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詹姆斯·乔伊斯是二十世纪现代世界的文学巨匠，他所创作的几部意识流小说展示出史诗般异常独特的艺术魅力，代表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最高成就。无论是告别传统写作、发出意识流信号的《都柏林人》，还是自传式揭示内心世界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以及后来的意识流巅峰之作《尤利西斯》与令人难以捉摸的天书《芬尼根的守灵夜》，都体现了乔伊斯在文学道路上的大胆实验与革新，他对意识流小说艺术的执着探索与追求贯穿了他文学创作的全部过程。

【关键词】意识流 詹姆斯·乔伊斯 小说

乔伊斯的意识流小说在语言形式、人物塑造、主题探索、解构写作各个方面均独辟蹊径、自出机杼。不仅对传统文学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在文学领域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同时对语言学乃至哲学领域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具有划时代的世界意义。

在乔伊斯的意识流小说中，为了服从于“意识中心”，展示人物的精神积淀，采用了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意识迁移等形式，这三种形式呈现由简到繁，层层递进的态势。内心独白是意识流小说最直观、最明显的形式，也较容易被读者接受。而自由联想一‘连贯的悬置”，需要读者对意识流作品进行整体性的研读，才会梳理出理性的线索。意识迁移一间断的悬置”，不仅要求读者对意识流作品进行全面的了解，同时还要能够有针对性的剖析人物意识流动的特点和过程，才有可能发现出现在小说不同地方的意识其实是相似的，进而将意识流联系起来，从而深入挖掘形式的魅力。

一、内心独白

乔伊斯意识流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展示人物意识的流动过程，而内心独白就是实现这一特点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可以充分挖掘作品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内心独白，顾名思义就是个体独自诉说自己的心理语言。通常情况下，内心独白又分为直接内心独白与间接内心独白两种形式。首先，直接内心独白就是作者自觉地从文中退出，甚至完全消失，不扮演任何角色，不串联任何故事情节，也不做任何评论，在文本中以最直接的、最自然的方式将作品人物的内心世界呈现给读者。

其次，间接内心独白就是作者不仅不退出文本，更充当全知全能的角色，文本中的内心独白看似源于人物的意识，却含有作者的评论和阐释，甚至引导读者的阅读方向。乔伊斯对直接内心独白运用的最著名的一个章节就是《尤利西斯》的最后一章，通篇不仅省略了连接词，甚至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为了毫无保留的呈现人物意识流的连贯性，乔伊斯彻底地退出了文本。同时，也加大了文本阅读的难度。

二、自由联想

意识流小说是以意识为中心的，小说中的人物会突然因为眼前的某种事物有感而发，进而产生新的浮想和想象，替换和打断之前的思绪，因此不具有任何规律和秩序。其实，这些看似没有规律和不连贯的思绪都是围绕意识的成份而展开的，这些内容之间相互独立的同时又相互联系，只不过这种联系是相对隐秘的，联系的过程也是缺乏逻辑性的。自由联想就充当着联系媒介的角色，是控制意识流动的主要原理，可以将其称之为“连贯的悬置”。作为“连贯的悬置”，自由联想有时会悬置几行，几个章节，甚至是几百页之隔。就意识中心而言，这种悬置是连贯的，只不过连贯的太晚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令读者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这也是意识流小说的魅力所在，乔伊斯在实际写作中并未将自由联想复杂化，而是在较为简单的层面上实现自己的目的，小心翼翼的在作品中的某个角落里留下细微的线索，等待读者去发现。

在乔伊斯看来，人物的意识系统包含着种种被压抑的原始冲动，外界客观事物的干扰就是将这种原始冲动变成意识流的契机。人物的五官在感受世界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调动自己内心世界。内心严重的失落感与痛苦感，抑或欢快感或幸福感，也在随时随地的支配着人物的自由联想。这也是为什么意识流小说中会出现前言不搭后语、超越语法结构、内容频繁转变的现象。然而，这恰恰也是意识流作家有意追求的独特的审美经验，反应了意识流动的跳跃性和自由性。

三、意识迁移

如果说自由联想是“连贯的悬置”，那么意识迁移就是“间断的悬置”;如果说自由联想是情理之中的出乎意料，那么意识迁移就是完全意义上的出乎意料。乔伊斯在进行意识流小说创作时，或许会有意的留下线索，让读者将那间隔数百页的内容通过自由联想联系起来，但是意识迁移就是彻底的灵感突现，为了成全他的小说艺术，在一段独白未完成时就戛然而止，不再赘述，刻意呈现一种意识的间断性。当读者沉浸在人物的这段内心世界还未及时抽离时，接下来又抛出了新的命题或者是相反的命题令读者去怀疑、去探索。尔后又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展开之前的内心独白。这种意识迁移更具隐蔽性，也不易被发觉。所以，这就要求读者更加细致的针对的研究某一段意识的特点，并在之后的文本中敏锐的辨别是否有另一段意识与前一段意识构成相似的流动过程。作为“间断的悬置”，意识迁移这一表现形式给予了意识流小说极大的阅读乐趣，这种打断甚至打乱意识流动过程的松散结构，表现了人物思想的跳跃性、不完整性，进而激发了读者不断在行文当中找寻完整答案的欲望，彰显了意识流小说中形式的魅力。

乔伊斯文学创作中语言形式的艰深晦涩代表了意识流小说的最高艺术魅力。通过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意识迁移等混乱无序的形式结構，反映了真实且自然的意识流动过程。以自由松散、支离破碎的言说方式，将语言置于意识的中心，扩展了文字的符号功能，加强了语言的表意功能。采用朦胧混沌的新词与不见标点的残句，展示了毫无停顿的精神世界，形成了意识流小说中残缺的美。

参考文献：

[1]胡继华.媒介与解构双重视野下的《尤利西斯》[J].文艺研究，2011（07）.

[2]李永毅.德里达与乔伊斯[J].外国文学评论，2007（02）.

[3]童明.解构[J].外国文学，2012（05）.

作者简介：季晗（1979-），男，黑龙江省黑河市人，黑河学院人文传媒学院中文系讲师，研究方向：文艺理论、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