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琪琪 陈炯燚 陈丹桐 刘若琳 黄晓冰

【摘 要】本文选取三部剧作探究潮剧演员张怡凰的表演艺术风格：《春草闯堂》中张怡凰通过肢体语言与充满生活气息的道白塑造出机智灵敏的春草形象;《红鬃烈马》中深入人物内心，以细腻的表演塑造了敢爱敢恨的王宝钏形象;在《东吴郡主》中，张怡凰释放出表演功力，以闺门旦与青衣扮演了少女与少妇两个不同时期的孙尚香，体现孙尚香深明大义的形象。

【关键词】潮剧;张怡凰;艺术风格;传承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34-0006-04

形成于广东潮汕地区的潮剧，是潮汕文化的精华，承载和传播着潮汕文化，孕育出一代又一代令人难忘的潮剧表演艺术家，如姚璇秋、张长城、郑健英等，张怡凰便是众多优秀潮剧演员中的一位。

张怡凰在舞台上塑造了许多成功的艺术形象，如《柳玉娘》中义高情深的柳玉娘、《春草闯堂》中机智过人的春草、《红鬃烈马》中敢爱敢恨的王宝钏、《东吴郡主》中智勇双全的孙尚香、《十八相送》中追求爱情的祝英台等，给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小时候的张怡凰，在母亲的熏陶下喜欢上潮剧。从艺三十余年来，张怡凰通过自己的灵性、悟性和韧性为传承潮剧表演艺术和弘扬潮汕优秀传统文化做出了贡献。在张怡凰的众多作品中，我们选取《春草闯堂》《红鬃烈马》和《东吴郡主》来探究她的表演艺术风格，体会角色外的她对潮剧艺术的执着、热爱和为潮剧事业付出的努力。

一、深入理解角色  别出心裁演春草

潮剧《春草闯堂》改编自福建莆仙戏，该剧以丫鬟春草为核心展开叙述，讲述春草同小姐李半月进香途中遭吏部尚书之子吴独纠缠，得薛文庭相救，吴独因强抢民女被薛打死，春草闯堂阻刑，谎称薛是相府姑爷，并说服小姐应付知府的求证，后来相爷写信让知府将薛斩首邀功，主仆二人暗将信中内容改为让知府送薛上京完婚，最后相爷无奈将错就错认下婚事的故事。

由莆仙戏改编而来的潮剧《春草闯堂》，具有潮剧独特的韵味，演员唱念做舞间散发出这一古老剧种特有的细腻生动，给观众带来有别于其他剧种的魅力。

潮剧《春草闯堂》有姚璇秋和黄瑞英主演、张怡凰和刘小丽主演、小梅花等多个版本，皆脍炙人口。在这三个版本中，春草各有风味：黄瑞英版中，春草端庄中不失俏皮、稚气中带着沉稳;孙小华版里，春草自然大方、正直机敏;而张怡凰塑造的第三代春草，正如著名潮剧表演艺术家张长城所说，“在吸取前两代演员表演的优点之外，对春草这个人物有比较深入的理解和把握”①。张怡凰扮演的春草，融汇了她独到的理解，表情灵动伶俐，唱腔明亮欢快，动作俏皮活泼，别具一种新的生命力。

《春草闯堂》中最能体现春草特点的，当属闯公堂”这场戏——春草闯进公堂，在知府和吴夫人追问下冒认薛文庭为相爷府姑爷，靠自己的机智暂且保住了薛文庭的性命。张怡凰塑造的春草，虽为丫鬟身份，但面对吴夫人和胡知府时不卑不亢，眼神犀利灵动，说话干脆利落，动作强劲有力，是个既伶牙俐齿又泼辣傲气的婢女形象。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明亮的“且慢”落地，春草便踩着轻快的碎步登场，“（公堂）偶然一闯又有何妨”的傲气言论，加上“我就是我”的泼辣回应，一个俏皮泼辣的春草跃然立于观众眼前。在春草与知府、吴夫人的多回合周旋中，张怡凰的情绪拿捏得当。春草说着“看看尊府大人审案，到底审得公不公，明不明”时，一指按在知府桌案上，尽显春草对胡知府的步步紧逼;她质问胡知府“公堂之上，应依理而断，依法而判”时，语气正直严厉。张怡凰在春草的言谈举止间加入独特的刚强气场，让春草撒谎时依旧有底气，在与知府和吴夫人对峙时毫不怯场。

