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花

何首乌为蓼科植物何首乌的干燥块根，其味苦、涩，性微温，归心、肾、肝经，具有截虐、解毒、润肠通便的作用，炮制后的何首乌其具有乌须发、补肝肾、益经血、强筋骨、化浊降脂的功效。临床中多采用炮制加工后的何首乌入药[1]。本文对何首乌的历史沿革、现代炮制工艺、化学成分、毒性等几方面进行综述。

1 历史沿革

查阅大量古代医书典籍能够发现，何首乌在唐代之前均为生品入药，自宋代后中药炮制技术快速发展，何首乌炮制经历了不加辅料、加辅料、现代新方法。不加辅料炮制包括炒、蒸、煮、曝、焙等方法，通过单纯加热以对何首乌进行炮制[2]。在唐代《仙授理伤续断秘方》中记载了水煮熟炮制何首乌的方法，宋代《圣济总录》中记载了蒸炮制何首乌的方法。在古代书籍中，加入辅料炮制何首乌的记录较多，可用辅料包括酒、醋、黑豆、生姜、米泔水、甘草等[3]。《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收载至今的黑豆汁炮制法起源于唐代，临床中较为常用的饮片多为该种方法炮制的。同时也在探索新的炮制何首乌的方法，不断丰富炮制加工的工艺内容。清代用黑豆作为炮制辅料，并运用到宋代到清代盛行的九蒸九晒炮制方法中，临床理论经验丰富，成为清代医书中记载最多的何首乌炮制方法。中国传统文化以九为尊，对何首乌进行九蒸九晒炮制后可使其外观乌黑发亮、呈角质样，在《本草纲目》中有记载，九蒸九晒后方可使用，并且疗效受到医生认可。

2 炮制工艺

2.1 清蒸制方法为净制或切之后的何首乌直接放入蒸制容器内炮制，隔水加热到时间炮制药物的方法。相关研究发现蒸制32 h后还原糖含量最高，在36 h后会增加水溶性糖和多糖的含量，何首乌中的糖类成分与补益强度有直接关系[4]。清蒸何首乌与加入辅料蒸制何首乌比较，其中二苯乙烯苷的清蒸制的含量略低，而何首乌中大黄素含量清蒸制也低于黑豆制，并且蒸制时间长短与大黄素含量存在关系。何首乌中多糖成分具有药理活性，多糖成分能够增加机体细胞的抗增殖活性，起到潜在的抗肿瘤和抗氧化作用。另外，研究发现清蒸何首乌的抗氧化性更好，也是确定了何首乌炮制的重要性。研究发现经过清蒸工艺后的何首乌，蒽醌含量明显降低，能够有效保护二苯乙烯苷的含量。

2.2 黑豆汁制方法为将净制或切制后的何首乌与黑豆汁进行搅拌，搅拌均匀后放于容器内进行炖制或蒸制，直到颜色为棕褐色，将药物取出、干燥。相关研究发现黑豆汁炖制炮制方法，随着炮制时间延长何首乌中游离蒽醌含量明显增加，黄酮类化合物和二苯乙烯苷含量也会明显升高[5]。黑豆汁蒸制和炖制2种炮制方法比较，炖制比蒸制的炮制品二苯乙烯苷含量有所下降。二苯乙烯苷在一定浓度范围内无细胞毒性，其可抑制过氧化脂质在肝脏中的沉积过程，起到保护肝脏的作用。游离蒽醌中的大黄素可进入到细胞中，对细胞产生蓄积毒性反应[6]。黑豆炮制何首乌可提高没食子酸的生物利用度并减少细胞对大黄素的吸收。黑豆汁蒸制何首乌需要严格控制炮制时间，时间过短或过长均会影响药物炮制品质量。低剂量炮制何首乌可减轻首乌生品的胆汁淤积作用，并且炮制品的有效成分更容易吸收，且能有效维持药效。

2.3 酒制方法为将净制或切制后的何首乌与酒拌匀闷润，将酒掺入药材组织内部，并经过炖制、炒制、淬制等工艺进行加热处理的炮制方法。研究表明久之后的何首乌，能够增强上行行散的作用，还能减少其不良反应，起到助溶、去腥的作用，酒制能够减少蒽醌类化合物的含量，临床提示用黑豆汁和酒联合炮制，使二苯乙烯的肝脏损伤作用不明显，并且具有何首乌的药理活性[7]。酒制后的何首乌造血功能增强，酒制24 h和8 h比较能够使实验小鼠的血红蛋白含量明显增加，改善大鼠造血功能，并且以高压酒制6 h最为明显。

