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程

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在给国家造成极大损失的同时，也提醒着我们重视医疗管理的必要性[1]。2020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20年下半年重点工作任务》，大力推动医疗改革以“治病为中心”向以“人民健康为中心”转变[2]，医疗管理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本文通过文献计量方法，对大量文献进行研究，运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得出作者合作信息、研究机构分布以及热点关键词共现，探讨我国医疗管理的研究过程和研究热点，对医疗管理的研究现状进行总结，对研究趋势进行探讨，以期为我国医疗管理体系建设提供思路及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2020年7月27日，在中国知网（CNKI）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条件为“主题=医疗管理”，为提高检索精确度，将数据来源类别分别设定为“全部期刊”和“核心期刊”（主要包括CSSCI、CSCD及北大核心期刊），时间区间设置为2000～2020年。共检索到20 745篇医疗管理中文相关文献，其中核心文献1 950篇，对相关文献的年发文量和学术期刊分布进行统计分析。对检索到的核心文献进行手动筛选，剔除通知、纪要、报道等非研究性文献，最终得到1 831篇与医疗管理密切相关的用于可视化分析的核心文献。

1.2 研究方法

Citespace是由德雷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陈超美[3]教授基于Java语言开发的可视化分析软件，旨在通过共引分析理论与寻径网络算法，对特定领域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呈现该领域的知识结构、分布与发展规律，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可视化结果称为“科学知识图谱”[4]。本文采用文献计量法[5]，在对选取文献年度发文量、期刊发文量、作者发文量等数据进行统计的基础上，应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生成相关知识图谱。具体来说，本文应用Citespace5.7.R1版本，对相关的Time Slicing、Text Processing、Node Types、Selection Criteria、Minimum Spanning Tree等功能参数进行设置，反复调试，多次绘制，并依据相关指数对形成的知识图谱的有效性进行判定，最终达到较为理想的图谱绘制结果。

2 结果

2.1 文献发文量分析

通过分析检索出的20 745篇全部文献及筛选出的1 831篇核心文献的发文时间与发文趋势，可以比较直观的判断医疗管理研究在学术界的发展速度和重视程度。从总体趋势来看，我国医疗管理研究的发文量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并在2019年达到1 472篇，根据中国知网预测，2020全年发文量将达到1 479篇（图1）。纵观近20年发文量，虽然在2014年稍有回落，但不影响整体趋势，这其中，2014年是发文量重要的拐点。究其原因：一方面，2014年以前，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障制度的确立、《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的颁布实施等推动了医疗管理研究的发展；另一方面，2014年以后，国务院印发并实施《“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020年颁布《关于深化医疗制度改革的意见》，结合肺炎疫情的防控，医疗管理议题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密切关注[6]。从核心期刊发文量来看，核心文献的年发文量波动幅度较小。就核心期刊发文量而言，发文量超过50篇的期刊分别是《中华医院感染学杂志》《中国医院管理》《中国卫生经济》《中华医院管理杂志》《中国卫生事业管理》《中国药房》等，这些期刊在医学领域均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其中，《中国卫生经济》等刊发医疗管理相关方面的文章意味着医疗管理跨学科研究正在被认可。

图1 医疗管理年发文量统计

2.2 文献作者与机构分析

目前在我国医疗管理相关研究领域已经涌现出具有较高学术影响力的学者和研究机构。就核心文献的作者发文量而言，排名前5位的分别是中国医药协会药事管理专业委员会的吴永佩（7篇）、第二军医大学肝胆外科的连斌（7篇）、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医药卫生管理学院的陶红兵（5篇）、第二军医大学卫生事业管理教研室的许苹（5篇）、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李德明（4篇），发文量比较均匀，表明我国医疗管理问题的研究还处于较为平均的状态，作者发文量处于较低水平，表明我国在医疗管理问题研究方面还未出现核心学者。文献被引量反映了文献被学术界的认可度和关注度，就文献被引量而言，医疗管理核心论文被引次数超过200次的作者有6位，综合来看，四川大学华西护理学院的戴红霞等人在我国医疗管理研究领域具有较大的影响力，见表1。

表1 文献高频被引作者

在机构分布与合作方面，运用Citespace软件对研究机构进行了共现分析发现，目前我国医疗管理相关研究领域已经形成了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中国循证医学中心、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中南大学湘雅医院护理部等主要研究团队，这些研究机构主要集中于我国经济发达的城市，究其原因在于经济发达城市更加注重医疗发展，有条件和资源支持相关研究。实力雄厚的医院与科研院所、相关院校形成良性循环，因此，经济发达的城市容易成为医疗管理的研究高地[7]。除此之外，众多该领域研究学者都会选择跨机构合作，但仍然存在较多散点，见图2。说明我国医疗管理跨机构研究合作已经初现规模，但仍然有待进一步加强。