张怡凰善于用无声的交流传递出春草内心复杂的情感变化——用眼神传递在公堂撒谎时的紧张、对胡大人草率行事的愤懑以及和吴夫人斗嘴时的自信。张怡凰还将春草的动作夸张化，用肢体语言来表现春草的情绪变化，在举手投足间掀起观众内心的情感波澜，使观众的情绪随春草紧张而紧张，随春草放松而放松，牢牢牵动着观众的心。

而在表演中，张怡凰除了追求唱念做舞的和谐搭配，还特别注重用细节来诠释人物的性格并抒发其情感，如在第三场中，知府要与春草回府询问“姑爷”事之真假，春草一路上慌乱不安，但表面上却不露半分。张怡凰将小碎步一再放慢，用喃喃自语、反复搓手及来回踱步来表现春草的忐忑不安，用突然变化的声调以及摆手雀跃的动作来体现春草的灵机一动。张怡凰将微妙的表情放大化，将抽象的心情具体化，将人物形象生动化，传神地表现出春草的焦虑。

不同于青衣的繁重唱功，花旦的动作大多幅度小而俏，唱词也活泼可爱。如在第四场中，张怡凰深入理解并仔细揣摩春草的形象，通过表情、动作和道白再现春草为劝说小姐费尽心思、巧计频出的机智。这段表演中，相比于黄瑞英版，张怡凰的春草表情更加丰富，肢体语言也更为生动形象。春草要说服小姐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解决问题，因此在说明事端、描述薛文庭打死吴独的场景时，张怡凰通过春草的俏皮伶俐，惟妙惟肖戏仿了吴独的蛮横、张玉莲的无助和薛文庭的义愤这三個角色的特征，语调从气愤到哀怜，再到藏不住的喜悦和敬佩，以富有感染力的语言成功说服了小姐。

对比小梅花版的《春草闯堂》，张怡凰的语言更生活化，夸张式的道白和半怨半嗔的语气贴合春草小婢女的身份。春草利用小姐对薛怀有好感和感恩的心理，一会儿说“英雄一命重如山”“过桥抽板于心何忍”，一会儿说要任官府将薛“剥皮熬油、抽筋碎骨”，还说“能者既忍心，无能空自叹”。春草的巧言善说惹得小姐于心不忍，而她一步一步、有条有理的劝说，终使小姐做出搭救的决定。张怡凰的演绎张弛有度，剧情生动有趣，人物形象饱满又富有生命力。

春草身上有着张怡凰本身的执着和耐性，张怡凰演活了春草，春草这个角色也推动她继续前行，让她在今后的潮剧艺术道路上沉淀自己、充实自己，并通过努力将富含文化底蕴的潮剧艺术发扬光大。

二、潜心揣摩人物  声情并茂扮宝钏

潮剧《红鬃烈马》移植自京剧经典剧目，上下集共十三折，讲述了石平贵与王宝钏曲折的爱情故事。由郑健英、张怡凰、黄映伟领衔主演的潮剧《红鬃烈马》（上集）在广东潮剧院上演后，得到同行和观众的一致好评。

在潮剧《红鬃烈马》中，王宝钏深情刚烈有主见，落落大方无娇态，其扮演者张怡凰唱念俱佳，塑造人物准确生动，情感表达细腻动人。角色本身的魅力和张怡凰的表演两相配合，给观众带来了别具一格的观感。

要演好上集的这几折戏，十分考验演员的基本功、形象塑造能力和情感表达能力。张怡凰唱念发音纯正，咬字清晰，运腔自如;步法踏实规整，套脚紧贴，身段漂亮大方;刻画人物内心活动时声情并茂;展现情感时，浑身的感官充满了“戏”胞……在塑造王宝钏这一形象时，张怡凰注重唱腔和眼神的配合。“一日冲开重门启心扉，就像鸟儿欢唱，小蝶翩跹，白云清风飘蓝天”，张怡凰刚出场时唱腔灵动，甜润不失温婉;眼神圆润活泼，流露出宝钏的娇俏伶俐，映衬宝钏欢愉的心情。

