL，2 h内2 100×g离心10 min，分离血清。

1.2.2 AMH、INHB、LH、FSH和雌二醇（estradiol，E2）检测 采用iFlash 3000化学发光分析仪（深圳亚辉龙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AMH、INHB。采用ADVIA Centaur全自动免疫分析仪（德国西门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LH、FSH和E2。

1.2.3 AFC 在采血当天采用经阴道超声进行卵巢AFC，未进行过性生活的女性由副主任医师及以上人员通过测量2个卵巢中2～9 mm的卵泡来计算AFC。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及Graphpad Prism 5.01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呈正态分布的数据以±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SNK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评估各项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APS组、疾病对照组和正常对照组各项指标检测结果的比较

APS组和疾病对照组血清AMH、INHB、E2水平和AFC均低于正常对照组（P<0.01），血清FSH水平高于正常对照组（P<0.05），血清LH水平与正常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APS组血清AMH、INHB、LH、FSH、E2水平和AFC与疾病对照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SAPS组血清AMH水平低于PAPS组（P<0.05），血清INHB、LH、FSH、E2水平和AFC 2个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APS组、疾病对照组和正常对照组各项指标检测结果的比较 ±s

表1 APS组、疾病对照组和正常对照组各项指标检测结果的比较 ±s

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P<0.05、**P<0.01；与疾病对照组比较，#P<0.05；与PAPS组比较，△P<0.05。

组别 例数 AMH/（ng/mL） INHB/（pg/mL） LH/（IU/L） FSH/（IU/L） E2/（pmol/L） AFC/个APS组 86 0.81±0.76** 26.87±14.21** 6.1±3.3 7.9±4.4* 73±54** 9.7±8.4**PAPS组 32 1.15±0.79 28.41±13.48 5.8±2.9 6.2±3.7 92±79 11.2±9.4 SAPS组 54 0.69±0.65△# 25.23±14.56** 6.4±3.1 8.4±5.3** 55±43**△# 9.3±7.6**疾病对照组 52 1.01±0.95** 30.08±26.37** 5.7±3.7 7.3±4.6* 89±47** 9.9±8.3**images/BZ_19_858_858_859_859.png正常对照组 50 2.51±1.23 45.39±21.38 4.9±3.1 5.7±4.1 159±83 15.2±8.7

APS组、疾病对照组和正常对照组中AMH<0.9 ng/mL者分别为53例（61.6%）、36例（69.2%）、7名（14.0%），AMH<0.5 ng/mL者分别为34例（39.5%）、22例（42.3%）、3名（6.0%）。APS组和疾病对照组中AMH<0.9 ng/mL者所占比例和AMH<0.5 ng/mL者所占比例均高于正常对照组（P<0.01），而APS组和疾病对照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APS组AMH、INHB、AFC之间的相关性

APS组AMH与INHB、AFC均呈正相关（r值分别为0.85、0.74，P<0.01）。见图1。

图1 APS组AMH与INHB、AFC的相关性

3 讨论

APS好发于育龄期女性，血栓症是APS的代表症状之一，表现为多部位、反复的动、静脉栓塞。APS引起病态妊娠及不良妊娠结局与其导致的血管病变及血栓形成有关。卵巢储备功能是指卵巢内存留的卵泡数量和质量，间接反映了卵巢的生殖功能状态。AMH和INHB都是转化生长因子（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TGF）-β家族的成员，由女性卵巢颗粒细胞分泌[4]，并通过FSH介导卵泡的发育过程[5]。AMH在女性生理周期各阶段无明显波动，其检测不受月经周期的限制，是评价卵巢功能的良好指标[2]。

本研究检测了APS患者卵泡发育早期（月经周期的第2～5天）血清AMH、INHB水平和AFC，结果显示APS患者血清AMH、INHB水平及AFC明显低于正常对照者（P<0.01），提示APS的发生可降低患者血清AMH和INHB水平及卵巢中窦卵泡的数量，从而降低卵巢储备功能，与文献报道[5]一致。卵巢储备功能降低的患者通常表现为FSH和LH水平较高，E2水平较低[6]。本研究结果显示，与正常对照组比较，APS组LH略高（P>0.05）、FSH较高（P<0.05）、E2较低（P<0.01），说明在月经初期，用LH、FSH和E2评价APS患者卵巢储备功能的敏感性略显不足。本研究结果还显示，APS患者AMH水平下降，且AMH<0.5 ng/mL（极低值）患者所占比例较高（39.5%）。由此可见，AMH是反映卵巢储备功能下降的更为敏感、有效的评价指标。

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也会出现卵巢储备功能下降[7]。本研究结果显示，SAPS组血清AMH水平低于PAPS组（P<0.05），原因可能是SAPS多继发于自身免疫性疾病（系统性红斑狼疮、类风湿性关节炎、混合性结缔组织病、硬皮病等），且与患者使用环磷酰胺等免疫抑制剂治疗有关，环磷酰胺可能会导致APS患者卵巢储备功能进一步受损[8]。本研究中，PAPS组血清INHB水平与SAPS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这表明AMH反映卵巢储备功能的变化比INHB更敏感。

综上所述，虽然近年来学者们对AMH与卵巢储备功能的关系观点不同[9-10]，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AMH是反映女性卵巢储备功能较好的血液学指标。本研究结果显示，AMH变化敏感、检测便捷，反映卵巢储备功能下降的敏感性和准确性均较好，对评价育龄期女性APS患者的卵巢储备功能具有重要的临床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