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冰，刘会缔，李亚伦，鲁大鹏，齐殿君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A.肛肠外科和局部手术学教研室；B.全科医学科，辽宁 沈阳 110001)

以问题为基础学习(Problem-based Learning，PBL)于20世纪80年代PBL传入我国大陆[1]。国内外大量研究结果表明，PBL有利于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沟通交流能力、团队协作能力、自主学习能力[2-3]，因此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课下学习(包括预习、复习、反思等)是PBL的重要教学环节，但由于不在教师的直接视野之下，该教学环节的组织、管理和评价一直较为薄弱，相关文献报道也很少。

同伴互助学习(Peer-assisted Learning，PAL)是指通过学习同伴积极主动互相帮助和支援来获得知识和技能并提高能力的学习活动，通常在课外进行，其内涵包括同伴指导、同伴示范、同伴教育、同伴监督与同伴评价[4]。PAL的三要素包括建立同伴互惠关系，形成学习共同体和建立个性化评估[5]。PAL 的核心是建立同伴互惠关系形成学习共同体，强调学习主体的主动性，需要参与双方不断调适自我、互相融合，建立共同的价值和意义[6]。近年来，国内也开始尝试开展同伴互助学习[7-8]，但整体上尚处于起步阶段，教学流程和评价方式尚需进一步探索。

本研究拟在PBL教学中引入同伴互助式学习来强化课外自学，在完善PBL教学的同时，探索适合我国实际情况的同伴互助学习教学方法。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中国医科大学2018级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生整合班60人为研究对象。按照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每组30人。两组学生在年龄、性别、平时学习成绩等方面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研究方法

(1)教学设计

教学对照安排在《人体形态学》进行，共4个教学内容(腹前外侧壁、腹部实质性脏器、腹部空腔脏器和腹膜后隙)，合计16学时。

对照组采用大班PBL教学形式，30名学生安排在一个大教室内授课。30名学生分为5个讨论小组，每个小组6人。课前1周将病例发给学生，并由学生自行推选出主持人、记录人各1名。学生需根据病例内容，通过阅读书籍及查找相关文献、搜索相应网络等各种方式进行预习，掌握解剖学基础，了解相关前沿，同时记录不理解或特殊感兴趣的问题以供课堂讨论。每个教学内容课堂讨论4学时。课堂上首先由主持人介绍教学目标和教学重点、难点，然后学生利用Human anatomy及Atlas 两种解剖学软件和解剖标本进行小组讨论。小组讨论3小时后，每个组长汇报5分钟，最后教师点评20分钟。课后，每名学生完成一份书面作业，内容是解答一个课上没有解决的问题。

实验组和对照组采用相同的教材、教师和课堂教学形式。与对照组不同，实验组在上述教学基础上，组织学生利用课余时间开展同伴互助学习，具体形式如下：①师生培训和动员。向教师和学生介绍PAL的内涵和意义，以便更好地发挥PAL作用。②学生分组。将同一个PBL小组内的学生，按照“组间同质、组内异质”的原则，进一步分成3人的PAL小组，尽量做到组织能力、学习成绩、学习能力和思维活跃程度等相对均衡，每组选出1名PAL组长。③PBL课前预习。PAL组长组织PAL小组在课前采用面对面的形式集体预习PBL教学案例和教科书，并每人至少准备一个问题供课堂讨论。集体预习时间不少于1小时。④PBL课后复习。课后PAL组长组织PAL小组采用面对面的形式进行复习，彼此进行监督。互相协作解决PBL课上讨论中没有解决的问题。同时集体梳理本次课的知识体系，互相点评PBL课堂表现(包括优点和缺点)。⑤总结反思。每个PAL小组形成一份PAL总结反思报告，记录PAL学习的成员的表现，PAL讨论的精彩瞬间、成功之处、不足之处和改进方案。⑥教师点评。教师根据PAL总结反思报告对PAL进行点评。包括表扬优点、指出不足、提出希望。⑦教学评价。采用问卷调查法、座谈会、考试进行教学评价。⑧教学反馈。向教师和学生反馈教学评价结果。⑨教学改进。根据教学评价结果，完善教学流程，为下一轮教学做好准备，见图1。

