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符昌艳，张天成

(1.南华大学 附属南华医院感染管理科，湖南 衡阳，421002；2.南华大学 附属公共卫生学院，湖南 衡阳，421001)

患者安全是确保患者在接受医疗服务过程中免受伤害和风险防控的过程，是医疗质量的中心目标。患者安全问题的根源在于管理，一套标准完善的管理体系能有效减少错误的发生。2006年以后，学者们从多种角度对患者安全展开了研究，但尚未形成完善的患者安全管理评级指标体系。发展至今，已有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患者安全研究进行了回顾与展望，如耿晴晴等[1-2]从患者参与角度分别对患者安全与防跌倒安全管理进行了综述；李林娟等[3]从护理管理对患者安全评价体系应用进行了系统综述；刘玉娥等[4]从患者安全文化与护理不良事件报告两个角度出发对患者安全研究进行了系统述评；PICCARDI等[5-6]分别从患者社会差异与医疗护理、家庭护理服务与安全风险视角对患者安全进行了系统评价；CARPENTER等[7]综述了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间患者安全措施的差异。但患者安全作为全球性公共卫生问题，国内外在研究现状及发展动态上存在差异，且极少有运用科学的文献计量方法对国内外患者安全相关研究进行统计分析研究。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患者安全，本文拟用文献计量方法和CiteSpace软件对2000—2019年患者安全研究相关文献进行定量考察和可视化分析。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1.1.1 中文文献检索

以“主题词=患者安全或主题词=病人安全和发表时间=2000年1月1日至2019年7月9日”为检索策略，检索CNKI知网数据库。

1.1.2 英文文献检索

以“TS=(“Patient safety”or“Sufferer safety”or“Patient security”or“Sufferer security”)”为检索策略，时间跨度设置为2006—2018年，检索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数据库。

1.1.3 纳入排除标准

通过人工筛选，剔除会议、报纸、文稿等不相关文献，保留期刊、硕士博士论文文献，最终得到CNKI知网数据库样本文献共计9 985篇，WOS数据库样本文献共计22 426篇。

1.2 方法

1.2.1 文献计量法

文献计量学是以文献体系和文献计量特征为研究对象，采用数学和统计学等的计量法，研究文献信息的结构分布、数量关系和变化规律，进而探讨科学技术的某些结构、特征和规律的一门科学[8]。

1.2.2 CiteSpace可视化分析法

CiteSpace是由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开发的一款可视化软件，通过可视化手段呈现科学知识的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9]，可用于分析学科领域的演变脉络以及发展前沿。

1.2.3 统计方法

利用CiteSpace并辅以NoteExpress软件、Excel等软件统计分析文献的发文趋势、来源期刊、基金、学科、作者与机构合作、关键词与研究热点，并将其相互关系可视化，构建科学知识图谱，把握该领域研究趋势。

在CiteSpace中，时间切片设定为2年，网络节点类型选择“Author”“Institution”“Keyword”，阈值设定为Top 30 per slice，运算方法选择“Pathfinder”和“Pruning sliced networks”，其他均为默认值。

2 结果

2.1 发文情况

由图1中WOS发文趋势线可以看出：自2006年世界患者安全联盟成立后，国外学者对患者安全的关注逐年增加，呈急剧增长态势，年均载文量为1 601篇，年平均增长率为12.12%；CNKI患者安全研究文献呈逐年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23.17%，2006—2010年国内发文量迅猛增长，年均文献量为417.83篇，年平均增长率为43.17%；2011年以后，国内患者安全发展处于稳定状态，文献总量为7 246，占总发文量的72.57%。

2.2 核心期刊

在WOS和CNKI中，关于患者安全研究的核心期刊分别有13种[10]，代表了国内外患者安全研究的最新成果和研究方向，见表1。WOS核心区期刊载文量为2 978篇，占总文献量13.28%；CNKI核心区的13种期刊占患者安全总期刊数量的1.68%，刊载文献共计2 587篇，占总文献量的26.01%。