图2 医疗管理文献研究机构共现知识图谱

2.3 关键词聚类及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反映文献研究内容的核心词汇，关键词共现和聚类知识图谱可以反映该领域研究的总体内容特征、研究内容之间的联系、研究的发展脉络与发展趋势。本文应用Citespace软件对筛选得到的1 831篇核心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统计该领域关键词重要指数，对生成的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进行分析总结，以揭示我国医疗管理问题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发展现状。

2.3.1 高频关键词统计分析

通过对1 831篇医疗管理核心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发现，按照关键词出现频次来看，管理、医疗废物、医疗机构、医院感染、医疗质量管理出现频次相对较高，分别为230次、121次、105次、61次和56次，具体见表2，代表了我国医疗管理的研究热点。这与我国目前人口总量大、医疗卫生水平稳健发展的现实是非常契合的，医疗管理越来越受到学术界的关注。关键词中心性最高的是医疗机构(0.32)，表明该关键词基本上与其他关键词都有共现关系。除此之外，管理、医疗保险、医疗服务等关键词在医疗管理研究领域也具有较高的重要程度。

表2 医疗管理研究领域高频关键词

2.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医疗管理的研究热点，本文通过Citespace软件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参数设置如下：Time Slicing=1, Node Types=Keyword, TopN=50,Minimum Spanning Tree，其余参数设置为默认。通过运行软件，得到2000～2020年的医疗管理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图3）。绘图结果显示，知识图谱的Q 值为 0.6758(＞0.3)，S 值为 0.5124(＞0.5)，说明该知识图谱是合理且值得信任的（说明：Q值，即聚类模块值，一般认为Q＞0.3意味着聚类结构显著；S值，即聚类平均轮廓值，一般认为S＞0.5意味着聚类是合理的，S＞0.7意味着聚类是令人信服的）[8]。从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来看，形成了#0城镇基本医疗保险、#1医疗废物、#2一次性医疗用品、#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4医疗机构、#5医疗质量管理、#7合作医疗基金、#9医技科室，我国关于医疗管理的研究主要围绕这些聚类展开。

图3 医疗管理文献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根据关键词聚类分析，结合现有研究来看，大多数学者从实证研究层面对我国医疗管理问题进行了研究，见表3，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①在医疗保险方面(#0、#7)，研究指出，在医保制度发展初期，我国政府根据我国实际国情，在城镇和农村建立起两套医疗保障制度，现阶段逐渐发展成为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以及新型农村合作医疗[9]。现实国情和众多研究都表明，我国医保制度正在稳步完善，但在我国的部分地区，城镇职工、城镇居民以及农村居民的医保人群划分缺乏总体的规划和目标，医疗保险仍然存在制度分割，不同医保覆盖不同群体，导致重复参保现象依然存在。这不但增大了参保人员的经济负担，而且还会给管理造成混乱[10]。②在医疗机构管理方面(#4、#6、#9)，相关学者提出，我国人均卫生资源水平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基于现实国情，分级诊疗能够有效改善大医院“人满为患、小病大治”和基层医疗机构医疗资源浪费的现象[11-12]。加强对医疗机构的管理，进一步改善就诊秩序，对偏远地区实行移动医疗，保证医疗设施的可达性[13]，是我国未来医疗机构改革和发展的重要方向。③在医疗废物及处理方面(#1、#2)，有学者指出，国家和地方应出台相关医疗废物处置收费的成本规制意见和成本收费办法，推行处置成本信息公开，建立适时调价和政府补贴机制，完善收费制度[14-15]。除此之外，我国部分医疗废物处理设施在经营过程中存在各方权责不明、不符合市场需求等问题，有学者[16]建议应明确政府与市场的职责，实行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跨区域联合经营等模式。另外，在重大疫情期间，医疗废物短时间内大量增加，传染性更强，应当设置大型医院和传染病专科医院自行处置医疗废物的方案，避免运输过程中的废物泄露及疾病传播[17]。④在医疗质量及管理方面(#5)，一是要大力发展医疗技术，充分利用互联网资源，将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医疗技术充分融合，推动智慧医疗的发展，提高医疗质量和效率[18]。二是要严格对医院设立审批，进行医院运行的监管，加强对医生专业的考核，严惩医疗行业不规范行为，促使医院建立自己的品牌和口碑，提高医疗质量[19]。⑤在重大疫情时的医疗管理方面(#5)，公共卫生安全、应急管理体系的建设成为研究重点。有学者[20]指出，我国医疗卫生应急管理体制正在逐渐完善，但是在决策指挥、资金投入、人才管理、风险防范等方面仍然存在不足。相比于大多数国家来说，我国疫情防控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在应急管理方面，过多依赖于政府，社会、市场则参与不足，这是我国未来应急管理联动建设的重要方向[21]。

