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宁,陈韶华,孙佳恒,胡健波,沈晔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教学部,浙江 杭州31000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各行各业都以不同方式投入抗击疫情的战斗中。其中,医务工作者成为本次抗击疫情的主力军。2020年1月23日,浙江省政府在紧急召开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会议中提出了抗击疫情的十项重点工作,对医务工作者提出“要实行最有效的医疗救治,尽最大努力救治患者”的要求。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以下简称“浙大一院”)的住院医师也加入了疫情防控工作。然而,在实际工作中,部分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以下简称“住培”)学员表现出一些情绪波动,且不同类型学员有不同的群体反应。因此,本文旨在对COVID-19 疫情中住培学员心理健康状况进行研究,并进一步分析其差异性。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为2020年2月中上旬COVID-19 疫情前期的浙大一院住培学员,共发放问卷712 份,其中有效问卷711 份(99.86%)。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基本情况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subjects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调查法 问卷的主要调查内容为住院医师的心理健康状况,分别选用PHQ-9(抑郁症筛查量表)和GAD-7(广泛性焦虑问卷)来反映其是否存在抑郁或焦虑症状[1-2],从而综合评估COVID-19 疫情中不同类型住培学员的心理健康状况。

1.2.2 统计学方法 问卷采用Excel 及SPSS 22.0 进行数据处理,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相对数表示,计量资料采用“±s”、百分比进行统计描述,用χ2检验进行独立的多组二分类资料比较,以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 COVID-19 疫情中,全体住院医师存在抑郁症状的有185 人(26.01%),存在焦虑症状的有154 人(21.80%)。各学员类型中存在抑郁症状的情况见图1,存在焦虑症状的情况见图2,且不同学员类型中抑郁和焦虑情况比较见表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抑郁情况:χ2= 13.11,P= 0.004;焦虑情况:χ2=11.35,P=0.01)。

2.2 不同类型住培学员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将本院单位人和外单位委托培养住院医师合并为同一类(共399 人),以专硕为参照,比较不同类型住培学员的心理健康状况,见表3、表4。单位人和专硕有抑郁症状的人数分别为123 人(30.83%)和54 人(18.88%),单位人明显高于专硕,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2.406,P＜0.001);单位人和专硕有焦虑症状的人数分别为104 人(26.07%)和44 人(15.38%),单位人明显高于专硕,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1.22,P=0.001)。社会化学员有抑郁症状的比例为30.77%,与专硕无显著性差异(χ2=2.115,P=0.146);社会化学员有焦虑症状的比例为23.08%,与专硕无显著性差异(χ2=0.554,P=0.457)。

图1 各学员类型存在抑郁症状的情况(n=711)Figure 1 Depression status of different types of residents(n=711)

图2 各学员类型存在焦虑症状的情况(n=711)Figure 2 Anxiety status of different types of residents(n=711)

表2 各学员类型抑郁和焦虑症状的情况(n=711)Table 2 Depression and anxiety levels of different types of residents(n=711)

表3 专硕与单位人、社会人住培学员抑郁症状的比较(n=711)Table 3 Depression status of three types of residents(n=711)

表4 专硕与单位人、社会人住培学员焦虑症状的比较(n=711)Table 4 Anxiety status of three types of residents(n=711)

3 讨 论

3.1 不同学员类型住院医师心理健康状况存在差异的原因分析 上述研究结果显示,COVID-19 疫情中单位人住培学员中有抑郁和焦虑症状的相对占比较高,尤其是外院住培学员,可能与以下因素相关。首先,从自然规律和个人发展阶段来看,单位人住培学员的平均年龄为(26.77±2.41)岁,高于所有住培学员的平均年龄(26.15±2.13)岁。他们要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面临更大的经济负担,压力来源更多。因此,所承受的压力也会更大。其次,单位人刚走出校园,面临角色的转换和环境的变化,角色的转换所带来多方位的要求与适应环境新变化所带来的挑战也可能会对其心理状态产生影响[3]。再次,对外院住培学员来说,可能存在归属感方面的困扰,这种困扰较难完全规避,是对其是否能够辨证地看待事物的考验,容易对其心理健康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4]。最后,这种差异性可能还与专硕群体所接受的多元管理有关。在抗击COVID-19 疫情的工作安排中,与单位人不同的是专硕按照管理权限由高校负责,遵从教育部门和所在高校的要求延期开学。这种不同的安排及直接参与到临床工作所增加的,对于新冠病毒的暴露性,可能会对单位人的心理健康状况造成不良影响。