图1 2000—2019年WOS，CNKI患者安全领域年发文量趋势图Fig.1 Trend graph of annual publication volume in the field of WOS and CNKI patient safety

表1 2000—2019年WOS，CNKI患者安全核心期刊Table 1 Patient safety core journal in WOS and CNKI database from 2000 to 2019

2.3 基金

在CNKI的9 985篇文献中共有3 235篇获得39个类别的基金资助，占32.40%，其中受世界卫生组织基金资助的文献7篇，受美国的基金资助文献6篇，国家级基金资助文献114篇，省级基金资助文献107篇，院校级基金资助1篇。WOS文献中获得基金资助的文献共11 912篇，占53.12%，排名前5的资助资金文献为：美国卫生保健研究和质量机构713篇，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项目372篇，加拿大健康研究所项目82篇，澳大利亚研究理事会项目71篇，美国卫生资源和服务管理局项目54篇。

2.4 学科分类

2000—2019年国内患者安全研究主要集中于护理、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和临床医学等学科领域，而国外的研究集中于临床医学、药学和医药卫生方针与法律法规研究等学科领域，见表2。

表2 2000—2019年WOS和CNKI患者安全研究主要学科分类Table 2 Classification of patient safety research disciplines on WOS and CNKI database from 2000 to 2019

2.5 发文作者合作情况

WOS作者中，呈现出最大的合作团队是以PRONOVOST PJ(139篇)和BATES DW(112篇)为中心的合作团队；从整体上看，WOS作者合作强度较大，但各团队之间相对独立。CNKI作者中，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肖明朝发文量最多(39篇)，其次是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的王莉(35篇)和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赵庆华(32篇)；国内患者安全研究已形成以王莉、肖明朝、毛静馥、刘义兰为主的四大核心研究团队，其余作者间合作较少且频次较低。

2.6 发文国家与机构合作分析

WOS患者安全的研究力量主要分布于高校，且各高校间合作较为密切。在地区分布上，主要集中于美国(10 313篇)、英国(2 386篇)、加拿大(1 289篇)、澳大利亚(1 227篇)等国家，其中发文量大于100篇的高校中80%为美国高校，这可能是机构间合作强度较大的原因之一。从发文量看，美国的哈佛大学(1.50%)、约翰·霍普金斯大学(1.40%)和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1.40%)发文最多。此外，对于患者安全的主要研究机构美国卫生保健研究和质量机构(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and and Quality，AHRQ)，发文量为48篇；中国总发文量为527篇(2.34%)，排名第7，其中大陆地区发文268篇，台湾地区发文259篇。CNKI中，患者安全主要研究力量集中于医科类高校附属医院，图谱中节点间连线稀疏，仅显示两个合作网络，表明各研究机构间合作关系较少，未形成稳定的研究团队。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52篇)、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49篇)等都是国内主要研究阵地之一。

2.7 研究热点演变趋势

高频关键词代表一时间段内学者们共同关注的研究热点和研究主题，时区图可以直观地反映患者安全研究的主题结构演变路径及其前沿趋势。CNKI时区图中频次较高的前5个关键词有患者安全、护理安全、安全管理、老年患者和安全隐患。WOS时区图中“patient safety”“care”“quality”“health care”“error”等关键词的出现频次较高。

根据关键词突变强度和突变持续时间变化，判断患者安全研究领域的前沿演变趋势。CNKI中筛选出36个突变关键词，按照时间顺序，最早出现且突变强度最大的关键词为“医疗差错”和“医院感染管理”，这两个研究热点自2000年开始分别持续了8年和9年；“患者安全”(2004—2008年)、“事故隐患”(2009—2014年)的突变强度也较为突出；而2014—2019年“品管圈”“护理风险管理”“患者安全文化”等方面的研究明显增多，成为新的研究热点。WOS中共有突变词26个，其中“hospitalized patient”(2006—2010年)为最早出现且突变强度最大的研究热点，其次，“medical error”(2006—2008年)、“adverse drug event”(2011年)、“prevalence”“health”(2018—2019年)是近2年的研究热点。