待到《入府》一折，王宝钏目睹其父欲加害石平贵，现身搭救并唱道：“抛开了世俗女儿态，大胆上前把亲提。”此时张怡凰的声音刚中有柔，表现王宝钏敢爱敢恨的女子豪情。宝钏在《入府》前段杏目圓睁，显出对父亲做法的愤怒惊愕，后段提亲时烟视媚行，露出女儿家面对心上人的羞怯。张怡凰赋予该角色不同处境下不同的表现特征，既让观众看到了一个温婉不失娇俏的宰相之女的大家闺秀形象，又能感受到王宝钏充满豪情、气场十足的刚硬美。

张怡凰说：“演员只有对角色产生独到的感悟之后，才能上升到艺术的至真之情。”②在《红鬃烈马》十三出折子戏的表演中，《击掌》称得上是重戏之一，“三击掌”充满了宝钏对父亲的不满和赌气的情绪。为了表达人物内心的波动，张怡凰用身体和神态的变化处理人物的情感。当王允狠下心肠向宝钏提出“堂上与你三击掌，一刀斩断父女情”时，张怡凰将水袖抛出，双手由慢到快，带动水袖左右上下翻甩，挽出水袖花，再加上台步趋前退后，慢步叠步旁碎步，步步加快，以此体现宝钏的心神激荡与惊愕不安。在父亲的声声紧逼中，宝钏连退三步，内心饱受煎熬又万般无奈，终于在第三声“来”之后，跺脚甩袖，转身翻腰，连击三掌，身形翻转，动作坚决。

待三掌击完，张怡凰通过内心情感配合外在动作，体现王宝钏悲痛欲绝的情绪，她连击三掌的手举起，难以置信地盯着手，眼神悲痛，指尖不住颤抖;她眼眶含泪，大口喘息，却忍住心中悲切，两肩抽动，将哭声强忍进心里！戏中，大姐金钏和二姐银钏搀扶着悲痛不已的母亲离开，将舞台留给了“情断义绝”的父女二人，悲愤气氛层层叠加，将王宝钏内心的痛苦渲染了出来，紧紧叩住了观众的心弦。

在《红鬃烈马》中，我们看到一个优秀的剧目表现出来的强大的艺术感染力，而这样的感染力需要演员不仅仅注重动作的艺术呈现，还应当吃透剧本，发掘出人物的性格特点、情感熔点并将其融进表演中，使塑造出来的人物有血有肉，贴切生动，而这些，张怡凰都做到了。

三、积蓄表演功力  精彩绝伦饰尚香

《东吴郡主》是广东潮剧院自编自创的精品剧目，该剧以三国时期孙尚香和刘备的爱情故事为背景，在传统表演方式的基础上，创新性地述说孙刘联姻的前因后果。自2005年首演以来，该剧先后获得第九届广东省艺术节剧目一等奖等七项一等奖、广东省第六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被文化部授予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2006-2007年度“精品提名剧目”称号，还获第八届广东省鲁迅文学艺术奖和第十三届文华奖“文华优秀剧目奖”。2007年，张怡凰凭借这个大制作，夺得第二十三届中国戏剧表演梅花奖，填补了潮剧女演员梅花奖的空白，让更多人认识了活跃在潮剧一线的张怡凰，同时也扩大了潮剧在海内外的影响力。

图3：张怡凰在《东吴郡主》中扮演孙尚香

孙尚香是怀揣“当嫁盖世英雄郎”美梦的新婚少女，是为夫出谋划策、胸怀天下的聪慧女子，是对母亲有着万般不舍的寻常女儿。新婚的她离开东吴，和刘备在西蜀度过了一段安宁岁月。不曾想，兄长假借国太病危的消息诓骗她回东吴，由此孙尚香熬过了十年痛苦的蹉跎岁月。在得知蜀吴两国将有对战时，为了国家安定和百姓安康，她摒弃个人恩怨，毅然踏上谏夫停战的归途。

为了在短短两个多小时内完成年龄、心理、情感等方面的转化，表现孙尚香在个人爱情和家国大事之间的艰难抉择，张怡凰采取了多种方式，最为明显的是实现了由闺门旦到青衣的角色转变。