3.2 关于矫正不同类型住院医师心理健康状况所存在差异性的讨论 在COVID-19 疫情中,住院医师的心理健康状况整体不佳,但在不同学员类型中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因此,基于上述原因分析,在探索如何改善住院医师群体心理健康状况时,还应思考如何矫正这种差异性,即如何补“短板”。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3.2.1 补齐实现同质化教育结果所需的程序公平 如果将为住院医师提供心理健康教育纳入培训基地的责任之中,在实现各类型学员的同质化教育的过程中,就应当将其心理健康状况视为教育结果的一部分。为实现这一结果的公平,保障程序的公平具有充分的重要性。而对于各类型学员规范化培训过程中的程序公平问题,各个培训基地已尽可能地调整,在国家投入住培经费的基础上投入医院的资金为住院医师提供相应保障,提升各类待遇水平,实现同工同酬。但对于程序公平的保障有时需要更精细化的管理,如在工会福利、科室奖励等方面对住院医师同样实现一定程度的覆盖。在此基础上,学员类型不同仍存在一些难以克服的因素,因此可以借鉴完善的思想政治辅导员相关工作经验和工作体系,取其精华延伸到毕业后教育阶段,针对单位人住院医师提供此方面的补充教育和帮助,从而多维度地补齐实现同质化教育结果所需的程序公平。当然,这对加强住院医师教学管理人员队伍建设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3.2.2 加强教学管理部门对轮转科室带教观念的引导 培训基地的教学部是住院医师的主要管理部门,但各轮转科室的教学秘书、带教老师才是与住院医师接触最为密切的群体。在类似COVID-19 疫情发生时,轮转科室的带教老师也是最了解住院医师目前工作内容和工作状态的群体。因此,关于住院医师这一时期的心理健康状况,他们是能够直接给予主观支持的群体。该来源的主观支持对住院医师而言是一种心理健康状况的保护,有利于缓冲某些应激反应[5]。同时,如果轮转科室带教老师在带教过程中能够体现出较好的心理健康状态并且具备一定的心理健康带教意识,可能会事半功倍,这属于模仿学习疗法[6]。另外,关于不同类型住院医师心理健康状况所存在差异性的矫正问题,带教老师应当理解住院医师相关制度的顶层设计,从而对不同类型学员的特点有基本的认识。在此基础上,可借鉴目前专业知识带教方面的分层分级思路,心理健康带教方面也可针对不同学员类型提供相对精准化的指导[7]。最后,轮转科室带教老师带教观念的表现需要由教学管理部门统一加强引导,各级各类师资培训中应当加入心理健康如何引导和教育等方面的内容,从而实现对于住院医师精准化的带教和精准化的管理。

3.2.3 增进单位人住院医师、培训基地与送培单位的互动 增进单位人住院医师与送培单位的互动对其心理健康状况来说,是增强其社会支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过程中,送培单位不仅是培训质量的受益者、监督者,实际上也是住院医师这一阶段的共同管理者,应当承担其应有的责任。尤其是住院医师心理健康状况方面,送培单位的关注和跟进能够使住院医师拥有较好的归属感,无论是在培训基地安心工作和学习方面,还是在完成规范化培训后住院医师返院工作方面,都能奠定良好的基础。包括在类似COVID-19 疫情发生时,如何应对及如何安排住院医师是培训基地和送培单位都要面临的问题,此时更应当加强沟通,统筹协调,帮助住院医师疏导不良情绪,解决存在的困难。在实际工作中,部分送培单位有增进互动的意识和意愿,培训基地可以探索进行统一安排,建立有效的沟通机制,共同改善单位人住院医师的心理健康状况。

4 结 语

对于COVID-19 疫情前期住院医师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结果表明,近1/4 的住培对象存在焦虑或抑郁症状,且不同培训对象类型有差异性的表现。可见,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同质化教育应将良好的心理健康教育纳入其中,从而逐渐改善目前培训对象焦虑或抑郁状况。因此,应当引起对毕业后医学教育的高度重视,同时进一步剖析院校心理健康教育现状,积极探索医教协同的具体化实现路径,从而更有针对性地加强医学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协同教育与管理,促进其心理健康状况的改善,助力其岗位胜任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