3 讨论

2000—2019年患者安全的重要性逐渐受到国内外医疗机构及学者的重视，发达国家出现明显差异，主要集中于美国、加拿大和其他欧洲国家，美国患者安全研究发文量和年增长速度明显高于其他国家；国内患者安全发展从缓慢探索到稳步发展经历了3个不同的阶段，在新医改政策的影响下，医疗质量和患者安全显著提升。目前，国内患者安全研究总体趋势与国外的相对一致，但在研究学科发展、研究力量分布与研究热点趋势上存在一定差异，因此，我国患者安全研究的发展在借鉴国外研究成果的同时，还要重点关注以下几方面。

3.1 加大患者安全研究力度

患者安全问题的根源在于管理和预防，据报道，美国每年大约有9.8万患者死于可预防的医疗差错。2011年以后我国患者安全研究持续了近9年的稳定发展状态。随着人口老龄化，医疗服务量持续增长，患者安全发展面临新的要求和挑战，如尚未建立规范标准的不良事件上报管理体系[11]、对患者安全重要性的认识及管理能力不足、患者安全文化氛围不足等[12]，这些问题需引起学者们重视。同时，患者安全研究需要政府、医疗机构等多个层面的协调努力，以共同促进患者安全研究的发展。

3.2 研究质量和多学科发展有待提升

目前，国内外发表患者安全方面的论文期刊均已形成了核心期刊群，但从期刊分区和收录情况看，该领域的高质量文章相对较少，CNKI的13种核心期刊中，中文核心期刊发文量仅占总篇数的10.99%，而WOS核心期刊中，1区期刊也仅有1种。患者安全的发展涉及多学科多领域，从学科发展的角度看，目前国内患者安全研究着重于医学学科发展。而相比之下，国外从宏观经济学、电子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等领域研究患者安全的论文较多。《中国医院协会患者安全目标(2019版)》将“加强电子病历系统安全管理”“不良事件上报系统的建立和使用”纳入了患者安全目标，体现了患者安全多学科交叉发展的重要性。因此，患者安全需要学者们站在新的角度和高度去思考及探索，凝炼研究主题，提高数据分析能力和研究质量。同时，今后的患者安全研究内涵应在医学学科的基础上，与电子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心理学、环境科学和社会医学等学科紧密联系，实现科学交叉发展的突破。

3.3 加强研究机构合作力度，拓宽研究机构范围

国内外患者安全研究已形成相对稳定的研究团队，但在研究机构合作上，国外研究机构间的合作密度远远大于国内。从国内机构性质上看，研究机构较为单一，主要以高校附属医院为主要科研阵地，此外，高校附属医院在等级上多为三级医院，这表明患者安全管理实践与研究的范围主要集中于三级医院，面对二级医疗机构及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患者安全研究较少。为响应我国分级诊疗制度，有关部门应加大对基层医疗机构的患者安全实施工作的推动力度，拓宽患者安全研究机构范围。

3.4 关注研究热点与前沿发展趋势

国内患者安全研究热点从关注医疗差错、医院感染管理发展至今，实现了医疗护理、管理和人文相结合的转变，研究方式从质性研究发展到以问卷调查为基础的量性研究。通过对关键词梳理聚类，发现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论述护理不良事件、安全隐患与防护措施、医疗安全不良事件与影响因素等方面，而关于品管圈、护理风险管理和患者安全文化等研究热点的文献相对较少。今后，可对品管圈模式在用药安全、患者转运安全和手术安全等方面的应用及护理风险管理在跌倒、医嘱查对错误和缺乏预见性护理等安全隐患的效果进行评价；患者安全文化可结合测评工具和人员配置、差错的非惩罚性原则、事件报告频率这3个薄弱环节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