初登场时，张怡凰巧用闺门旦的灵动俏皮来表现少女时代的孙尚香的活泼可爱。张怡凰嗓音圆润，唱腔婉转妩媚，动作轻盈，一唱一笑一走一动都体现出孙尚香内心的欢悦。此时的孙尚香，甜蜜中带着羞涩，心中满是对丈夫的仰慕和敬佩，对婚后幸福生活及孙刘联姻给两国乃至天下带来益处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演到郡主被骗回东宫时，张怡凰开始转向青衣的行当表演。她用深沉的动作和哀婉的唱腔展现郡主的多种情感：对母后的愧疚、对哥哥孙权的怨恨、对丈夫刘备的牵挂及对国家大势的担忧。当侍女剑奴安慰孙尚香“皇叔定会接你回蜀”时，张怡凰用深沉但强有力的声调述说孙尚香的悲凉和酸楚;当孙权让孙尚香去劝和时，张怡凰用爆发式的道白和悲愤的口吻痛斥孙权的不仁不义;当孙尚香在灵堂与刘备相见时，张怡凰通过悲声抽泣来表现孙尚香重见郎君时的激动。

在最后一场戏——《祭江》中，彼时的孙尚香，经历了十年幽禁和丧夫之痛，张怡凰身着黑色服饰登场，扮相和唱法皆体现出青衣的沉稳。后半场的感情基调是悲伤的，她动作幅度小，举止稳重，唱腔细腻而深沉，唱词方面也比前半场少了些许潇洒和霸气，多了几分绝望和无奈。

张怡凰从闺门旦转到青衣，以真情实感显现出孙尚香由充满希望变为绝望。演到高潮时，她眼中不时有泪光闪烁着。张怡凰说：“可能有人觉得要唱得好，就不能哭。但我认为，只有真情实感才能塑造好角色，从而感动观众。当然，这需要演员积蓄更多的表演功力。”③

其次，张怡凰强调运用动作来刻画人物不同的心境。孙尚香在得知兄长联姻实为夺荆州的真实目的后，满腔羞愤难抑，此时张怡凰趋前退后、摆臂抖手，体现了孙尚香心中的怒火;当孙权反问孙尚香是否永不思归时，张怡凰用全身颤抖来处理此时的内心情感波澜，将孙尚香多年的委屈和悲愤释放出来;孙尚香与刘备相见时，张怡凰通过颤抖的双手、上下缓缓地打量、左右仔细环望来放大孙尚香的离愁别恨;而在她劝和无效决定返回故土与百姓共存亡时，张怡凰通过孙尚香与刘备紧紧相拥时捶打他肩膀的动作，将与刘备分离时的悲痛和无奈一一击打出来。

此外，张怡凰还通过神态的刻画来塑造人物形象。演到花烛夜“设刀枪试英雄胆”情景时，张怡凰满怀憧憬，声调明亮、轻快，塑造了一个期待爱情的明媚少女形象;而演到辞别国太时，孙尚香神色凄惶，强掩与母后分离的痛苦，以带着哭腔的告别来表现出内心的不舍。同样的角色，截然不同的神态刻画，让孙尚香的形象更加立体和饱满。

通过对孙尚香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张怡凰呈现了一个足谋多智、深明大义的女中豪杰，一个融合了历史精神和现代观念的孙尚香，一个富有时代气息的戏曲人物形象。张怡凰说：“像东吴郡主这样高贵的人，她本身除了是一个贵族，还是巾帼英雄，因此我表演出来的形象，包括我的唱、做，就要往人物的身份靠拢。”為了演绎好《东吴郡主》，张怡凰不仅在动作、唱腔、神态、情感等方面花费了很多精力，还把当代的文化带入这个以“三国”为题材的剧目，从文化心理上架通观众与历史故事沟通的桥梁，同时重视人物精神乃至人物潜意识的揭示，突破了对生活表象的简单“再现”。④

张怡凰塑造的“东吴郡主”成为舞台上的经典形象，在更宽的层面上与当代观众取得情感共鸣，让观众通过她的表演对东吴郡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张怡凰演艺道路上塑造的每一个形象，都把潮剧表演的特色融汇其中，运用艺术表演体现潮剧独特的风格和潮汕的地方特色，表演手法细腻生动，注重技巧的施展，也强调写意的抒发。当然，这样的演绎都离不开她对历史文化的了解和对人物情感的把握，离不开她对潮剧事业的热爱和辛勤的付出。