图1 同伴互助学习(PAL)在以问题为基础学习(PBL)中应用

(2)教学评价

①课下学习时间调查。比较实验组和对照组的课前预习时间和课后复习时间。②阶段考试。授课结束后进行阶段考试，包括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满分均为100分。其中理论考试采用多选题和主观题相结合的形式。其中多选题60分，主观题40分。实践考试考察人体标本辨认，每个标本5分，20个标本总计100分。③问卷调查。采取不记名形式进行问卷调查。问卷主要内容涉及：团队协作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交流沟通能力、知识的掌握程度、教学反思、获得同伴支持和监督。调查问卷结果依据李克特五分法设计为“非常同意、比较同意、中立、不同意、非常不同意”进行评价，分别赋值5，4，3，2，1分。

(3)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22.0进行统计学处理。计量资料以均值±标准差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实验组和对照组的男女比例为17∶13，既往考试成绩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实验组发放调查问卷30份，回收30份，回收率为100%。对照组发放调查问卷30份，回收30份，回收率为100%。

2.2 学生课外自学时间比较

实验组课前预习时间、课后复习时间和课下自学总时间(课前预习时间与课后复习时间之和)明显多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

表1 实验组和对照组学生课外自学时间比较(小时)

2.3 阶段考试成绩比较

实验组学生的笔试(P<0.05)、实践操作考试成绩(P<0.05)和考试总成绩(P<0.01)显著高于对照组，组间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2 实验组和对照组阶段考试成绩的比较

2.4 问卷调查情况

与对照组相比，实验组学生更加认可PBL结合PAL教学，此模式有利于培养学生团队协作能力(P<0.05)、交流沟通能力(P<0.05)及教学反思能力(P<0.01)，对知识体系掌握的感知(P<0.01)和获得同伴支持与帮助的感知(P<0.01)也更高，见表3。

表3 实验组和对照组问卷调查结果的比较

3 讨论

3.1 同伴互助式学习结合PBL可以有效增加学生课外学习时间

长期以来，我国高等教育普遍存在本科生学生课业负担过轻的问题。2018年8月，我国教育部印发的《教育部关于狠抓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明确指出，本科生教育要聚焦“四个回归”，合理提升课业挑战度、增加课程难度、拓展课程深度[9]。2019年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出席教育部直属高校工作咨询委员会第28次会议时再次强调，要“以硬约束倒逼学生自主学习，让他们在大学期间真正忙起来”[10]。本研究探索的PAL结合PBL教学，鼓励学生通过自学教材、查阅资料、沟通交流等手段自己去寻找答案，并梳理知识体系。在寻找答案和构建知识体系的过程中，培养了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为其进行终身学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单纯PBL教学相比，联合开展同伴互助式学习可以有效增加学生课外自学时间，这有利于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

3.2 同伴互助式学习结合PBL可以有效提高教学质量

在传统教学方法中，学生只能通过课上听讲和课下自学来提高学习效果。而在同伴互助式学习中，学生还可以通过和同伴/同伴进行交流、互相监督和鼓励来提高学习效果，这不仅丰富了学习手段，还有助于提高学习兴趣[11]。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单纯PBL教学相比，联合开展同伴互助式学习有效地提高了考试成绩。

与传统教授法相比，PBL 的一个重要不足之处是不利于学生建立完整的知识体系[12]。在本研究中，我们安排学生课下通过同伴互助式学习梳理知识体系，同学之间互相补充、借鉴，最后通过团队合作完成一份书面作业。研究结果显示，实验组学生对知识体系的掌握显著好于对照组，有效地弥补了PBL的局限。

3.3 同伴互助式学习结合PBL有利于学生能力培养

能力培养是高等医学教育的重要任务之一，同时也是教学难点。《全球医学教育最基本要求》(Global Minimum Essential Requirements,GMER)明确提出了需要培养医学生的临床技能、沟通交流，群体健康、信息管理和批判性思维等能力[13]。同伴互助式学习结合PBL，通过同伴互助培养了学生的交流沟通和团队协作能力，通过同伴监督、问答来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和反思能力。本研究结果表明，实验组对于“教学有利于培养团队协作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交流沟通能力、教学反思能力” 的感知显著高于对照组。

3.3 局限和不足

目前，PAL在我国的应用尚处于起步和探索阶段，国内实证研究报道鲜见，师生双方对这种教学方法的认识也有待于进一步提高。本研究的样本量也较少，可能会影响统计学效果。今后尚需要探索适合于我国国情的同伴互助式学习教学流程，并与其他教学方法相借鉴、联合，实施发挥更大的作用。

综上，在PBL中开展PAL有利于高学习成绩，加强能力培养，是对PBL的完善和有益补充。今后将开展大样本量研究，进一步验证研究结果。