2.4 发酵制将净制或切制后的何首乌在一定湿度和温度下，进行酶和霉菌的催化分解作用，将何首乌发泡生衣的炮制方法。何首乌经米根霉发酵后，其含有的二苯乙烯含量无变化，但是大黄素的含量会明显降低，大黄素在发酵过程中不被转化为大黄吡喃葡萄糖苷，这与其他霉对大黄素的生物转化作用相似[8]。通过比较何首乌发酵后色谱峰图发现二苯乙烯苷和蒽醌类成分的含量有所下降。有研究对何首乌生品、发酵何首乌和制何首乌进行比较，分析3者之间的急性毒性，结果为经过微生物发酵降解后的何首乌能够有效去除毒性成分，最大限度保存有效物质。黑曲霉和米根霉发酵何首乌可有效降低脂肪细胞的变性过程，利于降低血脂，米根霉发酵后的何首乌其降脂作用明显优于生何首乌[9]。何首乌经过枯草杆菌发酵后自由基清除能力明显提高，有利于炮制何首乌，减轻胃肠道的不良反应。经过发酵的何首乌中蒽醌含量明显减少，二苯乙烯含量不发生改变，无毒副作用，可空腹食用，对胃肠无影响。发酵炮制方法可减轻何首乌对肝脏的毒性，有望成为新型的炮制方法。

2.5 高压炮制方法为将净制或切制的何首乌和辅料一同放置到蒸汽压力锅内，用高压对药材和辅料进行蒸制，取出低温烘干后为成品。研究显示何首乌不同炮制方法对有效成分有一定的影响，比较各类炮制方法，黑豆汁制在高压条件下效果最佳，并且高压炮制方法明显优于常温炮制方法[10]。高压蒸制对不同炮制时间的何首乌的成分会产生影响，高压蒸制7 h的有效成分含量最高，能够起到增效减毒的作用，并且蒽醌降低的幅度最大。随着何首乌蒸制时间的增加，其中二苯乙烯苷、蒽醌含量明显下降，游离的蒽醌含量随着蒸制时间增加而增加。通过研究比较高压炮制和传统炮制均有抗衰老的作用，高压蒸制3 h后能够起到最佳效果。高压蒸制与传统炮制比较，高压蒸制法的何首乌中二苯乙烯苷、多糖的含量明显高于传统炮制方法。比较在高压和常压2种炮制状态下，清蒸、酒制、黑豆制的何首乌，对血虚大鼠模型进行观察，发现酒为辅料在高压蒸制条件下炮制其补血效果最佳。

3 现代炮制概况

随着现代制药技术的发展，中药炮制工艺也得到迅猛发展，从传统的手工炮制发展到机械炮制，中药加工生产效率得到提高[11]。何首乌炮制方法众多，现代炮制方法统一为黑豆黄酒炮制和黑豆汁炮制，具体的炮制工艺为黑豆汁炖制或黑豆汁蒸制，多采用减压蒸或高压蒸技术，企业规模化生产后可大大缩短炮制时间。根据何首乌传统炮制方法，现代中药炮制进行研究以提高中药饮片的质量和疗效，提高生产效率，于是出现从古至今多种不同的炮制方法。新炮制方法尚处于实验探索阶段，能否起到效果仍需进行一步评估。

4 化学成分

4.1 二苯乙烯苷首次发现二苯乙烯苷为日本学者，其采用薄层扫描、高效液相、分光光度法对何首乌进行含量测定。后中国学者用甲醇为提取溶剂，将何首乌的标准溶液在紫外分光光度计进行全波长扫描，能够将回收率和稳定性达到良好效果，其操作更为快捷、简便。《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规定何首乌中二苯乙烯苷含量不得低于1%[12]。

4.2 多糖类利用硫酸、苯酚法、硫酸蒽酮法对何首乌多糖成分进行测定。经过炮制后的何首乌中葡萄糖含量增加，而蔗糖和果糖含量会降低。

4.3 蒽醌类化合物何首乌中蒽醌类化合物包括大黄素甲醚、大黄素、大黄酚、大黄酸等，可分为游离型蒽醌、结合型蒽醌，常采用红外光谱采集何首乌样品，扫描范围在12000～4000 cm，能够对其中的蒽醌含量进行测定[13]。

4.4 毒性成分蒽醌类成分认为是何首乌引发肝损伤的主要成分，通过高通量的分析结果表明，何首乌致肝毒性主要成分为没食子酸和蒽醌成分。使用何首乌产生肝脏毒性，主要因长期不规范服用何首乌的生品或炮制品[14]。何首乌全组分提取物对小鼠急性毒性强度依次增加，说明何首乌随着用药量增加毒性增强。经过高压清蒸、黑豆汁蒸、常压清蒸等炮制方法可明显减轻何首乌毒性。

5 小结

何首乌炮制工艺多种多样，每种炮制品经过不同方法炮制后所含有效成分会发生变化，现阶段研究没有明确指出该类指标变化与药效之间的关系，同时缺乏对毒理学的系统研究[15]。对于何首乌的炮制可从炮制后的化学成分入手，考虑不同炮制方法、炮制时间、炮制辅料等因素，建立明确的质量控制体系以保证何首乌炮制的安全性和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