四、结缘潮剧事业  薪火相传续辉煌

张怡凰说：“我从事潮剧表演主要还是受家里的影响。”在妈妈的影响下，她慢慢喜欢上了潮剧。在戏校学习的四年里，张怡凰勤学苦练，总是第一个摸黑到练功房练习。毕业后在戏台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许多伤病，但出于对潮剧的热爱，她从不后悔。从艺三十余年，张怡凰对潮剧事业始终保持初心，她在潮剧《东吴郡主》《春草闯堂》《江姐》等30多部剧目里担纲主演，演绎了春草、王宝钏、孙尚香及其他经典角色。这些风格多样的剧目和题材里，每个人物都离不开张怡凰的精心塑造，她把她的个人风格添加在戏中人物里，通过自己的体验和感悟塑造出了一批鲜活的艺术形象。

一路走来，她出版发行的《名家金曲——张怡凰唱腔专辑》《中华潮剧名家——张怡凰唱腔精选》等专辑，深受海内外潮剧观众喜爱。1995年，张怡凰领衔主演的潮剧《烟花女与状元郎》搬上银幕，获广东省第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2008年，《雅娘》获第十一届广东省艺术节优秀剧目特别奖等8项大奖。她个人也先后获得首届中国戏曲红梅大奖、第二十三届中国戏剧梅花奖、“首届广东省中青年德艺双馨艺术家”“巾帼建功”标兵等多项国家、省市奖项及荣誉称号。同时，她还是汕头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潮剧代表性传承人，致力于打响潮剧招牌，身体力行地保护和传承潮剧。

走上潮剧表演的道路后，张怡凰特别注重对角色的再创造，力求增添浓郁的现代气息和生命活力。张怡凰还为潮剧“古调”带来年轻的声音和新的技法，她将“咽音”这一发音方法与“潮剧唱腔”结合起来，摸索出一种既不失潮剧韵味又字正腔圆的全新唱法，使她得以跳脱出潮剧演员在长时间演唱后气力不够、难以撑起重头戏的难题，做到越到戏曲结尾，嗓音越高亮有力，越酣畅淋漓。

对于潮剧艺术的表演、创新、完善，张怡凰认为不能只局限在某一代人身上，这样的事业需要继承和传递。对于潮剧的传承，张怡凰首先是把老一辈演员身上的传统技艺传承下来，她师承潮剧名家姚璇秋，亦深得林蕴育、朱绍琛等潮剧名师传授，在前辈的言传身教中她掌握了潮剧最传统、最精髓的东西——注重历史文化的凝结和人物情感的细腻重现。当然传承并不意味着照搬照抄，而是在传统艺术基础上去创新，在不脱离潮剧底蕴的基础上紧跟时代的潮流。正因如此，她在接受传统知识的同时也在改良、创作一些观众所喜闻乐见又富有时代特色、符合现代观众审美口味的剧目。

然而，在当今市场经济的制约和多种现代文艺形式的冲击下，潮剧处境维艰。作为前辈，张怡凰带领新一代潮剧演员为之奋斗着;作为领军人物，她树立靠精品剧目去闯文化市场的营销理念，带领剧团尝试新的运行方式，走出市场低谷;作为师傅，她为陈楚云、林健梅两个徒弟提供磨炼的平台，给予其悉心指导;作为传承人，她为新人演员争取时间去排练传统剧目，并把自己的经验传递给后辈演员，让潮剧事业得以不断发展、创新、薪火相传。

注释：

①肖颜.新一代的春草——张怡凰[J].广东艺术，1999，（02）：53-55.

②张怡凰.每次演出都是一种满足，一种释然[EB/OL].http：//ren.hqcr.com/article-32441.html？from=singlemessage，2010-06-23.

③李丽，周西篱.广东制造潮剧：张怡凰边哭边演几近虚脱[EB/OL].http：//ent.sina.com.cn，2006-06-21.

④张怡凰.每次演出都是一种满足，一种释然[EB/OL].http：//ren.hqcr.com/article-32441.html？from=singlemessage，2010-06-23.

参考文献：

[1]郭月虹.追求唱念做舞的完美和谐 谈张怡凰的表演风格[J].中国戏剧，2006（05）：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