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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神仙

2020-12-25黄超就

读书文摘(下半月) 2020年5期
关键词:当代作家班车店面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2003年那段时间,我在老家小镇上开一个小店,卖点铝合金窗料及配件。没有投入多少资金,也没有请帮工,只是让务农的妻子农闲管理一下,帮补一下家庭的收入。

我在沿海的一个小城工作,那时候有一趟火车直达我们这个县,每天对开一趟。说是县级火车站,其实离县城有四十多公里,反倒离我们镇很近。那時还没有普及私家车,我们要去沿海小城,可以上省城中转,但比较麻烦,所以我们选择坐火车的多。虽然破烂的绿皮火车只有硬座,每个乡镇都停靠,也没有多少人,慢悠悠的,很费时。但是省去了转车,并且车费便宜,我们上上下下都是坐这趟车。

那天回来适逢镇上圩日。在店里吃过午饭,我坐在门前看空荡荡的街道,夏日的太阳热辣辣的,好似要把街道晒裂的样子。大约一点多钟,在我微微倦怠的时候,一个一米七几胖暾的人闯了进来,开口叫:“老板返来啦”,我回应了一声:“返来了,你找什么”,“我有点工程,过来和你谈谈”。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没有,我赶忙打发妻子去买菜,搬櫈子请他坐。

灰白色的裤子上是圆领的文化衫,半旧的衣服下是褚褐色的凉鞋。一身宽大的衣服在他肥胖的身体上感觉还合适,皮肤稍稍有点白里透红,和本地大多数人被太阳暴晒后暗红不一样。

镇子小,而且店面离菜市近,妻子买了小半边烧鸭、半边白斩鸡和炸花生米。二杯土酒下肚,他说是从石塘镇过来,有一个工程请我打预算,但是今天忘记带图纸来了。各位看官,我们这个小镇与石塘镇距离有三十多公里,中间隔有良圻镇和一个农场,从地图上看是斜线形的,而且没有车辆直达。那时乡镇的交通是三轮车,觉得他们去县城更近些,有班车也更方便,而且每个乡镇都有铝合金门窗店,所以我没有对这个工程抱有希望。

……大热的天,店面没有空调,我们开风扇边饮边聊,竟然没有出汗。妻子在店里捡这捡那。我们就这样聊着闲话饮着酒,感觉一刹间竟然天色已晚。我问“天黑了,你怎么回去?”,他答:“等一下有一辆班车过来,我坐这车回去”。印象中,多年前那个乡镇的车辆都是走高速公路了,而且不可能转一个大弯走我们这边的三级破烂路吧!他见我疑惑,解释道:“我已经和司机说好了,今天省城返来的车走这边,等下就到”。

……他缓缓举起肥大的双手向后揽去,手心盖着耳朵,变摩术般慢慢往下移动,笑容可掬地说:“你看我像谁?”。此刻,电影电视上弥陀佛的大耳朵和笑脸展现在面前,除了衣服朴素之外,简直挑不出异样。我惊呆了!和他对饮一个下午竟然没有发现,我张大着嘴像哑巴一样看着面前这个变化。他乐哈哈地站起来,没有再说什么,向外走去。公路比我店面高二米左右,相距十来米吧,傍边栽种有疏落的树木。

大桥公路上婆娑的树木拉直我的目光,岭南夕阳落山后的霞光布满天空,傍晚的微风吹来,寂静得空气都凝固了。我一直注视着公路,想起他说“班车马上就到”,我赶忙跑上去看,没有,一辆单车与行人都没有经过。他消失在满天的霞光之中。

下一个圩日,趁着那个方向的三轮车都停在我的店前,我逐个地问,“上个圩日有这么一个人……”,“没有”,每个司机都肯定地回答。“长期都是我们四辆三轮车跑,没有搭过这个人”,“而且,我们都是谁搭来谁负责搭回去,不会超过中午十二点半返程”。连续二个圩日我都在诱导司机们回忆,是否另外有车跑这边,他们依然坚持说:若有车跑,我们会知道的。而且客运班车许多年不跑这条线路了。

接近二十年了,这个人再没有出现过。挥之不去弥陀佛的笑脸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

作者简介

黄超就,男,广西南宁人。西南当代作家杂志副主编。

1993年曾为南国诗报特约撰稿人,用笔名“黄帆”在各级报刊发表作品,在当年的青春杯(年轻人杂志社举办)、理解杯(海南琼中市举办)文学赛上获奖。

1994年搁笔至2016年重拾,作品录入《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中国百年诗歌精选》《中国当代诗歌大词典》《中国实力诗人诗选》《千家诗》《青年新秀作家》《中国诗歌年选2018卷》等二十多种重量级选本。

作品散见于《中国先锋作家、诗人》《神州》《鸭绿江》《牡丹》《小说月刊》《奔流》《大东方》《文学少年》《青年文学家》《中国文艺家、专刊》《散文百家》《人民网、强国社区》《环球自媒体》《国际日报》《中华时报》香港《中时网》《凤凰新闻》《西南当代作家》等媒体。

自办“讴歌时代英雄”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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