表3 医疗管理文献关键词聚类表

3 讨论

3.1 医疗管理发文量情况

自20世纪以来，在我医疗技术不断发展的背景下，学术界对医疗管理问题开展了持续的研究探索，尤其是在2000年以后，高质量的研究结果不断涌现。近年来，根据我国的实际国情，在国家政策支持和社会实践调查等提供数据支撑的情况下，该研究领域的研究结果在质量与数量方面都取得了一定进步，医疗管理研究领域的文章数量呈现逐年递增趋势。但是相对于全部文献的数量，高质量核心文献的数量并不算多，而且年发文量增幅较小。对在中国知网检索到的医疗管理主题的文章进行统计分析发现，2000～2020年期间，核心文献发文数量仅为全部文献数量的9.4%，这表明我国虽然在该领域研究成果较多，但是研究的广度和深度有待进一步加深，研究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另外，通过期刊发表相关文献数量的统计结果可以看出，医疗管理相关文献所涉及的学科包括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保险、药学、临床医学以及环境等，所涉及的学科不断增多，医疗管理已经成为多学科交叉的研究领域[22]。

3.2 医疗管理文献作者与机构分布情况

作者发文量和文献被引量是一个作者在相关领域活跃度和影响力的体现。综合看来，在医疗管理研究领域具有较大影响力和较高活跃度的的学者是中国医药协会药事管理专业委员会的吴永佩、四川大学华西护理学院的戴红霞等。吴永佩等长期从事临床医学和医院药事管理的研究[23-24]，目前最新的研究集中在医疗管理相关人才建设和培训体系方向[25]。我国医疗管理研究领域的研究者和研究机构多集中于北京、武汉等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体现了大城市在医疗管理研究的领头羊地位，这些城市能为相关研究提供资金以及案例支持，同时相关科研成果又能率先应用于该区域医疗管理建设，形成了较好的良性循环。

3.3 医疗管理研究热点及关键词聚类情况

近年来，我国医疗管理相关研究热点主要是医疗卫生机构、医疗废物及管理、医疗保险及管理、医疗质量及管理以及医疗费用等。在理论层面，有学者[26]指出，分级诊疗、基层首诊以及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建设尤其值得关注。这既是我国新一轮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也是解决我国“看病难、看病贵”问题的重要手段。此外，还应增加公立医院的公益性和公平性[27]，结合我国传统文化、人口基数与发展实际情况，制定有效的医疗管理政策，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医疗管理理论，从而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医疗管理体系。在应用层面，要从目前的互联网和大数据背景出发，大力推动并规范“智慧医疗”“互联网+医疗管理”等领域的发展[28]，分情况、分地域地改善医疗管理水平，鼓励人工智能应用于医疗管理领域，推动远程医疗的发展，建立区域医疗联合体[29]。在医疗管理关键词聚类方面，主要体现了医疗保险、医疗机构管理、医疗废物及处理、医疗质量及管理以及重大疫情期间的医疗管理在研究中的重要地位。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推进医疗保险制度的改革，使医疗保险制度向农村地区、经济落后地区和弱势人群倾斜[30]，保证“病有所医”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一环；加强对各级医疗卫生机构的管理，建立发达地区医疗卫生机构对口支援偏远地区制度，使移动医疗常态化，促进我国医疗公平的发展[31]；严格对医疗废物及处理的管制，尤其是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期间，管制目标包括废物产源、运输过程、处理机构等[32]，推行合理的定价政策，使医疗废物处理机构在保证一定利润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减少医疗废物所产生的危害。时下新冠肺炎疫情的阴霾仍未消散，医疗应急管理建设重点依然在于资金、机构、人员体系的完善方面，且任重道远。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本文在文献检索过程中存在不足之处，检索范围较小，没有对与医疗管理相近词进行检索，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研究结果。另外，除了在中国知网检索以外，未在万方、维普等数据库进行检索，在后续研究中要继续完善检索条件、扩大检索范围。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可以对国外医疗管理相关文献进行检索和分析，将目光投向国外医疗管理研究方面，借鉴国外经验，完善我国医疗管理体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