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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记忆的唤醒与《残缺影像》的叙事特征

2020-06-11SibxynaPANH董文斌

戏剧之家 2020年15期
关键词:集体记忆

Sibxy na PANH 董文斌

【摘 要】《残缺影像》是由柬埔寨导演潘礼德执导的定格动画纪录片,该片讲述了柬埔寨红色高棉统治时期大屠杀的经过,此片一经上映便获得了巨大的反响。《残缺影像》也是柬埔寨电影首次获得奥斯卡奖提名。本文通过《残缺影像》的影像,考察(考究)红色高棉时期大屠杀这一历史事件题材的影像特点,即审视集体记忆与主观表达之间的关系。因此本文将以集体记忆为视角,论述柬埔寨电影《残缺影像》的叙事模式,让柬埔寨民族当代特定的文化形象能够通过影像展现所谓的全年龄的“集体记忆”。

【关键词】集体记忆;历史题材;定格动画纪录片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5-0092-02

纪录片的存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记录一段历史,反映当时社会的历史现实和意识形态。影片的导演用自身的价值观和情感视角,使其在建构集体记忆和集体认同方面成为历史不同意义的阐释者。这种影像产生的记忆,通过大众传播逐渐沉淀为“群体记忆”,最终成为社会反思、重塑思维的构建途径之一,最终构成重塑与反思的文化活动。红色高棉统治时期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是柬埔寨历史上最为沉痛的时期。因此本文将以《残缺影像》为视角,考究该影片中对集体记忆的构建。

一、《残缺影像》:个人记忆唤醒集体记忆的特殊呈现

该影片拍摄于2013年,导演又一次执导红色高棉题材的电影。潘礼德第一次对红色高棉题材电影的执导残酷而直白——《S-21:红色高棉杀人机器》,最终该影片影响了柬埔寨的历史进程,红色高棉统治者承认自己进行过大屠杀。《残缺影像》的出现,是潘礼德再次将红色高棉的历史带到公众的眼前,唤醒集体记忆,从而引发相关社会和内容的思考。

作为一个红色高棉时期屠杀的幸存者,导演在电影的开始用模糊的近景和海浪的不断冲刷,不断反复地对观影群体进行质问:在逐渐被刻意模糊的记忆和历史浪潮冲刷的现状面前,这段残缺的记忆是“无法呈现”,还是“不能呈现”。影片中简单粗糙的泥人,是导演的亲友,也是导演自己。导演用第一人称的角度描述战火中被刻意遗忘、被篡改的历史,用个人陈述的方式来唤醒公众的集体记忆。影片的最后,是一段被海水不断冲刷的黑白画面,导演用滤镜发出自己的疑虑:历史还在被掩埋、涂抹和篡改,悲剧已经发生,黑白的画面也将变成纯黑的画面,集体的记忆若不被唤醒,则将会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实际上,红色高棉时期的知识分子、具有思维的人已经被屠杀殆尽,幸存的人奄奄一息且心怀恐惧,是否还有对红色高棉恐怖时期回忆的勇气,这些不得而知,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何谓反思?

二、以个人为视角的“典型”叙事方式

“一人成史”内容下的纪录片是否符合纪录片的规范,这样的问题有待商榷,但美国学者比尔在《纪录片导论》中认为:“纪录片只谈论真实的情境或事件,不涉及新的、无法证实的事情;它直接讨论现实世界,而不用寓言的方式。二是纪录片关照真实人物,纪录片中的人物是自己表演自己。三是纪录片所讲的故事是对已经发生的事件进行可靠的再现,而不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想象性的阐释;它要求故事在根本上与实际情境、事件、人物高度吻合①。在《残缺影像》的叙事手法中,从导演本身的精力来看,其实符合了纪录片的本质特征。由于消息的闭塞,影像的缺失,导演后期只身逃往国外等等因素,他已经不可能通过残存的影像对已经发生的公共事件进行可靠的再现,因此在影片中,导演用自身的经历作为影片的历史事实,将《残缺影像》通过一个大众媒介的样式呈现在观众的视野中,唤醒观众集体记忆的重新构建。

《残缺影像》的叙事模式意在唤醒集体对红色高棉时期模糊的记忆。“尘归尘,土归土”,但是作者将历史的浮沉用尖锐的刻刀重现,构建回那段集体残缺的记忆,用简单的语言陈述避免情绪化的诠释。用个人记忆唤醒集体的“专属记忆”,这些都需要在民族群体的高度代言上进行辨析,才能在一个“经历者”的视角下还原最真实的历史。导演认为,不经粉饰的独白和“变化重复”下的场景还原,才能唤起集体对历史的记忆,集体才能去尝试思考甚至深入的思考。

三、加深记忆的定格动画叙事手法

中国的传统思想中强调画面的“现存、现量、显现真实”,强调令人产生情景交融的感触只在一瞬。而潘礼德则利用这一种叙事手法来体现“真实、定格、加深记忆”。由于经过红色高棉统治后的柬埔寨人口年龄偏低,有四分之三的柬埔寨人对红色高棉的历史毫不了解。因此仅有少数的幸存者對这段历史有刻骨铭心的记忆,而导演是这些少数人唯一一个有勇气和手段去回忆这一段历史的人。泥土捏成的小人的独特表现力,定格动画的叙事方式与关键帧的持续播放,虚拟情景与现实照片的交叉,都是作者加深记忆的手段。导演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唤醒并补全那四分之三柬埔寨人心中“不存在记忆”的唤醒。

四、结语

11岁的潘礼德在1975年被送进劳改营,4年间他失去了很多的亲人,因此他作为柬埔寨历史的经历者认为自己有义务告诉子孙后代,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大多数人“不存在”的记忆中,潘礼德用埋葬被屠杀者的泥土捏成小人,展现了红色高棉时期那段令人颤栗的记忆。由于传统现实影像的建构往往是意识层面的内容,而并非客观的真实存在,因此潘礼德才尝试使用定格动画的方式完成对当下社会性的建构。这种单线且不加修饰的平白叙事配合穿插在真实和动画之间的布景,相比传统的纪录片方式,更加具有表现力,也更能吸引观影者对当时历史的思考和探索。

注释:

①(美)尼尔·尼科尔斯. 纪录片导论[M]. 陈犀禾,陈宇清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16:7-9.

参考文献:

[1]李佳静.“9·11”纪录片中的创伤、记忆与身份——以《改变美国的102分钟》为例[J].名作欣赏,2019(24):167-169+173.

[2]吴林璞,王玲宁.创伤叙事:慰安妇集体记忆的媒体建构——以纪录片《揭秘日军“慰安妇”制度暴行》为例[J].东南传播,2018(11):128-131.

[3]贾佳.纪录片《二十二》中的记忆书写探析[J].新闻前哨,2018(08):39-40.

[4]杨丽君. 知青一代人集体记忆的视听呈现[D].暨南大学,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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